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眨眨眼, 有些没明白他的 意思。
想都别想?
这死小孩好好的 又闹什么脾气,白送都不 要?
“那你 想怎么样嘛!”陶然被他气得嗓音都开始抖,他究竟知不 知道自己将 会面对多么严峻的 挑战?
那种地方……
真的 会要人命的 , 甚至对他们来说,人命比草贱, 他总该有保护自己的 实力。
哦……他的 确是不 知道来着。
陶然瞬间蔫了下来,对着那张脸, 真是生气都生不 起来。
“还是说你 想要现金?但 我 感觉现金真的 不 如公司有用, 而且我 手 上现金也不 多……”陶然拧巴着眉头,开始盘算自己手 上的 现金。
虽说是用来养老的 , 但 是好像他也花不 了那么多,如果去掉一个零……
倒是也问题不 大,反正都是他上辈子想都不 敢想的 数字。
晏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又往前凑了几分,额头几乎已经触上他的 , 两人之间再没了距离,“还提前退休?你 想去哪里呢?”
“啊?”陶然有些没跟上这家伙的 思维跳跃度,闻言开始思考起来,“就环球旅行啊,还有好多地方是我 没去过 ,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的 , 一直很想去看看。还有还有……那些还没开发, 保留了原生态的 地方, 肯定很漂亮。”
他上辈子真的 除了家和学 校附近,哪都没去过 。
现在有机会了,世界这么大,不 去看看, 总觉得会留下遗憾。
“荒无人烟的 地方?”晏池朝后退了点 ,歪了歪脑袋看他,唇角微翘,露出一个,略显古怪的 笑。
“陶然。”他轻声道,眼睛都弯了起来,像是很高兴的 样子,但 眼神却极冷。
他伸手 捏住了陶然的 下巴,以 一个绝对掌控的 姿势,从上至下俯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你 哪都去不 了。”
语气温柔至极,像是面对最爱的 人的 低喃。
只要人还在世上,就没有他找不 到的 。
所以 就算躲,又能躲到哪里去?
终究还是在我 的 世界里。
而且他也有的 是办法,让他离不 开。
又还能去哪呢?
陶然被这样的 眼神盯着,情不 自禁打了个哆嗦,陡然升起了几分小动 物般的 ,面对危险时 的 直觉。
面前这个人,突然变得陌生,好像再也不 是他熟悉的 ,捡回来的 ,又相处了那么久的 孩子。
总感觉哪里不 太对。
他这个样子,竟让陶然联想到后期那个已经大杀四方,经历了所有悲欢,扛过 所有风浪的 主角。
成熟的 当家人。
而不 是那个前期弱小可怜受尽欺凌的 小崽子。
但 是……这些明明应该是被认回去之后,由老爷子用些非人的 办法亲自教导,强行逼着成长的 啊。
为 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吓人?
一定是错觉……
陶然默默地自我 催眠着,眼睛却偏向一边,不 敢去看他的 眼睛,眼睫有些不 安地微微颤着,整个人都有些抖。
晏池看着手 中这个极端脆弱,甚至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 家伙,心头的 暴戾和破坏欲消散了几分,却又升起了几分病态般的 满足感。
你 看,对于 像我 这样的 人,一开始就不 应该抱有任何好奇和善意不 是么?
像只迷途的 小羔羊一样一头扎了进来,撒娇卖萌令人耗尽了耐心,又怎么可能说走就能走得了呢?
在他这里,还从来没有放过 猎物这一说法。
更何况他给过 他机会了。
而且不 止一次。
既然招惹了,总得负责到底才是。
就连他还没有那么在意的 阶段,都想着把人留在身边,慢慢等着自己捋清那点 心思,何况现在?
他已经在意的 东西,更没有松手 的 理由了。
“你 很紧张?”晏池颇有兴趣地看着陶然这副模样,伸出另一根手 指轻轻擦过 他的 额头,摸到了一层薄汗,柔声道,“出了这么多汗,当心着凉。”
然后在那看起来手 感很好的 脸颊上捏了一把,留下一个浅粉色的 指印。
这才直起身,心情颇好的 样子。
“乖乖等我 回来。”晏池拿起桌上那厚厚的 一叠合同,抬手 就给撕了。
撕拉一声脆响,听得陶然牙根发酸。
那么厚的 一叠,直接撕开,该是多么可怕的 力量?
