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师兄能生我气吗?

那抓住血藤的手腕,竟被大师兄一把攥住,直直往自己脸上逼,谢霜华冷笑道:“说了让你毁掉,为何不听?”

“大……大师兄,你……你醒……”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那血藤就被粗野地塞入他的口中,几乎是瞬间就分岔了无数枝干,竟生生缠着了他的唇齿,让他根本说不说半个字来。

洛月明又惊又急,下意识手脚并用往后面退,可二人本就在一条纤细的绳桥上,他这么一动,那绳桥立马摇摇欲坠。

险些一头扎下去,自身后伸开一只手臂,将他狠狠扯了回来。待洛月明再回过神时,下巴就被人钳住,受迫抬脸与之对视,那双猩红的眸子里,倒映出了他此刻的狼狈模样。

洛月明:“……”

洛月明:“……”

洛月明:“……”

淡定,淡定,方法总比问题多,身为一名合格的穿书者,任何时候都得保持镇定,急也没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舌头被血藤缠得死紧,在他的喉咙口作祟不止,引得他想吐。

此刻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写,真真急死个人了!

谢霜华步步紧逼,抬手抚摸着他的侧脸,低笑道:“月明,你跑不了。”

洛月明:“!!!”

这句话难道不是原文小师弟出言调戏大师兄的?

怎么就攻受颠倒了呢?

这心魔究竟啥来头,竟然如此厉害的?

洛月明欲哭无泪,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正当他几番欲生欲死时。

一只大手死死捂住了他的眼睛,而后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压成了跪趴的姿势……

完了……

恍惚间,洛月明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是一只河蚌精。正躺在河边晒太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熊孩子,用石头抵着他的河蚌壳,还用小树枝使劲往里戳。

戳得他蚌肉乱颤,痛楚难当,几乎魂飞魄散之余,那熊孩子竟然还将他丢入了煮沸的锅里。

气得洛月明恨不得追打熊孩子十八条大街,可河蚌是没有腿的啊,在太阳底下,瘫着一堆软肉,几乎要被滚烫的礁石烤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霜华才从睡梦中醒来。

才一起身,便惊觉身旁有人。

小师弟瘫软在地,衣不蔽体,看起来极为狼狈不堪,身上纵横交错着红痕。更为可怕的是,那血藤吸足了精血,竟从筷子,成了眼下的小儿手臂粗。

只一眼,谢霜华的脑子就轰隆一声炸开了。

惊怒之下,一抽长剑,将血藤劈成了碎片。这仍旧不解恨,怎么能解恨!

他养在身边十多年,精心教导,视作为亲弟弟的少年,竟然有朝一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一根……一根来历不明的血藤破了无情道?

这事传出去,谁会相信?

谢霜华与心魔共存一体,记忆却无法互通,此刻他衣着齐整,面上的潮红早就退得一干二净,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白璧无瑕,谪仙之姿。

怎生能想到,就在不久前,便是他抱着湿漉漉的小师弟,在绳桥上万般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肆意妄为,极其不可描述。

便连他血藤,也是他亲手做下。

谢霜华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甚至都不敢伸手去碰小师弟,生怕洛月明醒来后,羞愤之下无颜苟活。

忽听一声嘤咛,洛月明痛楚难忍,竟要醒转。

谢霜华恐他接受不了,一狠心,索性抬手封住了他的记忆,而后捏了个清洁之术。

可即便如此,那处战况惨烈,无法解释。

无何奈何之下,谢霜华只得闭眼,替他敷药。

恍恍惚惚,早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洛月明是被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勾醒的,双眸还没睁开,先兔子似的耸了耸鼻子,顺着香气,脑袋往前扎了扎。

直到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吟:“月明,别动。”

他才恍然梦醒。

醒来时便发现自己伏在大师兄的背上。

怪不得那样香。大师兄流了些汗,又湿又润,热腾腾的,又背着他不知走了多久,两人贴得紧密无间,倒颇有几分暧昧。

洛月明晃了晃脑袋,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霜华脚下微顿,侧眸轻声询问:“月明,你好点了么?身上可还疼?”

疼倒是不疼。皮糙肉厚的,上哪儿疼去。

但大师兄既然这么问了,那肯定疼,必须残废,走不了路。

“大师兄,呜,疼死了!”

