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自己的嘴很金贵的, 不能随随便便亲别人,遂才弄了根竹子来,结果摇光非但不领情,反而跟他急眼了。
阮星阑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 见摇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都一副快要活活溺死的架势, 但摇光比开阳稍微强那么一丁点。
没办法了,阮星阑一手拽过开阳,一手拉住摇光,然后使劲一按他俩的头, 两人就亲在了一起。
开阳原本就被憋得通红的脸, 一瞬间更红了。大力挣扎起来,阮星阑才不管呢,心想反正都是同门师兄弟, 怕个锤子。
这东西还能比小命更重要吗?
他见两个人像憨子一样,只亲在一起, 完全不知道渡气, 忍不住拍了拍摇光的腰, 对他作了个口型:“渡气啊,快啊!”
摇光猛然睁大了眼睛, 看成了“做他啊, 快啊”,然后疯狂挣扎, 试图摆脱。
要是在水上面, 两个人还有一战之力,在水下完全没有跟阮星阑动手的实力。
阮星阑觉得摇光忒笨,笨得像头猪, 连渡气都不会,光在那又亲又啃的。
好在周围黑漆漆的。后面的人也看不清楚他俩在干嘛,否则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正欲自己亲身上阵,给俩旱鸭子渡气,腰间冷不丁地一紧,常陵突然打鸡|血似的,往前狠狠一窜,阮星阑被带着往前划了一段距离,隐隐约约就见不远处的光亮。
想必那就是出口了。他大喜过望,回头同众人打个手势,然后抱着开阳和摇光,往上游动。
即将出水的那一刻,他先把摇光和开阳丢了出去,因为仗着水性好,一手抓住常陵不让他跑,一边帮其他弟子出去。
等了好久才看见凤凰他们姗姗来迟,伸手接了下小师弟,阮星阑运气往上一抛,之后拽着凤凰的腰带,助他出去。
慕千秋单手一提林知意的衣领,就将人送上去了。随后便要先把阮星阑弄上去。
哪知徒弟还别扭着,死活不让他碰,反而在水底下运气,试图把他送上去。慕千秋的身体向上浮动。
就在此刻,原本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常陵,突然从后面袭击,一把勒住阮星阑的脖颈,将他往水下拖拽。
阮星阑没想到这厮居然还敢来这手,气得用胳膊肘狠狠捣他,毕竟不是条鱼,在水底下待太久,他也受不了。
刚刚送弟子们出去,又耗费了他不少体力,眼下与常陵在水底下扭打,弄得筋疲力尽。
可方才,就是他亲手把慕千秋送往出口的。那白影已经不见了。想必已经上岸了。
阮星阑快被常陵把脖颈都扭断了,肺里连最后一丝空气都快没了,感觉生机一点点地从身上流逝。
心里暗骂自己当什么鸟好人,全他娘的上去了,都不知道回头数数有没有少人。
师尊也是,一共就三个亲传弟子,怀里护的是林知意,手里拽的是小凤凰,难道眼睛就不能盯着他阮星阑了吗?
微微张开嘴,冰冷的湖水瞬间涌入喉管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他很生气。
反手抓过常陵的头发,照着他的脸狠锤了一下,等把人打老实了,他才拽着常陵,像是被所有人遗弃的大老鼠,灰溜溜地自己往上爬。
才游到出口的边上,从上面倏忽伸进来很多只手,阮星阑愣了愣,心里那点委屈,登时烟消云散。
原来大家还没走,原来都记得他还没上来。
阮星阑一眼就认出这些手中,谁是最靠谱的,然后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
就听轰隆一声。破水而出。
大张着嘴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耳边立马响起一片“大师兄”。
“我没事,大家都没事儿吧?”阮星阑摆了摆手,见大家都没事儿,自己也就放心了。
他的手还跟慕千秋的手攥在一起,小凤凰看了一眼,有些自惭形秽地把手收了回去。开口便道:“还不松开?你想攥着师尊的手到什么时候?”
阮星阑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手松开了。见大家都好好的,除了衣服湿一点,别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开阳和摇光方才在水底下又亲又啃的,眼下都不敢互相看对方了。见阮星阑的目光瞟过来,摇光怒道:“阮星阑!你刚才在做什么?谁让你那么干的?”
这下宋摇光犯众怒了,不消阮星阑自己开口,其余人就替他开口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大师兄?刚才要不是我们大师兄拖着你们,你俩早死在下面了!”
