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刀尖锋利, 轻易就能将皮肤割开。

只要季晚稍稍用力,就能将对他图谋不轨的封进刺伤, 然后顺利逃出生天。

十分钟之前梦寐以求的逃离机会就摆在眼前,封进还在直勾勾的看着他,手用力,拉着他的手,不是在防止他用刀伤害自己,而是在希望他伤害自己。

季晚沉默的跟封进对视, 突然出手,一拳揍到封进脸上。

封进没有防备,整个人一歪。季晚趁机夺下这把刀, 用力往厨房门外一扔,刀被扔到了不知哪个角落, 发出一声脆响。

“你有病吗,这么危险的东西, 是说拿就能拿的?”季晚眉头紧皱, 忍不住骂道, “但凡发生什么意外, 你可能就要死了!”

封进被打了一拳,没有愤怒反击, 而是看着刀被扔出去的方向,握紧拳。

……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只要刺伤他, 季晚就能得到自由。可哪怕是现在,季晚还在担心他的安全。

太傻了。

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欲望再次翻涌而起,叫嚣着让他将眼前这个珍宝填满,让季晚从里到外都沾染他的气息,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全都是他的痕迹。

可是不行,只要一想到以后季晚不会再对他笑,和他形同陌路,面对他的态度和面对其他那些图谋不轨的alpha没有任何区别,他就心脏一阵抽痛。

那是比身处地狱还要痛苦的折磨。

封进咬咬牙,强迫自己转过身不看季晚,压抑着声音说道:“你走吧,帮我跟老师请个假,说我这几天都不去上课。”

封进闭眼等待着,屋子里很安静,加上alpha的优秀听力,能让他听到屋内的所有声音,可他却没有听见脚步声的响起。

封进尽量克制的转了一点角度,没有看季晚的脸,而是视线朝下看,看到了季晚没有穿着鞋子的脚。

因为长久的不见天日,那双脚白得晃眼,又因为之前在浴室里被热水冲刷,脚趾还透着红。

封进咽了口口水,不健康的思想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一股邪火全部向下涌,连忙转过身闭上眼睛。

“走!”封进沉声道。

季晚沉默。

理智上来说,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离开,现在封进已经把机会给他,他只要去穿好衣服离开就行,轻轻松松,没有危险。

抬脚离开这个动作,看起来容易,却又很难。

封进刚刚拿刀,对自己下手一点也不留情的模样,着实吓到了他。

他完全不能保证,他离开后封进一个人在屋里,不会突然发疯用利器伤害自己。易感期的封进脾气暴躁又古怪,这么做的可能性还不小。

……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都不希望封进有事。

两人沉默的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封进深吸一口气,迅速转身靠近季晚,将季晚按到墙上。

封进气息灼热,按着季晚肩膀的手也是烫的,凶神恶煞道:“你还不走,是不是想被我干?”

季晚不说话,封进凶神恶煞的气势又弱下来。他半垂着眼,放松了按着季晚的力度:“我不想你恨我,走吧。”

季晚镇定的看着封进的眼睛,他神智很清醒,知道留下来可能会面临什么。

beta又不会被标记,仔细想来,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还是三天之后回到这里,发现封进死在家里更可怕。就算还活着,少了一两根手指什么的也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如果说之前是被迫,那么现在,他自愿留下承受这个风险。

当然,这个想法不能如实说出来,他需要寻找另外的方法。

“……你愿不愿意,让我把你绑起来?”季晚轻声问,“在这几天里,我会负责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面对这个限制人身自由的做法,只有对待最低劣最不能控制自己的alpha才会使用的方法,封进一愣,嘴角勾起,很快的点了点头。

*

为了防止封进挣脱束缚,绑住封进手脚的必须是结实的绳索。

好在屋子里什么都有,季晚找到了绳子,打算先把封进的手捆在身后。

捆绑过程中,季晚一直提防着封进暴起伤人,但好在封进很安静,顺利的让他完成了这个动作。

捆绑完双手,季晚又转到封进前面,去把封进的脚给绑起来。

等到全部捆完,季晚放下心,松了一口气。

现在封进只能蹦跳着行动,最多就是用身体对他进行撞击,完全不会是他的对手。他一个扫堂腿,封进就会立马扑街。

“好了封哥,不紧张,没事。”季晚摸摸封进的衣服,犹豫道,“我先……给你吹干衣服?”

封进之前在给他洗澡的时候,只脱了他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完全没有脱。又因为一直抱着他给他洗澡,所以封进身上穿着的衣服大部分都湿透了。

之前他不敢提,是因为害怕封进在换衣服的时候碰到哪里,又开始克制不住身体欲望。

“嗯。”封进蹦起来,贴在季晚身上。

季晚明确感到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他的大腿,季晚没有点破,去给封进找烘干机器。

季晚还没办法大步行走,因为他走一步,封进就蹦跶过来贴着他一下,让他完全不能像平日里一样利索行动。

如果他不等封进跟上来就大步离开,封进就一个人在后面蹦跶,看起来很是凄凉,甚至还有跳得太急而摔倒的可能。

季晚:“……”

易感期的alpha,好黏人。

没办法亲亲抱抱,就开始贴贴,封进的易感期是真的颠覆以往形象。

季晚找到了大的吹风机,这个烘干机器本来用于给沙发地毯吹干,或者给大狗吹毛,可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是用在封进身上。

