陆婷婷被于星澜甩得踉跄了下, 下意识扶住了门框。
于星澜从没用这种凶的语气跟陆婷婷说过话,陆婷婷有些不能适应。
“澜澜jie……澜澜,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呵, 呵呵……”
于星澜按着洗手台, 笑得手臂颤抖, 眼一眨不眨地盯在陆婷婷身上,通红的眼角, 血丝绷满眼白, 衣襟湿了大片,发丝纠结在脸侧,明明狼狈不堪, 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厌恶, 依然美的凌|虐。
“这是我和言随心的家,你整天赖在这儿想干什么?!”
“我……”陆婷婷眼神躲闪着,看都不敢看于星澜,“我……我就住一段时间, 很快就走的,我……”
“别找借口!你但凡有点羞耻心,就不会怀着有妇之妇的孩子,还赖在别人家不走!”
陆婷婷脸色白了白,向后退了一步。
“你, 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我, 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于星澜踉跄了两步, 一把抓住了她!
“走?你想走去哪儿?走去隔壁房间继续厚颜无耻的赖着吗?!我是让你离开言家!彻底的!明白吗?!”
“我……”
陆婷婷被于星澜拽着胳膊, 头也不敢回, 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还不到两个月,小腹并看不出什么,平坦的让她说不出的心慌。
“走啊!离开言家!我让你走!!听到了没?!!”
陆婷婷闭上眼,纤细的脖颈连接着剧烈的心跳,好不容易养出点肉的小腿颤在柔白的裙摆下,短绒地毯映着两人的身影,窗帘微动,人影也动,遮掩了所有的惊乱。
陆婷婷艰难道:“澜澜,我……我只是……”
话音未落,拽着她的手臂突然沉了,于星澜软坐在地上,两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下,滑停在她手腕处,紧紧拽着,再开口的声音像是混了无数的沙砾,沙哑又哽咽。
“求你了……你走吧……”
陆婷婷愣住了,脸色越发惨白了几分,她颤巍巍转回身,看到了于星澜的泪如雨下。
“我知道……碍事的是我,可是我现在想走走不了,就当我求你了,你走吧,走一段再回来,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我一定会尽早给你让位的,求你了……求你……”
那是怎样的美人垂泪,眼泪晕着碎芒滚滚而落濡湿了脸颊,哭红的眼角,淡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唇,无一不脆弱的让人心疼。
陆婷婷喉咙堵住了似的,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从没见于星澜哭过,从来没有。
她咬了咬唇,转身跪坐下来,和于星澜平视着,视线略矮上一点,探指抿掉于星澜眼角的泪。
眼泪混着脸上的水痕,到处湿漉漉一片,单指腹根本擦不干净,陆婷婷揪着针织小开衫袖角,噙着泪帮她擦着,声音哽咽。
“你别哭嘛……我又没说不走……我现在就走,我……”
于星澜的脸擦干了,陆婷婷的眼泪却滚出了眼眶,她低头吸了吸鼻子,实在说不出完整的话,干脆不说了,探手抱了抱于星澜,起身抹着眼泪走了。
于星澜恍惚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酸胀的眸子终于稍微转了转。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陆婷婷说什么?
于星澜有些难以置信,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刚刚为什么突然哭了,又为什么突然开口说了“求”。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响起开门声,随即便是脚步声,陆婷婷拖着行李箱路过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熏红的眼眶噙着笑,淡淡一声:“我走了。”
于星澜脑中空茫,直到别墅门咔哒一声锁上,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噔噔噔追下了楼,开门望去,孑然的身影出了别墅,在秋风萧瑟中,缓缓消失在拐角。
她真的……走了?
于星澜恍恍惚惚回了别墅,看到了丢在床边的手机。
手机摄像还在拍着,她捡起按了停止。
空茫呆滞了片刻,她又赶紧拿起旧手机给于强的人发了消息。
【她走了,刚走,拖着行李箱走的,请把骨灰还给我。】
对面没有回应。
她又接连发了好几条,又拨了语音,始终没有回应。
于星澜丢下手机,突然心慌的不像样子,在屋里踱来踱去,时间过的格外的缓慢,慢得她的胃部一阵阵痉挛,又有了想吐的欲望。
可她没有再吐,只是干呕了两下,胃袋已经空了,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
喵——喵——
门外传来小蛋黄的叫声搭着挠门声。
于星澜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落脚点,快步走出房间,看到小蛋黄正扒在陆婷婷房门前。
“饿了吗?我给你找吃的。”
于星澜下楼去了厨房,翻出了猫罐头打开一盒,倒进干净的猫盆里。
小蛋黄过来哼哧哼哧吃饱了,舔了舔猫爪舔了舔脸,看都没看她一眼,高傲地踱着猫步又上了楼,继续扒在陆婷婷房门前。
于星澜看了眼手机,依然没有回应。
时间难熬,一分一秒都那么漫长。
于星澜按了按心口,拽着楼梯扶栏又干呕了两下,一步步上了楼,蹲在了小蛋黄面前。
“小蛋黄。”
她轻唤了一声,探手想摸摸它的头,小蛋黄呲着尖牙,乍起了背上的毛,喵呜一声,挥起爪子照着她的手就是一下。
嘶!
