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师尊说话有口音啊

上面写道:

阮星阑伸手掐住一名男修的脖颈, 将人往床上狠狠一压,强行掰开对方的双腿,往头顶狠狠一按, 欺身便上,那男修何曾见识过剑宗一绝的风姿,立马败下阵来,娇声啼哭,喊着好哥哥,快饶我, 人家都快被玩废了。阮星阑冷冷笑道:“喊哥哥也不能饶你,得唤夫君!”

竟是同人小传, 内容不堪入目。在民间广为流传。

慕千秋看了几眼, 便将画册卷了起来,不轻不重地往阮星阑额头上一敲:“怎生又看起这个来了?不是戒了么?”

“师尊, 疼。”

“师尊不疼。”

“可是我疼。”

委屈地伸手揉头,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 “师尊, 晚上一起睡吧?弟子没地方睡觉了。林知意心情不好,喝了点酒,现在就睡我床上。我觉得两个男人睡一起并不合适, 遂来跟师尊睡。”

慕千秋道:“师尊就不是男人了?”

“师尊是爹,弟子是儿子。父子睡在一处儿,天经地义。”扑过去重重撞入慕千秋的怀里,嗅着师尊身上好闻的气味, 阮星阑一阵神魂颠倒,“师尊,你放心, 弟子什么都不做,晚上睡素的。”

慕千秋原本听说林知意睡在阮星阑那里,还微微有些不高兴,眼下一听此话,那点不适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床不大,勉强能容纳两个男人并排躺着。慕千秋有点高估了阮星阑的定力。也太信得过徒弟的嘴。

说好了睡素的。结果徒弟动手动脚的,并不安分。把头埋在被子里掩耳盗铃。

“星阑,你……”

“对不起,师尊,我一接近师尊,就……就……我也不想的,真的,师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不知廉耻,就是身体自己的反应。”

阮星阑把脑袋探出来,“师尊,我的身体跟我的脑子是两部分的,我脑子很干净,是身体自己在动,不是我干哒!”

慕千秋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原来如此,竟是两部分,也就是说,为师打你身体,与打你,并不是一个意思,对么。”

“……”

阮星阑就想让师尊安抚安抚自己,没别的意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师尊的唇。他觊觎师尊的唇,已经很久很久了。

于是就笑着说:“师尊长得好像一个人。”

“谁?”

“像我的枕边人!”

慕千秋:“……”

“师尊,你知道长得像鼻涕虫,身后还背个壳的东西是什么吗?”

慕千秋:“蜗牛。”

“师尊,你把这个稍微拉长一点。”

慕千秋蹙眉,试探着道:“蜗……”

“么么。”阮星阑见他上当,心里一喜,连忙嘟嘴亲,“哈哈哈,师尊上当了!”

慕千秋不怒反笑:“不知害臊。这种话竟也敢说。真是平时惯得你。”

这里面非但没有半分责骂,反而有些宠溺的意思在里面。

阮星阑很敏锐地察觉到这点了,心想,师尊对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要是旁的弟子敢这样,早就不知道死过千百回了。

就只凭师尊对他的这一点点偏宠,足够让人为之疯狂,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本来就是师尊惯的。”阮星阑偏头看他,手指轻轻撩着师尊的手心,“师尊惯,师尊宠,是师尊的错。”

慕千秋的神色镇定。

可脊梁骨却绷得紧紧的,单薄的衣衫遮不住渐渐拢起来的骨头,慕千秋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肉下,根根分明。

“师尊别动,我很快就好。”顿了顿,他觉得这话不对,男人不能说快,越慢越好,于是又道:“师尊坚持坚持,我很慢才能好!”

慕千秋的嗓子哑了:“若是明日让人发现,你在为师这里过一夜,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阮星阑不善于在这种快乐的时候,思考那种让他分神的事情,于是很无所谓道:“看见就看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对,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阮星阑没懂,促狭地笑:“师尊,你说话有口音啊,发音不准确。来,跟我学一下,父,老父亲的父,第四声。”

慕千秋不理他,绷着脸道:“夫就是夫,本座何来的口音。”

阮星阑觉得师尊这个人不讲道理,错了还不让人说,自己好心好意地教他,结果师尊非但不领情,还生气了。

沉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活像是才死了爹妈……但这样冰冷冷的师尊,自己也喜欢的。

“好好好,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师尊争!”阮星阑促狭地把师尊的手按在自己怀里,迫他为自己做那种事情,夸张地喊他,“父父,今晚人家是三岁半的星阑,是师尊的乖宝,师尊一定要好好疼疼人家!”

