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的地方是这个院子中最干净也最安全的一块地方。
从院落门口到院子中间位置, 放了至少二十多个捕兽夹。
后半段院子看似安全，实际上危险都藏在土地里和那些茂密的植物中。
就比如赖歌前方两尺处的路面就挂了一条透明的玻璃线，不小心碰上去, 附近藏在植物中的弩就会射出致命一箭。
如果你疼痛倒下或胡乱踩踏, 就会碰到其他陷阱, 要么掉入坑里, 要么就被毒水喷中或被铁锥扎中。
地球观众不知道这些, 就看赖歌进入院中后, 一会儿玩高抬腿跨步，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斜着走, 那模样就像是在犯神经。
当然, 真以为赖歌犯神经的人没有几个，大家猜也能猜出这个院子有特殊布置。
赖歌跨上台阶。很好，台阶到屋门没有任何陷阱。
天即将明亮，雨水也将歇未歇。
咚咚, 赖歌敲响木制屋门，声音很高地喊道：“您好, 有人在家吗？找您有急事。”
“我们见过红砖房里的镜子, 它请求我们放出它, 但放出它的前提是一定要杀死你, 再用你的打更锤去砸碎镜子。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恩怨，也不想胡乱杀人，特来请教。”
赖歌把同样的话喊了三遍。
没有任何动静。
赖歌也不急不忙：“我可以破门而入，但我不想。请不要认为我是在威胁您,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你不能出面, 我也不会强求, 这就离开。但等到今天晚上，我会挨家挨户去找这里的镇民谈话，希望不会引起大家的误会，我更不希望伤害无辜者。但有些存在也许不是这里的镇民，它们并不在乎镇民如何，如果它们给我们下达任务，我们为了完成任务，也无法分辨到底谁好谁坏，很可能就会冒犯一些镇民。”
屋内终于传来脚步声，拉门栓的声音响起，木门被打开。
打更人胆子非常大，他直接就把整扇门都拉开，人就堂堂正正地站在门口。
赖歌眼中闪过惊奇，打更人进屋竟然还是一身蓑衣和斗笠的打扮。
“镜子不能碎。”打更人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详细年龄，但应该不年轻。
“为什么不能碎？”赖歌笑眯眯地递上一个果篮。
打更人没有接。
赖歌就把果篮放在门口：“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打更人：“镜子里困的是很坏的新人类，放它出来，它会祸害整个镇子的人，还有你们。”
赖歌没问打更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镜子里的就是新人类，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坏人，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哥，您知道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在哪里吗？”
打更人似乎没想到赖歌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赖歌和地球观众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想要打资料主意的人都会死。”
这句话显然已经承认那份能量武器的研究资料就在雨镇中。
赖歌试图和他晓之以理：“您听过平行世界吗？我和我的队友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没有多大区别，你看，我们语言都相通。我们那里也遇到了与你们类似的危机，不但有新人类出现，还有科技水平以及体质精神力等都比我们高出很多的外星人，为了自保，我们想了想多办法，在很偶然的机会下，我们打开了通往你们世界的门户。”
地球观众们张大嘴巴。这位赖哥胆子也太大了。但他这样说，反而不像是谎话，还给人以诚恳之感。
赖歌继续道：“我们想要寻找解决我们世界危机的可能性，也许我们这一队人比较幸运，我们来到了雨镇，有了一些奇特的际遇，并了解到你们这里有一份能扼制超人的能量武器。我们诚心求取这份资料，条件您开，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愿意做。”
打更人沉默。
