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小子是不是还没完全标……

小棠哥哥果然早就知道他有小宝宝了!

林柚白看着青年神秀的轮廓, 犹豫了一会儿,问:“小棠哥哥,那、那你喜欢他吗?”

“嗯?”青年抬起头来, 视线落在他脸上,“小宝宝吗?”

林柚白张了张嘴,呼吸一窒。

“小宝宝”这样一个充满着软糯意味的词语,从段亦棠嘴巴里面说出来,不知为何, 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他心脏上面轻轻的搔了一下,霎时酥软一片。

“嗯。”他眼睫低下来,“我和小棠哥哥的小宝宝。”

说完, 没等青年回答,他就自顾自的摸了摸肚子,脸上有很淡的赧然,“我很喜欢他呢。”

“其实我还没有准备好这么快就当爸爸的, 有一点点……一点点害怕。”小Omega认真的说道,“可是我那天做梦梦到他了,他好可爱呀, 所以就特别特别喜欢。”

他抬起头, 目光眷恋的流连在青年脸颊上, 突然凑过去,轻轻啾了一下, 乌稚的眼睫弯起,“希望小宝宝长大以后像小棠哥哥,又漂亮又厉害。”

话音未落,就被抱起来了。

林柚白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被轻轻的放在暖融融的被褥上, 下一秒,温热和熟悉的气息拂在自己耳边,“像你。”

他落入一双温柔至极的灰眸,那里面只盛着他一个,说,“最可爱。”

林柚白睁大眼睛,脸慢慢的红了。

从小到大,他收到过许多夸奖,夸他长得好看的,夸他礼貌又乖巧的。

可是,从来没有谁的话像小棠哥哥的这样,让他觉得好像成为了这个人唯一的珍视。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小棠哥哥,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夸过我……”

段亦棠手肘撑在他身体两侧,直起身来,沉默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的确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准确来说,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刚刚看着林柚白,这句话这么自然,就脱口而出,丝毫没什么不对,好像在唇齿间停留了很久。

衣服上的动静让他回神。

林柚白细白的手指头的揪住青年胸前的衣襟,抓的一晃一晃的,笑的眼睛眯起来,“小棠哥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呀?”

“早就喜欢我了对不对?”小Omega越说越开心,美滋滋的,又恢复成了说个不停的模样,“比我以为的还早对不对?我——唔……”

嘴巴被堵住,话音全部咽回了肚子里面,舌头探进来之前,林柚白听到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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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白就这样开始了跟小棠哥哥住在一起的日子。

最开始的几天,他还有些忐忑,毕竟是私自跟着小棠哥哥出来的,哥哥已经知道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把自己抓回去。

可是提心吊胆等了两三天,哥哥也没有派人来抓自己的意思,只有家里原有的那位家庭医生每天定时定点上门。

这天,家庭医生依然提着小药箱过来了,只是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坐在客厅里的糟老头。

老头形象实在不佳,穿一件十分老旧的白大褂,一头白发乱糟糟的支着,正毫无形象的在吃梨。

作为为上流社会人士服务的专门人员,家庭医生见识过许多桩豪门秘辛,见到什么奇怪的场景也能面不改色。

因此,他也只是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瞬,便走了进去,恭敬的对林柚白点了点头,把药箱放在一边。

在开始检查之前,他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小主人的脸色。

不得不说,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小Omega的状态就和呆在家那边时有了很大的区别。

虽然还是有些瘦,但眼睛和皮肤都水润润的,嘴唇的颜色也恢复了浅粉,整个人就像尊上了釉的白瓷,泛着层浅浅的柔光。

看来多亏了那位Alpha的信息素滋养。

家庭医生笑了一下,道,“您身体好了很多,今天觉得怎么样?”

林柚白说:“挺好的,都没有什么不舒服啦。”

闻言,老头在旁边“哈哈”笑了声,说:“那是。”

家庭医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脸来,道:“那我还是给您做一下基本的检查。”

说完,就转身去药箱里面翻找检测仪器,过了一会儿,拿出水针计,将试纸贴片贴在小Omega的皮肤上。

这是种便携式的医疗器械,可以从体表毛发检测激素水平,比不上正式设备,因此所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

做完了检测,医生便打开光屏,一边等待着试纸出结果,一边做着记录。

伏西几下啃完了一个梨,扔进清扫机器人张大的嘴里,瞥了一眼,“不用测啦,一看就没问题。”

家庭医生愣了愣,又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老头,好脾气的道,“话不能这么说的,还是要检查出具体的数值才能做出判断。”

伏西嗤笑一声,“你这个东西太慢了,不信你自己慢慢等吧。”

说完,他报了一串数字。

家庭医生于是又等了二十分钟,一直到紫色试纸上浮现对应数字,跟老头说的几乎分毫不差,他才惊悚的看了对方一眼。

临走前,林柚白向家庭医生道谢并致歉,“没关系,我会告诉哥哥的,有伏西医生在,不用担心我。”

送完人,他才踩着拖鞋“哒哒”的回到客厅,好奇的托腮,看着伏西,问:“您真的好厉害呀,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虽然早就知道伏西爷爷的医术厉害的不得了,可是今天的事情又让他觉得,对方就像个神仙一样,什么东西光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能看出来的可多了,比方说……”老头凑近了一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啧”了声,撇了撇嘴,“那小子是不是还没完全标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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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国,军事宣判庭。

