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免除死刑后,虎杖悠仁选择了继续在咒高就读。
五条悟负责继续追杀两面宿傩,而空闲时间更少的他,身份却转正了,他重新成了咒高一年级的班主任。
顶替了之前涩谷之战中不幸死亡的铃木彻的位置。
由于文化老师的稀缺,一年级和二年级的文化课暂时继续由伊地知代上。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从前。
五条悟依然在外地忙着,文化课上伊地知边擦着黑板上的名词边继续写着,许久没有在文化课上发过呆的虎杖悠仁也开始再次在文化课上发呆。
恍惚间,虎杖会怀疑铃木老师会不会只是自己的一个想象。
但是夜晚,摸着对方送给自己的专辑,虎杖悠仁就会再次真切感受到自己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人。难过如潮水般阵阵袭来,心房酸胀地无法入眠。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依旧无法安然入睡的虎杖悠仁再次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张自己摩梭过无数遍的专辑。
此时看着专辑正难过着的虎杖,忽然被唤醒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宿傩好像对他说过一些话。
一些似乎很重要的话。
糟糕,完全想不起来。
虎杖忍不住打了打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自己觉得那么重要,非想起来不可呢。
虎杖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忽然,虎杖突然警觉了起来。
难道,是有关铃木老师的事情吗。
但是完全想不起来了啊……虎杖苦恼地皱了皱眉。
难道铃木老师没死吗。
不可能啊。
虎杖很快难过地否定了自己。
自己亲眼看见火山头用术式杀死了铃木老师。
被迫回忆起那个画面的虎杖,躺在床上的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
自己没能保护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了。
虎杖睁着他的大眼睛,似乎是在抑制自己懊悔的泪水,开始逼迫自己盯着Genki的专辑封面看,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忽然,看着封面的虎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立刻翻了一个身,伸手摸向了床旁边的台灯。
漆黑的房间里一下变亮了许多,虎杖把专辑放在了台灯的光亮下,开始仔细地看了起来。
果然。
虎杖不敢置信地看着专辑封面那Genki脖子旁的那个龙飞凤舞的亲笔前面。
上面的墨迹像是被擦拭过一样晕开了一些。
但是。
虎杖再三用自己的超强记忆力确认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论断。
自己明明记得,铃木老师刚刚把这张专辑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一下子就开心地放在手里开始看上面的签名,那个时候……
虎杖悠仁敢保证,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的签名绝对没有晕开。
倒像是自己后来不小心蹭了一下弄花的,但是这个前提是专辑给他的时候墨迹还没干!
至于为什么没干..
难道……
虎杖立刻站起了身,上衣都来不及穿,几乎是用扑的跑到了自己的柜子旁边,□□着上身,在柜子里开始剧烈地翻找了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刚刚开始追Genki的时候买到的有Genki亲笔签名的明信片。
他打开了宿舍的大灯,坐在书桌前认真地拿着手里的明信片和专辑比对了起来。
“……”
虎杖的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
字迹,完全一模一样。
冷静点,虎杖悠仁。
虎杖强迫自己不要先那么快就得出论断,可能只是铃木老师为了让自己开心,刻意模仿出来……
可是为什么会模仿地和Genki一模一样?
专业的?
可能是呢,模仿自己爱豆的字迹什么的,要知道铃木老师也是Genki的死忠粉啊。
但就算虎杖不断地为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签名找着理由和借口,铃木彻和Genki一模一样的发色和瞳色开始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涌现。
自己很多次和铃木老师距离很近的时候,其实把他的瞳孔看得一干二净。
纯净又鲜艳如鸽血宝石一样的眼睛,仔细辨认就可以轻易发现其实并没有戴隐形眼镜。
虎杖被自己的认知一下子吓到。
如果把铃木老师就是Genki这件事当作前提的话……
其实铃木老师的声音也并不是很陌生,还算得上有些耳熟,只是没听过他唱歌罢了。
铃木老师忽然就能搞出非常难得到的Genki的专辑。
平时没有课的时候,铃木老师经常来去匆匆,日程非常忙的样子。
而且。
虎杖又开始排名翻自己的手机,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课程表进行对照。
手机上是Genki今年7月份到10月份的日程。
没有。
没撞上。
隔开了。
又岔开了。
虎杖的视线不断往下扫视着。
直到他看完了Genki连续三个月的日程表。
竟然没有一次是和高专的文化课撞上的。
虎杖被这个认知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整个人震惊到舌头都开始发麻,耳边也是一阵忙音。
铃木老师是Genki
那又是为什么长得不一样?
