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没有考题?
陈生和朝宁身体一震。
他们又念了一遍楼内没有考题,心里因这一句话乱了起来。
朝宁不知这字是怎么回事,但陈生却认得出来这是曲清池的字。
而楼内没有考题是什么意思?
眼睛微微瞪大,陈生忽然想到家厨、土狗、青菜,心知曲清池这句话绝不是谎话。而回想那句梦中的出息,陈生猜,这多半是曲清池给他留下的提示。
而没有考题的意思自然是说曲清池没有在楼内设下题目,他的要求就像他说过的一样简单,就是找地缚。
可如果曲清池没有出考题,那他们现在经历的一切又是在操作?
“不好!”
陈生脸色一变。
话音落下,此间风起。
黄沙突然袭来,铺天盖地,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修士们拿着衣袖遮面,瞧着天色昏沉,风沙骤起,心知天降异象并非好事。
而此时风沙中多出来的人影更是证实了他们心中所想。
修士眯起眼睛,勉强看清这两人藏在风沙中的影子。这两个影子一个胖一个瘦,挎着扁担,又蹦又跳,像是两个没有重量的纸人,走路的步子怪异,但又能在沙暴里稳住身体不摇不晃。
还有,不止是走路的姿势,他们的五官也很奇怪。
瘦的那个五官就像是挤在了一起,胖的那个五官分散的就像是后拼在一起。
修士见此眉头一皱,拿起了自己的法器,警惕地看着他们。
陈生眯起眼,勉强在他们拿来的物品上看到了一个周字,当时眸光微闪。
这二人来了,先是笑了笑,他们好似没有察觉到修士的敌意,站在田间,抬起手往村子里扔下几个钱币,用细尖的声音说:“周家人来此取菜了!”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心中起了不好的念头。
这两个取菜人看上去可不像是正派的人物。想来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能看出几分不对,谁还会上前与他们搭茬。
田间这两人等了等,笑道:“你看你们,钱给物不送这可不行!方才家厨问你们卖不卖,你们不是说卖了吗?我们这些人最重视承诺,既然各位仙长应了,就随我们去吧!家中的老夫人还等着要吃饭,你们可别耽误了我们的事。”
话音落下,落在地上的钱币忽然立起,接着向众人冲去。
修士们一惊,立刻出招阻拦,可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无法拦住冲过来的钱币。
这钱币虽小,但难缠的要命,很快贴在卖过菜的修士身上。
被钱币粘住的修士立刻变成了所卖的青菜,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时间四周只剩下陈生与其他三个没有卖菜的人。
陈生听着取菜人的话,心一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周家的取菜人以极快的速度拿走了地上变成蔬菜的修士。
不知为何,两人走前特意瞧了陈生一眼,而后不管这未卖菜的四人,借着风势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朝宁瞳孔收缩,就算阻拦也拦不住这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人带走,因此急得满头是汗。
担心那些人会被带走吃了,朝宁叫了一声另外两人,打算直接冲入城内去救人。
心烦意乱的陈生一回头,就看到他们要去送的英姿,赶在他们动身前怒斥一声:“站住!”
这三个修士回过头,陈生黑着脸问他们:“三天前地中是否出现了除了青菜外的东西,是不是有三个?”
说来也巧,三天前陈生与谢归都在房内,自然不知外边具体情况,也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地间曾经有过三个馒头。
听陈生问这事,修士想起了地间曾经出现过的馒头,说:“地里曾经放了三个馒头,用铁棍固定,但是朝宁检查过,没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里陈生眼前一黑,连忙跑向地间。那铁棍没了馒头,在最不显眼的位置,让人一眼难以在种着菜的田间发现,这也就是陈生没能发现地里有铁棍的原因。
陈生去了地间,看了看自己地中的铁棍,拔起来后果然发现铁棍下连着一个小婴儿的手。
这个手很红,没有指甲,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朝宁等人瞧见地里有东西脸色骤变,陈生没管他们怎么想,他扔开了手中的铁棍,接着向远处空下来的田间跑去。他先去了谢归的田里,拔出铁棍后发现一只半透明的小手,然后又跑去这几日消失的那些人的田地。
有一人伸出手,指着西北角:“这块地原来的主人叫做王正,我认识他。”
陈生闻言来到王正的地,然后站在地中铁棍旁,先是伸出手拔了一下,接下来感受到地底有东西在跟他较劲,对着跟来的修士说:“过来两个人把铁棍拉出来。”
虽不知道这个“此间最弱”要干什么,可一路走过来,朝宁等人就算在蠢也能看出陈生知道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再观察陈生此刻的神情,修士们对视一眼,没有多说的选择了听从。
朝宁与另一个人握住铁棍,明明是功法不低的修士,但在拉铁棍时他们二人却累到汗流浃背青筋暴起,总觉得铁棍下有什么东西在。对方死死地拉住铁棍,不让他们将铁棍拽出去。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好不容易拽起铁棍。
当铁棍离开土地的一瞬间,飞起的黑土落在干净的鞋面上。
朝宁因此松了口气,手拿铁棍的修士却睁大眼睛,发现他们带出来的不是手,而是——一个人头。
“王、王正!”
