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飞心情不错地听着车载FM,随着主持人的小段子微微勾起唇角,手打方向盘拐到路边停了车。
对着后视镜稍微理了两下头发,遮了遮额头肿起的疙瘩,他又左右看了看脸颊上高跟鞋砸出的红印儿和几道抓痕。
过了这么大会儿,红印儿是不大明显了,可抓痕却起了苔儿泛着红肿,幸好都集中在左侧脸颊,手捂上就看不到了。
王建飞啐了口“泼妇”,这才像在酒店退房时那样,捂着左脸下了车。
这家药店就在公司下面,离陈希瑶家不远,公司女同事经常来这儿买干菊花灯芯草之类的泡水喝,他也就跟着时不常的下来买点胖大海枸杞什么的,跟这里的售药员混了个脸熟。
一进门,售药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看了眼他捂脸的手,善解人意道:“怎么了?牙疼吗?这么晚还没走,是刚下班吧?加班就是容易上火,要不我给你拿点儿消炎药?”
王建飞顺势点了下头,“哦,嗯。”
售药员引着他来到了药架前,推荐了三黄片、甲硝唑芬布芬和阿莫西林,王建飞看也不看,都点了头。
“再帮我拿瓶红花油。”
“红花油?”售药员好心提醒,“你牙痛抹红花油是没用的,实在疼得厉害就用冰袋敷一敷,等消了肿就去看看牙医。”
王建飞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我用,给别人捎的。”
“哦,这样。”售药员不好意思地赶紧给他拿了红花油,“还需要其他吗?”
“不用了。”
售药员这才引着他到了收银台前,收银员扫码结账,把药装进塑料袋,连同找回的钱一块儿递给他。
他伸手去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下意识松了捂脸的左手去裤兜摸手机,还没看清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就听旁边一声轻诧。
王建飞本能地抬头朝声源望去,售药员正歪头看他的左颊,视线对上,赶紧转到一边儿。
王建飞眼神微动,这才想起脸上的抓痕,脸上火辣辣的烫,这下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干脆一咬牙假装没事儿人似的转身推门出去。
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忍不住抬头张望了一眼,隔着透明的玻璃门,清楚地看到那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冲着他这边指指点点,还不时捂嘴嬉笑。
王建飞瞬间火往上撞,矮身坐进车里,砰得一下摔上门。
都怪那泼妇马颜芝!
兰兰也是,跟谁交往不好,偏要跟那种没教养的贱人做闺蜜,回头就跟她挑明了,必须绝交!
还有这药店,笑尼玛笑,以后再也不来了!
王建飞驱车直奔陈希瑶家,车载FM还在放着搞笑段子,他越听越烦躁,想到有几个女同事跟那俩售药员挺熟的,啪地一声猛拍了下方向盘。
随即又安慰自己,没事儿,再怎么熟也就是买药的时候碰个面,谁没事儿天天买药?就是现配的凉茶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喝完的,她们没机会嚼舌根,等过几天也就忘了,绝对不会传到公司里的。
这么想着,心情渐渐放松下来,陈希瑶的小区也到了。
小区内是不准外车随便进出的,都快十一点了,路旁的车位早就占满,他绕了一大圈都没找到,只好开到了最近的地下停车场。
从停车场到小区是很尴尬的距离,打车太近,而且等车的时间都快走到了,可真步行走,又需要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并且,到了小区门口还要再走五六分钟,加加减减的就是半小时。
王建飞等了三四分钟,见没空taxi过来,干脆步行,刚走没几步,低头点根烟的工夫,一辆空车呼啸而过。
“喂!停车!喂喂!”
树影昏暗,司机没看见,一骑绝尘就没了影。
“卧槽!今天真踏马的倒了血霉了!”
王建飞低声咒骂了句,想想马上就能进到温柔乡,那是温雅娴静的徐汀兰永远都学不来的媚骨风|骚,又抖擞了精神,叼着烟卷迈入浓沉的黑夜。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陈希瑶的小公寓门口,他舒了口气,抬手按了按门铃。
叮咚,叮咚。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
他又按了下门铃。
还是没人开门。
“瑶瑶!瑶瑶!”
