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 季晚刚顺利结束一场手术,正准备开始休息,就接到了来自封进助理的电话。
“季先生,不好了!”助理声音焦急, “封总在去公司的路上碰到连环追尾, 现在晕过去了!”
季晚一愣, 向来很稳的手无法控制的开始发抖, 他听见助理说封进正在被送往他们医院的路上, 连忙跑去医院门口等着。
很快, 他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封进。
封进躺在担架上,外表看上去没有太严重的皮外伤,但就是双目紧闭。
季晚一路跟着, 看着封进进行各种检查, 再看着封进被妥善安置在病床上, 松一口气。
根据检查,封进并没有生命危险,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来。
病房门被敲响, 之前负责给封进做脑部检查的张医生的声音响起:“小季医生,我有事找你说一下。”
季晚给封进掖好被子, 放轻脚步走出去:“张医生, 他怎么样?”
“他的大脑经过撞击后,有一个区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张医生推推眼镜,“我说几个他醒过来后你要注意的点, 你记一下。”
季晚凝神,仔细听着张医生说的话。
根据其他案例表明,被撞击到这个脑部区域的人, 醒来之后记忆都会发生一段时间的错乱。而其他人不能试图将这个错乱纠正,一定要尽力配合这个错误的记忆,否则极有可能在病人应该清醒过来时,对病人造成二次记忆混乱伤害。
“比如说,如果封总醒来之后,觉得自己和你是陌生人,那你也要配合他,装作互相不认识,第一次见面。”张医生解释,同时安慰季晚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根据他这个程度,基本上一星期左右就会恢复,到时候一切都能想起来。”
季晚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谢谢张医生。”
季晚站着片刻,思索过后再次开口:“您……有信息素掩盖喷雾在这里吗?”
将自己身上属于封进的信息素味道全部掩盖过去,又打了几个电话给封进的助理和比较经常接触的人后,季晚进入病房。
这一次他没有等待多久,就见封进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眼睛睁开。
由于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封进这里是什么身份,季晚谨慎的没有先开口说话。
封进略微不适的皱起眉,很快的看向季晚:“我头有点晕。”
封进的语气很亲昵,季晚松一口气,帮想要起来的封进把枕头垫高:“医生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康复了,你还记得是为什么撞到的头吗?”
“好像是帮你挡了一下什么东西,然后就晕了过去,”封进皱着眉回忆,“对不对?”
季晚从善如流的回答:“对,多亏了封哥。”
封进唇角微扬:“你说,哪里还有像我对你这么好的朋友?”
季晚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的身份,是封进的朋友!
也许在封进错乱的记忆中,他们之间就没有发生过告白和各种暧昧之类的事情,而是一直以朋友身份相处。
不就是当朋友吗,简单,他们都当过那么久的朋友了,扮演难度为零。
“封哥是我最好的朋友,别人怎么比得了。”季晚一本正经的回答。
封进笑了笑,被窝之下的手握起。
朋友,谁想当朋友?可季晚不知道他的心情,季晚根本不喜欢alpha。
但好在,季晚谁也不喜欢,他还是季晚身边最独特的那一个,谁也不能取代。
被子里的拳放松,封进听见季晚问:“吃不吃苹果?”
封进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他想到季晚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那血液般鲜红的果皮上移动,绝对的色差造成视觉冲击,光是让他想想,就浑身血液往下冲。
“吃,要一个最红的。”封进舔了舔牙。
季晚于是去自己办公室里拿了苹果和水果刀,坐在封进床边准备削皮。
封进惬意的眯起眼,正要严肃的观赏这一美景,却在看见什么时,视线突然一凝。
那红得要滴血的果皮与雪白手指之间,还有一样格格不入的东西——一枚做工精美的男士钻戒。
那枚钻戒被戴在代表着婚姻的无名指上,严丝合缝,尺寸刚刚好。
封进脸上的笑容凝固,季晚发觉不对,顺着封进的顺线看向自己的手,顿时一惊。
这是他和封进的结婚戒指,他忘记了拿下,而他现在和封进是朋友,这枚戒指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手上!
封进的戒指在检查的时候已经被摘下来,现在就在季晚的口袋里。现在他们两个人中,只有季晚一个人戴着戒指。
封进的声音带着两分凉意:“谁给你送的戒指?”
“这……”季晚急中生智,“这是我看着好看,随便买来戴着玩的。”
“随便买来玩的?”封进轻声重复。
“对,我还顺便也给你买了一个,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季晚把放在口袋里属于封进的戒指拿出,在封进套上去之后,故意欣喜道:“刚好合适,太好了!”
封进眼眸微深,他没有着急说话,而是近距离的观察这枚戒指。
这枚戒指的精细度很高,看着简约而不简单,哪怕只是看一眼,就能知道价位绝对不会低。
季晚不喜欢佩戴装饰品,更不喜欢奢侈品,为什么会突然买这种东西?
……与其说是季晚买的,这更像是别人送给季晚的礼物。
又或者,像是季晚精心准备,送给某个人的情侣对戒,只是被他发现,为了不暴露真相,所以拿出来给他。
封进的心开始往下沉,面上还做出一副开心的表情,开玩笑般的说道:“送我这么贵的戒指,跟我求婚?”
季晚还记得自己的朋友身份,连忙否认:“你在说什么,封哥,别开这种玩笑。”
封进不再说话,他吃了两片苹果,从病床上站起身:“我们难得聚一次,今晚去你家一起吃东西,晚上再聊一聊。”
季晚正庆幸顺利跨过一个大坑,又听到这句话,窒息道:“……我家?”
什么他家,他不是一直和封进住一起的吗?
