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纽扣脆弱, 季晚穿着的也不是什么昂贵品牌,根本承受一个alpha的拉扯。
短短几秒钟内, 季晚的衬衣已经不能看。
眼看着封进还想继续,季晚急忙按住封进的手。
肌肤相接触,几乎是刚一碰到,季晚就发现封进的皮肤温度很高。
哪怕是在夏天,这个温度也高得不正常。
季晚皱起眉:“你怎么了,生病了?”
封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手开始用力,带着季晚的手往上移动。
只要他不愿意,季晚根本不可能将他按住。
这是绝对的强势, 他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而不能被季晚阻止。
封进捏住季晚下颚, 微微抬起季晚下巴,让两个人的视线相交。
季晚看不透封进的眼神, 但本能的感到恐惧。
“你把其他人的信息素, 带回了这个家。”封进声音低沉, “这里, 只能有我一个人的信息素。季晚,你懂吗?”
“我……”
季晚想说他去洗澡, 然而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剩下的声音就被堵在了嗓子里。
封进这一次的进攻比往日更激烈,如果说以前是按照程序办事, 那么这一次就是完全的不讲章法。
季晚的下颚还被封进卡着,他的嘴甚至不能自由开合,有唾液从嘴角流出,流到封进掐着他的手上。但封进似乎丝毫不介意, 力度没有半点放松。
等到季晚的脸憋红了,嘴里的每个角落都沾满了他信息素的味道,封进才终于放了手,松开嘴,让季晚自由呼吸。
重得自由,季晚下意识的想用手背擦一擦嘴角下巴上流出来的唾液,封进却再次凑近,嘴唇贴上季晚想要擦拭的地方。
季晚头皮一炸,半边身体都僵硬了,猛的伸手一推,将封进推开。
季晚一边喘着气擦干净自己,一边牢牢盯着封进。
奇怪,太奇怪。
这绝对不是封进的正常状态。
这比那天喝醉了酒的封进还要奇怪!
对于领地有绝对占有欲,不允许其他人的信息素出现在自己地盘上。
无缘无故的变成亲吻狂魔,回来的一路上都要肢体接触,情绪暴躁,行为奇怪。
还有看到封进之后受惊,迅速逃跑的omega。
孔立言不久之前说过的话浮现在季晚脑海中。
孔立言说,封进的易感期非常危险,可能是因为平时太压抑,易感期不管见到谁都可能亲吻拥抱,让他在发现封进易感期时立刻撤离,不要和封进共处一室。
封进……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季晚调整着呼吸,手尽量隐蔽的去摸门把手。
他身上带着钥匙,能不能出去之后把封进一个人反锁在屋里?
季晚没能碰到门把手,表情危险的盯着他的封进再次靠近,将他抱住后轻轻往上一抬,将他整个人扛起,走向浴室。
“洗一洗,洗一洗,”封进神经质的说着话,“臭,你身上好臭。”
一边走,封进一边去拽季晚身上多余的东西。
“我自己来,我自己洗,封进!”季晚脸色发白,想要阻止封进的动作,可他的抗议在封进面前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封进在到达浴室时,还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屋里开着空调,冷风吹到季晚脊背,让季晚一抖。
易感期的封进很危险,真的很危险。
浴室门被关上,外面的冷风进不来,季晚的颤抖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强烈。
封进一手抱着季晚,一手打开了花洒。
水流淋到背部,季晚躬起身,不再挣扎反抗,而是抱住了封进的脖子,将脸埋在了封进颈窝。
“好冷,封进,好冷啊。”季晚的声音发紧。
封进一愣,挪动脚步让水暂时淋不到季晚,接着开始调试水温。
其实现在的天气还很热,那水温虽然还没升高,但也不会让人冷到发抖。
真正让季晚颤抖并感到寒冷的,是他现在的处境。
书上说,易感期的alpha精力旺盛,为了对象的受孕率提高,他们能在这几天里不知疲惫的进行繁衍后代活动,直到易感期结束。
事实上,现在就着封进这个抱住他的姿势,他就已经能清楚的接触到封进的冲动。
就算封进的本意是洗掉他身上的omega信息素,没有其他意思,可易感期的alpha经不起任何撩拨,谁知道洗着洗着,封进会不会受到刺激?
