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入九月底, 程铎家的院子已经建得差不多了。除了一开始预计好的正房、主院、客院、冲便式厕所和干净宽敞的浴室,连主院里的水井和瓜果架子都丝毫不差。
另外他还在屋子后面修了一排后罩房,正好连接着马厩和柴房, 以后用来放些杂物也方便。
期间程铎还跑了好几趟山里, 把地陵里值钱的宝贝都用空间带出来了, 就藏在主院地下的一间密室里。这几次他就没让永哥儿跟着了,只让他留下来看着自家院子和砖瓦坊。
永哥儿知道程铎进出地陵没有危险了,也没有非要跟着。反倒因为程铎让他独挑大梁的缘故, 他在建房队和砖瓦坊伙计面前有了几分雇主风范,查看火窑、给建房队拿主意, 忙得团团转。
程铎看着越来越耀眼,仿佛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的永哥儿,只觉得欣慰不已。不枉费他每天抽出两人的亲热时间,教永哥儿算账和写字,如今这个眉宇间带着异域风情,举手投足自信洒脱的俊美小公子,他自己有时候都会看呆了。
当然,永哥儿再怎么变,程铎在他心里的地位始终如一。任何时候他一出现,永哥儿就看不见别人了。
“程哥!”这天程铎刚从后山下来, 永哥儿远远地看见了他,挥了挥手, 双眼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他没等程铎靠近,颠颠地迎了上去:“程哥, 咱们砖瓦坊接到第一笔单子了!买主是黄山村的富户, 想趁着麦收了起房子给他家大儿子成亲, 他要得多, 我报的这个数,你看行吗?”
炙热阳光下,永哥儿小脸仿佛白瓷似的细腻白皙,鼻梁挺拔,嘴唇嫣红,还一个劲儿的直往自己身上凑。程铎两天没看见他了,猛地一看见,不知怎么有点口干舌燥的。
他趁着旁边没人,大手往那双细腰上一揽,就把人带到了旁边树丛里。
“程哥?”永哥儿不明所以,刚抬起头,男人炙热的气息就靠了上来,带着让他熟悉又信赖的味道。
永哥儿红了耳朵,乖觉地张开嘴。果然下一秒,让人颤栗的感觉就席卷了口腔,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缱绻,这次带着点急切意味。仿佛山雨骤降,霸道地掌控了一切……
一吻毕,永哥儿不止耳朵红了,连脖子和锁骨都红了:“程哥,咱们…咱们要不要回家去?”
他感觉到程铎有点情-动,连他自己也有点想他了。虽说大白天的,抛下一堆事情跑回家不好,可任何事都没有他家相公重要。
程铎低笑:“砖瓦坊那边都安排好了?”
“嗯。”永哥儿不好意思地点头。
话音刚落,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把他抱了起来,两人偷偷摸摸地回了家。后方的院子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只有后罩房那边还有人走动,偶尔会传来吆喝的声音,不过都离得很远了。
永哥儿躺在床上,因为床帐里闷热,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程铎也不好到哪儿去,不过他调整好呼吸,没忘了拿过怀中人的手腕查看,发现上面已经被咬破了皮,他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下次不准咬了,隔得那么远,他们又听不见。”他边说,边从空间里拿出药膏,用手指沾了,轻轻地给永哥儿抹上。
“或者你咬我也行,我皮糙肉厚,不怕咬。”这是最后那几下咬的,他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家小哥儿手腕又细又白,仿佛上好的艺术品,咬伤了多可惜。
永哥儿埋首在他肩窝里,低低地哼了一声。
程铎立马停了动作:“疼吗?”
“不疼。”
永哥儿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额头抵着程铎吃吃地笑了起来,边笑还边用脑袋蹭他,亲昵地不得了。
程铎给他抹完药,随手撕了块布条包上,又在他身上拍了拍:“笑什么?”
永哥儿翻过脑袋,凑上来亲他的脸,声音有些微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
程铎也乐得跟他亲近,故意挑眉:“嗯?我就去了两天,就这么想我了?”
“嗯,想了。”
他昨晚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觉得不得劲儿,明明程哥不是头一次进山了,他还是像离了水的鱼一样,辗转难眠。
永哥儿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粘人了,怕程哥烦了他。可这个男人这么好,他很怕自己一错眼,对方就不见了,恨不得天天粘着才好……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又穿上衣服爬起来烧水洗澡。虽说现在天热,洗冷水也没什么,但程铎怕永哥儿一冷一热身子受不住,因此还是坚持烧热水。
烧水的时候,永哥儿问:“东西都带回来了吗?”
