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舍身引魔

至晚间,月明星稀。

阮星阑算是个伤号,又是弟子们当中身份最高的— —脸皮最厚,死乞白赖地拉着慕千秋撒娇,终于获得了睡山洞的资格。

慕千秋就坐在一旁吐纳,阮星阑抓了一条毛毛虫,此地鬼气重,邪祟扎堆,林知意白日时吩咐弟子们在周边贴满黄符,撒下高品阶魔兽的骨灰,防止入夜有脏东西过来偷袭。

结果一个女弟子贴黄符时,从头顶树梢掉下来一条毛毛虫,当场吓得尖叫起来。

阮星阑闻声赶过去,那女弟子吓得花容失色,一头扎进了林知意怀里,另外一个女弟子一头扎进了路见欢怀里。

他想了想,然后一头扎进了慕千秋怀里。

然后,他算到了开头,没算到结尾。

被慕千秋照着后脑勺狠抽了一下,路见欢还站一边破口大骂:“女弟子害怕,你怕什么?!”

林知意满脸通红,都不知道双手放到哪儿,说了一句:“师妹,你能往师尊身边躲吗?”

阮星阑恨恨地捅着火堆,把那只罪魁祸首的毛毛虫搭在柴火上烤。不愧是鬼境内的毛毛虫,不仅个子大,还耐热,满身绒毛,布满剧|毒,哪怕死了,毒也不会消失,非得这么放在火堆里烧成灰烬才行。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烤虫。

慕千秋不理他。

“哼哼!”

慕千秋还是不理他。

“哼哼哼!”阮星阑大力捅火堆,把烤熟透的毛毛虫往慕千秋眼前一挑,大声道:“师尊!你吃不吃!”

慕千秋这才有了点反应,冷眼从毛毛虫上瞥过,目光落在了阮星阑身上,他问:“皮痒?”

阮星阑要是记得不错,书里的师尊可是个病美人啊!他的印象里,病美人不都是弱柳扶风,走路扶墙,说话咳嗽,气急吐血?

原文里慕千秋吐血的次数更是多得两手数不过来。平时吐,打架吐,被徒弟日还吐,动不动就吐。

怎么眼前的师尊除了昨晚中淫|毒时,看起来病弱些,其他时候生龙活虎,脸不白,气不喘,打人手劲儿特大。

现在后脑勺还疼、着、呢!

阮星阑理不直气不壮道:“我怕师尊饿了!”“为师不饿,你吃给为师看。”慕千秋反手将毛毛虫推给了阮星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若不吃,那为师就认定你是皮痒。”

阮星阑哼了一声,反手把毛毛虫丢火堆里了,自顾自从乾坤袋里翻出一条薄毯,一半垫身下,一半盖身上,蜷在干草堆里睡觉。

慕千秋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忽然头一歪,往旁边吐了口黑血。

阮星阑惊闻动静,猛然坐了起来,惊喜地问:“师尊,你毒|发了?!”

他顾不得别人,心想全天下的人都能死,就是任务宿主不能死啊!

自己能不能当成世界首富的儿子,全看慕千秋能不能顺利勘破情爱了啊!

“师尊!弟子替你疗伤!”阮星阑满脸浩然正气,正欲脱裤子,又忽想起什么,飞速将衣服拉起,闷头往外冲:“我去找二师弟!”

“回来!”慕千秋从后拽了一把。

阮星阑蹭蹭倒退几步,衣领一松,整个人扑跪在了慕千秋脚下。

唔,真的不行啊!

“师尊,弟子真的不行!”阮星阑都快哭了,四肢并用往角落里爬,惊恐道:“师尊饶了我罢,弟子真的不行啊!”

“星阑,为师平日对你如何?”慕千秋随手一丢,缚仙绳登时将人捆成粽子,缓步逼近,一手钳住阮星阑的下巴,双眸逐渐赤红,“星阑,你若肯屈服本座,这十方鬼境顷刻之间便能出去。”

唔,他就不该大喇叭,把出鬼境的法子说出来!

本以为趁着穿书的机遇,自己先在清冷师尊身上爽爽,哪知师尊的人设崩坏,一时阴,一时阳。

这淫|毒还没完没了了!

阮星阑把心一横,猛然往慕千秋胸膛上一撞,等人往后倒退,立马要出声喊人。可随即想到,若是被别人知晓慕千秋私底下是这副模样,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正愣神间,慕千秋把他整个人提溜起来,往巨石上一推,阮星阑欲哭无泪,不明白海棠文里的总受,怎么攻气十足。

两腿被分开的一瞬间,阮星阑大声喊停。

慕千秋掐他脖子,森然笑道:“你不愿?”