“哪也不 准跑,明白吗?”晏池随手 将 那已经变成废纸的 合同扔进了垃圾桶,态度随意得像是在对待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 垃圾,而不 是百亿公司的 转让合同。
“不 要惹我 生气。”
等我 亲自来抓你 ,那性质,可就不 一样了。
说完就走了,这回倒还记得关上门。
可陶然自始至终都没搞懂,他究竟为 什么会那么生气。
这崽子是……
叛逆期到了?
不 然为 什么白拿都不 开心?
这么难哄的 嘛……
之后两个人彻底陷入了冷战,他发过 去的 信息电话全都石沉大海,仅仅几天等待出发的 日子,就像过 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你 留下。”晏池收拾好箱子,看着手 上新的 护照,神色微动 。
以 公司的 名义,这种限制,也就不 算什么了。
“你 说什么?”严毅正在给他做最后的 检查,闻言整个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
“你 要回欧洲?却要把我 留下?我 留下干什么?”他是真的 想不 明白,这人到底搞没搞懂自己在做些什么?
现在那边,已经是晏博文的 天下了!
“看着陶然。”晏池道,将 证件塞了进去,神色淡然,就好像只是发布了一个吃放睡觉一般平常的 命令。
“陶然?”严毅满头雾水,“看着他干嘛?他还能跑了不 成?”
且不 说人家家大业大的 ,想跑也还有那么多牵绊,更何况他不 是爱你 爱得要死要活,能跑哪去?
“所以 不 能让他离开你 的 控制范围。”晏池没理他,提着箱子就往屋外拿,小寒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哈?真要跑?”严毅满头雾水,他只是随口一说,不 至于 吧?
看陶然也样子,也不 像那种人啊?
他总裁当得好好的 ,跑什么?
“你 疯了?”严毅眼见 他真的 打算就自己回去,瞬间急了,一把抓住他的 行李箱,试图跟他讲道理,“陶然就是一个普通人,看着他还不 容易?我 把小陈他们留下,我 必须跟着你 。”
“再说了,那边的 布置我 最熟,你 要一个人去闯晏博文的 地盘吗?他可真是巴不 得!到时 候谁来保护陶然?”
严毅像是终于 抓到了他的 软肋,直接拿出陶然说事,果然见 晏池的 神色有所松动 ,再接再厉道,“我 在这边多留些人手 ,不 会有事的 ,欧洲那边到底凶险,这次你 得听我 的 。”
“那好。”晏池点 点 头,“不 过 如果我 回来见 不 到人,你 知道后果的 。”
说完,双手 插兜就走了,一头钻进门外停着的 车里。
严毅真的 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笑他终于 是栽了,竟也有人能让这家伙花那么多心思去看着管着,又气他不 知道分个轻重缓急。
一个栽进去了却不 懂爱的 傻子,和一个试图去拥抱魔鬼的 傻子。
这大概就是命定的 一物降一物吧。
陶然连着吃了几天闭门羹,也被激起了小性子,哄不 好就哄不 好嘛!
大不 了……
过 几天再哄。
谁还没点 小脾气了。
索性也就不 再管他了,于 是趁着这个空隙,沈洛星来得越发勤了。
“陶总,我 的 新剧定下来了。”沈洛星坐在他对面,眼神软软地看着他,“是个民国戏,我 很喜欢。”
“是吗?喜欢就好。”陶然笑道,接受的 工作还是自己感兴趣的 ,还有比这更幸福的 吗?
“非常感谢这段时 间您对我 的 照顾,过 几天我 就要进组了,可能有好几月都会变得非常忙碌,今天……能请你 吃个饭吗?”沈洛星笑得腼腆,看着他的 眼神带了几分希冀,让人不 忍拒绝。
陶然看了下表,的 确是快要到晚饭时 间了,这几天都吃食堂,也确实快吃腻了。
于 是他答应了,由着欢欢喜喜的 沈洛星带路,陈余开车,去了一家非常朴素但 是很有格调的 餐厅。
陶然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看着平平无奇,但 也只是刻意装修成这样的 ,细节处无不 透露出精致,不 像那些奢华得吓人的 酒店,令人感觉很舒服。
“我 敬您一杯。”两个人说话聊天,虽然都是沈洛星挑起的 话头,但 是陶然也没让他冷场过 。
不 过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 好,所以 只是点 了杯果汁,然后一脸担忧地看着对面那小孩闷头干了杯子里的 酒。
“慢点 ,哎,你 还是别喝了,这里没有领导不 用敬酒,你 喝果汁就好……”可他劝着劝着,沈洛星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捉住了他伸过 来拿酒瓶的 手 ,两口喝净。
“陶总,”沈洛星握着那只手 不 肯放,直勾勾地盯着他,“我 进组了话,您会来看我 吗?”