他为什么又会来咒高。
等等,自己的猜想真的对吗。
这件事有太多太多的疑点。
但是如果真的是对的的话……
虎杖猛然抬起了头。
这是不是说明,铃木老师,或者说是Genki,仍然有活着的可能?
……
和宿傩分道扬镳后,原先一脸决绝的爱枳,在从宿傩他们视野里消失的那个瞬间,表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他撤去了自己身上能让普通人看见自己的咒力,回归成了一个真正的“诅咒”,只是掩盖了身上诅咒的气息,以免被咒术师发现。
普通人再无法看见他,如果他愿意的话,他甚至还能从路上行人的身体里直接穿过,从墙壁里,柱子里都直接穿过。
他到处游荡,但是他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没有地方去了。
不管是心心念念的山上,还是公司宿舍,别墅,甚至是咒高宿舍。
他哪里都不能去了。
爱枳躺在东京商业街的某个商场的顶部,看着悬挂在空中的太阳发着呆。
其实以前他也是这样在世间无所事事地游荡地。
在遇见宿傩之前。
那时候人类的“商业街”,叫做集市,他也是无聊地从人们的身体里穿来穿去,看着人来人往,却没人能看见他。
照道理来说,诅咒应该忙着在人类身上做坏事,但是爱枳觉得自己的术式好像没什么办法做坏事。
让两个人相爱是坏事吗?简直和红娘一样。
所以他更喜欢做另一种坏事:在人家家里钻来钻去,看看人类都在干什么,顺便第一时间了解各家八卦,今天石内家的丈夫去了酒馆,明天竹下家的主母晚上偷偷地溜出了门和别人私会。
只是有一天,他一直呆着的那个小村子遭遇了一场浩劫,身形巨大的怪物将里面的女人和小孩全部抓去,原本祥和的小镇子全部都是哀嚎和哭声。
爱枳顺着诅咒的气息一路摸索了过去。
他抬头看着陌生的山包,咽了咽口水。
自己是咒灵唉,真的要上演这种惩恶扬善的戏码吗,自己不应该站在诅咒这边,反正人类也不会感谢自己的吧……
但是村子里全是哭声的话,自己平时就不能偷偷看八卦找乐子了..也会变得不开心。
人类的爱少了,他也会不舒服。
想到这里,爱枳走上那座山。
山上,有一座很大的庙宇,里面侍奉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面目狰狞的鬼神样的雕塑。
爱枳迈开步子继续往里面走,发现再里面的山顶坐落着一个占地广大的和风建筑。
爱枳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有这么精美奢华的建筑。
可是他还没有靠近,一个有着一头长发,穿着和服的高挑男人就走了出来:“不得靠近宿傩大人的宅邸。”
爱枳看了他一眼:“我是来找山下的女人和小孩的。”
下一秒,他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威压。
身形巨大,四臂四眼,和半山腰处雕塑长得一样的男人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你来找她们?”