认识王正的修士推开面前的两人,惊讶地看着前两日消失了的友人。他刨了两下土,发现友人四肢健全,只不过面色铁青,头顶插着铁棍,瞧着是气若游丝,像是一只脚已经迈入了棺材里。
“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一脸惊惧。
陈生推开他们,他拉起王正,没有冒失的先去触碰王正头上的铁棍,反而是拉起他的衣服,盯着他的肚子,与一个会火的修士要了一把火。
火光稍微凑近王正,只见王正肚子的皮肤因火光的接近变成了半透明的薄膜。
朝宁凑过去,竟是看见王正肚子里趴着一个婴儿。这个婴儿睁着眼睛,眼睛大的吓人,而且没有眼白,黑得像是一团墨。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火光与注视,王正婴儿贴在王正的皮肤上,将本就很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似乎在看外边有什么。
陈生连忙移开火把,对着其他三人急切地说:“你们身上谁带桃木红绳?”
其中一人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桃木剑,上面绑着红绳。
陈生接了过来,把桃木放在修士的额头,在用红绳缠住一圈,勉强按住了修士体内的鬼婴。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是不好解决能够说的清了。
陈生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念了一遍养尸阵。
养尸阵是魔修的功法,分生尸与献尸。虽然两者都叫养尸阵,但是层次完全不同。
生尸基本上有尸山就能养,但养出来的凶尸本领有限,见不得光。
而献尸会的人很少,魔主昌海就是其中的一个。要不是当年昌海曾给陈生看过她养出来的凶尸,陈生也许不会知道养尸阵分大小尸阵,分生尸阵与献尸阵。
——被耍了!
察觉到真相的陈生黑着脸,四处找了找,发现这几日失踪的人全都在各自的地里,都是头顶有铁棍,奄奄一息的样子。
而且他们的肚子里都爬了鬼婴。
“你知道什么?”
修士看陈生的表情,总觉得他是知道了什么,因此急忙拉着他想要问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生不知该怎么说。
养尸阵是魔修为了养凶尸的阵法。
养尸阵中的献尸是为了养凶神的阵法。
前者阵法开启很随意,有点本事的都能破了这个尸阵。
后者阵法开启需要献祭,需要祭品自己同意自己成为祭品才能成功。
想来之前众人落下时,这个阵法便已经启动,落入此间的修士各站一个位置,各是一方祭品,因此他们动不得,走不了,完全被这个阵法控制。
而且养尸阵中的献尸是将活人献祭给邪祖长夜尊,长夜尊的威压因此会出现在阵法中,导致初入阵法的人地位低于布阵人,只能受布阵人摆弄。
还有,这个阵法会根据献祭的人数,以及祭品的等级还给布阵人凶尸,供布阵人驱使。
要是阵法中的祭品都是修士,会养出个什么还真不好说。
想如今修士是活祭品,亦是养尸阵中的基石。但除了初期进入的束缚,之后若是修士不献祭,长夜尊也不会勉强。可这布阵人狡猾,看穿了来此修士的心思,借势布下迷局,让修士以为这里是考题之一,从而开始欺骗修士走向死亡的路线。
修士们来到这里,已经成了活祭品,而他们从土狗那里得了地,相当于他们要下了这块养尸地,同意自己即将成尸的事情。
这样一来,他们的地位便低于土狗。成了祭品自然没有办法动土狗,之后地间的三个馒头供给了长夜尊,等着这三日馒头消失,长夜尊就会给他们恩赐。从这开始,布阵人又开始骗修士,一边稳住修士,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一边在夜里偷人放入地里,用这些人的身体喂养长夜尊鬼域里的小鬼,让小鬼听从吩咐,按照他/她的意愿行事。
这几日消失的人都成了阵法开始的中柱,他们被人埋在地里,抽出灵魂,但因他们并没有死,所以问魂自然是没人回答。
长夜尊鬼域里的小鬼会寄生在祭品体内,等先期埋入地中的人够数,养够了开路的小鬼,小鬼就会叫来养尸阵中的大鬼。
小鬼叫大鬼,大鬼在外要人,养凶尸。
大鬼会用钱银买走活人,在最好的时间里养出最凶的尸体送给布阵人。但养尸阵从头到尾都需要活人自愿为尸,因此养尸阵多是由骗局开始,骗局结束。
而这布局人心思缜密,先是让他们误会这里的一切都是考题,给了他们养尸地,之后又利用修士和修士间互相提防一事,让修士以为消失的修士是被其他人恶意淘汰,最后告诉他们入城,入城后还让大鬼装模作样,弄出一场考题,料定了修士见到考题是仁善后不会多想,这才问他们“卖不卖”自己。
其实养尸阵跟借物的道理差不多,起初修士答应要地,这是从尸阵手中要了东西,之后大鬼找上门,问活人卖不卖,这个卖,大鬼不提是卖什么,这样一来只要修士回答卖,大鬼就可以自己填上他要的东西,去取他买到的“东西”。
而卖就是答应的意思,所以这事算是“你情我愿”,养尸阵已经成功了。
修士们心里完全被布阵人利用。
而且献尸门道多,除了供给活人外,还需要保留几个祭品,等着凶尸出来后用这几日祭品见血养魂。
像是没有离去的陈生和自动离去的赵依依与谢归,他们都领了养尸地,算是凶尸的东西,就算此刻不在楼内,凶尸也能找到他们。
可为什么……布阵人还要分出此间强者?