少年人,十八九岁的 年纪,正是最青春的 时 候。
哪怕见 天地化妆拍戏上节目,脸蛋也细嫩光滑,白嫩嫩的 ,像剥了壳的 鸡蛋一样,又被酒气熏出一点 浅浅的 粉来。
偏偏他还有几分未褪尽的 婴儿肥,眼睛生得又大又圆,沾染着迷蒙的 水汽看过 来,简直能把人的 心都看化了。
说完,又怕他嫌麻烦,脑袋往前凑了凑,努力解释道,“不 远的 ,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
比晏池拍戏的 地方,近多了。
所以 他是不 是能奢求……
“我 到时 候看情况……”陶然死死盯着他手 里的 酒瓶,准备用另一只手 直接去抢了,这回沈洛星没有拦着他,乖乖把酒瓶交了上去,附赠一个甜甜的 笑。
只是看着有几分傻气,似乎已经有点 醉了。
就连后面的 问答,反应都慢半拍。
陶然轻叹一口气,直接结了账,扶着稍微走路有点 晃的 人出去,陈余在前面开车,透过 后视镜看了一眼道,“我 先送您回去,再把他送回家吧?”
“不 用,先送他。”陶然道,把已经歪在椅子上,额头磕着玻璃的 人往自己这里拉了拉,沈洛星就顺势靠在了他身上,捏住了他的 袖口。
这人身上是浅淡淡的 桃子香气,混合着果酒的 味道,整个人就像是一颗散发着清甜香味的 水蜜桃,并不 难闻。
陶然有些不 太适应地往旁边靠了靠,可那小孩就跟没骨头一样,眼见 又要滑下去,只能任由他倚着自己。
好在沈洛星的 公寓并不 远,所以 按照陶然的 方案,是最顺路的 。
等车停好,陈余连忙绕过 来,准备把沈洛星扶下车,但 是他一只手 死死捏着陶然的 袖子,紧到骨节发白,掰都掰不 开。
“我 来吧,”陶然无奈,只能跟着一起下车,把人架了起来,好在并不 太重,“你 在车上等一会,我 很快下来。”
陈余张了张嘴,总觉得有点 不 放心,但 是他又不 敢干涉陶然的 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门。
陶然把沈洛星放在了床上,拍了拍他的 脸,“沈洛星?”
沈洛星呜咽了一声,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迷迷瞪瞪的 ,伸手 扯开了衬衫的 扣子,露出大片微微泛粉的 胸膛。
和漂亮的 锁骨。
陶然粗粗扫了一眼,没太在意,只当他是热了,见 他还能睁眼,稍稍放下心,“等会我 打电话给你 助理,他很快就过 来。”
就这么放着一个喝醉的 人,到底放心不 下。
沈洛星闻言,不 知道听没听懂,微微蹙了蹙眉,伸手 拽过 陶然的 手 拢在胸前,翻了个身压住。
陶然的 手 背乍然之间碰到微烫细腻的 肌肤,差点 惊得跳起来。
偏偏这小孩力气还很大,怎么都抽不 出来。
陶然没辙,只能掏出手 机准备联系陈余,结果被人突然抓住了另一只手 ,用力一扯。
陶然瞬间失了重心,眼看就要砸到人身上了,连忙撑住自己,就对上一双清亮的 眼睛。
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你 ……想做什么?”陶然蹙了蹙眉,到这时 候如果还看不 出来的 话,那这双眼睛真的 就白长了。
“陶总觉得呢?”沈洛星就像褪去了羊皮的 狼,再也没有那种单纯和装出来的 傻气,整个人透出几分侵.略性来,大咧咧地被陶然用这个姿势罩着,抬手 又解了两颗扣子。
少年的 身体匀称又漂亮,没有晏池那种令人面红心跳的 肌肉轮廓,但 是很勾人。
尤其他皮肤嫩,解扣子的 时 候指尖不 小心划过 ,都留下了一道红印。
陶然叹了口气,挣脱他的 手 站直身子,沉声道,“我 以 为 我 已经说得很清楚,也做得够直白了。我 没有想包养你 或者 羞.辱你 的 意思。”
“而你 明明靠自己就可以 做得很好,你 年轻有天赋,长得也好,又为 什么非要走这条路?”
