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要不要也考虑考虑Om……

老老老老……老婆本?

林柚白眼睛和嘴巴都张的圆圆的, 看的程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怎么了,很惊讶吗?”

林柚白红着脸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

形容的太准确了!

这个词一出来, 林柚白就顿时明白了自己想多多的存着钱,给小棠哥哥买所有东西的心理是什么了!

原来……自己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攒老婆本”的想法了吗?

林柚白羞红了脸,下意识的抠着毯子边。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刚刚程赞说, 小棠哥哥也想攒老婆本!这又是什么意思呀!

难道小棠哥哥也有喜欢的人了?

他立刻紧张的看向程赞,两只杏眼睁的大大的,“小棠哥哥要给谁攒老婆本呀?”

程赞一脸不可言说的看着他, 比了个嘘在唇边,笑着摇了摇头。

“你自己去问他。”程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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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呈大字型倒在台上,睁着一双涣散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是力量与技巧的完全压制。

一场完美的杀戮秀。

如果不是在“鲨”来到首都国贫民窟的地下竞技场谋生之后,的确没有在哪次正式赛上见过这一号人的话, 他几乎就要怀疑,这是以前的哪位王牌赛手。

青年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小片面具碎片, 再起身, 从“鲨”身边经过。

经过的一瞬间, 男人胸膛急促的起伏了几下,嘶哑道:“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没有要了我的命。”

“鲨”很明白, 有一些格斗技巧,只是为了保命,而有一些,纯粹是野兽进攻的本能。

高等级Alpha未经驯化的本能一旦来临,本就比其他的性别要难以招架得多。

汗自青年的额尖滑落, 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颚。

他攒了攒眉,好似没懂对方的意思,视线淡漠的从他身上移开。

看台下早已经山呼海啸,只是观众们叫着的名字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有人大喊:“0031!”

“是编号0031!”

挂牌守门员跟正式赛手不一样,他们没有自己的代号,只有一个数字编号。

尽管自段亦棠辞职过后,编号0031号的挂牌守门员早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地下竞技场的常客仍然明白,这个编号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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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棠回到宾客楼,从楼梯经过时,他忍不住停下来,靠在墙壁上,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伏西没骗他。

抑制剂的副作用不会因为它的效果变弱而变少。

从江其崧那天起,一直到昨天在模拟仓的时候,他就明显感觉到了。

随时会暴走的力量需要靠极强的意志力控制住,可万一有一念之差,就像“鲨”说的,倒在那里的人,未必还能有呼吸。

——当肌肉充血,进入战斗状态,视眼前人为敌人,是否可以将力量收放自如,不伤及无辜,点到为止。

结论是,很难。

肺腔里像燃着一把火,急切的需要清润的甘泉来解渴,不然那把火就会把他自己跟敌人一起全部燃烧殆尽。

如果没有,恐怕迟早有一天,他会跟他的父亲那样死掉。

可他并不是没有,他只是——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段亦棠呼吸一紧,循着声音看去。

是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名随从,正不疾不徐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军装外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他身形高大,鬓角有几根显眼的银丝,整个人的身形气质却并不显老态,步履十分稳健,侧过身去,跟跟随的人说了句什么,声音低沉沙哑。

段亦棠看着他。

像感觉到了有人,男人脚步微顿,停在还剩一级的台阶上,鹰眸朝这边扫视过来。

他两边的肩章闪着冷冷的光。

对上视线的那一霎,段亦棠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

谢之言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是带着方才“蜃”的面具的年轻人。

他在顶层的贵宾包厢内,观看了这场比赛。

谢之言的视线从他发丝扫到他捂着胸口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眸光上抬,打量着青年从面具中露出来的,那双深灰色的眼睛。

空气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

直觉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善类,段亦棠的每块肌肉都处于警觉的待命状态。

半晌。

谢之言转开视线,抬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段亦棠浑身的力气顿时松懈下来,可紧接着,太阳穴又开始一涨一涨的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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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赞去接段亦棠下班,临走之前把各类零食给林柚白摆好,让他乖乖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程赞离开以后,包厢内恢复了安静。

林柚白百无聊赖的将小腿翘起来,手撑在沙发上,脑海里还在思考刚刚那个问题。

原来小棠哥哥这么努力打工,是要攒老婆本吗?是给谁呢?

应该不是为了盛英喆……

呸呸呸!

他立刻把这个人的名字从脑海里驱逐掉。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他相信小棠哥哥的眼光,就算不喜欢自己,也绝对不会对盛英喆有意思的!

林柚白气哼哼的想。

也一定不是为了费言。

小棠哥哥明显不喜欢费言那种类型的,都差点和他打过架了,还骂过他。

他掰着手指头一个又一个的排除掉曾跟段亦棠有过各种联系的Alpha们,想着想着,小脸又皱成一团。

唉,他要不要悄悄告诉小棠哥哥,Alpha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呢?

没有Omega好看,没有Omega体贴……你要不要也考虑考虑Omega呀?

不行不行,暗示意味也太明显了!