双臂往大师兄脖颈上一环,洛月明的手从他前胸一拂,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衫,似贴到了皮肉上,惊人的柔韧。

心里一个卧槽,暗想大师兄这么大的胸肌,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明知色字头上一把杀猪刀,洛月明仍旧鬼使神差地又揉了揉,纳闷极了:“大师兄,这是修无情道修成的?”

谢霜华的身子一僵,下意识要将人甩出去,转念想起小师弟此前受辱种种,又颇为心疼。

听到此话,抿起了薄唇,摇头道:“月明,不得无礼。”

洛月明心想,这怎么就叫无礼了呢?

他打小只听说过男女有别,可从未听说过男男有别。

谁小时候穿开裆裤那会儿,不都是泡在一个木桶里洗澡?你给我搓搓,我给你搓搓。

当即便一本正经道:“大师兄,你此前不是还说我,从小到大一直把我当亲弟弟对待?”

这话谢霜华的确说过的,没法否认,遂点头:“是,我一直将你视为幼弟。”

“那兄弟之间,这怎么叫做无礼?俗话说的好,长兄为父!”洛月明理不直气也壮地狡辩,“爹,儿子方才不小心摸你几下,你能生我的气?”

谢霜华听得愕然,险些将人从背后甩出去,他不是没见过断袖,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甚至都在心里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教出了这么个小混账出来。

当初是怎么捡了这么个东西回来的。

小混账见他没吭声,眼巴巴地探着脑袋去瞧,见大师兄面白似玉,唇似含丹,先前被血藤卡着嘴了,此刻嘶嘶抽着冷气:“大师兄,你是不是趁着我昏迷,把我揍了一顿?”

谢霜华:“……”

他不是,他没有,别瞎说。

小混账伏在他背上,淡青色的一蓬。看起来有些可爱地探着脑袋。

“大师兄,这里是何地?二师兄他们呢?”

现在还不是饱暖思淫欲的时候,人命关天,先出去再说。

谢霜华听了,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幸好小师弟没察觉,遂摇头道:“不知,你我从棺材里跌入深渊,我破了阵法,将昏迷不醒的你带了出来。”

顿了顿,他低头看了一眼满地森白的枯骨,浓眉紧蹙:“看来此地葬送了不少人。”

也是这会儿洛月明才瞧清,二人脚下都陈列着什么东西。

不宽不窄的一条地道,布满了数不清的枯骨,一直往前延伸,还不知道通往何处。

阴风袭来,鬼气森森。

洛月明彻底没了打情骂俏的念头,从大师兄的背上下来,不知道为何,后腰竟生疼生疼的,双膝也隐隐作痛。

方才一直被大师兄背着,压根没发觉。

难道说,是大师兄趁他昏迷了,真的把他揍了一顿?

应该不是,毕竟大师兄相貌堂堂,是个正经人。

“这些枯骨散成这样,恐怕少说也有十年了。观头颅来看,少说也有千人。”谢霜华从旁低声道,隐隐压制着怒意。

洛月明早就知道苍墟派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在仙门三十六宗榜上有名,但不过就是挂个名门正派的皮,背地里干着烧杀抢掠的勾当。当然,干这种勾当,还必须得找个极好的由头。扛着正道的大旗。譬如说,多年前,苍墟派为了追杀一名炉鼎,而屠戮了一整个村子,还纵火行凶。

当时便对外声称,那炉鼎中了尸毒,已经蔓延至了全身,还袭击了整个村子的人,若不杀了那些村民,不到第二日,那些村民就会变成凶尸。

因此,洛月明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

可直到他亲眼所见,才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得更加惨烈。

他半蹲下来,伸手虚拂一具幼小的骨架,满脸凝重道:“畜牲,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谢霜华道:“我当年曾向师尊禀明苍墟派行事狠辣,但无疾而终。倘若我那时能坚持本心,执意将此事告知整个修真界,也许……”

其实这根本怨不得谢霜华的。

首先,这些枯骨的主人死时,谢霜华可能还尚在襁褓中。让一个奶娃娃承担这种错过,很显然并不合适。

再者,当初苍墟派屠戮裴玄度所在的村庄时,谢霜华不过才十多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

又不得师尊信任,事后还受了那等刑法,据说那一阵子重伤难行。若非如此,少年时的谢霜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也不知道为何,洛月明突然有些心疼大师兄。

一直以来,大师兄都是顶着与整个师门为敌,力保他们几个小师弟平安度日。

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大师兄背上的鞭痕可还会隐隐作痛。

午夜梦回时,会不会后悔当初种种。

这个时候,一定得说什么才行,洛月明才一张嘴,忽听一阵孩子的笑声,那到嘴的话立马吞了回去。

本来就是鸟不拉屎,布满枯骨的地道,哪里来的孩子?