手背抓了两道,刺麻麻的疼。
连只猫都讨厌她。
于星澜勉强笑了下,“饿的话就叫我。”
于星澜起身找了块抹布,客厅,厨房,楼梯,走廊,不管哪里,凡是能看到的,通通擦了一遍。
张远飞下楼做饭时,正看到她跪在地上擦地板,诧异了下。
“不是有专门的保洁吗?你这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张远飞沉沉看了她眼,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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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婷婷一出小区就被乔中林请上了车。
“耐心等几天,等言随心找你找得发了疯,逼走澜澜你再回去。”
陆婷婷摇开窗户,呼吸着窗外清冷的秋风,街景交替而过,在她黑沉的眸子里恍过光影。
“在这之前,你答应我的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乔中林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温润的笑。
“当然,不过你也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出了事,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尤其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还会背上母亲不仅银乱还是个罪犯的恶名。”
陆婷婷攥了攥拳头,转眸瞟向乔中林。
“不用你提醒我,做好你该做的就行。”
乔中林笑道:“保证让你满意。”
是夜,王立正窝在家里嗨游戏,房门被敲开,四个狐朋狗友挤在门口,脸色难看地冲他打招呼。
王立皱眉让开身让他们进来,“怎么这幅德行?出什么事了?”
“你在网上太活跃,让人扒出来了,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了?”
门关上,最后一个进来的回身反锁了门。
王立也没在意,刚想坐沙发听他们说,他们竟直接进了卧室。
王立的卧室在公寓楼最左边,卧室墙就是楼墙,墙体更厚实,闹再大动静也没有隔壁的敲墙抗议。
王立嗤笑了声,跟了进去。
“看你们这胆子,多大点儿事还得钻这屋谈?”
“就是……你在网上太活跃,被人扒了出来,让……四水他俩发现了。”
那晚尚进涛帮四水出气,反被四水算计捅了王立一刀,前脚四水他们逃走,后脚乔中林的人就假惺惺过去要跟王立合作。
王立按要求装死,乔中林买通医院的人让他躺了一会儿太平间,又带了四水他们去看。
四水和尚进涛以为自己真杀了人,吓懵了,乔中林趁机威胁他们栽赃言随心。
乔中林原本没想搞那么大,只不过是想让他们演戏给于星澜看而已,他的目的始终都是逼走于星澜,让陆婷婷上位。
却没想到,言随心阴了他一招,自己主动曝光了这件事,乔中林心知言随心这边绝对是得罪透了,干脆放开了和她对着干,阻碍她洗白,希望于星澜自觉离开她。
又是一个没想到,于星澜非但没有离开言随心,于强还把言随心给告了!
这事一旦牵扯到警方,就更得十万分之小心,偏偏王立个傻×天天在棺材板上蹦迪,还让人给扒了出来!
一个死掉的人怎么可能上网呢?就算有人知道他的社交账号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的吧?
况且,这又不是继承遗产,一个普通的论坛账号值得别人披皮去浪?
四水和尚进涛察觉到了自己被骗,商量了下,果断要去报警,却被乔中林的人堵了回去,暂时控制住。
该说的说完了,王立瞬间出了满身的冷汗。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除了王立,剩下几人都没有和乔中林的人直接接触过。
不,准确的说,他们接触了,但是毫不知情,把四水带去那个ktv包厢的,就是乔中林的人。
几人开始脱衣服,最窝囊的那个边脱边哭。
“老眼录了咱们那天在ktv的视频,威胁我们,要不干了你,就让我们通通坐牢去,我们都成年了,后面又有大佬参与,我们扛不过啊!我们不想蹲大牢!”
老眼就是乔中林这边一直跟他们交涉的人。
王立脸色煞白,慌张地想跑,却被几人上前按在了床上。
“杀,杀人可是要抵命的!!你们疯了吗?!!”
“我们不杀人,老眼说了,就是让你也尝尝受害人的痛苦。”
什,什么?!!!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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