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做了许多错事,不能一错再错。”
琼霄收起长剑，没有等待托尼·斯塔克的回应，抬眼望向天空中不断涌出齐塔瑞军队的空间传送门,乌黑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锋锐无双的剑意,她迅速掐了个手诀,神情笃定：“截教琼霄,请祭混元金斗。”
随着琼霄话音落下,金光乍现，光芒闪烁过后,一方神异非凡的金斗凭空出现在琼霄面前，静静地飘在半空中。
这金斗中蕴含的空间法则，仿佛囊括乾坤四海、宇宙八荒，浩瀚无边，威能莫测。即使是空间宝石，也难以望其项背。
不远处，洛基的目光落在混元金斗，眼神闪烁不定：难怪她对空间宝石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琼霄忽然回眸望向洛基，嘴角微扬,翘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她似笑非笑地说：“骗了我这么久，也该付出一点代价。”
洛基顿感不妙,条件反射性地勾起一个微笑，求生欲很强地迅速后撤，并试图狡辩：“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琼,听我解释……”
“没有必要。”琼霄平静地说，她抬眼远远望着天空中黑漆漆的空间传送门，长袖一挥，混元金斗高高飘起，绽放出比太阳更加耀眼的金光，笼罩着整个纽约的战场。
不知道是不是托尼·斯塔克的错觉，他感觉现场似乎安静了一瞬间，很短暂的一瞬间，也许不过一秒钟，但这不到一秒种的瞬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这一瞬间，托尼·斯塔克思考了很多问题，但还没等他想明白什么，就听见琼霄轻飘飘地落下一个“收”字，然后金光一闪――
在此之前，这金斗发出的光芒已经犹如太阳一般耀眼，谁又能想到那样耀眼的光芒竟还不是这金斗的极限？
现场所有人，甚至通过直播关注着纽约战场的人，无论是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在这一瞬间，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犹如朝圣一般震撼的神情，很难形容他们在这一刻的感想，事实上，绝大部分人的大脑此时都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是神明，真正的神明。
仿佛天地初开、乾坤初立，踏着白凤凰的东方女神犹如利剑一般锋芒毕露，纤纤玉手静静地托着那神异非凡的金斗。
她说要有光，于是天地间就有了第一缕光。
伴随着这道金光，所有入侵者全部消失了。
持着法杖见势不妙试图开溜的洛基，齐塔瑞人浩浩荡荡的军队，甚至他们带来的外星武器、飞船……所有的一切，一切的入侵者，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一片狼藉的建筑、死伤惨重的人群以及天空中尚未关闭的空间传送门都还存在的话，托尼·斯塔克几乎要以为这场外星军队入侵战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噩梦。
琼霄左手托着混元金斗，右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形状奇异的金剪，犹如两条盘旋着的太古蛟龙。
显而易见，这是通天教主赐给三霄的另一法宝――金蛟剪，号称杀伐利器，无物不剪。
琼霄干脆利落地对着天空中的空间传送门放出金蛟剪，金蛟剪飞出，祥云护体，隐约似有龙吟。两条金蛟头并头对着空间传送门一闸，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剪子下来，竟将那道空间传送门彻底剪断。空间涅灭，传送门消失不见。
“……得、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底下，如梦初醒般的声音仿佛带着啜泣。
琼霄收起金蛟剪，闻言忍不住抿了抿嘴，似乎有些愧疚，忽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凌厉地看向远方，眉宇间染上几分冷意：“白鹤童子――”
柔和的光芒掠过，白鹤落在托尼·斯塔克身旁，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琼霄一眼，又迅速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至于神情略显尴尬，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个，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琼霄仙子】：“？？？”
【琼霄仙子】：“……你他妈的在说什么鬼东西？”
――这是【琼霄仙子】在意识通讯频道跟【白鹤童子】说的第一句话。
【白鹤童子】：“啊这，这是个意外。”
【白鹤童子】：“……不过你还是别说话了，你一开口滤镜就碎了一地。”
方才，白鹤悄悄围观了琼霄放大招的全过程，本以为需要他再扔一次三宝玉如意，没想到琼霄临场反水了，大招放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不得不承认，白鹤有被飒到，以至于明知道面前并非是真正的琼霄仙子，不过是自己的马甲，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拘束。
不怪琼霄打问号，阵营对立摆在那里，按照原剧本，这会儿白鹤本该开口问责，结果他站在琼霄面前，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把问责变成了问候。
好在琼霄反应很快，及时救场，斜睨了白鹤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有恙无恙，与汝何干？不必摆出这副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虚伪作态，要动手就少说废话。”
白鹤一噎，瞥了琼霄一眼：“我当初不过是奉命办事，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三宝玉如意还在我手上，真动起手来，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琼霄嗤笑，“既然已经上了封神榜，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若有能耐再杀我一次，我反倒要敬你三分。”
