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强娶小娇妻(39)

于星澜张开眼, 环视一圈, 屋里空无一人, 顾朔风不在,小星凡也不在。

昨晚明明大敞着的阳台帘,不知谁拉上了, 没有拉严, 错着一点缝隙, 露着一线骄阳如火。

于星澜按了按太阳穴,勉强撑身坐起,薄被也随着起身滑到腰腹,她下意识拽了拽被子,却看到了满眼的雪白。

她怎么……没穿衣服?

于星澜盯着胸前斑驳的草莓印儿怔了数秒, 突然撩起被子蒙在脸上,像个不倒翁娃娃似的,软乎乎一大团呼咚倒回枕头。

昨晚的一幕幕倒带一样在脑海回放。

瓷白的浴缸, 哗啦啦溢出的热水,娇红的嘴唇, 还有那灵活的仿佛抹了什么神奇秘药的手,她甚至清楚地记得那手指的长度以及关节的形状,还有那热水滚烫的温度,像是涌入了她灵魂深处,每一个细胞都是舒展的。

于星澜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蜷缩成一团,攥着被角越攥越紧,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上,整张脸都在发烫。

她裹着被子闷了好一会儿,空气越来越热,氧气越来越稀薄,太阳穴突突跳着,再这么闷下去恐怕要窒息了。

于星澜猛地撩开被子。

呼!

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她仰躺着望着天花板,又怔了一会儿,这才忍着羞耻拽过一旁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

底裤、bra、棉T、铅笔裤,一件件拽进被窝,一件件穿好,这才撩开被子下了床。

推开洗手间的门,瓷白的浴缸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她仿佛幻觉到了两道姣好的身形纠缠在一起,心脏噗通一下,赶紧转过视线走到洗手台前。

拧开水管调好水温,洗手台上的防雾镜子映着她微狭的眸子冰白的脸,眼角的朱砂小痣真如沁出的血珠,妖冶又惹眼。

她凑到镜前,摸了摸那小痣,言随心似乎很在意这颗小痣,昨晚摸了好几遍吻了好几遍,明明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却偏偏又说要点了它。

真是奇怪。

收拾妥当开门出来,走廊静悄悄的,在别人家睡到日上三竿,怎么想都是不礼貌。

她蹑手蹑脚先走到楼梯扶栏朝下张望了两眼,还没看清人,窝在沙发看电视的小星凡已 跳起来冲她打招呼。

香姨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笑呵呵冲她道:“于小姐起的正是时候,快下来吃午饭吧。”

于星澜拘谨地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

饭菜已经摆在餐桌,小星凡穿着连体带帽粉兔装,蹦蹦跳跳下了沙发,还故意拽着帽绳,帽上的兔耳朵全都竖了起来,一摇一晃,活灵活现。

“二姐姐你看!”

于星澜配合地“哇啊”了一声,夸赞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兔子,真可爱。”

小星凡美滋滋地一松一紧着兔耳朵,脸颊粉扑扑的,蹦跳到她身前仰头望着她,一双眼灿亮如星。

“是言言姐小时候的衣服,还有小黄鸡,小鳄鱼,小河马,小狗狗,小花喵,好多好多,还有好多公主裙,言言姐说,她穿不着了,都送给我。”

于星凡从来没穿过这样“不实用”的衣服,赵爱娟也没心思给她换着花样买,都是让李婶随便买几件品牌的,便宜倒是一点儿也不便宜,穿出去也符合身份,可这不是为了小星凡,是为了顾全她这后妈的名声。

香姨盛好米饭,招呼她们过来吃,于星澜张望了一圈没见到言随心的影子,忍着脸红心跳,羞涩道:“先生、太太,还有……老爷子、老太太……言言……他们呢?”

香姨道:“先生太太去上班了,老爷子老太太他们跟着大小姐去了市里,不回来吃午饭。”

都不在?

这是把她们两个单独丢在这里了?

