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想吃师尊的糖

心里暗暗得意, 想看见师尊吃醋的样子,遂点头道:“不客气,谁让我是你师兄呢, 师兄就是兄, 兄就是哥,你唤我哥哥, 我护你周全。”

揽着他腰的手,蓦地发力, 远比无头尸的力气还大, 卡在嗓子里的话, 登时憋了回去。

也不想看见慕千秋吃醋了,也不插科打诨了, 他现在只想抱住自己的老腰,顺势往慕千秋怀里一软,柔弱不堪地求饶:“师尊, 救我,我搞不定了。”

慕千秋低眸瞥了他一眼, 脚下轻轻一点,揽着阮星阑腾空而起, 掌心灵力大盛,竟一掌将无头尸打得四分五裂,一百多块碎骨, 就跟积木似的,轰隆一声, 碎了一地。

小狐狸被打飞出去,嘴里吐血,嗷嗷哭着往碎骨上爬, 两只爪子在地上胡乱扒拉着,试图把无头尸再度拼凑起来。

可是无用的。慕千秋一掌的威力,能生劈半座天衍山,要不是因为留手了,能当场将骨头催成齑粉。

呼了口气,阮星阑捂着脖颈,依依不舍地从慕千秋怀里下来,低声道谢。

小凤凰方才受了点轻伤,此刻跑去扶林知意了,殿里被搞成这副鬼样子,阮星阑略显尴尬地挠头,刚要跟慕千秋说什么。

师尊便冷冷吩咐:“去,把尸骨装进乾坤袋里。”

“是,师尊。”

自知理亏,阮星阑不敢再插科打诨了,弯腰去收罗尸骨,哪知狐狸不肯,扑过来就要咬人。慕千秋瞥了一眼,一剑抵住了狐狸的嘴,幸而没出剑,否则能当场把狐狸的牙根都削掉。

“看来这狐狸跟无头尸真的认识,没准以前还是老相好呢。”阮星阑把慕千秋的剑推开,曲指敲了敲狐狸的额头,“小家伙,要不是看在你此前跪求无头尸饶我性命的份上,我就不要你了,太能闯祸。”

狐狸发出可怜的呜呜呜声,嘴里的剑鞘一被推开,顺势往阮星阑怀里一伏,抱着他的手臂,伸出舌头欲舔|舐他的脸。

“别……我不吃这套。”抬手挡开狐狸的亲热举动,想了想,阮星阑抬手在狐狸眼前一挥,等狐狸昏睡过去,再继续收罗尸骨。

鉴于阮星阑私自放无头尸出来,害林路二人受伤不说,还毁了一处殿室,慕千秋便不肯把无头尸寄放在阮星阑身边,直接将乾坤袋要了过去。

至于那狐狸,几次三番想跟男修在一处苟|合,慕千秋表面未曾说什么,心里的确不喜,尤其傻徒弟容易心软,对谁都古道热肠。

林知意受了些伤,连衣服都被炸毁了,此刻略显狼狈地道:“无头尸的事情,此前我也听路师弟说了,依弟子看,这无头尸与狐狸定然有些渊源,此前听宋公子与开阳提起七星阁的天枢长老,弟子以为,时间紧迫,星宿大会约莫还有十几日便要召开,恰好山下传了消息来,说此前师尊派出去降妖伏魔的弟子们遇见了麻烦,不如趁此机会,提前下山,不知师尊意下如何。”

慕千秋抬眸瞥他一眼,淡淡道:“你的消息倒比为师还要灵通些?”

林知意诚惶诚恐地拱手:“弟子不敢,只是下山的弟子当中,有几个与弟子相熟,遂才……”

其实这事好解释,林知意寻常在天衍山,最是平易近人了。此前回山,兜里没多少钱,还特意在山脚下的镇子,买些蜜饯带回来,给底下的小弟子们分一分。

按林知意的话说就是,他儿时没吃过的东西,希望别人能替他尝一尝。

阮星阑觉得,林知意的想法很简单,儿时没得到的幸福,长大后希望别人能得到。

“师尊,二师弟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去七星阁路上也要花费些时日,狐狸在天衍山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又犯了邪|性,与其他弟子双修,那岂不是……”阮星阑揣摩着用词,正色道:“索性下山一趟,师尊法术无边,有师尊在,弟子才心安。”

吹一吹慕千秋的彩虹屁,务必让师尊跟着一起下山。

异地恋是爱情的绊脚石,距离产生的不是美,大部分是绿帽。

为了防止自己离山后,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弟子深夜寂寞,爬上了师尊的床,阮星阑好说歹说,求慕千秋一道儿前往七星阁。

林路二人一听,双双表示也要跟着去。慕千秋竟然也同意了……

没办法,慕千秋就是太善良,太仁慈了,才会让座下弟子爬到自己头上,要是换了阮星阑,谁敢蹬鼻子上脸,一脚踹过去,没啥是一顿好打解决不了的。

此前山下某地邪祟作乱,刚好三人都背着事儿,慕千秋便派遣了其余的弟子下山。

前去十三人,还包括两个娇滴滴的小师妹。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可下山没几天,弟子们就千里传书,说邪祟忒他娘的厉害,十三个弟子都搞不定,请慕仙尊派个亲传弟子下山,虽未点名道姓,但特意提了一嘴“最厉害的亲传弟子”。

