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松内你的意思是...你有梦游症?”
说完这句话后,伏黑惠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地看了眼面前那刚认识还没多久,却出现在自己的床上的同伴。
松内澈连连点头,接着开始朝伏黑惠鞠躬,用着充满真诚的语气道歉:
“真的很不好意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伏黑惠也不好多说什么:
“...没关系。”
但是他看着松内澈的眼神中还是带有着迟疑。
伏黑惠忍不住又看了眼松内澈的方向。
因为这会的松内澈,不知道为什么,双手紧紧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姿势看起来相当诡异。
而松内澈很快也注意到了伏黑惠探究的视线。
在伏黑惠醒来前一秒把尾巴缠在腰上,耳朵用手死死遮住的松内澈,此时虽然已经慌的不行了,但是还是没有放弃,在拼命寻找说辞:
“那个..我梦游醒了头就会特别痛。”
双手抱头的松内澈说完后应景地挤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这段尴尬的表演却得到了伏黑惠的一些同情分:
“那..要我带你去医务室吗?”
伏黑惠心里既困惑又不由得有些担心,而松内澈在听见他询问的语气后立马连连摇头:
“不用不用,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先回去了,一个人缓一会就好,缓一会就好。”
伏黑惠也只好点了点头,接着一头雾水地看着松内澈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用手肘推了下自己房间的门把,然后迅速地走了出去。
还躺在床上的伏黑惠伸手不自然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一阵晨风吹过,伏黑惠抬起头,看了眼打开着的窗户,忽然想到了什么:
自己的房间从外面要用钥匙才能打开,然而松内不可能有自己房间的钥匙。
那就是说。
伏黑惠忍不住又抬起眼看了次开着的窗户。
松内同学是从这扇窗户里爬进来的...
可自己的这扇窗户原本是给咪咪留的..
想到这,伏黑惠忽然皱了皱眉,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起来,并且还一下掀开了自己的被子。
到处都没有发现黑猫的踪迹的伏黑惠更加困惑了。
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黑猫进来了自己房间啊。
伏黑惠一头雾水地走下了床,拿起了自己洗漱用的杯子。
拿着洗漱用品去往洗手间的他,心里还是有着许多不解:
难道。
是松内同学梦游进来的时候,把猫吓出去了?
...
此时的另一边。
抱着脑袋仓皇逃回自己宿舍的松内澈,现在满脑子除了杀掉北原的想法,剩下的就是找个地洞永远钻进去的热切渴望。
他红着脸含恨将手机按得噼啪作响:
【人呢??????】
【为什么我突然没办法变回猫的样子了????】
无限重复的问号充分体现着松内澈此时内心的无语和愤怒。
还有藏不住的羞恼。
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让他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火箭塔然后发射出地球表面。
只是,十分钟过去了,以前能够及时得到回复的谈话窗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松内澈气得恨不得把手里的手机直接生吞了。
但是气头一过,刚刚清晨发生的一切忽然像走马灯一样清晰地在松内澈的脑海中回放了起来。
男孩羞愧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救命啊。
自己以人类的样子,在伏黑惠的床上,是床上!醒了过来!
想到这,松内澈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已经有些发烫的脸颊。
而且,以伏黑的角度来看...
认识了才几个小时的同学,大清早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床上...
想到这,松内澈已经想要直接连夜离开咒高了:
这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变态行为好吗???
不对,都不用加上简直了。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变态行为啊!
而且。
松内澈双手交叉放在了下巴处,想起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眼神不由得更加凝重了起来。
他为了不让伏黑惠看到自己头上的耳朵,全程是抱着脑袋出来的。
松内澈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当时那股滑稽的样子了。
但是....
黑发少年痛苦地揪起了自己的头发,甚至还无奈地揉了揉自己头顶的耳朵: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要是不遮住的话....
自己是黑猫的事情一定会被瞬间识破,然后自己将迎来比刚刚还要严重百倍的社死案件...