封进又贴在了季晚身上,季晚打开吹风机,对着封进一顿猛吹。

夏天的衣服轻薄,很容易吹干,唯一有点难的,就是封进身上穿着两件衣物的部位。

封进那里还剑拔弩张,季晚将吹风机对着小封吹,尴尬的转过头去不看,而一直安静贴着他的封进却是跳远了。

“别吹那里,难受。”封进皱着眉,“刺激太大。”

“嗯……”季晚尴尬的将封进其他部位吹干,让封进用体温烘干还湿着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季晚带着封进重新回到饭桌吃晚餐。

饭菜已经凉了,从他离开这个饭桌,到再次回来,这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几乎能让季晚恍如隔世。

季晚叹口气,端着一碟菜起身:“我先去把饭菜热一下,然后我们再一起吃饭。”

“你喂我?”封进问。

“嗯,我喂你。”季晚回答,“你坐着等我,不要跟进来妨碍工作,我尽快热完就能吃了。”

“嗯。”封进坐到椅子上,目送着季晚离开。

进入厨房,季晚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

他注意到,封进某个地方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完全没有平息的趋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易感期的alpha精力充沛,如果得不到发泄,是会一直石更着的。

将菜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季晚掏出手机,开始搜索科普。

手机上的科普和季晚记忆中没什么区别,还要更加详细一些,说了生理课上没有说过的知识。

比如,alpha在易感期会进入特殊状态,能在短暂休息后再次投身于繁衍生息大业,不知疲倦。

再比如,如果折磨一个alpha,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易感期的时候,强行控制他,诱惑他,但就是不碰他,不让他得到发泄。

一个易感期过去,alpha身体上会憋得半死,精神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受到折磨。

季晚换了一碟菜进微波炉加热,继续快速阅读科普。

读完之后,季晚陷入沉思。

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现在对封进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酷刑?

季晚不再犹豫,飞快点进一个医生在线问诊的平台里,打字进行询问:

【医生您好,请问如果alpha易感期,一直不碰器官,一次没泄会怎么样?】

医生回答的很快:

【患者您好,请您最好不要做这样的尝试,这可能会导致您的器官出现故障,严重的话会让您之后再起不能,花费很长时间调养。

如果有心理障碍不愿意触碰,建议您来我院精神科进行治疗。】

季晚:“……”

这看起来,好严重啊!

季晚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把封进放开,他害怕封进自残。把封进绑着,他又害怕封进憋出问题,整个下半生的幸福没有了,继承封家家业的小封也没有了。

怎么办?

季晚不是傻子,排除掉所有不能选的选项,很快,一个答案摆在他面前。

继续绑着封进,然后由他,来帮做封进完成必须要进行的活动。

季晚盯着料理台发呆,头脑里面一片空白。

“叮!”微波时间结束,微波炉发出一声响,让季晚回过神来。

季晚一时之间没动,直到封进询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才僵硬的拿起加热好的菜,走到外面的餐厅。

封进手被绑着动不了,理所当然的只能靠他投喂。季晚给封进喂一口,又换筷子给自己夹一口,慢慢的吃。

封进手艺确实不错,但季晚吃得心不在焉。他甚至在喂过封进之后忘记换回自己的筷子,直接用封进的筷子夹菜给自己吃。

在季晚把筷子伸进嘴里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封进视线就有所改变,灼热起来。

还有另外一个本来就难以忽视的地方,更加的引人注目。

季晚急忙将筷子从嘴里拿出来。

不好,他又撩拨了一下易感期的封进,封进现在恐怕更难受了!

封进没有再吃,他难耐的拱了季晚一下,站起身。

“你不要跟过来。”封进眉头紧皱,“我要自己冷静。”

封进说完站起来,蹦跳着前进,回到了卧室,他甚至关上了卧室门,阻挡了季晚的视线。

季晚在餐桌旁坐着发呆,时不时扒拉一口饭菜。

饭菜很香,都很符合他的口味。

……甚至全都是他最爱的口味。

季晚沉默着将筷子放下,也站起身,走向卧室。

封进正侧躺在床上,睡在属于他的那一边床,头也枕在他的枕头上。听见开门声,封进看过来。

“你不会,这几天还打算跟我睡吧。”封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可不会规规矩矩的只躺在自己那一边。”

季晚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看向封进的紧要部位。

距离封进进房间冷静已经有接近二十分钟,可看来他的冷静完全没有作用,至少和进房间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就这么持续一晚,一天,两天,三天,等到易感期结束,封进会怎么样?

季晚不再犹豫,迈开腿,走到床前。

随着季晚的靠近,封进的唇线愈发紧绷。季晚站定到床前,和封进对视片刻,俯下上半身,轻声道:“我帮你。”

封进一愣,随即睁大了眼。

*

这并不是个轻松的活。

季晚本身就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因此经验不丰富,只是尽量努力着。

五分钟,十分钟,器材沉重,季晚手已经酸了。

封进没有闭眼享受,而是一直睁眼看着他。

季晚原本看着天花板,被盯着的时间实在太长,他又转过视线去看封进。

封进的表情相当隐忍,像是欢愉,又像是痛苦。

不知怎么的,一个念头划过季晚的脑海。

封进看起来,好像很渴望一个亲吻。

亲一下,会让封进舒服一些,不那么痛苦吗?

季晚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低下头,吻上那张有些干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