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蓝瓦被征兆到了哪个矿区后, 杜曼带头,小黑拉着海绵车前往乳石矿区。
这是一段不算短暂的路程,但章择夕在旅途上并不感觉无聊, 反而将注意力放在沿路的风景上。
“那是什么建筑?”章择夕盯着远处一道庞大的轮廓, 感觉有些熟悉, “不如我们绕路过去看看吧。”
大海广袤无垠,能给不同人不同的感受,或许是新奇的、神秘的,可能会令人感到兴奋 ,也可能令人感到恐惧,但不可否认,这些感觉都十分独特。
章择夕早已经习惯了大海的幽暗深邃, 却仍然不喜欢几百米外完全看不见物体的朦胧感。
海水虽然看起来还算清澈, 却也只是近距离的假象。
杜曼似乎对这影子不感兴趣:“不过就是一栋建筑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章择夕听它这么一说, 对那所谓的建筑少了几分兴趣。
刚开始接触鲛族建筑时,他确实对这些新鲜的建筑感兴趣,但这两天闲逛已经让他领略过鲛族的建筑结构。
有杜曼在,一部分白鲛并不反感他们参观建筑内部, 各个建筑内的建设相差不大,看过几次后,他对鲛族的建筑自然没了开始的兴趣。
小黑原本也不打算绕路了,可就在这时却眼尖地看到了一丛看起来就十分美味的海藻。
小黑要是能有自制力, 现在的体型也不会那么肥了。于是, 他遵从本能地朝海藻所在方向游过过去。
章择夕对小黑贪嘴的行为十分无语, 但也没有阻止, 不过就是耽误了点儿时间, 他还耗费得起,顶多也就是让正在等待他们解救的蓝瓦再多等一会儿罢了。
小黑心满意足的扑进了海藻林中,美餐的一顿,还不忘把战利品摘下送了章择夕一份。
这时距离远处看到的熟悉黑影更近了一些。
章择夕章鱼触手拍了拍脑门儿 ,“这影子真像是一艘帆船!”怪不得他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帆船可不就是属于陆地上的物品吗?
章择夕突然道:“小黑!我们过去看看。”
杜曼疑惑道:“去哪?”
章择夕道:“就去前面看看,我看那建筑和之前见到的建筑完全不一样。”
小黑速度很快,没几下就窜了上百米距离,章择夕也能清晰地看到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一艘带着腐朽气息的帆船出现在眼前,帆船底部有一处破损,很有可能就是沉船的原因。
帆船船身上生长着一些小型海藻,能看得出帆船的年代久远,显得十分陈旧,但船身外却被清理得很干净,没有贝类或蠕虫等生物在上面肆无忌惮地生长,看得出有被长时间精心打理过。
章择夕在帆船不远处停下,疑惑地看向杜曼:“这是鲛族的建筑?”
这分明是人类的造物,和鲛族建筑有什么联系?!
杜曼神色却淡然得很,解释道:“这是被鲛族拖入海的东西,估计是陆地上那些人类的东西,是某位鲛族祖传下来的建筑,现在是他的曾孙继承了这栋建筑。”
祖传下来的建筑也能算鲛族建筑?章择夕感到十分无语。
在周围看了一圈,章择夕有些跃跃欲试,对杜曼道:“能和这里的主人说一下,让我们进去看看吗?”章择夕对于能从陆地出来的东西都很感兴趣。
杜曼在外面喊了一声,“有鱼在家吗?”
帆船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杜曼对章择夕道:“罗利柯似乎不在家,不如我们下次再来吧。”
若是换成其他建筑,章择夕或许就会离开了,但这可是从陆地来的帆船,不看看里面怎么能甘心?他不是没见过帆船,但他没有在海底见过陆地上的帆船,总想着能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章择夕说出了一句大胆的话,“不如我们悄悄进去看看吧。”
杜曼对他的想法显然并不赞同,“这不好吧。如果罗利柯中途回来发现我们在它家里,可能会生气。它脾气一向火爆。”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看你和它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到时候你替我们美言几句,罗利柯肯定就不好意思继续责怪我们了。而且我们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偷东西。”章择夕其实知道本身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想上岸的情绪占据了上风,他仍然想去看看。
“你从哪里看出我和它熟悉了?”杜曼难以置信道:“我只知道继承了帆船的鲛族叫罗利柯,它可不会给我面子。。”
小黑也有些担心,“我们这么进去会不会有危险?那什么罗利柯回来后会不会打我们?”