明明刚刚还羞的不知道该怎么见她,恨不得别见面才好,这会儿听说不在,于星澜竟有点失落。

她礼貌地冲香姨点了下头,牵着小星凡坐下吃饭。

老松木八仙桌上摆满了菜,素三鲜,溜瓜片,腰果虾仁,鱼香茄龙,还有一盅浓醇的山菌汤。

都是于星澜爱吃的。

香姨掀开最后一盘菜,热腾腾的糖醋里脊,笑道:“这些菜都是大小姐专门交代的,这糖醋里脊也是,说是凡凡应该爱吃,甜口的。”

于星凡的确喜欢吃,连夹了好几块,还不忘乖巧地冲香姨道谢。

香姨看她们吃着,擦了擦手,也拉了椅子坐下。

于星澜道:“香姨,你也吃啊。”

香姨摇了摇头,“我和老头子还有小敏小菲他们 一会儿一块儿吃,之前都是这样,不用管我。”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像是于家佣人多,也是和主家分开吃的,可外公外婆那儿只有秋婶儿一个,就是一起吃的。

于星澜也没再客气,垂下眼帘夹菜。

阳光透窗而落,撒在她身侧,映得脸颊暖白,睫尖透着微芒,她吃饭很安静,几乎没有丝毫声响,连筷子尖碰撞盘碟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

香姨望着她,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顶漂亮的女孩,不需要刻意妆扮,随便绾着长发,套着言随心休闲款的纯白棉t,都遮不住她恬静清冷的气质,真的是一举一动,如在画中。

“唉!真是可惜。”

于星澜筷子一滞,抬起眸子。

香姨又叹了口气:“你看看你,这么俊的姑娘,摊上我们家大小姐,真是糟蹋了。”

于星澜眼神躲闪了下,赶紧又垂了下去,有种昨晚浴缸里的那一出被发现的羞窘。

香姨见她不说话,往她这边拉了拉椅子,道:“我们家大小姐就是三分钟热度,我从小看着她长大,不管看上什么,当时多喜欢,用不了几天她就烦了,之前也追过一个明星,就那个叫什么苏什么显的,追了老长时间,刚追到手她就腻了,当时新闻到处都是这事儿,你上网一查就能查到。”

追到手就……腻了?

于星澜突然没了胃口,可她并没有停筷子,依然一口一口的吃着,只是筷子尖有些把持不住,不时碰一下碗壁。

于星凡从小被教育的“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她不敢乱说话,只小口小口地吃着糖醋里脊,水汪汪的大眼看看于星澜再瞄瞄香姨。

香姨见她始终一声不吭,沉吟了下,胳膊肘搁在了桌上,又向她靠了靠。

“有些话,我不好说,不过主家交代了,我不说也不行,我就说说,你听听,主家也是为了你好。”

于星澜终于明白过来,她放下筷子,抬眸望向香姨。

“有什么你就说吧。”

香姨也有些不自在,砸巴了两下嘴才道:“是……这样的,主家……主要是太太让我提醒你,跟大小姐打打闹闹的可以,千万别真跟她发生什么,不然回头后悔的肯定是你。”

说罢,她不放心地又问一句:“我 说的你能明白吗?”

“我……”

香姨厚着脸皮又道:“哎呀,就是别跟她做到最后一步,你还小,刚十八,肯定还没过那事,虽说现在开放了,是不是处的也不影响嫁人,可你这事都上新闻了,被个女的给破了,好说不好听,尤其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以后真的会影响。”

于星澜桌下的手微蜷了蜷,明知道不应该,可却忍不住辩白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珍惜眼下才是最要紧的,总是瞻前顾后什么都得不到。”

言随心一句句的“我爱你”还在耳边,滚烫的体温仿佛也还残留在身上,她对自己是真心的,肯定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性瘾发作还强撑着跑去泡那么冰的冷水。

而自己……

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如果只是为了报恩或是不好意思拒绝,那肯定会不情愿,也不会觉得舒服,可她清楚自己除了害羞,再没有别的,甚至还觉得……挺……挺舒服的……

都说第一次疼,看来也不尽然,至少她没怎么疼。

香姨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会儿说什么你都不信,太太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大小姐追人的时候,那真是对人家好的不得了,可腻了之后……我刚说的那明星,你自己上网查吧,谁能想到她治个酒瘾怎么就拐了你?太太也是不想让她祸害你。”

于星澜眸光微滞,抬眸望向香姨。

“酒瘾?”