洛月明当即毛骨悚然起来,飞速同大师兄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惊色。

顺着声儿寻了过去。

就见一个半大的孩童坐在地上,不着寸缕,身体异常的惨白,瘦骨嶙峋,活像是泡在福尔马林液里,一百年才拿出来的尸体。

此刻正抱着白骨,放在嘴里啃咬。

洛月明顿觉身后凉飕飕的,只觉得此地到处都透着古怪。

缓步走上前去,半蹲下来,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苹果,往小鬼童眼前一递,洛月明轻声道:“那玩意儿硬梆梆的,又不好吃,来,吃我这个。”

小鬼童抬眸看了他们一眼,显得有些怯生生的,犹豫了好久,才伸手接过,小口啃着。

洛月明想从这孩子嘴里套点话出来,等他啃了一会儿,才轻声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待在这里?”

才一问出口,洛月明便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按理说,人死后,记忆都会分崩离析,往往能记住的,只有生前最难忘的事情。通常情况下,鬼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哪知这小鬼童竟然知道:“我本是一个孤儿,是苍墟派的宗主收养了我,他们说我生都得漂亮,不当炉鼎可惜了,后来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你今年多大?”

“十三岁。”

洛月明一听,居然才十三岁,登时拳头都硬了。

虽然说,原文就是本彻头彻尾的炉鼎文,但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驯养成炉鼎,甚至将之送到此地,供一个八旬老汉肆意享用。

实在太惨无人道了,简直没有天理。

可观小鬼童的神色,好像至死都不清楚,炉鼎到底是做什么的。

两只瘦骨如柴的小手,捧着苹果,一直低声喃喃自语:“他们把我们送来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好黑,怎么都找不到出口,也没有吃的。每天都有人消失,我好害怕,可是没人救我。”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被人当猪牛羊似的,扒了个干净,再一窝蜂地赶进来。

任凭他们在此地苦苦挣扎。他们经历的,不仅仅是挨饿受冻,也许更多还是八旬老汉的欺凌。

也许,鬼婆罗也会率领一些鬼女们过来,肆意挑选,享用。生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可恶!”

洛月明不敢继续深想。在这个修真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太真实了。

也许有一天,大师兄会像原文里那样,被师尊所害,受百人,千人,甚至万人欺凌。在无数男人身下辗转,苦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要一想到原文里的那些云霄飞车,洛月明便觉得肩上的担子又沉重了许多。

当即便同谢霜华道:“大师兄,即便是炉鼎,也是活生生的人啊!苍墟派竟如此作恶多端,怎配担得起名门正派四个大字?分明……分明比魔族还要魔族!待此次出去,我必定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可问题又来了。

证据呢?凡事都得讲究证据。

就这小鬼童的身子骨,恐怕还没出坟冢,就要灰飞烟灭了。

总不能空口白牙地打上门兴师问罪。空口鉴恶,出门右转。

好似验证他的想法一般,那小鬼童受不得半分阳气,竟在二人面前寸寸飞灰甄灭。

那只被啃了几口的苹果,骨碌碌地滚在地上,沾满了灰尘,一直滚到谢霜华的脚下才停。

谢霜华低头看了一眼,再一抬首时,郑重其事地应道:“好。”

洛月明可怜这些炉鼎们死的凄惨,就琢磨着,要不然通通装入乾坤袋里,然后带出去好好安葬。

可这枯骨多到他头皮发麻,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头。恐怕堆积起来,就是一座尸山。

只好将小鬼童的骨灰收敛起来,装到一个小玉瓶里,准备带出去。

再一起身时,大师兄也念完了“往生咒”。

眼下的问题是,他们要怎么与二师兄他们会合。

而且,温敛的尸首并不在棺椁中,可能就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

正当洛月明暗暗发愁时,装有小鬼童骨灰的小玉瓶竟然泛起光芒来,似乎是要为他们引路。

洛月明仔细辨认了一番,忽然指着一处石壁道:“大师兄,那里!”

