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就更听不懂了,满目迷茫道:“阿月,什么是御术?是什么法咒吗?大师兄教你的吗?”她双臂环胸,偏头气道,“哼!大师兄偏心!什么事都教阿月,就是不教我!”
“……”洛月明满头乌云,勉强道:“小师姐,你待会儿便知道了。”
这段情节在原文里,叫做“花中见观音”。
此“观音”非彼观音,而是一种专门吞吃男人元阳的东西,眉心一点红,初看是观音,实际上就是一些无法转世投胎,从地府里逃出来的鬼女。
这些鬼女生前都极为可怜,一般来说都是门派,家族圈养的炉鼎,因生前被人凌虐至死,死后怨气深重。
玄门中人为了防止这些炉鼎死后报复,便将她们的头颅砍下来,丢进炉子里烧。等皮肉完全脱离之后,再将白骨取出来,用镇阴钉自头骨穿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白骨就化作齑粉。
如此一来,炉鼎们便会失去生前的一切记忆,又因身子受此迫害,而无法转世投胎。若在地府待着,便要受那十八层地狱,索性就往外逃,在人间游荡。
为了保持住鬼体不灭,只好依附在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既而与男人交合,获取元阳。
因此,修真界称之为鬼女。
又因鬼女十分美艳,依附在女子身上后,便是胸大屁股翘,看起来极好生养的。
曾经有不明真相——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傻逼修真者,在鬼女的迷惑操纵下,还给她们造了观音庙,连金身都塑好了。拉着一家老小叩拜。
后来被鬼女吃的连渣渣都不剩,修真界为了警醒广大修真界,便又给鬼女起了个名,叫做:观音煞。
洛月明对这段情节特别有印象,不仅是因为观音煞,还因为谢霜华。
毕竟是本不可言说的炉鼎文,没点搞颜色的情节说不过去。
原文小师弟的脑袋瓜子里,一共就两件事:一睡师兄,二让师兄生孩子。
于是乎,在花楼里遇见观音煞后,假意中招,待谢霜华搀扶他时,便将抓住的观音煞逼入谢霜华体内。
观音煞一般只依附在女子体内,便是那种极致风骚,若依附在男人体内,其淫艳程度无法想象。
当夜小师弟就跟大师兄来了场不可言说,为了追求刺激,便在花楼里夜夜笙歌。
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此刻既然来到此地。洛月明心里就打着两个主意:一,除了观音煞,为民除害。二,崩坏剧情,保护好大师兄。
老鸨信以为真了,便让姑娘们排队站好,一个个走过来让洛月明挑。
洛月明其实也不想用这种方法,总觉得这些姑娘们沦落风尘,已经很可怜了。
挣的都是些苦钱,何苦要评头论足为难人家?
谁家没几个姐姐妹妹的,谁家又没个女娃娃?看着也可怜得紧。
可又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如此了。
待满屋子的姑娘都看完了,定邪盘愣是稳如老狗。洛月明疑心这破玩意儿是坏了。
便琢磨着,自己要是有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就好了。
冷不丁手背被人按住,他一愣,眼珠子悄悄往旁边移。
便见谢霜华的神色自若,不见半分喜怒。要不是两个人坐得近,洛月明都怀疑自己是被鬼摸手了。
那手修长有力,指尖温凉,放在被抽的火辣辣的手背上,竟然还挺舒服的。
“月明。”
什么声音?
洛月明见谢霜华的嘴唇未动,立马反应过来是千里传音之术。
“大师兄?”
“可挑出中意的?”
洛月明满脸羞愧:“不曾。”
并且将手往回缩,可大师兄不让,改按为抓,牢牢将他的手攥住,并且传音道:“倒数第二个,穿绿衣服的那名姑娘身上有古怪。”
洛月明一听此话,心里一个咯噔,暗想难道谢霜华猜到了观音煞?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瞥过去一眼,便见那姑娘满脸笑容,脸上涂脂抹粉白生生的,立在人群后面,冷不丁瞥去一眼,还挺瘆人的。
“算了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们,随便挑个算了。”洛月明开始在胭脂堆里逡巡,最后随手一指,“就她吧。”
而后丢给老鸨一袋金珠子,老鸨欣喜若狂,赶紧带着姑娘们下去了。
“公子,今晚就让妾身好好伺候公子。”那绿衫女子扭腰摆胯地走了过来,身上的脂粉气浓郁得令人作呕。
柳茵茵吃不下去了,皱着鼻子说:“好臭,好臭,这什么气味?”
转头见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走来,还意图坐洛月明怀里,柳茵茵赶紧起身,蹭蹭蹭地走来,张开双臂阻拦道:“你干什么?不准动阿月!”
实话实说,洛月明其实当柳茵茵是个哥们的,觉得她太傻太天真,从没想过,她居然这么偏护自己。心里感动得不行。
哪料柳茵茵下一句话便是:“阿月年纪小,他不行的!”
男人不能说不行,任何时候都得行!
洛月明开口替自己辩解:“小师姐,其实我……”
“阿月是大师兄的炉鼎,你不能动他!你要是敢动他,大师兄……大师兄弄死你!”
洛月明:“……”
谢霜华:“……”
绿衣女子:“???”
她面露歉意地望向二位,仿佛在说“我不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
洛月明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谢霜华:“我……我是你的……谁造的谣?我把他脑壳子都敲掉!”
谢霜华抿起薄唇:“不是我。”抬手摸上长剑,眸子中寒意凛然,“师妹,你从何处听来的?”