就差把“你要不要看看我”写在脸上了。

林柚白一票否决这个想法。

想到这里,林柚白突然想起来,程赞都出去好久了,怎么还没有把小棠哥哥接回来。

他想了想,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点点,探出脑袋去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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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英喆坐在包厢的沙发上,一直到直播光幕熄灭,紧绷的呼吸才慢慢松懈了下来。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冒牌“蜃”的表演很精彩。

甚至比“蜃”本人还要精彩的多。

是他来地下竞技场这么多次,看到过最漂亮的一次单方面碾压。

作为一个对天生对力量有着狂热崇拜的Alpha,越看到这样的画面,当然越加兴奋,可让盛英喆心悸的是,他从冒牌“蜃”的动作中,竟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压迫感。

可如果说,他记忆中的那个感觉是染着毒汁的苹果,让他被下中了蛊一般,明知有毒却依然渴望去征服,而戴上面具的这个人,让他感受到的则是纯粹的压力。

……这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呼吸突然变得灼热,盛英喆抬头看向天花板,陡然觉得这个小小的包厢,哪里都显得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从沙发上起身,再次来到走廊外。

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二楼那个包厢的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盛英喆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突然起了一点玩心。

他做工良好的皮鞋在地上轻轻蹭了一下,双手插兜,漫不经心的朝那边走去,想看一眼这只小金丝雀儿长什么样。

下了楼,绕过拐角,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半开的门。

粉白的五个指头搭在门边,一只小脑袋探出来,还看着另一个方向。

盛英喆遥遥望着这只圆润又小巧的后脑勺,停下了脚步。

感觉到有人过来了,小Omega连忙转过头,想把自己缩回包厢里去,却在回头的一瞬间,跟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对上了视线。

盛英喆看着那人的脸,错愕了整整一分钟。

小Omega也被他给吓傻了,两只兔子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惶恐的跟他对视。

好半天,盛英喆喉头动了动,嗓音微哑,不确定的开口道:“……林柚白?”

问出口的下一秒,不消对方回答,盛英喆便立刻确定了。

这只能是林柚白。

恐怕再没有其他Omega能像他这样,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精致的像尊瓷器一样。

Alpha都是视觉动物。

尽管对这一类瓷娃娃般的Omega再不感冒,盛英喆也不得不承认,S+级Omega的基因,让林柚白在一众瓷娃娃里,也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更何况……

盛英喆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小Omega的头发丝滑到脸颊,再到锁骨。

那片微凹的纤细骨头上仿佛都泛着粉。

盛英喆眼眸微深。

怎么这么久不见……这小Omega长得愈发可口了?

像是为了去见心爱的人,浑身上下都仔细打扮过,却不知道他这幅模样,恐怕任何一个Alpha见了,都会痴痴的看上他半晌。

无关心动,是纯粹的掠夺者看待猎物的目光。

而那厢,林柚白已经吓呆了,在心里无声尖叫。

盛英喆怎么会在这里呀!

虽然已经知道盛英喆回首都国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就碰见他呀!

难道是刚刚自己刚刚才念过他,所以就这么灵,立刻出现了?

这也太倒霉了吧!

林柚白清了清嗓子,尽量镇定的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现在可不想小棠哥哥赶紧回来了。

他希望小棠哥哥暂时不要回来!

盛英喆听见他的声音,这才回神。

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盛英喆愣了半晌,不由得气笑了。

“我怎么不能来这里?”他双手插兜,闲闲反问,“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应该不是来看比赛吧。”

没记错的话,林承赫对他弟弟看管那么严,以前就连出个市都一车保镖跟着,这才几个月不见,就已经放任不管到这个程度?

跑到地下竞技场来玩?

还打扮成这样?

林柚白却把门的缝继续关小了一点,只留下小半张脸露在外面,一只黑漆漆的大眼睛怯怯的瞅着他,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过了一会儿,又十分多此一举的补充:“我什么也没有做。”

说完,立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关合卷起的风糊在盛英喆脸上,走廊明灭的灯光映的他脸色阴晴不定。

“……”

很好,连林柚白也敢对他摆脸色了。

而且,刚刚那短短几句话,盛英喆要是听不出来他的心虚,就是有鬼了。

又想到在之前看到的他跟一个男人亲密搂抱着,盛英喆眸光微沉。

尽管并没什么感情,但他到底也和林柚白做过几个月的准夫妻。

他自认还算了解林柚白,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就一点不避讳的把段亦棠的事情告诉他。

这小Omega既胆小又爱哭,又傻又好骗。

随便糊弄两句,吓唬两下,就会全盘相信对方的话。

与此同时,他也极其害羞,并且认生。

最重要的是,林柚白看起来根本就是个没有内涵、没有自我意识的无聊Omega,不像是会瞒着家里人偷偷和乱七八糟的男人谈恋爱的人。

想起之前那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盛英喆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微妙。

林柚白跟那个男人,看起来感情非常不错。

……可这才几个月?

他躲在异国不敢回家,林柚白却跟男人亲亲我我谈起了恋爱?

不对。

说不定是在那之前,这两人就认识了。

盛英喆怔了半晌,不由嗤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么所有事情不如一并摊开来讲。

林柚白能跟男人不清不楚,自己不过是不愿跟他结婚,好像也不算哪里特别对不起他。

一桩两方都不乐意的联姻,凭什么是他一个人来承受所有的舆论谴责。

深吸一口气,盛英喆站在门边,敲了敲门,“林柚白,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