“就是!也就我们大师兄脾气好,要是换了旁人,遇见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大师兄刚才做什么了?他自己第一个摸到生路,可却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凭什么指责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宋摇光怼得无话可说。开阳红着脸拉了宋宁一把,压低声儿道:“师弟,算了吧,阮公子也是好心,要不是他……我……我刚才就要溺死了。”
宋摇光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种闷亏,气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阮星阑还凑过去,压低声同他道:“怎么样?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言了吧?你有理,你倒是说呀,我在水下面,究竟怎么你了?”
“你……你无耻!可恨至极!”
阮星阑笑嘻嘻地,也没当回事儿。
等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后,外头艳阳高照。
众人都累了一路了,难免心生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林知意的身子比两个小师妹的还弱些,一出水就晕了过去,小凤凰特懂事,自告奋勇地从慕千秋怀里接过。
打道回观音庙的路上,阮星阑与慕千秋都没说过话,每次慕千秋一看过来,阮星阑赶紧就把脸转开,假装不知道。
慕千秋郁结了一路,好多次都想跟阮星阑说说话,可徒弟好似生气了,也不肯理他了。
一直到了观音庙,离得老远就嗅见一股淡淡的胭脂水粉味。阮星阑鼻子灵,当即便道:“合欢宗的人找上门了!”
然后率先进了观音庙。果不其然,里面站着十几位女弟子。
观容貌,都是些漂亮姑娘,观衣着,清一色都是湛蓝色的束袖宗袍。观法器,也都执剑而立。
一提到合欢宗,其实阮星阑满脑子都是些艳姬,穿着薄纱露出雪白的大腿,走路姿势一摇一摆,婀娜多姿的娇艳美人。
而不是这种女子作男子打扮的漂亮小道姑。
据说,原文里的合欢宗内部有分歧,不是所有女弟子都喜欢穿着暴|露的。也有一部分女弟子在修炼上另辟蹊径,也能自成一派。
原则上来说,可以分为妖艳派和清纯派,现在来的这波弟子,就是比较清纯的。
原文里其实就提过几嘴合欢宗,因此,阮星阑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个宗门。只知道合欢宗的功法很特别。
为首的女弟子五官生得颇为凌厉,长发束成马尾,既不佩戴发饰,也不涂脂抹粉,原本在替老百姓疗伤,见众人过来。拧着细眉上下打量他们一遭。
听得旁边的人称呼那白衣青年宗主。便上前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天衍剑宗宗主,慕仙尊慕千秋?”
慕千秋道:“正是。”
“在下合欢宗清雪峰飘渺散人座下大弟子,玄霜,见过慕仙尊。”
听对方自报家门了,开阳和摇光也道:
“七星阁护法长老,开阳。”
“七星阁护法长老,摇光。”
玄霜微感诧异道:“你们二位怎么也在此地?不是说贵派要举行星宿大会了,家师近日已经收到天枢长老的帖子,不日便要前往贵派。”
这事说来话长,开阳随口应付了几句。便直接切入了正题,简单描述了一番经过,便将常陵和已经被折磨得人事不知的家主放了出来。
玄霜听罢,满脸的不敢置信,当即便道:“常陵竟如此这般欺师灭祖,简直罪无可恕!死不足惜!可你们说的人神之子,恕我直言,我们清雪峰一向不掺合修真界内的俗事,并不知晓常家抓了人神之子,也没与常家私底下交易炉鼎。”
阮星阑听她一口一声“我们清雪峰”,心想合欢宗内|斗得这般厉害的。想了想便道:“这事不管你知不知晓,反正常家是你们合欢宗的附属家族,整个修真界皆知。现如今常家被邪祟一夜间屠戮,还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百姓,常陵又与家主如此那般,你们合欢宗要作何解释,又要如何处理?”
玄霜抬眸看他:“你是……”
“在下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大弟子,阮星阑。”他正儿八经地自报家门,又继续道:“你们内|斗,那是你们宗门里的事儿,该对此事负责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天衍剑宗。这里的情况,想必你们大致清楚了,推诿责任的话就别说了,也别说什么峰什么峰的。我就要一个明确交代,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理?”
该强硬的时候必须得强硬。气势上不能输,早就听说过合欢宗的娘们难缠,阮星阑倒是要看看有多难缠。
却听玄霜道:“我等才刚到此地不久,只听你们一面之词,还为时过早。既然你都说常家是合欢宗的附属家族,那现在便将他们师徒交与我们,待我等回了合欢宗,自然会给修真界一个交代。”
“那可不行,到时候你们杀人灭口了,再反咬我们一口,那我们上哪儿说理去?”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恶意揣测了,主要原文里合欢宗的婆娘们,就是这样的人啊。不防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