最厉害的亲传弟子,那不就是单挑七星阁六大护法的阮星阑,阮大师兄是也。

阮星阑得知后,油然生出一种“我最棒,我最强”的感觉,并且拍着胸脯,告诉慕千秋自己可以。

慕千秋闻此言,用了那种很难以琢磨的目光睨了一眼,浅绯色的唇,还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轻声道:“哦,是么,星阑竟如此厉害的。”

阮星阑一听慕千秋用这种语气说话,连脚趾头都狂缩起来,左右环顾,见无人注意,遂色胆包天地凑过去,咬着耳朵道:“弟子厉不厉害,难道师尊不清楚?一定要弟子当面说出来,哎呀,好害羞!”

嘴里说害羞,实际上脸不红气不喘,还冲着慕千秋眨巴眨巴黑溜溜的大眼睛,极尽诱惑:“弟子还有更厉害的,晚上,瑶光殿,你我二人,单独,把殿门锁死,床震塌,师尊,懂?”

慕千秋点了点头,眸色越发晦涩起来:“懂。”

之后曲指不轻不重地地敲了阮星阑的脑袋三下,抬腿便回了瑶光殿。

阮星阑摸了摸头,笑嘿嘿的。

夜半三更天,空虚寂寞冷。

晚风吹得瑶光殿外的枫树,发出簌簌的声响。

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往院子里窜。

月明星稀,晚风轻柔,拂乱了鬓边的长发。

阮星阑深呼口气,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淡定淡定,别整的跟一百年没碰过荤腥似的,要冷静自持,有一点当攻的样子。

遂把敲门的爪子拢进了衣袖里,心想,谁他娘的半夜三更过来搞事情,还敲门的。

直接抬手把门推开,清冷的月色下,传来嗞呀一声— —门没关,看样子是慕千秋给他留的门。

搓了搓手手,在门外酝酿了一番情绪,抬腿就进了寝殿。

殿里点了灯,泛起微黄的光芒,一如他此刻的内心,黄不拉几的。

故作淡定。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阮星阑挺胸抬头,往里殿行去,挑开珠帘,就见床上一道清瘦的背影。

身上盖了一条素色的被子,面对着墙睡,空了好大的床铺。阮星阑笑着凑过去,伏在床边,伸手推慕千秋的肩膀,压低声儿道:“师尊,你怎么先睡上了?弟子过来给师尊暖床了!”

慕千秋的眸子倏忽睁开,跳跃出几分异样的炙热,转过身来问:“这么晚了,谁准你过来的?放肆,滚出去跪。”

“师尊,不是你让我三更天过来的吗?”阮星阑摸了摸白日里被慕千秋敲过的额头,笑眯眯道:“师尊,弟子见师尊的床,似乎用了很多年了,不知师尊是否想换一副床榻?”

一边说,一边单膝跪在床边,上半身微伏下来,伸手勾掉自己的衣带。

慕千秋镇定自若道:“此床,甚硬,为何要换?”

“因为今天晚上,弟子要把这张床震塌!”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故意露出一副凶样,夸张地说,“震塌,震成碎渣渣!师尊这次不准跑,弟子让师尊舒服!”

话到此处,他把外衫褪下,两膝并跪在床沿,试探着伸手扶着慕千秋的胳膊,“师尊,明日就要下山了,趁着你我还有独处的时间,不如试着,换一副床榻吧?”

慕千秋觉得他在作死,凝眸看去,很快无奈摇头:“星阑,你可知自己离死,还差多远?”

解衣衫的动作猛然一顿。

色令智昏的阮某人开始琢磨,师尊这句话究竟是啥意思。

难道说,师尊在担忧他精|尽人亡,委婉告诫他对情情爱爱必须有节制?

师尊……师尊担忧他的身体,不就说明师尊关心他,怕他死。

师尊怕他死!

阮星阑心里感动死了,觉得自己已经胜利在望了。只要师尊愿意为他生为他死,还有啥情爱是堪不破的。

遂满脸温情地望着慕千秋:“师尊待弟子真好,师尊放心,弟子年轻气盛,有用不完的精力。”

两膝跪行着移到床上,胆大妄为地往慕千秋腰上一跨,伸手抚摸师尊俊美无俦,宛如玉瓷般的脸,连声音都颤了:“师尊,你……你生得可真好看,弟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比师尊更好看的人了。这……这哪里像是几百岁的老男人,分明……分明就是个神仙哥哥啊!以后私下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可以喊你哥哥吗?我没有哥哥,所以,特别想寻个哥哥。”

阮星阑自认为自己是讲道理的总攻,吃相斯文有礼貌,不像原文里的孽徒,想吃师尊的糖,还想当师尊的娘,忒不要脸。

慕千秋蹙眉,在“几百岁的老男人”以及“神仙哥哥”上迟疑,一时间不甚明白,阮星阑究竟是夸他,还是贬他。略一思忖,才道:“本座不是老男人。本座生得……并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