水温升高,封进再次把季晚放到水流下,一只手抱着季晚,一只手去按沐浴露。
牛奶味的沐浴露香气在浴室里蔓延,却不再让季晚闻到时心情喜悦。
乳白色的沐浴露打在皮肤上,揉搓出细密的泡沫,带走那残存的omega信息素。
季晚垂头忍耐,任由那白色泡沫覆盖他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他的安静乖顺,封进对他的钳制放松了些,好方便去洗其他部位。
泡沫混合着水顺着脊椎向下流,流到尾椎骨,再继续向下。
似乎有灼热的视线停留在上边,耳边封进的呼吸发生了停顿。
季晚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忍耐,他看准时机,一把挣脱出那让他感到恐惧的怀抱,就要夺浴室门而出。
可他才将门打开一半,就被人从背后按住,双手举过头顶,压在门上。
“为什么要跑?”封进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跑不掉的。”
季晚没有回答。
这是不正常的封进。
这是因为平时过度压抑,所以在易感期里将所有情绪,尽情释放的封进。
只要等到封进清醒过来,这一切都会结束。
他只是不幸成为了封进这一次的猎物。就算不是他,也可能是别人,甚至可能是随便在街上随便找的一个omega。
封进在他身后,他看不见封进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封进抓着他手的力度。
再然后,封进安静了挺长一段时间,季晚听着封进的呼吸声渐渐加重,最后,有带着热意的吻落在他后颈腺体位置。
在腺体部位的那个吻并不老实,停顿了片刻后,慢慢向下划去。
事情还是走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这一步。
季晚心中一片悲凉,或许是因为知道体力差距太过悬殊,或许是因为他对封进太熟悉,他没有拼死都不想被碰到一下的逃脱欲望和恶心感,反倒有一种死到临头的奇异宁静。
“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季晚缓缓开口。
封进没有回答,不过想来也是,易感期丧失理智的alpha,箭在弦上,怎么可能忍住不发。
alpha的天性与冲动,决定了他们不会在这种事情停下,以保证基因的延续。
季晚闭了眼,将可能没有机会再诉说的话语倾吐:“……我曾经,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而且想着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他和封进之间的这段友情是真的,他投放到封进身上的那些感情,还有从封进身上接受过的暖意与关怀,都让他不愿意将封进逼上绝路,也不希望封进名声扫地。
“我不会保留证据向警察告你,也不会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
他不希望,封进因为无法控制的易感期,而留下终身的污点。
但这不代表他能愉快的接受这一切。
“这次过后,你就不要来找我了。我会搬出去,当做不认识你,麻烦你以后,也不要再来跟我说话,我会觉得恶心。”季晚慢慢的说。
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共处一室。
季晚想起那一桌由封进亲自下厨准备的饭菜,他甚至没能吃几口,有一些菜他还完全没能尝过味道。
不久之前的开心与喜悦还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他还想着要尽量多吃些,一点也不能浪费。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机会吃到了。
也不会再有这个胃口去吃了。
眼泪从眼里流淌而出,他以前明明不是爱哭的人,事实上,他已经保持了很久的心静如水状态,可认识封进之后,却是几次三番的破例。
季晚等待着封进接下来的动作,可出乎他意料的,封进仿佛像是被摁下了定格,迟迟没有动作。反而是抓着他的手收紧了,上面是不论是谁都能察觉出来的剧烈颤抖。
封进松开了他的手,转而扣住他的腰,从后面抱住了他,将他揉进了怀里。
“不许觉得我恶心。”
封进的声音终于响起,没有了往日的运筹帷幄的淡定,而是声音发紧,季晚甚至听出几分哀求。
封进将他搂得更紧,像是要和他融为一体:“不许不理我。”
这么霸道,他即将被迫经历这种事情,连日后保持距离,拒绝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一张干燥的浴巾被扯过来,将季晚从头到脚严实裹住,封进打开浴室门,将季晚带离浴室,前往其他地方。
季晚睁大了眼。
干什么,封进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是要把他带到卧室吗,因为卧室更方便办事?
很快季晚就发现,封进是要把他带到厨房。
不久之前封进在这里做菜,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收拾。一把尖刀就放在料理台上,刀锋上有冷冽的寒光。
季晚看着封进拿起那把尖刀。
季晚这次是真的慌了,他想要夺门而逃,但封进桎梏着他,不管怎么击打,都纹丝不动。
封进把刀锋朝外,刀柄朝内,就这么直直的将刀柄塞进了季晚手里。
事情发展实在出乎意料,季晚手里拿着武器,不可思议的看向封进。
封进脸上早已经不是那副恐怖的表情,而是扬起一个笑。
“你不高兴,可以告诉我,尽情的惩罚我,对我撒气,但是——”封进握住季晚的手,将刀刃推向自己,“这辈子,都不许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