慕千秋觉得皮肉狠狠麻了一下:“三……三岁半?”

“是啊,三岁半!”

“本座没有三岁半的徒弟。”

阮星阑觉得师尊多少有点不解风情了,三岁半的徒弟多可爱啊,软软胖胖小糯米团子。

慕千秋道:“本座没有那种癖好。”

“好吧,”既然师尊不喜欢软软胖胖小糯米团子,那就只能这样了,挺胸抬头,气聚丹田地道,“弟子是个成熟的男人!”

为了表现出自己很成熟,阮星阑反手捧着慕千秋的脸,微一往上抬,笑道:“这是谁家小仙君,怎生如此俊啊?”

慕千秋的目光温柔,静静地凝视着他,古井无波的眸子深邃沉静。

“谁的?”

阮星阑笑着逗他,“谁家的?谁的?谁家小仙君春心荡漾了啊?”

慕千秋敛眸正色道:“星阑,你又放肆了。”

“师尊!你不能这么对我!”

阮星阑警告他,“师尊要是待弟子不好,弟子就弑师!”

可下一瞬,就被师尊反擒了。双臂被反剪,立马从上面变成了下面。

他大张着嘴,想要喊出来,鼻尖一凉,黑影压了下来,慕千秋堵住他的唇齿。将那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尽数压住。

空着的一只手与阮星阑的右手十指紧握,反压在柔软的床榻上,慕千秋的手在上,阮星阑在下。那只如同玉石精雕细琢而成的手,此刻血脉喷张,青色的血管夸张地暴了起来,阮星阑被逼得眼泪狂喷。

殊不知落在慕千秋眼里,还当他是欲求不满,没一会儿,怀里的少年就热汗淋漓。

阮星阑觉得自己快死了。

可能是修真界第一个死在受手里的攻。

而且,而且时间还很短。

他觉得自己在那方面,多多少少有点隐疾。

很怕被师尊瞧不起,试图装作自己还行。

慕千秋低笑着问他:“够不够?”

“……够了。”

“不够本座再帮你。”

“不……不必了,多谢师尊。弟子受教了。”飞快地从慕千秋怀里爬了出来,阮星阑擦了一把热汗,心脏狂跳,连余韵都来不及体会,只想离师尊远一点,再远一点。怕了怕了,再来几次小命就没了。

慕千秋倒也没说什么。低眸瞥了一眼手指,阮星阑特想有男子气概地呵令师尊舔|干净,可又没那个胆子,哆哆嗦嗦地说:“师尊,舔……嗯……”

“嗯。”

手很自然无比地往阮星阑的面前一伸,慕千秋红着耳垂,“随便你。”

阮星阑:“……”

他纠结着拧眉:“师尊舔|干净。”

中间没停顿,这样意思够清晰明确了吧。

慕千秋点头:“随便你,你喜欢就行。”

“……”阮星阑:“弟子是说,想要师尊帮弟子……嗯,没事儿了。”

慕千秋的目光一寒,阮星阑立马怂了,觉得自己的东西,自己舔,没啥大不了的。古往今来,大总攻就是能屈能伸,死跟受受较劲的,都是那种生来就没娘养的渣攻。

于是便释怀了。并且觉得师尊是在邀请自己咬师尊的手指。

“师尊的手指好冰啊,”阮星阑一口咬住,含糊不清道:“我应该是第一个把师尊的手指当奶嘴的人吧?”

慕千秋摇头:“那也不是。”

“!!!”阮星阑愤怒地抬头,“还有谁咬过师尊的手指?我他妈的,砍死他!”

“林知意。”

“……”

“他幼年怕黑,本座晚上去看他,他抱着本座的手腕睡。还咬本座的手指。”

阮星阑:“……”

“你去砍死他?”

“……”阮星阑拧着好看的眉毛,觉得小林知意应该不是故意的,遂道:“要是林知意,那便算了,除了林知意之外,谁还敢动师尊一根手指头,我砍死他!”

“还有路见欢。”

“……”阮星阑郁闷,“小凤凰睡觉也咬人手?”

“并非如此。你们刚入门那会儿,他很护你,本座摸了一下你的头发,他扑过来便咬。”

如果是小凤凰,似乎也能原谅。于是阮星阑又被打脸了:“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谁都不准再动师尊了!”