语气中尽是轻佻与不屑。
宿傩的手一下子贯穿了爱枳的身体。
这种小诅咒,也想和他分一杯羹吗。
他将手从爱枳的胸口抽出,留下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后,他甩了甩手上的粘稠的汁液:“怎么这种级别的诅咒都能上来了。”
沿路布置了许多机关暗门的里梅也疑惑地垂下了眼:“非常抱歉,属下这就去检查一下……”
说话间,两面宿傩的身体已经被粘稠的液体紧紧缠绕,刚刚躺倒在地上了被贯穿了身体的诅咒早已消失不见,接着他完好无缺地从宿傩背后的空间走了出来:
“好没礼貌。”
“我只是想来把人带回去。”
据里梅回忆,当天宿傩和爱枳打坏了半个宅邸,自己和下属们足足修复了一个月之久。夜晚都不能得以休息。
结果等里梅盖上最后一片砖瓦,他在门口忽然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万能管家里梅的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爱枳站在宅邸刚刚重新刷了漆的大门前,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着。
这次,里梅他们修了两个月。
等下一次爱枳过来,里梅跳下了还在修缮的屋顶,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可以麻烦您在外面打吗,不要让宿傩大人和您在这里打。”
理解了里梅的苦处的爱枳表示了解,当天和宿傩缠斗着打坏了半天林子。
这次,里梅和他的下属们背上背着连夜去人类集市买的树苗,肩负保护所住的山的生态的责任,连夜种起了树。
可是这次,树苗都吐露了春天的第一片嫩芽,一直过去了半年,爱枳都没有再来。
他甚至有几次看见了自己坏脾气的主人,隐约朝门外望去的眼神。
直到炎热的夏,爱枳终于回来了。
他直直地走了进来,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东西,叮叮当当一直想。
自己的主人两面宿傩什么都没有说,自己出门迎战。
直到二人真正打起来,里梅才大概知道爱枳这一年去干嘛了。
他怀里有巨多仿佛不要钱一般的特级咒具,正一样一样地朝宿傩的方向扔去。
看来爱枳这一年没少忙活。
等把里梅他们缝缝补补又一年修缮起来的宅邸重新差不多全打残的时候,两人才慢慢收了手。
还是没分出胜负。
爱枳捡起地上东一处西一处的特级咒具们,放在自己的衣兜里刚打算离开。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上忽然一沉。
“我教你体术,只会咒术和用咒具永远打不赢我。”
爱枳先是开心道:“真的吗!”反应过来后又愤怒了:“你也没打赢我啊。”
爱枳就这样和里梅他们一起呆在了山上,结束了他漫长的流浪生涯。
他和宿傩虽然朝夕相处,却依然口角不断。
总是里梅充当和事佬,把和宿傩生气而离家出走,打包家里所有贵重瓷器的爱枳重新请回来。
而见爱枳回来后,宿傩嘴巴还是当着他的面会说一句:“又回来干什么。”
往往这时候,里梅知道,自己要再一次下山请人了。
可是有时候,坐在远处的他,又能看见桃树下,喝醉了酒的爱枳,满脸通红地拔宿傩大人的腿毛:“再给我一杯,不然弄死你。疼不疼,怕了吗。”
一向暴躁随性的宿傩大人,此时静静地抱着酒坛喝着,眼神则安静地放在了趴在他腿上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不给,最近的体术练的都是什么屎。”
已经醉醺醺了的白发少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你才是屎。”他一下子把宿傩的腿毛揪下来一大把。
噗。
面瘫下属里梅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一声,拿起自己怀里的酒也喝了一口。
那是爱枳不久前特意分给自己的。
……
爱枳喜欢那样的生活。
说实话,他厌倦了漂泊。
可是在安定了几百年后,宿傩却忽然死了。
那是在他出去继续搜集特级咒具的时候,在怀里放满特级咒具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爱好。
等他开心地满载而归的时候,宅邸里却空无一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被抛弃的时候,角落里一个垂死的下属告诉他,宿傩被上山的一群联合起来的术师杀死,里梅也不知所踪。
爱枳感到痛苦,他开始隐隐约约想起宿傩前阵子和自己提过的大业。
爱枳被迫再次漂泊。
直到百年后,原本长发并高挑的下属,换了一副短发娇小的身躯,找到了他:
“爱枳大人,我是里梅。我一直再找复活宿傩大人的方法。”
“最近我终于找到了几根宿傩大人的手指,想请您一起帮忙。”
爱枳几乎是有些急切地一口答应:“我来。”
他只想复活两面宿傩。
纵使事情看起来早有预谋。
……
现如今,复活了宿傩却又回不到以前的生活的爱枳,似乎再次失去了很多东西,变回了那个一开始只会在世间游荡的诅咒。
他表情麻木地在路上走过,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能看见他。
被五条悟发现,因为骗了他被杀死?无所谓了。
正当爱枳缓缓行走着,想要穿过这条熙攘的街道时。
他的手臂忽然一热。
无法被一般人看见或触摸的他,被拉住了手臂。
爱枳恍惚地转过身。
曾经朝夕相处的粉发少年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眼睛。
爱枳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
虎杖悠仁看着眼前穿着和服,漫步在街头的Genki,喉咙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铃木老师?”
爱枳已经被震懵了:“啊,啊?”
他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咒灵样子就是Genki的事实,只知道看着虎杖此时又希冀又难过的眼神发呆。
不管是被虎杖发现自己就是铃木彻,还是自己就是咒灵,都是要他命的事情。
爱枳咽了咽口水,看向面前牢牢抓着自己手臂,用仿佛是求证的目光盯着自己看的少年。
看这情形,虎杖是知道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