赖歌等了一会儿，看打更人有关门的意思，往前一步：“雨镇惨案已经发生很久，距离新人类乱世也已经过去很久，你们世界的科技发展和异能发展都已经远超当时，这份早已过时的资料对你们的世界来说已经不重要。雨镇已经变成鬼镇，这里的镇民真的想要永远这样下去吗？不生不死，永远活在夜晚，不能出门，不能来往，每天重复地过着死前当晚的生活。这就是您和镇民的追求？”
打更人这次沉默得更久，但他没有关门，赖歌也没有离开。
“很久了吗？”打更人声音越发低沉。
赖歌点头：“您是掌管这个镇子时间和天气的人，您应该最明白时间过去了多久。”
赖歌拿出一张陈旧报纸，这是他在一户人家的柜子里翻出来的，一张张报纸包着精致的瓷碗。
“这应该是距离小镇被攻击不远的日子，对吗？”赖歌把旧报纸送到打更人面前。
打更人没动也没说话，遮住全脸的斗笠也让人看不出他有没有看报纸。
赖歌又拿出一张某种用品的说明书，说明书上还用钢印打着商品出库的时间。
“这应该是后来有人来过雨镇，无意中丢下的东西。只这两样东西上显示的时间就已经相距一百二十多年。”赖歌微微一顿，“如果是在我们那边，只要没有大型战争和天灾，一百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我们从地星时代进入宇宙时代。您觉得你这边的发展会怎样变化？”
打更人忽然转身向屋内走去。
赖歌看着敞开的大门，微微一笑，迈步走入。
屋子里面和所有人料想得都不同，那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居家布置，进入客厅就是一个往下走的楼梯。
赖歌跟着打更人顺着楼梯往下走。
到了楼梯尽头，竟然出现了一架与小镇时代很不相符的电梯。
赖歌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电梯门关上，一路下行。
打更人不说话，赖歌也不说话。
电梯停下，门打开。
一个巨大的研究室出现在赖歌面前。
这里有和地球样式略微不同、但能看出是电脑的电脑，还有大量的实验工具。
研究室被分了很多房间，材料间、制作间、组合间、实验室等等。
小薯条正借用他的眼睛，对这里的东西进行详细分析。
小薯条还催促赖歌去打开电脑，说它可以直接侵入。
赖歌不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说服打更人，也不相信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会这么容易就弄到手。
打更人在前面停下，面对赖歌，沉沉说道：“想要得到资料，你必须完成三个任务。”
赖歌：“请说。”
打更人：“第一，帮助完成能量武器的测试实验。第二，提供这间研究室继续十年的能量。第三，在完成前两个任务后，你有半个小时去寻找开启的定时炸弹，找到炸弹，解决。找不到你会随着这个研究室一起化为灰烬。”
打更人说完三个任务，走到一间实验室前，推开大门，转头对赖歌道：“进去。”
赖歌走到门边，突然停下，侧头对打更人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还是觉得我特别好说话？”
打更人没吭声。
赖歌叹息：“我的眼神比较好，对各种负面能量的感受也非常敏锐，那间实验室里浓郁到极点的怨气告诉我，里面死了很多人。”
赖歌手一指，指向附近另一个房间：“那是不是你要求提供能量的房间？那里也有很浓重的怨气。想来逃过第一个任务的人，基本都死在了第二个任务中。至于第三个任务，至今为止就没有把前面两个任务都完成的人，对吗？”
打更人身影倏地消失。
噗噗噗！大量能量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
赖歌身影也从原地瞬间消失。
目标消失，攻击自然停下。
再次进入蒲桃空间的赖歌开始详细打量这间研究室和内部的种种布置。
他找到了发射能量子弹的能量武器，那东西就埋在墙里。
这里是个陷阱。
打更人并没有被他的说辞感动或威胁，他只是选择了更简单的处理方法：把赖歌骗入地下室，让这里的布置来对付他。
打更人用这招应该骗了不少找到这里的人。
研究室里看不到文字资料，也许储存在电脑内，也许早已被清理干净。
赖歌没有急着离开，他站在偌大的研究室内沉思。
至今为止，他玩过的生死游戏虽然都很危险，但都遵循了一定规则。游戏主脑显然不太喜欢搞无厘头的游戏。
何谓无厘头？就是没有任何逻辑，杀人完全没有理由，游戏背景也从远古到未来，从时间到类型，随便拼凑。
那么这个小镇呢？
