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怒道:“什么?”
“就是娇滴滴的那种叫声, 你会吗?叫两嗓子,我听听。”
小凤凰骂道:“阮星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拿刀砍死你啊!发什么疯?!”
林知意从旁探头探脑的, 小声说:“我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了,当时我们三个在此偷看,就是因为听见了声音, 开阳和摇光光趴那不动,什么声音都没有, 怎么能叫作情景再现?”
阮星阑不得不赞赏林知意的智商,就是比某只凤凰高些。
小凤凰恼羞成怒道:“我……我怎么可能会?!”
也是, 凤凰和小可爱都是童子, 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阮星阑摇头,心想, 能力越大, 责任就越大,又到了向大家展示才艺的高光时刻了。
于是他捏着鼻子, 故意让嗓音听起来尖细一点, 发出一阵:“啊, 嘿,哈,啊哈,嘿嘿, 啊啊,哈哈, 啊哈啊哈啊~哥哥,慢一点,啊, 哈,哥哥好厉害,啊,快,快被哥哥干废了!”
林知意:“……”
小凤凰:“……”
在草丛里趴着的开阳问:“师弟,是……是你么?”
摇光道:“正经人谁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阮星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居然连这种细枝末节的委婉腔调都学得惟妙惟肖。
正当他猛吸口气,准备大声“啊”的一下,屁股猛然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就趴在了草堆里,不仅是他,连带着趴下来的还有小凤凰。
林知意的脸色在月下看起来很惨白,颤着声道:“师……师尊……”
“你们在做什么?”慕千秋不知何时过来的,一身白,脸色阴沉,看起来跟白衣吊死鬼似的,“查案子,查出了什么风月来?”
林知意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着了,阮星阑扶着被师尊踹疼的后腰,扶着地爬了起来,刚要解释,忽听“嗡嗡嗡”的声响。
众人皆是修真者,耳力过人,阮星阑飞快地跟小凤凰说:“凤凰,快!”
他就说了三个字,凤凰,快!
没头没尾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小凤凰还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一跃而起,捂住林知意的嘴,往草丛后面拽。
本来阮星阑也想去捂慕千秋的嘴,可实在是没摸到,反而被慕千秋提溜住了后领,跟提溜小鸡崽儿似的,一把塞进了草丛里。
摇光和开阳都发现了异样,为了将这个“嗡嗡嗡”的怪声引出来,不得不继续假装耳鬓厮磨。
却见一柄长剑从东南方向猛然窜了过来,一道极盛的剑光呼啸着划破夜幕,铮的一下,钉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伴随着这一惊变,两个人迅速爬了起来,摇光道:“这就是姓黄那小子的配剑!大家快拦住剑,不要让它跑了!”
这剑似乎见证了主子是如何惨死的,疯了一样在半空中乱窜,几个人飞起来去抓,根本抓不住,慕千秋蹙眉,随手一甩衣袖,那雪白的长袖与剑发出“铮铮”的声响,长剑居然被降伏了。
软了力气一样,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阮星阑一手扶腰,一手捡剑,见这玩意儿顷刻之间就跟被封印住了似的,布满了铁锈。
虽然姓黄的那小子修为不怎么样,但这法器看起来像是一品灵宝。法器都会认主的,主子一死,法器就会自我封印住。
想来这柄剑方才误以为是主子回来了,所以才大老远地飞来,就为了救主,可人死不能复生啊。
开阳和摇光分外尴尬,双双拱手对慕千秋道了谢,之后赶紧换衣服去了。
阮星阑攥着这把剑,望了望东南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师尊,事情不是师尊刚才看到的那样,弟子们什么也没做,请师尊熄怒!”林知意跪地请罪。
实话实说,刚才慕千秋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仨儿的背后,原本可以一人给一脚的,偏偏没踹林知意。
原来柔弱小白花,不仅男女通杀,连清冷师尊都会格外手下留情。
于是乎……
阮星阑哎呦一声,往地上一躺,扶着腰说:“师尊,哎呦,腰要断了,疼疼疼!师尊,快扶我一把,师尊!”