白鹤小脸一垮，悻悻然地嘟哝了几句类似“算你狠，我不同你计较”的话，随即正色道：“你该回去了。当初你来这个世界本就是违规，继续待着这里对这个世界没有好处。”
“那又如何？”琼霄不置可否。
一声叹息轻轻地响起，道袍青年凭空出现在白鹤身旁，他冲着琼霄扬眉微笑，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不如何，你必须回去。”
琼霄毫不犹豫直接挥剑劈向来人，咬牙切齿：“好你个陆压，阴险小人，害我兄长，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陆压从容地躲过琼霄的剑，他并没有反击，只是一味地躲闪，嘴上却不饶人：“许久不见，你还是像从前一样……被人欺骗利用的感觉如何？说起来，难道你不知道提前收集情报吗？……哦，我忘了，你来这个世界之前没看过关于这个世界的书，只是凭借着意外窥探到的平行世界的记忆横冲直撞……啧，还是像从前一样不爱动脑子，没有半点长进……”
琼霄一脸冷漠地收起剑，作势要祭出混元金斗。
“哎，别冲动。”陆压扣住琼霄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随后伸手一指，笑眯眯地说，“你看，当初帮过你的人也来了。”
琼霄面无表情地甩开陆压的手，抬眼望去――
只见不远处凭空出现一个光圈，埃德加推着柯行止从光圈里走出来，拿尼加乖巧地窝在柯行止怀里，抱着一本空白的书，正翻着玩儿。
“先生，你也是来劝我回去的吗？”琼霄定定地注视着埃德加。
全程静静围观并通过贾维斯向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实时转播现场状况的托尼·斯塔克闻言好奇地望向埃德加。
埃德加有些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额前长长的乱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托尼·斯塔克莫名地感觉他此刻似乎十分慌乱。
“对、对不起……”埃德加小声说，“吾辈……吾辈本来是想帮你的，可是你不能拿走这个世界的东西，这样、这样不好……”
埃德加声音越来越小。
琼霄忍不住微笑起来：“先生不用向我道歉，是我让先生为难了。我固然想要挽回截教覆灭的遗憾，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将自己的追求建立在他人或者其他世界的牺牲上。”
她停顿了一下，沉默片刻，说：“我会回去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后半句话，琼霄是看着柯行止说的。
柯行止配合地询问：“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琼霄环视着在刚才的战争中伤亡的众人，深吸了一口气，恳求道：“请救救他们。”
柯行止没有问为什么，而是低头看向拿尼加，认真询问：“拿尼加，你愿意救他们吗？”
拿尼加弯了弯眼睛，笑着说：“好……”
说着，拿尼加伸出手，莹莹的柔光洒遍了纽约的战场，受伤的人伤口迅速愈合，躺在地上已经失去呼吸的人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他们睁开眼睛，目光仍有些迷茫，但身体状况似乎比纽约大战发生之前还要健康。
――这是卡牌的特殊技能〖治愈天使〗。
即使只剩下一个细胞，也能满血复活的神迹。
柯行止通过系统的上帝视角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幕生命的奇迹，微笑着心想：能够见证这样的画面，即使马上就要离开，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多谢。”琼霄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笑着说，“我跟你们回去。”
“等等――”见他们似乎准备离开，托尔迅速抡着锤子飞过来，“请把洛基还给我。他是我的弟弟，阿斯加德的王子。即使他做错了事，也应该由阿斯加德人审判。”
琼霄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给过教训了，她很好说话地随手放出了洛基，顺便善意地提醒：“家庭教育很重要。”
反倒是陆压，在一旁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嘀咕的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白鹤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洛基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幸好被托尔及时接住。洛基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两眼一翻，浑身脱力晕了过去。
在得知洛基修养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只是力量会被削弱之后，托尔向琼霄道谢过后，就扛着自家弟弟，跟着托尼·斯塔克一起商讨解决后续的事情去了。
柯行止一行人原地消失。
与此同时，哥谭。
阿卡姆疯人院里，一个光圈凭空出现。
一个瘦高个男人被人拎着后颈通过这个光圈扔了出来。
他神情恍惚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发现他的人发出惊叫声，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在阿卡姆的医护人员或惊恐或防备的目光下，他一脸麻木地爬起来，径直回到了属于稻草人的□□病房，把房门从里面反锁起来，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眼神飘忽，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我不做恐惧毒气了，不做了……”
别问稻草人在书中世界究竟经历了什么，问就是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