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跟陶然在一起总是轻松又愉悦, 但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周晨任务失败没能及时 传回去消息,恐怕那 家伙就要嗅着味跑了。
谨慎到无比惜命, 装傻充愣那 么多年,又大 胆到直接弄昏老子想搞死儿子, 真是矛盾又可笑。
不过也 是, 憋了这么久,恐怕早就已经超出他的极限了,才会显得格外按捺不住。
晏池倒是也 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安安稳稳地被陶然送回了家, 被人盯着灌了两大 杯热牛奶才算消停。
“还怕吗?晚上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陶然担忧地看了眼窗外,总觉得天 气不好, 似乎还要下雨。
这个 提议让晏池觉得心动无比,但最终还是压下了一口答应下来的冲动,他还有事情要去做。
“不用 了,今天 特别累,我想早点休息。”晏池低垂着眉眼, 被高悬的吊灯在眼窝处投下一片阴影, 看起来神色落寞又疲惫。
陶然心疼地连连点头, 想来想去还是把他送走比较好。
哪怕这小崽子现在还不乐意,他总得提前做好准备,到时 候……
也 就由不得他了。
临关 门 前,陶然突然听到晏池说, “陶然,等一切都 稳定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陶然回头,晏池靠坐在床头, 被子盖到了腰腹处,头发也 没有打发胶,软软地盖在额头上,削弱了那 种近乎凌厉的美感,平添几分温柔。
陶然不自觉地盯着他瞧,过了半响才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什么话?
而且什么叫等一切都 稳定下来?
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现在还能让他上心的事似乎只 有……
陶然心里一紧,都 快走出门 了,又折返回去,捏着门 把手的指骨泛白,嘴唇微颤,不知道该怎么劝。
“我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陶然犹豫道,“我可以养你一辈子,虽然没有那 么富贵,但是吃穿不愁,所以你不要……不要去做一些危险的事。”
“你想想阿姨,她肯定也 只 是希望你平安。”
晏池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近乎贪婪地描摹过陶然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扯出一个 乖巧的笑,“当然,我能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就连这次的冲突,都 是有你给我通风报信还配了保镖,我才能安然无恙的。”
陶然张了张嘴,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只 能关 上门 出去,由小寒送回了自己的别墅。
就在他离开后不到十秒,晏池也 开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平房里,最中心倒是还有一套装修不错的独栋小别墅,而现在,已经被严毅带人围了个 水泄不通。
“怎么才过来?”严毅走过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这家伙会迫不及待地去见晏博文呢。
“急什么,反正也 跑不掉。”晏池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里面走。
从大 门 开始,就已经是一幅凌乱地仿佛被人打劫过的样子,通道里被人压跪着几个 人,侧脸着地,半天 动弹不得,倒还真是晏博文的心腹保镖们 。
等推开门 ,晏博文已经被人拿绳子捆了,绑在椅子上,嘴里也 被他自己的领带堵着,只 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哼叫声。
看到晏池那 一刻,眼珠子瞪得溜圆,眼底泛上浓密的血丝,显得通红一片,恶狠狠地似乎要直接扑过来生吞了他。
“你看你,怎么办的事?竟然把人给捆成了这样,不知道父亲年纪大 了,身体 不好,容易骨折吗?”晏池拖过一把椅子,在晏博文对面坐下,态度轻慢语气淡漠,倒是看不出有几分紧张的样子。
“知道了,下次注意。”严毅站在他身后,默默翻了个 白眼。
这人的恶趣味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
难道小陶总就只 教了他一些羞辱人的手段吗?
还是什么奇怪的属性觉醒了?
“呜呜……”晏博文挣扎了两下,带着凳子都 发出几声哐当的脆响,应该是想骂人,但却被堵了回去。
“瞧我,这还要问话呢。”晏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非常小的折叠刀具出来,头也 没抬地甩了出去,割断了绳子之后稳稳扎在墙上。
晏博文瞬间挣脱来开,把领带从嘴里抽出,条件反射地干呕了两下,然后赤红着眼睛朝他扑过来。
“我劝父亲还是坐好,地滑,不小心磕了碰了,你这个 年纪,可不容易好。”晏池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来一把小匕首,在指尖翻了花地转。
晏博文的脚步生生钉在原地,又瞪了他两眼,才不甘不愿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知道晏池是说真的。
毕竟早在几个 月前,他们 就已经彻底撕破脸皮闹翻了,而两个 小时 之前,他还试图直接弄死这个 算是有血缘关 系的儿子。
如果晏池想对他做些什么,那 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想怎么样?弑父吗?”晏博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试着谈判,“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哪比得上您啊,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晏池曲起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这话说的,我只 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有什么东西?”晏博文嗤笑一声,“你怕不是忘了,先有的老子后有的儿子,晏家所有的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是你这个 不孝子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才是!”
“晏家不是老爷子的?他想给谁就给谁了。”晏池随意地摊了摊手,“而老头子又都 给了我,那 么我想分你点那 是我大 度,不想分你,倒也 是理所应当,父亲用 这种手段来抢,那 就是你的不对了。”
“都 给你?你做白日梦呢!”晏博文被他的不要脸给气笑了,“再怎么样,我也 是亲生儿子,老东西比谁都 懂制衡的道理,你以为他就真的那 么信任你?”
