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囚|禁起来弄大肚子的, 也不是慕千秋啊。
怎么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总是那么的攻气十足……
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没他阮星阑做不成的事。哪怕天塌下来, 也只有他能捅一样。
阮星阑很无奈道:“在你们眼中, 本君总是那么的无所不能。”
黄宗主道:“还废什么话?今日本座便要诛杀你, 以祭我儿在天之灵!”
语罢, 飞身而来,可还没碰到阮星阑的半片衣角, 便又火速倒飞出去,吐血不止。
“你…你居然……”黄宗主捂住胸膛, 满脸不敢置信道, “慕仙尊果真是受歹人所控,竟然对本座出手!修真界本该同气连枝,你竟……竟助|纣为孽!”
慕千秋收回灵力,一手护住身旁的少年, 言辞冷冽:“本座说了,本座不曾受任何人所控。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 迅速滚出魔界, 否则休怪本座不讲情面!”
众人听罢, 面面相觑。黄宗主又道:“慕千秋, 你这是在助|纣为孽!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言, 你与魔君之间,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一声。黄宗主所趴的地方, 烟尘四起。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偏头去看慕千秋,以为是师尊动的手。
没曾想慕千秋压根就没动。待烟尘渐渐散开, 头顶一道长鸣,却见一只火凤从半空中飞来,小凤凰与林知意并肩立在火凤之上。
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景下,以这种华丽的方式,出场了。阮星阑羡慕死了,心想,自己想做的事,全他娘的被凤凰做了。
只见凤凰才一落地,一招手,剑鞘啪得一声,从烟尘中飞回手中。冷冷道:“我师尊的为人处世,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宗主批判!何时你坐到了我师尊的位置上,才有资格指责他的不是!”
“咳咳咳,你们天衍剑宗,居然,居然与魔族勾结!好啊,本座要昭告天下,揭穿你们的真实面目!”黄宗主从坑底爬了上来,弄得灰头土脸的,指着小凤凰破口大骂,“你废了,你完了!你的未来没有了!”
小凤凰懒得与他多费口舌,极刻薄,也极一针见血道:“黄宗主才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如今也迫不及待,想与令郎黄泉相会了?”
“你……你们,好,好啊,本座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一伙的!说,阮星阑与你是什么关系,你竟这般袒护他!”
小凤凰很不耐烦道:“我是他同门师弟,你不知道?”
黄宗主破口大骂:“我呸!阮星阑乃魔君重渊转世,人人得而诛之!你竟还以他的师弟自称!此前便听闻魔君生性放|浪不堪,素喜淫|邪之物,又与你此前是同门师兄弟,难不成你与阮星阑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此话一出,阮星阑心里可委屈了。
压根没有的事儿啊,就算他看得上凤凰儿,可就小凤凰那脾气,也万万看不上他啊。
更不明白,黄宗主为啥总拿这个出来说事。难道自己在修真界诸君的眼里,除了腰好腿好,床上功夫了得之外,就没有别的方面优点了?
小凤凰面色一红,被戳中了痛处,神色稍显出不易察觉的慌乱。又被慕千秋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侧首瞥了阮星阑几眼。林知意见状,倏忽会心一笑。
“怎么,被我说中了?堂堂天衍剑宗,从宗主到首座弟子,竟然都这般偏袒一个魔头!若非被猪油蒙了心,那势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黄宗主虽败犹荣似的,抬首挺胸,面对着众人大声道,“诸位,竟然天衍剑宗背叛了修真界,那就不与他们客气!待诛杀了阮星阑,再回头惩处天衍剑宗!”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一些滥竽充数,被赶鸭子上架的修士,犹豫不决,摇摆不定。
小凤凰冷笑一声,嗤笑道:“就你也配?何人给你的胆量,竟然敢在我师尊面前指手画脚!还有你们— —”
顿了顿,伸手指着场上众人,“一个个全部都不想活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闯上魔界?就凭你们那点不入流的修为,扛着几把破剑,就能在魔界来去自如了?我师尊慕仙尊纵横修真界之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条阴沟里扑腾!”
一名修士怯生生地道:“我们是被黄宗主忽悠来的,其实我们也不想来此地……”
“他让你们来,你们就来?他让你们去送死,你们也去?”小凤凰反问一句,似乎不屑于同黄宗主过招了,偏头见慕千秋与阮星阑并肩同站,胸腔一热,又道,“不想死快滚!”