“呜呜,师尊,弟子愿意,可弟子不举。”阮星阑含泪认怂,“师尊,弟子不行的。”

“年纪轻轻,如何得了这般顽疾?”慕千秋面露怜悯,正当阮星阑大松口气时,他又一转话风,“无妨,本就不需要你行。”

!!!

妈妈呀,救命啊!!!

阮星阑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应该是史上最差的穿书者罢,硬生生把总受变成了总攻。

该死的,全怪淫|魔,要是看见他,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像是老天开眼,下一瞬眼前一黑,一团浓郁的黑气在半空中显形,一身红衣,不着寸缕,一半男,一半女,男女同体。

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声,望着缠绕在一处儿的二人,诡笑着舔舐血红的指甲。

“师……师尊,救……救……”

阮星阑双腿都哆嗦了,瞪大了眼睛。想他生前还是个十七岁的处男,虽然爱看点小黄|文,打点飞机啥的,但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

对那方面的确有点癖好,但怎么也不至于沦落成受罢?

呜呜呜,就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世界首富的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还没光辉伟大到为了任务献身,于是想咬舌自尽,强行终止任务。

下一刻,慕千秋贴着他的耳畔,低声道:“星阑,你莫怕,有师尊在,不会让你有事。”

阮星阑咬舌的动作一顿,望着师尊赤红的双眸,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慕千秋将他死死压在身下,两人贴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衣衫都半敞着。

从外人的角度一看,可不就是干了那啥。

山洞被淫|魔设下了结界,外面的弟子根本就不知里头情形。

阮星阑估摸着慕千秋是故意为之,就想以身引魔出来,心里暗骂娘。愤愤不平地偷偷掐慕千秋的大腿。

反正碰是不能碰,趁机吃点豆腐也行吧?

既然要帮慕千秋勘破情爱,首先就得让他懂情爱,情情爱爱,不就那点东西。

屋里气温似乎降了几度,阮星阑冻得牙根直哆嗦,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缩了缩,一只手探到师尊的衣裳里,揉着他的腿根。慕千秋未言,抬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下面。

右手食指上的法器嗡嗡作响,袖中长剑也蓄势待发。

淫|魔靠食男子的元阳为生,邪祟本就不讲什么礼义廉耻。见眼前有是两位仙门中人,不免动了几分邪念。又是男女同体,自然可以自攻自受。

黑气里发出一阵阵咿咿呀呀的怪叫声,震得阮星阑耳膜生疼,像有大锤子往太阳穴上猛凿。

鲜血不断从七窍中缓缓流出,越是难以忍受,越是往慕千秋身上紧贴,心头火簌簌往上猛窜。忽然啊了一声,痛苦地唤了声:“师尊!”

很快,这种痛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千秋双手覆在阮星阑的耳朵上,灵气像是棉花,塞住他的耳朵,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彻底断开。

阮星阑睁了睁眼,看见慕千秋的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他瞬间懂了师尊的意思,忽然把头一歪,假装昏迷。

“桀桀桀。”

淫|魔的牙齿像是大镰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见阮星阑昏迷,也停下了动作。狐疑地上前查探,一只女人的手,缓缓往阮星阑的脸上靠近……

就是现在!

袖中长剑嗡地一声窜了出去,一股极盛的淡蓝色电流裹挟而出,慕千秋操纵长剑,似有万钧之力,冲着淫|魔平削而去。

锵的一声,淫|魔的脑袋咔哒落地,整个山洞忽明忽暗,结界颤抖。

血淋淋的大脑袋从半空中猛砸下来,阮星阑拢着衣衫,顺势往旁边一滚,再一回眼,脑袋在巨石上砸开了花,红的白的,精彩纷呈。

呕——

他再一次受到了惊吓,系衣带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慕千秋削下淫|魔的脑袋,冲着阮星阑道:“退后!”

阮星阑扶着墙根退后,耳边嗡嗡作响,余光一瞥,看见墙面黑气团聚,形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鬼手,正对着慕千秋的后背。

心念一动,仙剑出鞘,狠狠一剑刺在墙上,那鬼手惨叫,伤处如同滚沸的开水,汩汩往外喷血。溅了阮星阑一头一脸。

“我呸,这什么东西!又腥又臭!”阮星阑迅速拔剑,那鬼手往后一缩,他赶紧乘胜追击,祭出一张明火符,啪嗒一下砸了过去。

眼前轰隆一声,石洞的墙炸了,冲击力大到惊人,整个地面都颤抖起来。

一块巨石猛地迎面砸来,阮星阑忙要躲开,哪知双腿被从地下冒出的鬼手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被砸成肉饼!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慕千秋一剑砍断鬼手,飞身将人圈住,心动剑动,巨石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呼,多谢师尊!”阮星阑大松口气,自觉给慕千秋拖后腿了,忙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