从小镇布置来看，这里的科技水平大约和地球华夏五六十年代差不多，看不到什么贵重电器，但家里有电灯，有收音机，有用得完全没电的电池。
但那个小孩的机器人玩具的科技水准已经不亚于地球当今。
再到这间实验室，更是有种五十年代的人搬来了八十年代的电脑，用着二十一世纪的机械，创造出了概念性的未来武器的古怪感。
最后再看华夏队员触发的各种试炼任务也很凌乱，貌似都没有多少关联。
但真的是这样吗？
游戏主脑会弄出毫无逻辑的试炼场吗？
如果只是单纯训练武力、培养反应力，其他就看个人幸运值，那么怎么无逻辑的游戏都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里是试炼场，智力训练和培养肯定也是其中之一，那随便乱搞的可能性就非常小。
如果这里也有逻辑和规则，那它的逻辑和规则是什么？
赖歌从段厉那里学到的一点就是：不要被游戏牵着鼻子走，不要闷头一心做任务，要找到根本。想要完成任务，最好的办法不是去完成被布置的任务，而是搞明白整个游戏的背景。如果搞不明白，宁可暴力破坏。
他现在就搞不太明白，也不想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那么就暴力破坏吧。
至于这里会不会藏有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破坏这里会不会让资料就此消失？
他是这么考虑周全的人吗？
再不济，大不了他就从游戏商城花大价钱买那些黑科技武器，交给国家自己去研发。在对付异能者的武器没有出现之前，他也可以提供相应武器应付一阵子。
这么一想开，赖歌再无顾忌，一口雪梨下肚，再喷出来就是冰冷的烟雾。
烟雾在整个研究室弥漫，很快就遮掩住所有监视器。
打更人没想到赖歌还有这么一手，但这也让他更加肯定赖歌的新人类身份。
只要是新人类，必须死！
打更人命令研究室内的武器不管目标，直接扫射。
怪不得偌大的研究室里放的都是一些老旧机器，原来只是可以随便牺牲的样子货。赖歌挑挑眉，他身上套着蒲桃空间倒是不怕这些能量武器。
不对，这些能量武器打到他身上竟然能吸走一定能量。
赖歌皱眉，在躲避和冒险废除那些武器之间选择了后者。
赖歌走到墙边，镶嵌在墙里面的武器正在按照命令平面扫射。
赖歌站在死角，仗着蒲桃空间还能撑一段时间，握起拳头，用力砸了下墙面。
墙意外地坚硬。
赖歌转头就拎了一个带把的榴莲出来，用力往墙上砸。
他不会拆解，只能暴力砸墙。
墙面砸开，露出里面的能量武器。
赖歌又对着连接处砸了两下，那把武器就从连接器上脱落。
赖歌拿起能量枪往空间里一丢，继续去掰扯第二个。
地球观众们和打更人一样只看到一片白雾，但隐约也能看到白雾中似乎有什么被砸毁、拔除。
攻击的能量弹越来越少。
第十架，也是最后一架能量枪被赖歌从墙壁里强行敲下，塞入空间。
攻击全部停止。
赖歌迅速往嘴里塞了几片异能香蕉干和两颗异能葡萄，分别补充能量和精神力。
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他的蒲桃空间真的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
这个能量武器确实很神奇，不仅能像子弹一样至死，还能吸收异能者发出的能量。
这时冰雾已经消散，赖歌没有再次喷出冰雾，他回首查看整个研究室，因为那些能量弹密密麻麻地扫射，外面大研究室里的电脑和其他机器都已经损毁。
赖歌找了两台看起来还算完整的丢入空间，旧归旧，带回去也不费事。随即又进入其他隔间，刚才打更人点出来的两个房间的仪器最新，赖歌待在蒲桃空间内，可能那两个房间的隐藏武器感知不到生物存在，就没发动，便宜了赖歌把里面的仪器能搬走的全部搬空。
打更人惊呆，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新人类！说错，新人类都很无耻，这个最无耻。可惜那几个房间里布置的不是能量枪那样能在外部操纵的武器，而是需要有人进去启动。
更让打更人震惊的是这个人能量之充沛，竟然到现在都看不出半分力竭——一般新人类遇到这样密密麻麻的能量弹攻击，早就能量被吸干净死掉。他甚至看不到对方躲在哪里，只看到东西不断消失。
空间异能罢了，能量武器一样能解决。
不可能让赖歌把这些仪器带走的打更人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地下室外带上面的平房全都被掀飞，地面被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主人！”飞在屋外半空中的小薯条往下俯冲。
