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观测出祭坛的位置,伸手正准备开个传送门。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亚路嘉忽然一把拽住古一的袍袖，仰起头来,认真地说：“老师,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即使我帮不上什么忙,也还有拿尼加。拿尼加很厉害的,她也想帮你。”
古一低头看着亚路嘉,亚路嘉稚气的小脸上神态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格外坚定,仿佛在说：拜托了，我想帮你，带上我吧。
这孩子不是为了闹着玩，而是真的想要帮她。
古一毕竟活了这么久，还不至于分不出真心假意。
那位年轻的馆主先生果然没有骗她，虽然力量来源黑暗，但这孩子意外地有一颗无比纯粹的心灵。
无论是亚路嘉，还是拿尼加，都是好孩子。
古一莫名地感到有些欣慰。
看来，她也不算是一个太糟糕的老师。
至少这个她只教了几天的学生都愿意站在她这边。
古一沉吟片刻,伸手摸了摸亚路嘉的脑袋,神态温和地答应下来：“好。”
反倒是一旁的超人有些纠结：“让小孩子跟过去不太好吧？”
“没关系。”古一微微一笑,“这孩子也许可以帮上忙。你抱着他跟上，我来开门。”
超人打量着亚路嘉精致可爱的小辫子和身上颜色粉嫩的神社巫女服饰,犹疑地发出一个音节：“……他？”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好不好？快点跟上老师啦。”亚路嘉有点不高兴地瘪了瘪嘴，张开双臂仰头看着超人，仿佛在用眼神催促他快点把自己抱起来。
……救命,这也太可爱了，就像会撒娇的小猫一样。
超人心想。
算了，带上就带上吧，反正古一法师也说了没关系。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让闪电侠把他送回来。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超人选择妥协，他一把捞起亚路嘉，抱在怀里，迅速跟上古一。
哥谭，小丑的秘密基地。
祭坛附近镌刻的魔法阵纹亮了起来，黑暗能量翻涌着，多玛姆马上就要降临了。
企鹅人屏住呼吸，紧盯着祭坛的位置，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这种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果然，小丑那个疯子一定是在召唤邪神！蝙蝠侠他们能赶上吗？如果赶不上，他和谜语人能拖住这个邪神吗？
企鹅人忍不住有些焦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光洁柔软的羽毛，陷入纠结：要不要试一试呢？那只小白鹤……
谜语人倒是神态轻松，这些年来，哥谭经历了那么多场生死攸关的危机，现在还不是好端端的。虽然企鹅人反驳他的观点时，他没说什么，但他私心里还是偏向于认为小丑不会毁了哥谭。
小丑看似无目的无计划，但那只是假象，谜语人很清楚小丑对蝙蝠侠的执念，蝙蝠侠属于哥谭，所以，只要小丑还想继续玩下去，就绝对不会毁了哥谭。
要知道，哥谭可是他们这群人的最佳游戏场。
谜语人明白，企鹅人这是关心则乱。在对于哥谭这座城市的热爱方面，企鹅人丝毫不输给蝙蝠侠。
谜语人感受着祭坛方向涌动着负面情绪的力量，漫不经心地想：看来小丑这次准备玩个大的。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蝙蝠侠应该快到了吧？还有正义联盟的那群人。如果这时候来一场全城直播，再现场编上几个有趣的谜语，神秘元素加上智力竞猜，事情的发展一定会更加精彩。可惜奥斯瓦尔德不想玩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谜语人瞥了一眼莫名振奋的稻草人，猜到稻草人肯定是被小丑花言巧语糊弄了，忍不住笑着冲企鹅人挑了挑眉，低声揶揄：“看，那家伙才是真的脑子不清醒。我敢保证，蝙蝠侠一定备好了恐惧毒气的解药。”
企鹅人被谜语人一打岔，焦虑的情绪散去了一些，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两个准备好的防毒面具，将其中一个递给谜语人。
企鹅人没有准备恐惧毒气的解药，所以过来之前顺手拿了两个防毒面具。
谜语人神态自然地接过防毒面具，忽然凑近，在企鹅人耳边轻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准备了解药。老实说，这个防毒面具看起来傻兮兮的，不太适合聪明的谜语人。”
几个意思？
企鹅人忍不住瞪了谜语人一眼。
谜语人一脸无辜地冲企鹅人微微一笑。
然后，聪明的谜语人从容不迫地戴上了那个在他看来显得不太聪明的防毒面具：“尽管如此，为了不辜负老朋友的一片心意，聪明的谜语人有时候也可以接受一些不太聪明的小装备。”
企鹅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也跟着戴上了防毒面具。他自然不会不明白谜语人的这番调笑其实是为了缓解他的焦虑情绪，显然，谜语人成功了。
“谢了，爱德。”