“没事儿,我们有海兽大人呢。”章择夕压根就没指望杜曼这样的小角色能有什么面子,他有信心的是海兽大人的面子。
“海兽大人?”小黑觉得很有道理,“海兽大人确实很厉害,肯定也很有面子。”
小黑摇头晃脑的,没游两步就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
“等等!海兽大人呢!他怎么不在床上?”小黑像是刚刚从噩梦中惊醒,惊恐的看向了蓝色豪华大床,原本该躺着一个俊美男人的床上空空如也。
章择夕:!!!
章择夕身体有些僵硬,目光迅速地看向了豪华大床,随后他就僵化了。
海兽大人呢?
我那么大一只海兽大人呢!
章择夕有些难以接受现实,甚至怀疑海兽大人是不是悄悄变成了原型隐藏了起来。
帝章鱼的技能之一就是隐身,由于生物本身特性,章择夕平时也会忽略古落的存在,但每当到了该喂食的时间段,章择夕都能想起对方的存在。
而今天出门时他已经喂过一次餐,所以今天,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床上,他也就这没一会儿没注意,海兽大人居然不见了!
“还是大人今早就已经走了呀。”杜曼不得不出言提醒。
对章择夕来说,帝章鱼或许真的使用了隐身技能,但这对杜曼没有作用,因为古落身上经常会溢散威压,杜曼就算是想忽略也很难。这有就成为了它能发现古落离开的优势。
章择夕瞪大了圆溜溜的章鱼眼:“你知道他走了,怎么不告诉我!”
杜曼也觉得自己很无辜:“你没有问我呀,他就这么从眼前消失了,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章择夕知道个屁,它他直到刚刚还在幻想借海兽大人的威势狐假虎威,一转头就告诉他虎没有了,他也别想逞威风了!
章择夕此时的心情复杂无比,他还想让海兽大人帮他去说说情,让鲛族告诉他上岸的方式,现在居然连章鱼都走了。
海兽大人不告而别又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不配知道他去哪儿?
还是对方有事急着去办,来不及跟自己道别?
章择夕越想越觉得委屈,明明之前还和自己你侬我侬甜甜蜜蜜的,转身就不见踪影了!
他也怀疑过会不会是自己想岔了?海兽大人之前明明那么依恋自己,离开了自己,对方肯定无法好好生活,说不定他只是想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的,可自己却跑了!
章择夕眼睛在次瞪大,该不会真是这样吧?
而被章择夕心心念念的古落,听到了老朋友的互呼唤,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赶着离开了。
他走之前并没有说什么,海兽大人自信心十足,下意识认为他养的小章鱼肯定会在原地等待自己回归,完全没有想过小章鱼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
至于他为什么临走之前没有告别?
哦,这点小事,他懒得提前报备呀。
于是,事情就这么离谱地发生了。
海兽大人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他面前坐着一只白鲛。
白鲛身上穿着十分华丽的服饰,它的长相与其他白鲛相似,只不过这是一只雌性白鲛,它上衣之下是一条鱼尾,鱼尾长得十分华丽美艳。
虽然它的长相不符合人类的审美,但他它身上的鱼尾绝对长在人类的审美点上。
“你找我做什么?”古落有些无聊,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露出了慵懒的神态。
如果不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古落根本就懒得过来。
“只是很久没见你,想和你叙叙旧。”雌性白鲛声音很好听,带着诱惑性,“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我都忘了上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我曾让族人去找过你,却一直没有消息。”
古落显然对这样的叙旧,没有什么兴趣,“没有什么危险我就走了。”他早已经过了喜欢叙旧的年纪。
“等等!”雌性白鲛对他的态度感到十分疑惑,“你怎么那么急着走?是有什么事要忙吗?”
“没。”古落回答简洁,忙是不可能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雌性白鲛显然被他简短的回答噎到了,“你来我的领地,不就是找我的吗?既然来了,怎么还急着离开?”这也是它感到最疑惑的地方。
“没找你。没事我走了。”古落再次想走。
雌性白鲛无法理解他奇怪的行为,主要是因为,时间可能改变一只帝章鱼。
多年前的古落还不是一只连话都懒得说的帝章鱼,他们几只顶级海兽曾经纵横过海底,联手守护过平衡海域,曾经有过热血也有激情。
古落如今已经佛系得比老年章鱼还要懒惰,雌性白鲛甚至以都以为他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它记得人有个词汇,或许用在此处就十分合适,比如说:脑残?
又或者:脑瘫?
各种乱七八糟的词汇在它脑中闪现了一遍。
但古落显然没有和他讨论自己病情的意思,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一个闪身,章鱼再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