慕千秋的眸色一深:“其实还有一个人。”

“谁啊?”

慕千秋未言,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阮星阑的脸。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你。”

阮星阑才放下来的心,瞬间又提了上来。赶紧打了个哈欠,搪塞道:“好了好了,睡觉了,困死了,睡觉睡觉。”

抱着师尊就要睡觉。结果师尊没闭眼,他就伸手把师尊的眼睛盖住,半哄半劝道:“师尊,快睡觉呀,师尊!快睡觉!”

然后他把手移开,眼睛还没闭。

赶紧又把手盖上去,阮星阑搜肠刮肚,想着摇篮曲都是怎么唱的,压低声儿给他哼哼。

夜色很深了。两个人面对面相拥而卧,满殿都飘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儿。

翌日清晨。

阮星阑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地从慕千秋房里出来,想起林知意还在自己房里,于是就打算先去把人放出来,结果一到那儿就傻眼了。

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满了人,一见他回来,各个面露惊色,人群很自觉地散开一条道儿。

心里一沉,快步走了过去,阮星阑一眼就瞥见倒下来的门板,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几乎是冲进房门,就见屋里一片狼藉,压根没了下脚的地儿,小凤凰与常陵在屋子里说话,一见他进来了,两个人双双望了过来。神情古怪。

阮星阑上前一步问:“林知意呢?”

“你怎么在这儿?”小凤凰蹙眉问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问你,林知意呢,他怎么不见了?”

小凤凰与常陵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不甚好看。小凤凰道:“你找二师兄有什么事儿?你昨晚去了哪里,屋里发生了命案,你不知道?”

这下换阮星阑傻眼了,心想哪里来的命案。顺着二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衣柜的门半敞着,里面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迎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离得近些,才得以瞧清,竟是被断剑钉死在衣柜中,不仅如此,衣|不蔽|体,男人该有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死相难看。

“今早我派弟子过来送饭,发觉异样,我来时恰好遇见路公子,便一同过来了。”常陵稍作解释,沉着声道:“阮公子一大早去了何处?张口就问林公子,难道说,林公子昨晚也在房里?”

阮星阑心道,坏了坏了,昨晚林知意喝醉了酒,他怕林知意出去闯祸,就把人关进来了。一夜都不曾回来过。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男弟子被人生生钉死在衣柜里,连那玩意儿都被割掉了,凶手不可谓不毒辣,难道说,昨夜自己走后,在林知意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凤凰道:“二师兄何在?可有人去通知?”

常陵听了,抬手示意门中弟子去林知意和慕千秋那里通传,没一会儿慕千秋便到了,只是不见林知意。那弟子说,房里是空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小凤凰一听说林知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立马不干了,上前一步道:“阮星阑,你昨夜究竟去了哪里?你把二师兄藏到何处了?”

阮星阑苦着脸,下意识瞥了慕千秋一眼,心想究竟要不要实话实说呢,如果说了实话,会不会影响师尊的清誉,师尊会不会生气。

哪知慕千秋却抢他一步开口:“昨晚,他在本座的房里,不曾离开半步。”

这次换小凤凰哑口无言,随即又怒问阮星阑:“你去师尊房里做什么?!常家这么大,不够你住?”

“昨夜,林知意喝醉了酒,误打误撞寻我这儿了,”阮星阑拧着眉头,“我的名声不太好听啊,我与林知意一个房间,传扬出去了,林知意还要不要做人了?可是我跟师尊睡一个房间就无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把师尊当亲爹一样,谁敢说师尊的闲话?”

姑且不论阮星阑昨晚在慕千秋的房里做了什么,林知意现在不知去向,房里还死了个弟子,这就很诡异了。

阮星阑怀疑是林知意杀的人,但没啥证据,以为林知意昨夜一时冲动,把人杀了,然后又怕师尊惩治,畏罪潜逃。

眼下要是去抓林知意回来,那岂不是要把林知意往刀口推?

心里那个惆怅啊,暗想林知意这个大傻子,杀人也不带到外头杀,搞这么大动静,在别人的房间杀人,那忒缺德了。

常陵命人把尸体从柜子里抬出去,之后便请几人去大堂里一叙。

还将第一个目击证人带了过来,哔哔赖赖说了一大堆,十句有九句都是废话,还特意指出林知意此前在客栈与常家的弟子— — 其中就包括今天死的那个,发生过争执。

阮星阑不爱听这种废话,抬手打断道:“你这人怎么断章取义啊,年轻人发生点争执,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那几个人就是我们师兄弟三人救下的,先救人再杀人,我师弟脑子有毛病啊?”

