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闫清圆有些迷惘, 不理解严泽清这样问话的含义。
“为什么要对严泽水隔开距离?”他都不介意严泽水知道闫清圆的消息了,为什么反而是闫清圆这边表现的异常。
“……”闫清圆握着手机,想要躲避这个话题, 可是房间中十分的沉默,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闫清圆抿了抿唇, “我不想让严大哥为难。”
“因为什么?”严泽清追问道。
闫清圆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他不想说, 可是他又不会说谎, 而且严泽清问的很认真,闫清圆本能的想告诉严泽清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
“严大哥他, 其实是很矛盾的吧。”闫清圆玩弄着手指,“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严大哥到底在想什么,在书里, 他能够迅速的抛弃我并且帮助严瀚海对付我,没有任何转变的预兆,就好像……他只重视血缘一样。”
闫清圆不懂严泽水, 和严泽清一直向着他不同, 严泽水天生就好像是要站在严瀚海的那一边的, 他和严瀚海就仿佛是势均力敌,才能够让严瀚海的得势看上去更加的辉煌。
严泽水是严瀚海的助力,是他的阻力, 是在书中最先抛弃他的人。
严泽清看到闫清圆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孩子依旧是对书中的内容深信不疑,但是闫清圆不明白是因为他身在其中,而他们这些外人却看得很是清楚。
但是严泽清会解释吗?当然不会。
“没关系。”严泽清轻笑着说道,“对莫名其妙的人,我们就算是不接触也没关系, 圆圆这么做没什么不对。”
闫谭在一旁看着抽了抽嘴角,这无条件宠溺还能进化吗?这严泽清对闫清圆真的是极致的宠爱了。
虽然他不明白严泽清和闫清圆的语言之中‘书’的哑谜代表着什么,但是……闫谭的目光看向了一直在一旁都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之中的严瀚海,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都不参与。
难道是已经在参与,但是他们不知道吗?
虽然严瀚海说要坐飞机直接去,但是到底也没有真的坐飞机,闫清圆也幸免于难,只是既然要过去,只能选择火车,但是这一次闫清圆没有参与订票。
而现在他们在重新整理闫清圆带着的大包小包。
“这些都是什么?”严泽清打开了那个巨大的看上去很廉价的布包,看到但是在里面每一件都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这些衣服的做工粗糙布料也没有可以夸奖之处,但是因为是闫清圆亲手叠放整齐的,严泽清倒是多看了几眼,“为什么要把衣服放在布包里? ”
“行李箱里可以放很多会因为磕碰而坏掉的东西,但是衣服不管怎么摔都不会出问题,而且背上也不重,所以就用包裹装了。”闫清圆解释道。
“那你这两个箱子里又是什么 ?”严泽清问道。
“其中一个是配件,其他太大的部分我都卖了,这些比较贵的配件我都没有卖,当做备用,这里面还有游戏机,以及……一些被子牙刷缸碗筷之类的……”
闫谭瞅了瞅嘴角,他是亲眼看着闫清圆打包东西的,可是他真的没看到闫清圆往包裹里放碗筷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严泽清的心情满是复杂,看看他们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现在都被养成什么样子了。
“如果任何时候都不丢掉有需要的垃圾那就会一直循环往复。”严泽清说道。
然而闫清圆摇摇头说:“不会的,只要他们没有坏掉,那我就会一直使用他们。”
严泽清突然对着那个箱子产生了巨大的敌意,这些没用的便宜的廉价的丑陋的锅碗瓢盆洗漱用具就应该全部在一天之内自己开裂才对!
他无论什么都喜欢给闫清圆买最好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再看看这些衣服,看看!
真的是惨不忍睹!
严泽清觉得脑壳一抽一抽的疼,人家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可是为什么放到自己疼爱的圆圆弟弟身上就刚好相反了呢。
这一次依旧是有很多人来帮他们那东西,闫清圆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了,即便是想要伸手自己去拿东西却被严瀚海挡住了他的举动,严瀚海稍微垂眸看了他一眼,闫清圆秒怂。
闫清圆看着那些西装男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其实心情也很复杂的,恐怕这里面的东西的所有的价格都比不过这些人的工资,可偏偏让这些看上去很厉害的人给他抱这些东西。
严泽清嫌弃这些东西的眼神闫清圆绝对是看懂了,但是严泽清却并没有阻止他把这些东西带走。
闫清圆坐了很不错的车,去了火车站一路走的是贵宾通道,当他上了车直到火车再开动的时候又发现这一节车厢没有上来除了他们和那些西装革履的类似于保镖的人之外的人。
闫清圆迷惘的坐在火车软卧上,问道:“难道说,是严瀚海包下了这一节车厢吗?”