想到家厨的嫌弃,陈生更加不懂。
为什么布阵人要保住强者,不让大鬼带走强者?
陈生想不通这点,但他知道大鬼带走祭品怕是已经等到了养尸的最好时间,而养尸阵一旦开启,这群修士怕是会死在阵里。
当然,凶尸出世,在这里的陈生也讨不了好。
越想越觉得愁,陈生苦着脸拿出薛离和京彦的头发,想用又不敢用。
一旁的修士疯狂晃着他的身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知道你倒是说啊!”
另一个修士等不下去了,他召唤出灵兽:“罢了,人命关天,我们几个先入城中救人,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朝宁点头:“若是阵法,只需要找到生门破阵即可。”
“你破不了这阵。”
回过神的陈生推开一直晃着他的修士,神色平静道:“这是魔修的养尸阵,你入了阵,领了阵中小鬼给你的东西,你就是这里的祭品,祭品动不了阵法,若是有心,阵里的小鬼哪个都能吃了你这个祭品。而且养尸阵的生门在入口,你是怎么掉下来的你都不知道,你去哪里寻入口?”
闻言三人身体一震。
朝宁上下打量陈生一眼,不知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语气客气尊敬了许多:“那,尊下有什么破解之法?”
陈生说:“养尸阵对于里面的人来说是动不得的囚笼,但养尸煞气重,布阵人怕出乱子,都会将重心放在阵法内,所以想从内破坏很难,但是要从外破坏很简单。”
朝宁皱眉:“可就如同你刚才所说,生门在外,我们找不到出去的法子,又如何能破阵?”
陈生缓了缓,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能破。”
“怎么破?”
“养尸阵内强外弱,生门在外。若是有高人,或者有其他阵法撞过来,养尸阵便能破。”
“可这个时候上哪去寻高人?就算是高人来了,怕也会在入门的时候着了道,与我们一样成为了此间的祭品!”
“因此,叫过来其他阵法,以阵破阵为最佳之策。”
朝宁是越听越觉得不可能,可不知为何,他看陈生此刻的表情,不敢轻易说出不可能的话,只是试探地说:“那……那我捏碎玉牌,找个人进了破阵?”