一直钻进伏黑惠被窝,和他一起洗过澡,被摸得舒服地不停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甚至还有仰仗着猫咪身份不断撒娇的事情也会败露....
想到这,松内澈忽然睁开了眼睛,手部也停止了揪自己头发的动作。
什么嘛。
他露齿笑了笑:
和这些事情比起来,自己刚刚捂着耳朵从人家床上走下来也没有那么社死了...
才怪咧!
松内澈的瞳孔再次开始不断颤动,双手再次开始揪起了自己的头发:
不管更坏的可能性有多坏,自己早上像个变态一样在别人床上的事情,还是相当的社死啊!
怎么办。
松内澈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欲哭无泪。
不想出宿舍不想去操场不想再看见伏黑惠了。
真的好尴尬啊!
然而。
半小时后。
松内澈并没有让自己旷掉自己进咒高来的第一次训练,还是按时来到了操场参加特训。
只不过他到了操场之后,几乎全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停往前走着。
在余光瞥见已经到了的伏黑惠后,他的头不由得沉地更低了。
一边的钉崎一下就注意到了松内澈的异样,不由得问道:
“脖子不舒服吗?”
松内澈连忙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
接着他有些不自然地把头抬起看向了一边。
伏黑惠也微妙地沉默着。
而钉崎敏感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奇怪气氛:
“喂。”
“你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伏黑惠和松内澈都沉默了:
“....”
没发生什么。
松内澈默默在心里点了一支烟。
不过就是早上我忽然出现在了他的床上罢了。
钉崎一脸疑惑地看着什么都不肯说的两人,正当她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二年级们此时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
“早上好啊。”
熊猫对着一年级的三人招手道。
钉崎抬起头看向熊猫回道:
“啊,熊猫前辈,早啊。”
此时,他身后的狗卷和真希也缓缓地走了过来:
“打起精神,一年级们。”真希用咒棍轻轻敲着自己的肩膀对对面的三人说道:“距离交流会越来越近了,那天可不要丢人啊。”
而此时的松内澈,虽然心里依旧很尴尬,但还是被期待的情绪给冲淡了些。
他还是很期待他接下来将面临的第一次特训的。
此时,熊猫拍了拍手掌对众人说道:“好了,今天是耐力方面的特训。”
松内澈看着熊猫不敢眨眼。
耐力方面?
以咒高的特别程度来看,咒高的训练应该也会相当特别,耐力训练会是什么呢...
会和咒力有关吗,比如用咒力互相抵抗然后比坚持的程度,以此来锻炼耐力什么的...
松内澈还没有想多久,熊猫就中气十足地宣布出来了耐力特训的方式:
“训练方式就是——跑步!”
松内澈和钉崎都有些大跌眼镜:
“跑步?”
这么普通的吗。
松内澈甚至有些失望了。
然而此时站在熊猫旁边的狗卷棘,像是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轻轻地摇了摇头:
“木鱼花。”
松内澈和钉崎有些茫然地转过了头:
“唉?”
而熊猫则是得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可不是简单的跑步。”
“是全程背着二年级的前辈们,接受身上来的一切阻挠,依旧可以快速奔跑完全程的残酷试炼!”
一年级那边的空气短暂地沉默了三秒。
接着钉崎和松内澈相当不理解的吐嘈声响了起来。
松内澈:“这也太不简单了吧??”
钉崎则是指着熊猫道:“那前辈们怎么得到训练啊?”
熊猫则是举起了一根手指故作高深地摇了摇:
“NoNoNo.”
他拍了拍胸脯道:“前辈们全程要被你们背着,还要负责对你们进行阻挠,也很累的!”