“你才看出来吗?”闫谭轻声笑道,“这少年真的是越来越会花钱了。”
闫清圆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严瀚海当初也是因为缺钱几乎吃不了饭的人,穷怕了的人会这么大手大脚的吗?是不是严瀚海在拥有了严家的身份之后改变了性格,所以才会这般?
如果他真的改变了性格,那么……是不是书中的那些事情也有再次发生的可能?
这一刻闫清圆又想跑了。
第一他不想死,第二不想看到严泽清冷漠的目光,第三是……不想看到严瀚海对他的冷漠和嫌恶。
在整个安静的车厢之内只能听到火车运转的声音,这里整体非常的舒适,空旷又因为保镖们的照顾人而将整个空间都布置出了舒适的氛围。
一天一夜的形成,第二天早上到,闫清圆突然有一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他们能坐飞机的人坐不了飞机。
愧疚……无能为力,默哀……
然而闫清圆却突然注意到闫谭居然和保镖们混熟了,虽然在很多保镖之中闫谭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闫哥?”闫清圆站在闫谭的神后,比起严瀚海那面一直冰冷的气氛闫清圆更喜欢这边有些许吵闹的地方。
“小少爷。”保镖们看到闫清圆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噤声,又重新叫道,“闫清圆小少爷。”
“你们认识吗?”闫清圆问道。
“闫清圆小少爷大概记忆最深刻的就只有闫谭了吧,平时我们都在各个地方混入人人群从而能够保护雇主,所以您不记得了也正常。”那保镖说着笑着,“当初我们和闫谭是同事,那时候保护闫清圆小少爷的人,可不知我们。”
闫清圆愣了一下。
很……很多吗?闫清圆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许真的很多。
“那时候是从各个公司请来的精英。”保镖说着时候还稍微露出了点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即便再怎么强,都没办法像闫谭这样,这也是当初我们追踪了很久都没有追到的原因吧。”
闫清圆哽咽了一下,看向闫谭的方向心中有些不可置信。
“那时候……你们一直在追我吗?”闫清圆忍不住问道。
“是的。”然而保镖却没有再多说下去,而是换了话题说,“闫清圆小少爷走了以后小少爷将我们从各个公司挖走,现在已经全部属于严家的名下了。”
小少爷……严瀚海。
“你们一直在保护着严瀚海吗?”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闫清圆感觉心情在变好,原来严瀚海一直都有人在保护啊,那就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对吗?他们可是精英!
“话虽如此,可……”保镖们相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他们被入职到严家,与其说是在进行保镖活动,倒不如说像是在陪着严瀚海说说话,严瀚海其实很喜欢听关于闫清圆的话题,而他们这些日日夜夜都观察着闫清圆的人来说,日常的琐碎小事他们都是有接触的。
闫清圆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从自己已经换成了新的好看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套扑克牌。
“玩吗?”闫清圆主动和保镖问道。
然而此时严泽清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闫清圆背后一凉,回过头刚好就看到严泽清似笑非笑的表情:“圆圆为什么宁愿找别人玩都不来找我玩?”
闫清圆陡然一个激灵,亡羊补牢:“严二哥要不要来一起玩,人多热闹玩起来会更开心,有惩罚措施的那种!”
严泽清微微挑眉,要做有惩罚措施的游戏?
“什么样的惩罚?”严泽清似乎有了兴趣,坐在了众人之间,顿时所有的保镖身体都僵硬了。
“只要不太过分就行。”闫清圆说道,“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心里肯定有数!”
闫谭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的确,十八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闫清圆这么说只觉得有点可爱。
“那圆圆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吗? ”严泽清问的意味不明。
“恩,玩游戏啊,当然要玩的起。”闫清圆看了一眼此时在不远处依旧在开着电脑似乎在工作的严瀚海,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有邀请人一起。
闫清圆当时说的有多肯定,现在有多后悔。
严泽清一直都很聪明,他对游戏的玩法和规则了解清楚之后在经过了一两局的实验之后磨出了规律,因此开始了常胜之路。
而要愿赌服输,严泽清的问题越发的……让人难以招架,每一次闫清圆都竭尽全力的想要赢就是为了不让严泽清问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圆圆在和我分开的这段时间,大概多久会想我一次?”
“圆圆在这段时间之内,有没有因为很想我而偷偷的哭?”
“圆圆有没有后悔过离开我?”
“圆圆有被欺负过吗,是谁,怎么欺负的,有多少次?”
严泽清的问题全部都是在询问闫清圆这段时间以来的生活,对闫清圆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所以一开始回答的倒也是开心,然而接下来严泽清的问题就显得不那么平静了。
“圆圆现在是不是明白了哥哥的心情,以后还会再这么做吗?”