慕千秋未说什么,站在青黛小道上,身形挺拔的跟玉树似的。
反而是小凤凰凉飕飕的一瞥:“好拙劣的演技,好浮夸的动作。”
还是林知意比较善解人意,主动过去搀扶阮星阑,还顺手给他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面露担忧地问:“师兄,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阮星阑笑着说:“还是你待我最温柔了,我也最喜欢你。”
仅仅这么一句,周围似乎突然冷了起来,有一种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置身于冰天雪地了。
林知意赶紧松了手,后背上那种冰冷冷的感觉才尽数消失。
恰好开阳和摇光换好衣服回来了,两个人的脸还红扑扑的。为了解除误会,开阳特意解释了一番。
哪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显得阮星阑这个人,满脑子都是些无边风月。
慕千秋似笑非笑地道:“哦,是么,本座竟不知,你这些小伎俩都是跟谁所学。”
那还用问?当然是跟《问鼎仙门》里学的啊,但这事没法讲啊。
好在慕千秋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而是接过阮星阑手里的长剑,伸出修长的二指轻轻一探,那锈迹斑斑的长剑,倒有一瞬间的明亮。
须臾,慕千秋才道:“这柄剑便是凶|器。”
“什么?!”
除了林知意之外,其余四个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也就是说,凶手用了这柄剑,把姓黄的那小子刨了个稀巴烂?
再换个角度说,姓黄的那小子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法器之下?
按理说,法器跟修士,就好比说是修士的左右手一样,对方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能控制别人的法器?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脑子肯定在娘胎里就被狗啃了一口,连这种东西都看不明白。
反而是小凤凰率先作出假设:“师尊,有没有可能,凶手本来就是姓黄的自己?”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说,姓黄的杀了自己?怎么可能?”宋宁蹙眉道:“想撇清关系也寻个像样点的理由!”
阮星阑鬼使神差一般,居然听懂了小凤凰的言下之意,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凤凰是觉得,可能有什么人操纵了姓黄的,然后让姓黄的用自己的法器自残,这样一来,法器就无法不听从指令了!”
慕千秋:“的确有这个可能。”
得到了师尊的肯定,阮星阑觉得自己跟凤凰很难得有一点默契。以前小凤凰不捣乱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跟他联手去调查真相。
捏了捏下巴,阮星阑暗暗思忖,心想在修真界,能够操纵别人的禁术,很很多种啊,像是原文里孽徒就会使用一种,名为“摄魂术”的禁术,就能肆意操纵别人。
而且原文里,就是因为孽徒使用了摄魂术,才让小凤凰失手狠狠折磨了慕仙尊。
虽然但是……
孽徒是怎么会摄魂术的?除了孽徒之外,还有谁会使用摄魂术?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开了,得到的线索越多,越觉得好像有一双鬼手,在推着他往前摸索,也许只有当他站在这个修真界的巅峰,才能彻底看清所有事物的本质。
“如果按路师弟的推断,有人操纵了黄公子,使其自残,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这把剑带走呢?”林知意从旁轻声道:“难道对方是害怕我们察觉,杀害黄公子的工具,原来就是黄公子自己的法器?”
阮星阑笑道:“应该不会,能用这么高超的手法,对方一定很聪明。把法器带走,反而惹人怀疑啊。我就不信对方猜不到我们有办法召回法器。”
话到此处,好像只有前去一探究竟了。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有六个人,再加一条狐狸,贸然出山,声势忒浩大了些,容易引起其他门派的怀疑。
而且,对方很明显是想把他们引过去的,保不齐有啥埋伏正等着他们呢。
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阮星阑觉得,这种时候,慕千秋就是一张保命符,所以慕千秋必须得跟着去,至于林知意、小凤凰、开阳、摇光其中挑一两个电灯泡跟着就行了。
到底挑谁好呢。
善解人意的林知意道:“我修为低,还是留下来守山吧。”
开阳跟摇光对视了一眼,摇光说:“师兄,你性格单纯,你也留下来吧。”
于是乎,阮星阑就把小狐狸暂时交给林知意和开阳照顾,然后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御剑下了天衍山。
按照法器的指引,往东南方向一跃千里。
很快四人就落在一处山头。
“还是熟悉的断魂山,还是熟悉的浓雾。”阮星阑一落地,不禁感慨了一句,只要一遇见这种地方,十有八|九都很惊险刺激。
上回在密林中,七月的遭遇仍旧历历在目。阮星阑不希望同行的小伙伴们再有谁尝受那种疾苦,遂转过头,同宋宁诚心诚意地说:“等会儿跟紧点儿,千万别落单,要是被什么鬼东西缠住了,不要嫌丢人,扯着嗓子喊救命就行了!”
宋宁蹙眉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说也是七星阁的护法长老,怎么会害怕这种地方?”
话音刚落,为了表现出自己实力深不可测,宋宁御剑下去,然后嗖的一下,他整个人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