伏黑惠也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咬牙道:
“怎么看都是你和狗卷前辈想要玩而已吧。”
“禅院前辈就别跟着他们做这种恶作剧了。”
被点名了的禅院真希则是抱臂道: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喊我禅院前辈。”
不过也没有否定熊猫想法的意思。
“真是的。”伏黑惠有些失语:“完完全全就是在乱来。”
这时狗卷和熊猫已经做出了一副相当迫不及待的样子了。
一年级众看着已经在摩拳擦掌了的熊猫二人,不由得集体有些黑线。
然而,三秒之后,钉崎率先完成了叛变。
“我要选真希前辈——”
伏黑惠:“为什么你可以决定背谁。”
钉崎瞬间指责伏黑惠道:“那当然是我和真希前辈一组啦,我们两个是女孩子好吗?”
这会,熊猫忽然张罗了起来:“让新同学松内先选吧~”
松内澈闻言默默转过头去看了眼剩下的两个人选。
一个是看起来就相当沉重的重量级选手,性格相当跳脱,等会肯定会狠狠恶作剧背自己的人的熊猫前辈。
一个是看起来个子不是很高,相对而言好像也没那么爱捉弄人的有些沉默寡言的白发咒言师前辈。
那傻子肯定都会选狗卷前辈啊!
松内澈不由得腹诽道。
只不过...
他看了眼身旁的伏黑惠。
今天早上做了那么奇怪的事情,虽然也不是自己想的,但是还是做了奇怪的事情。
现在自己在伏黑眼里肯定是个怪人,要不将功补过选熊猫前辈...吧。
松内澈边想,边抬眼看了下对面像座黑白小山的熊猫。
会死的吧。
一瞬间,松内澈有些心如止水。
自己绝对会死掉的吧。
松内澈甚至产生了“选了熊猫正好以死谢罪”了的既夸张又滑稽的想法。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选熊猫,伏黑惠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了起来:
“我选熊猫前辈。”
熊猫指了指自己,显然有些惊讶:
“看不出来惠这么喜欢我的吗!”
伏黑惠像是被熊猫的话重击了一下,最后皱着眉走向了他。
松内澈则是一脸懵地自动和狗卷棘划分成了一组。
为什么伏黑会选熊猫呢...
训练开始前,起点处,松内澈看着背起熊猫后一脸痛苦的伏黑惠,感受着自己身上狗卷棘并不夸张的重量,不由得更加茫然了。
狗卷前辈一定比熊猫前辈轻吧。
为什么伏黑还是主动选了熊猫前辈呢?
特训开始,随着熊猫的一声令下,伏黑惠咬着牙艰难地往前迈出了第一步,然后往前跑了起来。
大滴的汗珠往下低落着,承受着身上重量的伏黑惠奔跑时还不断接受着熊猫的笑话攻击:
“伏黑你笑点太高了吧,等我换一个。”
伏黑惠摇了摇头,将汗稍微甩掉了些后继续往前跑着。
这时,他看了眼前方不远处背着狗卷棘的黑发少年。
要是让松内背熊猫前辈的话,绝对会被累死吧,看起来他也不像是体术很好的那一类。
只不过是特训,要是因为这个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刚刚选人时候,松内脸上的担心和为难全部都被一旁的伏黑惠尽收眼底。
伏黑惠呼了口气,感受着身上沉重的重量,迈开了步子往前继续跑了起来。
还是让他来吧。
钉崎背着真希一马当先得跑在最前面,一脸笑容地开始了对他们的嘲讽:
“快到终点了,你们两个男生到底行不行?”
然而伏黑惠前面不远处,正背着狗卷棘的看似轻松的松内澈,实则也早已戴上了和伏黑惠同样的痛苦面具。
他感受着背上前辈的手在自己腹部的刻意抓挠,忍不住流下了面条泪: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狗卷前辈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人,全程都在挠他的痒痒啊!
松内澈边感受着腹部传来的挠心的痒感,边背着狗卷棘往前跑,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而且...
松内澈咬牙飞速往前冲刺着:
再不到终点,缠在腹部最下面的尾巴就有可能要被摸到了啊!
然而就在松内澈即将到达终点,露出了要获得解脱的笑容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尾巴一痛。
狗卷棘盯着自己从后辈衣服里摸出来的毛茸茸的黑色条状物,不由得怔了一秒:
“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