未登记在册的私人机甲出现在了A市,到底没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有好事者用光脑拍下了“Y”号的照片,举报给首府,一层一层往上递交,恰好呈到了林承赫案上。

不过据说林sir看到举报文件时,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但既然有这样的事件,就需要按照规程调查。

因为就在A市东城与贫民窟接壤的附近,这事查起来并不困难,很快证据就被搜集齐全,一起提交给了宣判庭。

而与此同时,半月前的佣兵动乱也开始了事后表彰,在那起恶.性.事.件中保护了Omega平民的某名军校生赫然就在表彰名单中。

首都国军部宣判庭同时兼具军功表彰作用,两桩事好巧不巧撞到了一起。

于是到了那一天,众人就发现,这两样事情,竟然是同一个人。

先表彰,又审判,一天内要进行两项这样重大的开庭,真的是闻所未闻,在整个系统内迅速的就传开了。

青年身穿星曜制服,双手背在身后,肩宽腿长,目光平直。

几名军部和首府的高层凑在一起,低声商谈着什么,间或有人朝青年投来一眼,又很快移开。

流程一推又推,迟迟没有开始。

段亦棠垂眸,抬起腕上的光脑看了看时间,眉间有些隐忍的不耐。

又过了一会儿,会议厅侧门被打开,两道高大的人影在人群的簇拥中走了进来。

众人都朝那个方向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两鬓斑白、神态严正的男人,一双鹰眸却与年龄不符,锐利如电,一进来便先扫视了一圈会厅。

被男人这一眼扫过,窃窃私语声顿时就停了。

男人在离评审席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方才还在低声交谈的人们很快就上前,自发围绕在他身边寒暄。

虽然符合规范,但这个男人会过来,仍然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谢家向来低调,谢之言自从回到A市颐养天年以后,也很少再插手系统内的一些事务。

因此,尽管仍在军部握有相当一部分的实权,但大家还是经常忘记,谢之言是唯一一个还在首都国境内的上将。

谢之言简略回答过一些问题,目光穿过人群,和坐在最后面的青年对上了视线。

短暂一碰,很快分开。

段亦棠记起某个小巷里的陌生男人,不由皱了皱眉。

在后面被簇着进来的,则是林承赫。

作为负责事件调查的当局,又是某种意义上的“当事人”,他也不可避免的要出席这场会议。

一进来,林承赫就先看了一眼段亦棠,见对方并没有在看自己,哂笑一声,自顾自的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

重要人物全都到场,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是表彰,根据联盟条例,段亦棠被授予二等军功章,不过因为接下来即将要进行审判,因此氛围并不轻松,反而显得有几分凝重。

纯金制的勋章被郑重的放在青年手中,他向左上、右上各敬一个军礼。

很快进入下一个环节。

负责流程的是首府某高层,他首先问:“被审人,请问你知道联盟《机甲管理办法》中规定,禁止机甲使用在非战场以外的任何场所吗?”

青年一颔首,“知道。”

“肇事机甲型号、名称及性能?”

段亦棠报了“Y”号的信息。

“自主研发还是非法购入?”

“自主研发。”

“是否有利用精神力操控机甲伤害平民的倾向?”

“没有。”

对答流畅,听不出任何问题,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又问了几个问题,段亦棠也都一一回答。

最后,他问,“被审人违规使用机甲的理由?”

段亦棠一顿。

林承赫往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他,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一直一言不发的谢之言也抬起了眼眸,看向台下的青年。

段亦棠没有思索多久,便道,“接家里人。”

台上台下都沉默了。

林承赫愣了半晌,气笑了。

问了半天问不出什么来,证据又的确没有指向有任何伤害平民的倾向,对象还是一个刚刚被授予了亚联盟二等军功章的军校生,这事情有些难以决断。

几名高层面面相觑。

最后,其中一人看向谢之言,征询的道,“……将军,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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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林承赫叫住了段亦棠,两人一起来到一个稍显隐蔽的角落边。

虽然一想到这小子正是开着这玩意把自己弟弟劫走,就很想他因此吃点苦头,但一想到柚柚现如今一天都少不了他的信息素,就还是忍了。

更何况,家庭医生每天带回来的消息,也的确令他的焦虑减轻了不少。

“我打算让家里的几个保姆去照顾柚柚。”林承赫懒得寒暄,开门见山,“过了这阵子,你白天就得去学校,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段亦棠没意见,默认了。

“我妈妈也要经常过去看他,你应该没意见吧?”

“可以。”

听到“可以”这两个字,林承赫眯了眯眼睛。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又想起这人刚刚在审判庭上说“接家人”,这股不爽就更强烈了一点。

他打量了一眼青年,冷哼一声,“之前,我的话应该说的很清楚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弟弟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不得不让你们住在一起。但除此之外,我还没有同意任何事情。”

段亦棠抬起眼,不动声色的跟男人对视。

林承赫双手插兜,不避不让。

半晌,段亦棠攒了攒眉,刚想说什么,林承赫却抬了一下眼,视线向他身后飘去。

下一秒,林承赫眼神中浮现了一丝错愕,“……谢老?”

如今整个系统里面,能当的起林承赫这样一句尊称的,也只有一个人。

段亦棠也跟着转过头。

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果然站着那个男人。

谢之言的目光从他们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段亦棠身上,淡淡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