小丑原本坐在祭坛旁边哼着奇怪的歌谣，忽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门口，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终于来了吗？我的小蝙蝠――”
恰好在此时，闪电侠把蝙蝠侠等人运送到位，然后消失了几秒钟，再次出现时，正站在一旁捧着汉堡薯条补充能量，他看起来神情有点懵懂，像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雾区。
蝙蝠侠迅速从他的蝙蝠腰带里掏出恐惧毒气的解药，丢给闪电侠。
闪电侠在一秒之内解决完了手上所有的食物，然后光速为众人注射解药。
“小蝙蝠，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吗？哈哈哈哈哈哈――”小丑嬉笑着指向祭坛附近黑雾翻涌的魔法阵。
多玛姆马上就要出来了。
蝙蝠侠没有理会小丑，继续下达指示：“解药只能暂时压制，这一次稻草人的恐惧毒气浓度很大，所有人戴上防毒面具。”
闪电侠又消失了几秒，再次出现时，手上多了一堆防毒面具，他光速分发下去。
“终于――”
多玛姆出来了。
几乎同一时间，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光圈，一个光头法师从光圈里走了出来，超人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小巫女紧随其后。
现实仿佛投入石子的湖面晕开淡淡的涟漪，逐渐虚化。就在多玛姆降临的瞬间，镜像空间随之展开。
“古一，难道你以为自己现在还能拦得住我吗？”多玛姆嘶哑的声音在古一的镜像空间里回荡着，颇有几分得志猖狂的意味，“镜像空间又能撑多久呢？”
镜像空间的边缘地带，企鹅人不再犹豫，对着手中的羽毛压低声音唤了白鹤的名字。
超人怀里，亚路嘉低着头，遮住了灰蓝色的眼睛里思索的神情：多玛姆……似乎并没有实体……所以，那个能力能奏效吗？
古一的神情颇为严肃，显然，即使是她，面对从黑暗维度降临的多玛姆，也觉得十分棘手。
亚路嘉抿了抿嘴，下定决心。
……不管了，试试看吧。
先想办法激怒多玛姆，获取更多的恶意。
亚路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双眼如黑洞一般，仿佛翻涌着沉沉的黑暗。
拿尼加抬起头，笑嘻嘻地指着多玛姆：“丑……丑八怪……”
话音落下的瞬间，现场安静了一秒。
绿灯侠率先笑了起来：“超人，这小孩你从哪里抱来的？虽然看起来模样有点奇怪，但说话还挺好听的……”
超人抱着拿尼加，没有注意到怀里小孩面容的变化，忍不住反驳：“哪里奇怪？他明明很可爱……”
“他？”绿灯侠的注意力总是落在莫名其妙的点上。
就在这时，光芒一闪，白鹤掠过，古一眼神微动，不留痕迹地将之纳入镜像空间。
白鹤化为人形，轻飘飘地落在企鹅人身旁，稚气的小脸上神情平静，没人发现他的眼神比被拉来救场的闪电侠还要懵：谁能告诉他多玛姆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鹤落地的同时，企鹅人手中的羽毛迅速化为灰烬，随风消散。
“科波特先生，好久不见，我来兑现我的承诺。”白鹤轻声向企鹅人问好。
企鹅人点了点头，然后瞥向多玛姆所在的位置，又迅速收回目光，冲白鹤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办法……”
企鹅人嘴唇翕动，无声地发出最后一句：让人失去一切特殊能力。
――懂我意思？能搞他吗？
白鹤顺着企鹅人的目光看向多玛姆，坚定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放心吧，科波特先生。”
――必须能！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可不是吃素的。
白鹤悄咪咪地摸出三宝玉如意，小心翼翼地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谨慎地观察着多玛姆：让我看看，怎么才能准确地砸到这家伙的天灵盖……
……等等，多玛姆真的有天灵盖吗？
看上去根本就是纯粹的能量体……
白鹤陷入纠结。
好在，多玛姆并没有关注其他人，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拿尼加吸引住了，倒不是因为拿尼加刻意骂他，而是――
“多么纯粹的黑暗能量……”多玛姆周身的黑雾翻涌着，仿佛在昭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心情，黑雾绵延着伸向拿尼加，“如果吞噬了你，我的力量……”
古一迅速挥手斩断黑雾，警惕地防备着多玛姆的下一步动作。
一旁的绿灯侠忍不住发出不合时宜的吐槽：“不会吧不会吧，堂堂黑暗维度之主，该不会穷到吃不起饭吧？居然想吃别人家的小孩，呃……”
绿灯侠躲过多玛姆的攻击，下意识地嘴欠：“这是恼羞成怒吧？难道黑暗维度真的这么穷？堂堂黑暗维度之主居然这么小气？”
“堂堂黑暗维度之主”，听起来似乎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但从绿灯侠嘴里说出来，莫名地阴阳怪气，显得无比嘲讽，多玛姆听了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