连按门铃带敲门,还是没反应。
他皱了皱眉,左手拎着的药袋换到右手,从裤兜摸出手机,最上面拨出的号码就是陈希瑶的,他拨出号码,耳朵贴在了漆红的防盗门上。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卧槽槽槽槽槽!
屋里寂静无声,丁点儿动静都没有,王建飞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手机号码,确信的确没有拨错,又不甘心地重拨了一遍,依然提示关机。
陈希瑶到底在搞什么鬼?!
哐!哐!哐!
王建飞猛踹了几脚门。
“陈希瑶!开门!陈希瑶!!!”
哗啷!
身后的防盗门猛地打开,对门老大爷不耐烦地呵斥道:“喊什么喊?!没人应肯定是没在家,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给你开!赶紧走!被扰民!”
王建飞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活儿,瞬间找到了炮轰点,手里的药袋猛地往地上一砸。
“我就喊了怎么着吧?!你个老不死的管的着吗你?!陈希瑶!尼玛开门!!”
王建飞面朝着老大爷,背对着门,向后猛踹几脚,哐哐声震耳欲聋,整个楼道都带着回音。
哗啷!
对面的门彻底大开,一个精壮的汉子端着饭碗站在大爷旁边冷冷看着他,黑背心沙滩裤,肱二头肌一鼓一鼓。
王建飞整天泡在公司,外强中干,身无二两劲儿,还不够人家一巴掌呼的,他尴尬地看着汉子,踹在门上的脚缓缓放了下来。
“我……我找她有点儿急事。”
汉子把碗筷递给老大爷,左右握了握拳头,咔咔的骨节声在这空荡的走廊格外的瘆人。
“你刚才骂我爸什么?”
“我……”
王建飞拉不下面子道歉,可又不敢真跟他杠上,想想今天时运不济,万一真让人给揍了,就算赔了钱受罪的还是自己,算了,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根本不值得他触霉头。
王建飞瞪了他一眼,转身飞快进了楼梯间,噔噔噔连下了两层楼,见那汉子没追来,这蹭了把额头的冷汗,拐去电梯间等电梯。
憋了一肚子火儿回到家,他按照原计划,灌啤酒看球赛,等徐汀兰回来,可越想越觉得窝火,总觉得让陈希瑶那小贱人给耍了。
一晚上他又给陈希瑶打了无数个电话,一律都是关机,恼得他啤酒罐砸爆了两个。
凌晨三四点,他终于顶不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再一睁眼,天光大亮,摸过手机,怎么按都是黑屏,没电了。
眯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艹!
都快十二点了!
他强忍头痛撑身起来,转头看了一圈,玄关的女式拖鞋还安安稳稳放在原处,卧室门大开,这是他昨晚回来换衣服开的,里面空无一人。
徐汀兰没回来?!
不该啊,之前但凡吵架,都是找他和好之后兰兰才有心思干别的,这次是怎么了?
一定是马颜芝那小贱人又在那儿挑拨离间!
王建飞心里默默把马颜芝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才翻出充电器充上电,装模作样地往营销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正在和客户吃饭,下午还要跟客户一起谈事情,就不过去了。
又交代了几件事,他才挂了电话,一瘸一拐进了洗手间。
看着脸上结了薄薄一层痂的抓痕,昨夜的烦躁不断蔓延,愈演愈烈。
烦!
真他娘的烦!
胃里不舒服,饿得难受,腰疼腿疼太阳穴突突跳着,头痛欲裂,简直太踏马的草淡了!
他越发想念徐汀兰。
要是老婆在就好了,能给他做饭,还能帮他揉揉腰。
想了想,他迟疑着摸出了手机,第一次吵架后主动跟徐汀兰联络。
她一定会感动的马上跟他和好的。
王建飞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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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汀兰:喂?你谁?不认识,滚!
谢谢今天有糖吃~~糖宝的包养~~~mua! (*╯3╰)~谢谢你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