“不必了,”陈生说:“我们来时入了七十多道门,最后落在这处。这处的主人在养尸,绝不是小圣峰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他说到这里想到了曲清池,顿了顿,勉强继续道:“八成是楼内地缚在算计我们,如今考题是假,想来我们入门时就已经着了道,搞不好那七十多道门就是地缚设下的障眼法。而这地缚心思缜密,这件事你能想得到,地缚也能想得到,所以就算你此刻出去,能不能第一时间找回来可不好说。设阵人既然能想到用这个法子养尸,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破坏。”
“要是他怕人找来,怕人离去,不可能把玉牌留在你们手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三个人听到这里完全没了主意。
陈生拿起京彦和薛离的头发,几经思索,闭眼前表情沉重,睁眼时眼神清明。他从衣袖中拿出三个小小的铜杯,每个杯中都放了浅浅的一层泥土。
他将京彦和薛离的头发各放一杯,然后拽下自己的头发,接着拿出一个小瓶子,往这三杯中放了一点点的水。举杯时他脸色复杂,犹豫许久还是饮下了有着自己头发的那杯水。
水入口鱼腥味重,喝的他直想吐。
陈生忍住反胃的不适,喝下酒之后他拿着小刀划破掌心,碰了碰京彦和薛离的杯。
放下手,一阵阴风吹来。
原本全神贯注看着他的修士缩起脖子,接着闻到了风中夹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酒香。
酒香化作一缕缕青烟缠上陈生。
冷风吹得陈生衣袖飘动,眼前的碎发不时遮挡住眼睛。
陈生伸出手,在酒香最浓时两手猛地合起。霎时狂风骤起,血红色的天取代了此间的蓝天白云,带来了几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树枝摇晃,田间的树木承不住狂风的摧残,隐隐有了连根拔起的势头。
修士勉强稳住身体,狂风吹得他们的脸宛如被刀刮过。他们沉住气,看着正前方纹丝不动的陈生。
不知是不是因为风沙过大,朝宁好似眼花的看见了陈生眼中闪过一道红光。
接着,一声锋芒逼人的“来”响起,四周的天地因这一声裂开,蛛网一样的裂痕出现在上空,瞧着是触目惊心。
就像是目睹了一场无法言说的灾难发生。
也像是身处于蛋壳中的幼鸟。
修士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碎片落下,接着两个光圈从天空破裂的地方出现,三方碰撞在一起,光圈都有些残缺不全。
红墙金瓦,金碧辉煌的皇宫出现在上方。
桃林如画,神秘的世外桃源出现在上方。
两方各在一个法阵中,砸下来的时候撞坏了陈生所在的幻境。然后像是受不了互相的冲撞,三个阵法开始变形,然后碎成了无数光片,连着那些建筑一起落了下来。
修士们见到这一幕长大了嘴,只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天空中掉下来无数的修士,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陈生所在的阵法被破坏,里面传出了无数鬼叫声。因为阵破,变成菜的修士变了回来,他们一脸茫然的瘫坐在一旁,瞧着空中下起了人雨,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生心痛如刀割,他咬着牙,瞧见了穿着粉红色女装的薛离,看见了身穿内侍服京彦。
这两人的气色都挺好,特别是京彦,来前好像在行凶,掉下来时手中还抓着个鼻青脸肿的人……
陈生:“……”
就算打人,京彦也没忘了带上手套。
然而就是这么爱干净的京彦,却好死不死的落在了陈生的地里,脚下踩着陈生这里还没消失的金田……
陈生:“……”
京彦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受到的刺激过大,他身影僵硬,一直没有动。
但不知为何,陈生总能听见什么断开的声音。
而京彦要是追究他踩到金田的原因……
罪魁祸首倒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想着京彦发火的样子。
罪魁祸首又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陈生想活着的心真诚,旁人想他倒霉的心也很真诚。
一群人看着幻境一点点散去,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陈生听见人群中有人问。
“不知道。”
“我们不是都被阵法所困吗?”
“我们这边快通关了!就那位……已经抓住了布阵人,并把布阵人吊起来打了一顿!”
说话的人指着京彦。
“我们这边的人倒是没有找到阵眼,但是我们找到了快乐?”
“什么快乐?”
“我们这个幻境是学如何画好妆容,而我们这批里有个狠人,从一等白手,混成了十等妆娘!”
“什么!你们那么快乐吗?我们这边可是在打扫皇宫啊!没事还要被扯进宫斗之中,动不动就挨板子。”
“那你们有我们惨吗?我们起早趟黑卖个菜,最后还把自己卖了!”
互相交流情报,说来说去这些人意识到:“等一下。”
“你们幻境没破,我们这幻境也没破,那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是有人破了幻境,将大家都拉到了一起。”
“是谁破的幻境?”
“谁有如此大的本事?”
越听越麻烦,陈生想要将自己藏起来,但是看到他轻松将两个阵法移过来,还将阵法里的人都弄了过来,这样大的本事让人惊叹,那几个修士又怎么会放过他,让他消失在眼前。
此刻听见众人问,朝宁一脸复杂的指着人群中的陈生,严肃地说:“是他!”
话音落下,众人一同看向陈生。
穿着粉红色衣装的薛离眯起眼睛一瞧,看见陈生身上熟悉的服饰立刻乐了。他眉飞色舞的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叫:“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陈生一脸问号。
你又知道了?
薛离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来到陈生的面前说:“你看看,你看看!”薛离一边说一边拿出无数张纸,兴高采烈地说:“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成了十级妆娘了!”
陈生:“???”
那个从一等白手爬到十等妆娘的狠人就是你吗???
恭喜你找到第二职业了!
不是、你这幻境的背景是什么?
为什么好像除了他这个幻境,其他人都过得愉快加轻松???
陈生伸出手点了一下薛离,刚要说什么,忽然见薛离脸色一僵,接着抖个不停。
“你冷啊?”
陈生刚问了一句,然后感受到背后一凉,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意识到了薛离为什么发抖,陈生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对上了脸色难看的京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