“你不知道?”香姨怔了一下,“你们不是在疗养院认识的吗?”

“是在疗养院。”

“那你不知道她是酒瘾?她是因为喝出了胃出血,医生说再这么喝下去,命都要没了,这才把她送去的疗养院。”

酒瘾?

不是性瘾?!

于星澜猛地攥紧了粉拳。

不,不会的,言言不会骗她,她发病那么多次她都亲眼看见的,尤其昨晚,她要不是发病,傻了才会跳进那么冷的水里。

别以为这三言两语就被骗了,于家这种挑拨是非的佣人你又不是没见过!

于星澜压下情绪,冲香姨微微笑了下,淡漠疏离却又不失礼貌。

“我的确不知道她有酒瘾,因为她从没在我面前喝过酒。”

之前在外公外婆家,言随心的确和斌子他们喝了点酒的,可也没有醉 的很厉害,只是微醺,哪儿有酒瘾的样子?

“在疗养院有医生管着,上哪喝去?等几天你再看看,别说等几天,就今晚你再看看,说不定她就忍不住了。”

“言言不是爷爷奶奶他们出去了吗?回来应该也是一块回来,怎么忍不住?”

于星澜已经笃定了香姨是在说谎,情绪彻底松懈下来,还用公筷夹了虾仁给凡凡。

香姨道:“你当她二十多岁白长的?想背着老先生老太太偷买点酒回来还不容易?为了不让小姐喝酒,这家里上上下下连料酒都没有。”

啪嗒!

刚夹起的虾仁掉在了盘子里。

“二十多年?”

“可不,大小姐虚岁都22了。”

酒瘾可以骗,这年龄怎么骗?

于星澜轻轻放下筷子,问道:“咱们家有空闲的电脑吗?”

“有啊,大小姐的笔记本一直在书房。”

“能借我用用吗?”

言随心,言家独生女,21周岁,水瓶座,微博id,@言家大小姐,爱好喝酒、摇滚。

于星澜抱着笔记本电脑靠在床头,翻着网页,小星凡乖巧地躺在旁边睡着午觉,午后的暖风浮动窗帘,暗红的地毯变幻着光影。

于星澜翻了言随心所有的微博,翻了她的沙雕新闻,也翻了她的超话,包括香姨两次提到的小鲜肉明星苏显阳。

追他的时候,言随心三天两头探班,投资电影找他演,言家广告让他拍,各种资源不要钱地塞到他面前随他挑随他捡,谁敢黑他,她带着所有盐巴和羊角冲锋陷阵,还买了大量水军帮他做数据,那认真执着,真的是铁石心肠都能被她打动。

可追到之后呢?

于星澜敛目看着屏幕,波澜不惊的脸上已经没了多少情绪,所有的羞涩忐忑全都消散一空,留下的只有淡淡的自嘲。

在言家人眼里,她不过是个和小猫小狗差不多的玩物,等他们女儿差不多玩腻了,随时都准备把她踢开。

这些,昨晚她就已经知道了。

她不知道的是,从她推言随心落水的那一刻起,言随心就已经恨透了她,她假意跟她亲近,骗她未成年有性瘾,一步步接近她,一步步卸掉她的防备,看似是感激她,帮助她,甚至是爱她,其实只是为了报仇。

前一秒 还厌恶你的人,怎么可能后一秒就和你亲如姐妹?

明明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还会上当?

于星澜,你可真够蠢的!

想想刚刚在楼上羞得裹着被子不出来的自己……

呵呵……

真是太可笑了。

于星澜强忍鼻酸,俯身捂住脸,好半天都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揉了揉脸抬起头,删除了所有的搜索记录,关掉电脑,拿起床头的金色复古电话,声音羞涩,面无表情。

“喂,言言,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