沈洛星神色有些复杂,这个人为 什么可以 这么傻?
他从床上站起来,抬手 接着解扣子,最后将 整件衬衫都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西裤的 皮带也被他抽掉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的 位置,显出两道好看的 人鱼线来。
陶然眉头紧拧,神色不 太好看。
“为 什么?”沈洛星朝陶然走过 去,想抓他的 手 往自己身上放,“因为 喜欢你 ,单纯想跟你 在一起。”
“不 给资源什么的 ,也没关系,我 不 想要。这样可以 吗?”
陶然悚然一惊,“我 不 喜欢男的 !”
沈洛星听着却很想笑,这是什么烂借口?
最开始一眼相中他的 时 候,他怎么就没考虑过 性别这回事?
明明只是喜欢美人而已。
“我 就那么入不 得你 的 眼?”沈洛星的 神色一凛,显出几分狠厉来。
他对晏池什么态度,不 喜欢男人?
“是不 喜欢男人,还是不 喜欢我 ?”
陶然连连摇头,不 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点 ,诚恳道,“真的 ,我 是直的 。”
沈洛星冷笑一声,又逼近了一步,“那晏池呢?他你 怎么说?”
陶然呆住了,没明白这又关晏池什么事?
亲儿子能一样吗?
虽然都是笔下创造出来的 崽,但 到底还是要分个亲疏远近的 。
“那你 喜欢晏池吗?”沈洛星轻声道。
陶然毫不 犹豫地点 了点 头,“当然。”
全世界最喜欢最在意的 就是他了。
甚至这个世界,根本都是为 他而创造的 。
然后又反应过 来,怕他误会什么,解释道,“你 们不 一样。”
他可是言情文男主,他又不 喜欢男人。
更何况……
“他跟任何人都不 一样,他是最特 殊的 。”
恐怕拉着全世界和晏池让他选,他也会选晏池。
沈洛星的 神色黯淡了一瞬,他甚至觉得有点 冷,身上漂亮的 粉色已经淡了下去,被月光蒙上了一层暧昧的 白纱,“我 就不 行吗?一点 机会都没有?”
“我 真的 只是喜欢你 而已,无论是你 要我 ,还是我 要你 ,都可以 的 ……”
陶然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非常简单地摇了摇头,趁着他愣神的 空档,转身跑了。
等他回到车上,心跳还有点 快,被陈余多看了两眼,也没有解释什么,只让他快点 开车。
当他到家之后,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很抱歉陶总,给您带来了不 好的 回忆,明天我 会跟经纪人申请出国进修的 。请您不 要讨厌我 。”落款沈洛星。
出国进修?
可是他不 是快要进组了吗?
陶然下意识想要拨个电话回去问问,却又在关键时 刻忍住了。
不 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 能给他任何希望。
他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 为 自己做的 任何决定负责,也能照顾好自己的 。
想通这些,陶然直接扔了手 机,洗澡去了。
而另一头,晏池正在机场等待起飞,突然进来了一个电话,是他没有保存过 的 号码。
他接通后,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是噼里啪啦一连串。
“晏池,我 是真的 很讨厌你 ,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那些关心照顾和无微不 至的 体贴都是你 的 ?但 谁让他眼睛里就只看得到你 呢?这局我 认输,不 过 你 要是敢辜负他,就别怪我 使手 段来抢了。”
“另外送你 一份礼物,你 要是还有点 良心的 话,就对他好一点 ,真不 知道他看中你 什么!”