“嗯。”封进压着怒意,扬起一抹笑,“毕业以后你说再住在一起不方便,自己买了一套在医院附近的房子,怎么,现在跟我住一晚都不愿意了?”
封进停顿一下,加了一句:“还是不是兄弟?”
季晚:“……”
他在封进错乱的记忆里,到底是有多钢铁直B啊!
季晚为了封进的病情,还不能反驳,只能顺着封进的话说。
他为了防止有时候下班太晚,真的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房,封进说的应该就是那一套,只不过在封进那混乱的记忆中,记成了他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
季晚试图阻止封进立刻过去,可封进出乎意外的强硬,下了床以后就要走。季晚没办法,只能把封进带去医院附近的那套房。
那套房子他和封进去得比较少,上一次过来,也是几个月之前,不过一直有请钟点工打扫,卫生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到达房子门前时,季晚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候着。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是封进的手下。那个人朝他们笑笑,将手上拎着的吃食交给封进,然后迅速离开。
“这样就不用麻烦了。”封进说。
“是啊,挺好。”季晚回应着,打开门锁,将封进领进屋。
一进屋,封进就察觉到了不对。
鞋架上有两双拖鞋,其中一双,明显不是季晚的尺码。
季晚抢先一步,把那双鞋递给封进:“你穿这个备用鞋吧,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嗯。”封进穿上鞋,看着季晚拿出饭菜摆在桌面,最后从袋子里拿出几样新鲜食材。
“我想吃一些你做的菜,就没有让他们全部都送成品。”封进垂下眼,浓密的眼睫搭着,让他透出几分病人的憔悴。
封进小声问:“能吃你做的菜吗?”
“说什么傻话,当然可以,你在客气什么?”季晚好笑的拍拍封进的背,看着封进在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便转身去了厨房。
季晚跟封进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不对封进设防,更何况现在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可防的。他将厨房门关上,隔绝油烟。
而厨房门刚一关上,封进便迅速睁开眼起身,前往应该是卧室的地方。
季晚的卧室很简单,床上两个枕头一张被子,似乎什么也不能说明,也许只是单纯的季晚想睡一个抱一个罢了。
封进大步走向卧室里配套的卫生间,在里面看到了双份的牙刷和毛巾,那些东西摆在一块,挨得很近,看起来亲密无间。
这些也是给他准备的东西?
封进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大步重新走到卧室里,打开衣柜门。
衣柜里的衣服并不算多,除了季晚的,还有另外一些尺寸更大的衣服。
封进拿起大尺寸的衣服看了看,沉着脸松开手,任由衣服从手上滑下。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里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要么是季晚一直想着他,为了方便他过来住,什么东西都准备了双份。
要么……就是这里的的确确有一个人,登堂入室,住进了季晚家里。
封进抖着手关上衣柜,不堪重负的重重坐到床上。
答案,会是什么?
封进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估摸着季晚可能要出来,这才站起身。
正准备离开,封进视线撇到床边没有关严实的床头柜抽屉,看见了一个颜色暧昧的包装盒。
封进迅速拉开抽屉,在看见里面的东西后,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盒安全套。
一盒已经拆封,用了一半的安全套。
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封进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表情。
————
封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下那饭菜的,他尽量用平和的,仿佛只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语气问:“卫生间里的毛巾和牙刷,是谁的?”
季晚看他一眼,很自然的回答:“给你准备的啊。”
封进垂下眼,内心恨意与妒火几乎要将他淹没。
毛巾和牙刷是给他准备的,用得只剩下半盒的套也是吗?
甚至他们上一次是那么的着急,以至于连抽屉都没有来得及关好。
……他的宝贝,被其他人碰了。
————
当晚,封进理所当然地留宿下来。
封进隐而不发,迂回的进行试探,就想让季晚说出那个在他之前,就登堂入室的男人是谁。
可直到入睡,季晚也没有告诉封进那个人的名字,甚至压根不承认那个人的存在。
封进到底没有将那盒用了一半的套子说出来,他最后闭了嘴,听见季晚呼吸渐渐绵长,像是进入了沉睡。
封进冷着脸伸出手臂揽住季晚的腰,季晚毫无反应。
他已经不在乎季晚是否会一时接受他的心意,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精打细算换来了什么?
可笑至极。
封进抬起上半身,凶狠的吻住季晚的唇。
他以为季晚会惊醒,会身体先于意识的推开他,然而季晚在熟睡状态下被他这么吻着,眼睛都还未睁开,居然就睁开了唇,接纳了他的这个吻。
甚至,季晚还软绵绵的回应了一下他。
季晚的动作太过熟练,仿佛已经被这么亲过了千百遍,以至于形成了下意识的回应。
封进脑海中轰的一声,妒火滔天,心被妒火烧得凉了半截。
封进松开季晚的唇,一路向下,吻住。
封进听见季晚轻哼一声,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就随意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声音含糊道:“别闹……昨天不是才刚刚弄过,我想休息……”
季晚的话无异于一颗深水鱼雷,顿时激起浪潮万丈。
如果说之前封进还被最后一丝理智吊着,那么现在这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妒火彻底烧断。
封进啪地一声,打开卧室的灯。
“唔……”季晚被这压根不适合睡觉的灯光刺激醒,伸手挡在眼前,想要将这灯光遮挡住。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身上一凉,有人强行将他的衣服撕开。
灯火通明,将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季晚本该通体雪白的身体上,布满了别人留下的爱痕。
修长纤细的脖颈被大手掐住,季晚呜咽一声,听见封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季晚,我就不该给你自由。”封进声音冰冷,带着让人胆寒的凶狠,“从今往后,我要你只能在我身边,吃穿住行全由我一个人安排,只能看到我一个,听见我一个,成为我独享的……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