话音刚落,谢霜华一剑劈去。

便听轰隆一声巨响,那石墙寸寸崩塌。

那石墙才一被打通,迎面就飞来一道黑影。

洛月明手疾眼快,提剑一挡,那玩意儿啪嗒一下,撞在身旁的石块上,竟是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观衣着,竟又是苍墟派的弟子。

暗道一声不好,慌忙抬头。

眼前好似个天然的屠宰场,头顶到处悬挂着残缺的尸首,满地鲜血,旁边还有个血池,上面漂浮着血淋淋的肉块,还有肠子,手掌,眼珠子,舌头……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差点吐出来。浓郁的血腥气熏得人脑仁生疼生疼的。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呕……”

他实在没忍住,身子一侧,干呕起来。空荡荡的胃里什么都没吐出来。

转头一看,谢霜华竟然泰然自若得很,都这种时候了,还这般面不改色,临危不惧。

洛月明不经感慨,这年头炉鼎文里的高危职业,都这么牛气哄哄的。

一看就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

遂赶紧站好,面上一副“我是个成熟男人一点都不怕”的模样,往大师兄身前一挡,满脸正色道:“大师兄小心!我保护你!”

谢霜华不语,目光极其敏锐地落在血池里,那里咕噜噜地冒着血泡。

忽然,往前走近,洛月明亦步亦趋地跟上。

谢霜华似乎嫌脏,一挥衣袖,自血池里飞出一具血淋淋的东西来。

洛月明定睛一看,竟还是个挺完整的人,不过缺了一条手臂,赶紧上前一探,竟还有鼻息。

浑身血肉模糊,唯有身上的衣衫还能证明其身份。

正是苍墟派的弟子。洛月明赶紧从旁唤道:“醒醒,快醒一醒啊!”

此人丢了条胳膊,又在血池里泡得太久,早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听见洛月明的声音,回光返照一般地弹了起来,一把攥紧他的手腕,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能……不能放他出来!”

之后头一歪就去了。

此番变故不过瞬间,竟有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惨死在自己面前。

洛月明有点难以接受,脑子嗡嗡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再回过神时,便听一声轰鸣。

抬眸与谢霜华对视一眼,提剑便寻着声儿追去。

待二人到时,里头的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流火被一具凶尸掐着脖颈,狠狠往半空中一举,还在撕心裂肺地喊:“表叔,我……我是你远房……远房侄儿啊!”

裴玄度甩着长鞭在一旁骂:“他已经变成了凶尸,是没有感情的!别说是喊他表叔,你就是跪下来喊他爷爷,也是无用!”

洛月明一进来,就听到这句,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不明白都这会儿工夫了,流火还同一具凶尸套什么近乎的。

当即一声厉呵:“呔!你这个凶尸,快放开流火!”

随即飞身而起,嗖嗖十几张驱魔符飞了过去。哪知这凶尸竟颇有几分能耐了,压根不怕驱魔符,反而将流火举在半空中,作势要将人砸成肉泥。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飞掠而去,铮的一声,一剑削了凶尸的手臂,流火跌落在地,顺势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住。第一句就是:“快快快,拦住他,千万不能放他出去!”

裴、越二人一见谢霜华来了,登时面露喜色。越清规惊喜道:“太好了,有救了,大师兄来了!”

洛月明尚且未从“大师兄怎么这么厉害”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再一抬眸,便见谢霜华与那凶尸打了起来。

要知道凶尸都是毫无人性的,就算将其剉骨扬灰,也不会感到半分痛楚的。骨骼更是坚硬异常。

洛月明怕他受伤,忙要冲上前,哪知流火飞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声道:“洛公子!你不能过去!表叔生前修为高深,死后成了凶尸,更是力大无穷啊!方才我们几个人都打不过,你上去就是送死的!”

话音未落,便听咔擦一声,大师兄竟单手钳着凶尸的手腕,生生将对方的胳膊拧了下来。

流火:“……”

洛月明:“……”

众人:“……”

啪的一下,摔到地上,那手臂还能动弹,在地上摸索着,还要回到凶尸身上。

洛月明将流火推开,一剑刺向鬼臂,甩出一张明火符,大火熊熊燃了起来。

再一回身时,便见谢霜华一脚踩着凶尸的脑袋,地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众人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就连裴玄度都忍不住道:“大师兄这臂力,恐怕天下难寻。”

越清规点头道:“所以说,幸好大师兄不爱同我们动手,就我们这样的,他一只手能打我们十个。”

流火:“我的老娘啊!他还是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