“我在，待在原地别动，小心被人打下来，这里的武器很强，它能吸取能量，任何能量。”赖歌及时回应。
那股能量爆炸确实很可怕，他的蒲桃空间当时就被炸塌，但他在爆炸发生前一刻，直觉让他先吃下一枚榴莲干。
榴莲发挥了皮厚的绝对保护作用，赖歌被炸飞后就顺势滚到路边阴影中，身上没什么伤势，就是衣服被炸得七零八落。
赖歌没再进空间，拿出衣服迅速换上。
之后，赖歌就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在等打更人。
打更人果然出现了，这时天空已经明亮，他是第二个能在白天出现的雨镇镇民。
打更人走到坑边，似乎在查看爆炸效果。
就是现在！
赖歌抓起一个异能小西瓜就往打更人扔去。
一个两个三个！
轰轰轰！小西瓜纷纷爆炸，其威力不亚于能量炸弹。
最可怕的是这些小西瓜炸开后，还有大量的西瓜子像子弹一样向四周爆射。
你炸我，我也炸你，公平友好。
打更人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在那样剧烈的专门针对异能者的能量爆炸下，赖歌竟然半点事没有，不但没事，还反过来把他炸得七荤八素。
打更人的身体高高抛起，身体零件都被炸了出来。斗笠和蓑衣都被炸得乱七八糟，也露出了草皮下隐藏的打更人真面目。
“竟然是机器人！”小薯条飞了下来。
打更人没有太好看的壳子，全身钢铁骨架都露在外面，透过骨架能清晰看到里面的电线和芯片之类的东西。
赖歌这才吃了一片蒲桃干显出身影。
显出身影不代表放弃自我保护，赖歌很狡猾地把蒲桃空间贴身笼罩，只是把空间变得透明，能让别人看到他，但实际上他整个人仍旧被包裹在蒲桃空间中。
打更人看到赖歌出现，手指颤动，似乎还想反击。
“主人，需要我帮你拆开它吗？”小薯条坐在赖歌肩膀上兴致勃勃地问。
赖歌手握榴莲狰狞一笑：“老兄，我好言好语和你商量，还送了你一个果篮，你就这么对我，上来就想杀死我？”
赖歌挥起榴莲就朝打更人的铁脑袋砸了一下。
打更人手臂冒出火花，它想反击，但它的手臂抬不起来。
“这次怎么不玩突然消失了？是这个能力有时间控制，还是你能量不够了，或者伤到了什么地方？”赖歌不怀好意地道。
打更人闭紧嘴巴。
赖歌拍拍小薯条的腿：“宝贝，帮我拆开它，说不定那份资料就在它的身体内或者程序内？”
小薯条快乐地道：“交给我。”
“等等。”原本打算消极抵抗的打更人看到智能似乎和它一样高等的小薯条，顿时改变了主意。
赖歌没有等，他和小薯条一起合作，把打更人按照脑袋和四肢以及躯干，拆成了六份。
打更人脑袋被拆下来还能说话：“能量武器资料不在我身上，你们不能杀死我，如果杀死我，这个小镇的防护会消失，周围的怪物会攻进来，小镇里的坏蛋也会被释放。你们也会死！”
“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不玩自爆袭击呢，原来是你的程序告诉你不能死。”赖歌敲了敲铁脑袋，“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死就老实告诉我，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在哪里。你可以不说，我真不怎么稀罕。”
地球观众：赖爷！我们稀罕啊！
赖家人这时总算在其他人提醒下开始看这个直播节目，看到赖歌那副恶人嘴脸，都十分无语。他们儿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点过于彪悍？
赖妈妈握拳给儿子加油：“儿子，不要怂，不管它是什么，它想杀死你，你就杀死它！”
赖爸还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很多人都说儿子认识外星人，说他在玩无限游戏，他应该反驳说他儿子其实是修仙了吗？
试炼场中，打更人脑袋硬邦邦地回答：“我不知道。”
赖歌不信：“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会自己搜索。”
打更人一看小薯条要跳下来，飞快道：“不能搜索我的程序，会自毁。我的爆炸能量是刚才的十倍，这个镇子还有这里的所有活物都会被炸毁。”
赖歌到底不敢逼迫太狠，这玩意是机器人，看它说话行事显然没有觉醒自我，虽然感觉像人，但也只是程序编写好的高智能工具，如果触犯了它写在程序中的规则，它真能自爆。
“行，我们换个问题。”赖歌抱着打更人的铁脑袋，盘膝而坐，“你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攻击我？”