“都带回来了,以后不用再去了。”
永哥儿松了口气,不去了就好。那地陵又是机关,又是陷阱的,虽然知道程哥不会遇上危险,但他还是免不了提着一颗心。
永哥儿接着又跟他商量了一下地里的事,他们俩现在一共七亩地,秋收全都请人收上来了,但冬天之前肯定还要种一茬。
“那个不急,咱们先去趟二十里坡,火锅店要开业了。”程铎道。
谢源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他什么事都交给别人,总不能连开业这种大事都不去看看。
“我也去?”永哥儿指着自己,程哥说的“咱们”,他也走了,他们家院子和砖瓦坊怎么办?
“没事,这么多人看着呢,跑不了。”程铎倒是不担心,他们家最值钱的是主院的密室,不过他在进入密室的通道口放了一块七八百斤的假山巨石。寻常人想要无声无息把石头挪走,绝无可能。
永哥儿终究还是不放心,第二天请了钱阿么他们晚上过来住,顺便帮忙喂喂鸡什么的。
永哥儿这么信任,钱阿么当然是满口答应,他现在儿子媳妇儿,唯一的哥儿都在给程家帮工,他肯定要帮永哥儿把院子守好了。
因为程铎有空间,两人把自己收拾了一通,意思意思在马上挂了个包袱,就出发了。
有马果然方便了很多,遇上山路难走的地方,程铎就下去牵马。这样一来,永哥儿除了双腿坤得有点难受,到了二十里坡连汗都没出多少。
“程爷,您总算来了,你再不来,大少又要派人去请您了!”谢记酒楼的掌柜一看见程铎,就把他们迎了进去,还连连招呼小二牵马。
谢源在酒楼后院给他们准备了房间,程铎也没客气,带着永哥儿就住了进去,还跟掌柜的要了吃食。
两人吃完午饭没多久,谢源果然来了。
程铎把昏昏欲睡的永哥儿留在房里,自己去外间见了谢源。
“你可算来了……”谢源急得很,拉着程铎就要去看新店面。
程铎无奈:“你急什么,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无所谓。”
说到这个谢源就来气:“你当然无所谓了,忙里忙外的都是我!再说我把火锅的名头都吹出去了,再不开门,我谢大少的脸往哪儿放?”
其实也不是他想吹,但奈何他那些朋友给力啊,请他们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的。搞得现在二十里坡不少人都跟他打听,火锅到底是什么?问他什么时候开业?
连他爹都问了,说是要请几个老朋友。
面对谢源的瞪视,程铎摸了摸鼻子,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急了。
想到房里的永哥儿,程铎对谢源道:“那你等等,我去跟永哥儿说一声。”
谢源翻了个白眼,他早听掌柜的说了,这家伙不带他家永哥儿才奇怪!
“那你还不快去快回。”
程铎走进里间,凑到半梦半醒的永哥儿耳边:“谢源来了,我出去一躺,你留在这里等我。”
永哥儿揉揉眼睛,挣扎着想爬起来:“我也去……”
“不用,你继续睡吧,我很快回来。”程铎把他按了回去,昨晚他又拉着永哥儿来了几次,直到后半夜才睡,难怪永哥儿困成这样。
他给永哥儿拉了薄被盖在胸口,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这才放心走了。
说来也巧,两人走后没多久,外出买纸墨的沈安玥因为天气太热,也来了酒楼休息。
他们主仆熟悉后院的路,也不用掌柜的招呼,自己就进去了。
看见这一幕的伙计抓了抓脑袋,以为掌柜的自有安排,所以也没去拦。反正他看见大少拉着程爷走了,这会儿少夫人进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沈安玥两人推门进了主屋,看见桌上摆了几个茶杯,两人面面相觑,一起转眼望着通向内室的门。
这个时候呆在酒楼后院的,除了谢源,不作他人想。
‘姑爷在里面。’沈思用气音道,然后示意他家少爷进去看看。
沈安玥红了脸,犹豫片刻,还是遵从了内心的意愿。
他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摆在床边的鞋子不对——谢源的脚没那么小,而且这种样式小巧的绣鞋,汉子是不会穿的。
沈安玥如坠冰窖,还没想好要不要安静退走,床上的人已经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起来了。
永哥儿转过脑袋,沈安玥愣愣地看着他,两人隔着半敞的床帏,面面相觑。
永哥儿抱着被子,一脸懵逼:“你、你是谁?”
“你又是谁?”
沈安玥心里酸溜溜的,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打量眼前长发披肩,衣衫凌乱的漂亮哥儿。
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这哥儿皮肤白皙,五官深邃艳丽,一双含水多情眸,眉宇间还徜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慵懒……沈安玥是经过事的人,当然知道他脖颈间的红泽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只有被人极致疼爱的哥儿,浑身才会透露出这股浓烈的Y糜气息。
沈安玥控制不住地身子发抖,他知道谢源有两个通房,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也尽量不去在意他们。
可他万万想不到,谢源在外还养了别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