黄宗主好不容易才召集了这些人,哪里说走就走。势必要讨一个公道回去。倘若被路见欢三言两语就吓唬走了,以后在修真界,只怕再也抬不起头来。
遂明知不是阮星阑,慕千秋等人的对手,仍旧在前冲锋陷阵。
毫无例外,冲一次,倒飞一次,反复倒地吐血。终有爬不起来的时候。黄宗主声嘶力竭地大喊:“若不能为我儿报仇雪恨,我便是活着也没有意思!今日你们若不杀了我,来日必定叫你们万劫不复!”
林知意听罢,不由摇头叹气,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逞一时之气,竟然甘愿命丧于此。
便是自己寻死倒也罢了,还拖家带口的,拉着满门的弟子死不说,还坑了两位结义兄弟。
合欢宗的女修们各个凶神恶煞,口口声声要救下掌门师姐,还要报仇雪恨,之类云云。
阮星阑压根就没啥动手的机会,只要有慕千秋在场,他的双手基本上就是废的。
只不过让他没能想到的是,都这种时候了,小凤凰和林知意居然也赶来相助。
而且……若是阮星阑记得不错,方才小凤凰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了他这位同门师兄。
心里感慨万千,不过一瞬息之间。见场上打得不可开交,阮星阑随手将一干人等击退,厉声呵斥道:“再不住手,休怪本君不讲情面!”
“呸!还我们掌门师姐!”
“你们掌门师姐此前欠了本君一条命,本君不过请她来魔界小住几日,你们便如此兴师动众。难不成还怕本君杀人灭口不成?”阮星阑不想同一群女修一般见识,只将众人击退。
暗想回头定然要再揍竹子精一顿,实在会给他惹麻烦。那厢小凤凰与林知意联手,将黄宗主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更莫说其余两个宗主,对上的人是慕千秋。自顾不暇了,焉有支援的空暇。
朗朗五千名修士,竟在他们几个人手里溃不成军,传言出去,不知修真界该畏惧天衍剑宗的实力,还是该忌惮他们的修为。
就在阮星阑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终于要结束之时,却听一声震耳欲聋的萧声,由远而近地袭卷而来。
修为稍微弱些的修士,当场就往左右跌去。林知意愣了愣,下意识往阮星阑和慕千秋的身边靠了过去,顺手还拉了小凤凰一把,轻声道:“似乎来了什么不得了的高手……”
阮星阑焉有同感,觉得来人不同寻常。人未倒,气势先行。便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议论声。那萧声便在此刻断开。
头顶不知何时,又涌来密密麻麻一片人,各个身着白衣,广袖临风。观身形曼妙婀娜,可惜覆了银花面|具,让人无法瞧清真容。
“这是……”林知意喃喃自语,“莫不是……”
“玄女宗。”小凤凰从旁斩钉截铁道,“修真界的第二大女修大宗,向来隐秘低调,今日怎么突然来此,难不成也想诛杀阮星阑,借此扬名立万?”
“不是,等等,我能否问一问,现在修真界是什么个行情?诛杀了我,有什么丰厚的赏金不成?”阮星阑趁机问道。
小凤凰侧目横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只要诛杀了你,瞬息之间便能从籍籍无名的修士,一举成为仙门名士,你是真的不知,自己的命有多值钱?”
阮星阑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要出人头地,要扬名立万,要名垂千史,那就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啊。
做什么要拿他的项上人头,作为自己扬名立万的通天梯?
难不成自己天生就是一块垫脚石,供人踩的。一座大桥,供人过河就拆。
这世间可没有这么个道理。阮星阑沉声道:“好啊,想要我的命,那还不简单。有本事尽管来拿啊,我可不怕死!”
“……可是,我怕你死。”
低低的一声,从小凤凰的口中传了出来。低的仿佛初雪落在了房檐上,让人不易察觉。
阮星阑未听清楚,侧耳过去,问道:“凤凰儿,你方才说什么?”
小凤凰的脸色一沉,闷声闷气道:“我说,我也巴不得你赶紧去死。”
噗的一声,心脏无形中受到了重创。阮星阑被凤凰儿气得心肝肺都疼,暗想自己天生就是好脾气,否则早把凤凰儿弄得生不如死了。
看来得重整门风了,成天到晚把这些狗子们惯得没边,就是应该履行大师兄的职责,把凤凰按在膝上,狠揍一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