打更人很诚实地回答：“新人类都该死。”
“呵！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赖歌继续问：“是谁给你下命令让你对付新人类？”
“雨教授。”打更人对于这点并没有隐瞒。
赖歌顿时对这个雨教授的印象低到了深谷。新人类中是有坏蛋，但哪个职业、哪个地区、哪个国家的人类不是好坏人都有？为什么就要搞对立，非要把新人类都当做敌人来对待？
“这个小镇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赖歌不相信。
打更人：“我在小镇覆灭后才被安置在这里。”
赖歌揉了揉眉心，继续问：“你知道这个镇子的镇民都是死灵吗？”
“它们不是死灵，它们只是一种能量的具现化。”打更人竟然一板一眼地反驳道。
“那这里为什么会有能量具现化的神奇事情发生？”
打更人推断道：“根据已知信息，确定雨镇覆灭当天，雨镇内有庞大能量出现。这股能量和人类临死前的种种情绪结合，再加上一些地理和气候原因，雨镇变成了另类的录像机，每到雨夜，小镇已经死去的镇民就会再次出现，并像平时一样生活在家中。”
“他们可不止是回忆。”赖歌冷笑。
打更人再次道：“它们是能量的具现化，它们自认为自己是人类，只是生活习性和其他地方不同。”
赖歌：“你说的坏蛋是谁？它们要怎么出来？”
打更人：“坏蛋就是新人类，小镇覆灭就是由新人类造成。当天小镇爆炸……”
打更人突然发出了滋滋啦啦的声响。
赖歌迅速把打更人脑袋丢到地上。
打更人脑袋没炸，它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涉及那晚小镇发生的事，我都不能说，我不知道。”
赖歌不冷不淡道：“谢谢，我已经大致推测出来。”
假设雨镇有一份能量武器资料的事情为真。
为什么当地政府和雨教授不派人保护这份资料？
除非这份资料不重要，或这里有资料一事就是一个陷阱，第三个可能则是这里有资料的事是个秘密，本应该谁也不知道。
鉴于镇民和新人类貌似都知道这里有一份能量武器的资料，那么第三种可能就可以划掉。雨教授到底要蠢到什么程度，才会把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四处宣扬，祸害自己的家乡人？就算他不小心泄露，总也会想个补救方法吧？
第二种可能也可以花掉。不重要的资料能宣扬到让新人类来抢夺，还导致整整一个镇子陪葬，除非新人类都是蠢蛋。
去掉所有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这里有能量武器资料一事就是一个陷阱，放出消息，让新人类信以为真，为的就是把某些人一网打尽。
于是新人类和某些人在雨镇开战，这个雨镇很可能被埋伏了大量针对新人类的能量武器。
而为了取信新人类，不让他们发觉这里是陷阱，雨教授和某些政府官员极有可能没有通知雨镇镇民撤离。
当新人类聚集到雨镇，能量武器大肆爆炸。新人类被炸死了，同时也波及到大量镇民。
用一个镇子的无辜镇民来做陷阱，该说雨教授心狠手辣，还是该说当时下这个决策的某些政府高层惨无人性？
不管是哪一个，赖歌都对那个雨教授厌恶无比。
聪明，但毫无人性。
也许有些人会说这里的镇民都是为了大义不得不牺牲的少数，但赖歌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借大义名头来实现自己某种目的的人。
更何况镇民完全不知道这个计谋，他们那么为雨教授骄傲，结果就这么死在雨教授手中。
“这种能量武器是不是能让死者变成鬼魂，或者让死者的灵魂附着在某些能量充沛的物体上？”赖歌突然问道。
打更人闭嘴不言。
赖歌脑中却越发清晰，带着七八成肯定道：“这里也是一个实验地，那个能量武器并没有完全研发成功，它确实能对付异能者，但同样也在创造新的怪物。可雨教授或者说你们这里的政府上层等不及了，他们大量使用了这种武器，导致另一种恶果出现，最终你们的世界还是乱了。这也是这个镇子荒废至今，只有你一个机器人在看守的缘故，对吗？”
“不对，我说错一点，小镇覆灭后，断断续续应该还有人来过这里，他们也许是出于研究目的，也许是为了其他，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地下研究室的机械出现年代跃层的原因。这里到底多久没有人来了？”
打更人回答了赖歌最后一个问题：“五十七年零六个月零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