“林知意是你的师弟,你当然偏袒于他。所有人都在,偏偏只有林知意不见了,不是畏罪潜逃,又是什么?”

“我师弟现在也丢了,按你这么一说,我还怀疑是你们想以此陷害我们剑宗,还把我师弟掳走了呢。”阮星阑抱着长剑,与常家的弟子打嘴仗,“林知意可是我最珍爱的师弟,他如果在常家出了半分闪失,我要你们常家满门为之付出代价!”

常陵听了,冷笑道:“哦?不知阮公子想让我们常家付出何种代价?说来听听,我倒是挺好奇。”

“自然是你们无法承受的代价。废话就不必多说了,有这点时间,不如找几个人在墙头立几面招魂幡,将亡魂招回来问一问。”

常陵道:“无须阮公子操心,我这便派人去设招魂幡,若是此事乃贵派二弟子所为,还请慕仙尊还常家一个公道。常陵在此谢过。”

招魂幡这玩意儿,能不能把亡魂招回来还很难说。

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现在阮星阑这会儿还挺冷静的。甚至还趁机压低声儿同慕千秋道:“师尊,倘若真是林知意干的,师尊会怎么对他?”

慕千秋直接干脆地一个字:“杀。”

阮星阑被他这个毫不犹豫的态度惊了一下,心想,还是当邪门歪道爽啊,名门正派的弟子,都要守什么清规戒律的。

坏人做坏事,在世人眼中理所应当。好人做好事,更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可若是有一天反过来了,坏人还是占便宜的,世人称之为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若是好人如此,那世人便会用厌恶恶心的目光待之,说出来的话,大多是,误入歧途,自甘堕落。

很少人能够换位思考,想一想好人为啥突然变坏,正因如此,也阻止了林知意为族人报仇雪恨。

这么说来,世上还是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阮星阑觉得,自己不能做一个纯粹的好人,但也不能当个绝对的坏人,介于好和坏之间,不管做出什么事儿,也不足以被修真界诟病而死。

当然,就算被人诟病,那也无所谓。

想了想,阮星阑又问:“那如果是我呢?师尊也会这么毫不犹豫地杀?”

慕千秋抬眸看他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怎么能是不知道呢。”阮星阑有点郁闷,“杀或者不杀,不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简单么,本座并不觉得。”

招魂幡顾名思义,就是招魂的。这玩意儿不是去街上买菜说招就招的,修真界有不少傻逼用招魂幡时走火入魔过,亡魂没招回,还把小命搭上了。

还有一类傻逼,招了些恶灵凶鬼回来,啥话都没问呢,就活活把自己送到阎王爷那喝茶了。还有一种傻逼,连符咒都没画对,缺胳膊少腿的,所以啥用都没有。

阮星阑觉得,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遂拉着凤凰,一同欣赏常家的弟子咋设招魂幡的。

一到那儿,就看见几个少年跃至墙头,已经在各路院门口的都设上了,微风一吹,玄色旗帜上的朱砂符咒宛如活了过来。他们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们画对了没有?咋一点效果都没有?”阮星阑捏着下巴问,“别缺胳膊少腿的,回头符咒没画对,招了个寂寞。”

小凤凰看了几眼,笃定道:“画对了,一笔不多,一笔不少。倘若真招回了什么东西,你会怎么做?”

“我?”阮星阑愣了一下,借用慕千秋的话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以是不知道?”小凤凰狠狠蹙眉,“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这事跟二师兄有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这事都已经发生了,”阮星阑耸肩,“我知道你喜欢他,不喜欢我,可这事儿不是我做的,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我没有。”

“那我问你,如果这事儿真是林知意所为,你会怎么做?”

凤凰咬牙道:“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二师兄离我而去!常家算什么东西,焉有二师兄重要!”

很好,这很小凤凰了。阮星阑心道,剑宗三绝,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都不能少。

阮星阑想了想,又道:“你这么在乎林知意,你就从没想过,帮他报个仇什么的?”

小凤凰瞥他一眼:“你当我傻?我怎么帮他报仇?连师尊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我又有什么办法。”

理是这么个理,可林知意不一定这么觉得啊,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帮自己,林知意的心里应该也挺难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