“这当然是空口无凭了,不过我之前回欧洲,找到了不少好东西,相信你会感兴趣的。”晏池说完,严毅就走上前,把一份厚厚的东西甩在了晏博文面前。
他拿起来仅仅是翻开了第一页,就不可思议地瞪大 了眼,鼻息粗重了不少,牙齿都 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真的是恨到极点。
“老不死的……他竟然真的敢……”晏博文两手用 力一扯,脆弱的纸张就被他撕成了两半,洋洋洒洒落了满地。
“父亲可以慢慢撕,我还准备了不少,撕到你消气为止。”晏池混不在意道,至于另外那 份……
他没有知道的必要。
“那 又怎么样?你别忘了你自己签过什么。”晏博文强行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手里最大 的筹码,才稍微轻松一点。
一份放弃继承权的证明书,一份继承全部 的遗嘱,孰轻孰重可不好说。
更何况老头子还没死,这遗嘱就不生效。
“我签了什么?”晏池颇有些恶劣地看着他,“时 间太久了,我怎么记不清了?”
“你以为装傻充愣就能糊弄过去吗?”晏博文冷笑一声,为他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感到可笑,他掏出手机,想要给晏池看看那 份带着他亲笔签名的声明。
但是他低头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那 么重要的东西,都 是专门 存了地方 了,但是现在,里面空空如也 。
晏博文心头一紧,他看着对面自始至终神色冷淡似乎胜券在握的男人,大 致能猜到晏池动了什么手脚,一方 面嘲笑他的手段幼稚,一方 面又隐隐有些不安。
难道他以为这种东西,自己不会多准备几个 备份吗?
于是连着拨出去三 个 电话,让自己的人去开电脑,务必把里面的备份转出来,但那 边传来消息说,电脑也 是空的。
晏博文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直接打电话给了管家,让他去自己的卧室里面找保险箱,但也 是空的。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给自己的私人律师打了个 电话,不管怎么样,他那 里总还是有留底的。
可很不幸的是,两天 前律师所里起了一场大 火,烧毁了很多重要文件。
非常不巧的是,正好是那 个 房间。
而他的律师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还抱着意思幻想,在拼命翻找着从里面抢救出来的资料,希冀着事态没有发展到最坏的一步。
毕竟他这里的东西毁了,只 要原件还在,就问题不大 ,所以没有第一时 间通知他。
可眼下……
任何原件和备份都 没有了。
“你做了什么?!”晏博文这下是彻底失了冷静,接二连三 地失败已经将他整个 人都 打击得有些崩溃了,用 力摔了手机,瞬间碎了屏。
他精心筹谋了那 么久,明明每一步都 没有出错过,也 一度把晏池都 逼到那 个 地步了,为什么最后事态还会发展成这样?!
“父亲看着脸色不太好,年纪大 了,要少动怒。”晏池将一直把玩的匕首又像变魔术一样塞了回去,恶劣道,“不然容易中风。”
“你想怎么样?”晏博文似乎知道自己这盘是彻底输了,精气神一散,整个 人都 颓败了下去,看着像是突然之间老了二十岁,在椅子上都 有些坐不住了,不停地往下滑,“想让我一无所有吗?你别忘了,公司的大 部 分股份,可都 在我手里。”
“怎么会?你做得出那 种事,但我不能。”晏池站起身来,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似乎很是嫌弃这个 地方 ,“公司就归你了,毕竟也 是花了那 么多心血的。”
“你会有那 么好心?”晏博文轻嗤一声,对他这种说法却是不信的。
这小崽子是那 老家伙一手调.教出来的,心狠手辣程度只 高不低,最是信奉斩草除根。不可能留给他任何一点希望的。
“父亲这话说的。”晏池唇角微挑,“毕竟人和畜生,还是有区别的。”
“以后管好你的公司,不该想的东西,就别动脑筋了。”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严毅连忙跟上,走到门 口了还有些不解。
“真就这样把公司让给他?”他是不信这臭小子会有那 么好心。
“晏氏……早就是团腐烂的垃圾了。”晏池轻声道,“既然要清理,那 就清理干净。”
“更何况,总得给他留点希望好办事,一下子弄死了,未免也 太便宜他了。”
严毅轻啧一声,默默为那 位可能还在暗自松口气的前“晏氏当家人”默哀。
何必呢。
招惹这么一个 疯子。
“安排一下,我们 该回去了。”晏池大 步跨进了车里,“我要把晏氏彻底割裂开来,老爷子的手也 不干净,他不是一直想洗白么?眼下倒是个 好时 机。”
严毅悟了,迅速安排下去,接收地盘这种事,自然是越早越好,只 是之前晏池一直在布局,才显得并 不着急。
晏池这边给陶然发了条短信,表示自己可能还有拍摄,需要暂时 离开几天 。
因为怕他劝又怕他担心,所以只 能先斩后奏了。
而另一边,陶然一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活像即将被非.礼的大 姑娘一样。
“你说什么,什么未婚妻?”他看着面前漂亮的小姑娘,不可思议地瞪大 了眼。
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段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