柳茵茵看了看洛月明,又看了看谢霜华,不解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洛月明见她一副傻样,连炉鼎是啥玩意儿估计都不清楚,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小师姐性格单纯,定然是她听错了。”
顿了顿,他磨了磨后槽牙,捍卫起年下攻的尊严,怒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造的谣,我缝了他的嘴!”
哪知柳茵茵坚持自己没错,气鼓鼓道:“我就是知道!上回我偷听到的,就是阿月你自己说的啊,你当时就说,大师兄,炉鼎什么的!”
洛月明:“……”
他震惊了,满脸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真是我说的?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听见了!”柳茵茵气得跺脚,“大师兄!你评评理!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霜华沉默不语,只是望着洛月明的眸色深了许多。
他是真的没想到,小师弟竟然对他怀有这般心思,还一心想当他的……当他的炉鼎。
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洛月明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掉,简直太丢人,太丢人了。
“大师兄,我不喜欢这里!”柳茵茵皱着鼻子,老气横秋地说,“这里好臭,我们快走吧?”
说着,从兜兜里翻钱,居然还知道出来玩女人,要给嫖资。
哪料翻出个钱袋子上印有符咒,那女子见了,登时尖叫着往后退。宛如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浑身都冒起黑气。
柳茵茵惊讶道:“大师兄,她……她怎么冒烟了?”
“师姐,躲开!”洛月明一拍桌面,整个人飞身而起,跃至柳茵茵身前,一手执剑,一手捧着定邪盘。
上面的指针打了鸡血似的,状若疯狗地转个不停。
与此同时,眼前的绿衫女子层层褪皮,鲜红的血肉,白生生的骨头,蠕动的蛆虫,咔擦,咔擦,咔擦……
就这么在三人面前,化作了一摊腐臭的肉块,饶是那么重的胭脂水粉气都掩盖不住,便在三人的目光中,自里面窜出一道白花花的身影,竟……竟该死的,不着寸缕!
洛月明正在纠结,要先捂住谁的眼睛才好。手腕冷不丁一紧,一道温热的身体自后面靠了过来。
谢霜华紧紧捂住他的眼睛,沉声道:“月明,不要看!”
洛月明心想,即便要捂眼,也该去捂柳茵茵的眼睛啊,毕竟小师姐在其他人眼中,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不等他腹诽,耳边骤然听见柳茵茵的尖叫声,心尖吓得一颤,整个人就一阵天旋地转。
双脚离开地方。他目不能视,但修真者六感灵敏,立马惊觉谢霜华单手扶着他的腰,把他凌空翻了个身!
单手,凌空,翻身!一气呵成!
修真者就是不一样,以后若是双修,恐怕光是花样都比旁人不知多了几何。就这手劲儿,倒立干那事,应该没问题。
洛月明暗想,大师兄不仅硬件过人,这手劲儿也忒大了些,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谢霜华将人紧紧护在怀里,双眸紧闭,不肯去看观音煞赤—身—裸—体的模样。顺着柳茵茵的声音,低呵了一句:“钧天,去!”
嗖的一声,青绫拦腰将柳茵茵缠绕住,紧接着哐当一声,柳茵茵啊啊乱叫,当即撞破雅间的墙,自楼上跌了下去。
洛月明察觉到柳茵茵飞了,以为下一个就轮到自己飞了。
他可不像柳茵茵那么皮糙肉厚,呜呜呜,就这么被人摔出去,应该……应该好疼,好疼的吧?
下意识就胡乱摸索,终于被他抓住了什么很可靠的物什。
咦?
热腾腾的。
柱……柱子!好……好他妈的……啊,啊,啊!!!
吓得洛月明赶紧撒手。暗想妈了个巴子的,这下肯定要被狠狠摔出去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狠摔出去的准备,身子僵硬得直挺挺的。
哪知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脚才一落地,一只温热的大手就抚上了他的脑袋。
伴随着极低极哑的一声:“月明,不怕,师兄在。”
洛月明一愣,竟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来。很快,他就从善如流,且柔若无骨地往师兄怀里一靠,故作瑟瑟发抖道:“师兄,我怕……”
搂着的身子很明显僵硬起来,但只是一瞬耳边又传来了“桀桀桀”的怪笑声。
桀桀桀—
咔擦咔擦咔擦—
像是大镰刀在不停歇地绞杀什么东西。
浓郁且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弥漫在整间屋子。
洛月明担心观音煞附身于谢霜华身上——毕竟原文里有这段情节。
挣扎着抬眼望去。入目血雾弥漫,碎肉横飞,满地尸骨,脚下血流成河,肠子,眼珠子,残肢断骸糊满墙壁。
二人立在血海中,寸步难行!
而那观音煞已然成形,雪白的头发蔓延至脚踝,脚踝上还戴着五颜六色的小铃铛,发出异常魅惑的声响,身形极为曼妙妖娆。
又不着寸缕,唇若赤丹,面若银月,眉心一点红。捏决作观音!
轰隆,自其背后探出数条纤细白皙的手臂来!
洛月明伸手一招,长剑入手。二指夹着一张明火符。嗖啪一声砸过去。
哪知这观音煞也不怕黄符朱砂,把符咒团了团,直接塞入口中嚼了。
“这观音煞会依附在活人身上!师兄,小心啊!”
谢霜华点了点头,脚下忽然爆开一团血浆,揽着洛月明的腰,飞身吊悬在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