“圆圆以后不能再私自逃跑,既然愿赌服输那就必须要遵守规则。”
“圆圆你是真的要将严瀚海当做未来的伴侣考虑吗?”
闫清圆突然沉默了,他此时看向的严泽清,眼神之中都是复杂,可严泽清的表情却很理所当然。
“我……”闫清圆张了张嘴,之后才有些无奈的缓缓说道,“不敢奢望。”
严泽清正在洗牌的手突然顿住,挑眉冷笑:“圆圆,你想要让谁做伴侣都是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门当户对的问题。”
“严二哥。”闫清圆游戏的心情因为这个问题所打破,他无意识的看了一眼在远处一直偶不曾靠近他们的严瀚海,“严瀚海他,比起爱人,或许更想要的是自由。”
当初在整本书之中都没有人能控制他,即便是现在或许也是一样。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严泽清很难得到稍微眼色了语调,对现在的闫清圆说,“曾经你因为你自己对他人的个人想法而离开,可现在我证明了你的想法是错误的,那么即便是这样,你也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吗?”
闫清圆低下头,手指悄悄的蜷缩,不经意的抚摸在手中的纸牌,严泽清说的是正确的,可是正确又如何呢?
“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判断对错,我已经看到了最错的道路,那么我就只能这么做啊。”闫清圆的心情是很低落的,然而再怎么低落事实就是事实,无可辩驳。
严泽清微微皱眉,将目光放到了此时和他们一起玩游戏的其中一名保镖身上,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娶妻生子了,对吗?”
突然被点名了,保镖立刻一个激灵,此时这些保镖的内心都想着他们不过是这两位少爷相互交流的垫脚石而已,没想到竟然还有他们出场的戏份。
“是的。”保镖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问道,“我结婚了,婚姻还算幸福,有一个孩子。”
“你和你的妻子是怎么认识的?”
保镖一愣,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拿他做话题,思考了片刻,说道:“因为我工作的关系很少和女人接触,所以我和我的妻子是相亲认识的。”
“继续。”严泽清则让人继续说下去。
保镖想了想,是将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相识、恋爱、结婚的过程娓娓道来。
“其实一开始她是没有看上我的,因为我的工作性质的缘故,并不能经常在家中,可是我和妻子并没有因此而断开联系,偶然会聊天,安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等时间久了,日久生情,我喜欢上了她,于是就开始追她。”保镖想到曾经那一段恋爱的时光,嘴角不自然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甜笑。
“是你主动追她了吗?可是她不是看不上你吗?”严泽清问道。
“我的妻子其实是一个比较粘人的女人,她更喜欢一直在她身边的男人,可是真正恋爱来了的时候,任何的条件都是没办法阻挡的。我只能说我很幸运,当初我鼓起了勇气去追她,现在她成为我的妻子,支持我的工作,我也能够照顾她,并且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
闫清圆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严泽清突然要问别人这样隐私的问题,保镖有意向炫耀自己和妻子相识相爱的过程,所以说的比较多。
“那么你们是在困难之中最终走到了一起,是这样对吗?”严泽清再一次问道,而当他提出了困难这个词汇的时候,闫清圆似乎明白了严泽清想说什么。
“是啊,当初我们想要结婚,其实也很坎坷,她的家人并不是很同意,觉得保镖不是一个很好的工作,还有可能很危险。但是最终他父母在我和她的共同努力之下,克服了困难,困难需要两个人一起面对的,一个人的坚持,总是会特别的疲惫。”
保镖在说完之后,闫清圆却突然说道:“可惜那是在你们相爱的前提之下才能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保镖面露无奈之色,说道:“可是我们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相爱的呀。”
闫清圆的表情因此而变得微妙,意思是如果是他真的想要跟严瀚海在一起的话,那就应该拿出自己相应的努力来吗,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严瀚海?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配不上我的妻子,可是我的妻子并不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觉得我很幸运,也很幸福。”在闫清圆还在思考的时候,保镖突然如此说。
闫清圆缓缓地睁大了双眼,心中居然有什么被触发了,那是一种自己一直所压抑着的,向往的感情。
严泽清看向闫清圆的眼神到底还是温柔的,之后,他缓缓地说道:“我并不希望以此而撮合你和严瀚海,圆圆可以有自己选择伴侣的条件,但是在这些条件之中,喜欢必须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你圆圆的喜欢严瀚海,那么作为你的哥哥,我会全力支持你。”
闫清圆听到了自己有些不规则的心跳,他无意识的反驳道:“可是,书……”
“闫清圆。”严泽清很难得的厉声制止了闫清圆的怯懦,“你从严家离开的时候,你的人生就已经与书无关了,你为什么不承认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