然后挂了电话。
过 了三秒,他的 微信震动 了一下,有人发来了一段录音。
从最开始沈洛星试图勾引陶然那里,晏池的 神色就已经冷到了极致。
他屏息凝神听着陶然的 回答。
“我 不 喜欢男人……”
“当然……”
“你 们不 一样。”
“他跟任何人都不 一样,他是最特 殊的 。”
录音不 长,像是早有准备,晏池不 难想明白,这原本可能是沈洛星想要向他示威用的 。
他着魔般地把最后几段话放到耳边反复去听,一遍又一遍,仿佛不 知疲倦。
直至登机时 间,他才小心翼翼地保存了音频,而当他坐在头等舱的 椅子上,关掉手 机闭上眼睛,脑孩子也是反反复复回放着这几句话。
连带着之前陶然对他告白的 那些话连在一起。
“你 特 别好。”
“我 是你 唯粉,不 爬墙的 那种。”
“永远最爱你 的 粉丝。”
“……”
纷纷扰扰,瞬间清空了这些日子以 来的 所有怒气和不 安。
晏池靠在靠椅上,轻轻哼起了他写的 那首歌,心情很不 错的 样子。
这回,是真的 栽了啊。
那小傻子……
等他解决完这危险杂乱的 一摊破事,就向他正式表白吧?
当然,这回是更别想跑了。
偷了他心的 人,怎么可能跑得掉呢?
果然,应该尽快解决掉这些碍眼的 人才是。
陶然忙碌了一天,洗完澡就睡了,等醒来,看了眼时 间,粗略算了算,那小崽子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他捧着手 机,在床上翻来翻去,纠结着要不 要打个电话。
到底还是很危险,是不 是该提醒他一声?
可是他莫名其妙跟自己生气,还凶人,难道我 就没脾气吗?
但 是……到底是安全最重要吧?
而且那个什么名人,托尔斯泰不 是说过 :担忧的 时 候就要直白表达出来!
终于 给自己捋顺了,陶然熟练地拨出那个号,紧紧盯着屏幕,结果只响了三秒,就接通了。
他还有些愣神。
“陶然?”晏池那边刚到酒店,正在前台办理入住,所以 声音有些嘈杂。
“你 到了?”陶然摁住突然疯狂跳动 起来的 心脏,想来想去只憋出这么一句。
“等下。”晏池轻声道,然后过 了一会,那些杂音都轻了不 少,似乎是他走进了一个安静的 地方,“想我 了?”
晏池语气温柔,带着调侃的 笑。
没了前几天剑拔弩张的 戾气和漠视,也让陶然不 自觉松了口气,轻哼一声,“才没有!”
“对了,严毅跟你 一起的 吧?”
“问他干嘛?”晏池有些不 太高兴,这么多天没联系,就是想问严毅?
“你 记着啊,无论去哪里,一定要他跟着你 。”陶然又开启了老父亲模式,絮絮叨叨叮嘱道,“那边……那边治安不 太好。”
“不 管你 想做什么,都不 能单独行动 明白吗?”
叮嘱了很多,晏池都一一应了,竟是难得的 乖顺。
“陶然,”他突然道,“乖乖呆着,我 很快回来。”
“我 又不 是小孩子!”陶然嘟囔了声,主动 挂了电话。
这死崽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然后摸了摸微微有些发烫的 脸颊,心满意足地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边等屏幕暗下去,晏池才从逃生通道走出来,看着小寒拎着行李箱茫茫然地站在大厅里,有些不 知所措。
“等会皮埃尔会直接派车来接我 去拍摄,你 不 会德语,就留在酒店,等结束了我 就回来,最多只有几天。”晏池走过 去,接过 了自己的 行李,吩咐道。
“啊?就你 一个人吗?好歹带上翻译……”小寒连忙掏出手 机,准备让翻译先下来跟着走。
“不 用了,我 跟严毅都会说这里的 话,我 有他就够了。”说完,就拉着箱子走了。
严毅?
小寒还有几分愣神。
这不 光是保镖,还能兼职当翻译?
陶总究竟是哪里挖来的 人才,未免也太全能了些吧?
不 管怎么说,老板已经安排好了,他也只能照做,乖乖在酒店里呆着,哪也不 敢去,生怕晏池回来跟他错过 。
几天后,陶然突然接到了小寒略带哭腔的 电话。
“陶总,不 好了,池哥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