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具组的人听到苏星桐的解释后, 他们纷纷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尽管苏星桐故作镇定地解释他们俩只是在对戏,那些人的脑海中依旧滑过了无数遐想——两人连助理也没带,去休息间休息了一会儿就把领口给搞破了, 这期间要是没发生什么,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
“苏老师……”其中一个跟苏星桐相熟的道具师忍不住调侃道, “人要节制,细水才能长流……”
苏星桐面无表情地打断道:“都说了只是对戏, 赶紧把新衣服给我。”
那些人见他如此冷静, 他们心里虽然还在腹诽, 面上却没再多言。
殊不知苏星桐内里已经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了,他故作镇定地接过道具师递来的新衣服,拿着就往休息室赶。
到了休息室,刚推开门就把衣服扔到了沙发上, 随即往沙发上一坐,羞得下意识往莫君弈怀里钻。
莫君弈抬手去接他:“怎么了?”
然而苏星桐往他怀里靠到一半, 突然感觉脸颊好像蹭到了什么炙热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后才意识到那是莫君弈从领口中露出来的胸肌, 整个人立马爆红着脸坐直了身体。
莫君弈见状挑了挑眉,故意逗他道:“不是嫌我占你便宜吗?报仇雪恨的时机这不就来了。”
苏星桐红着脸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了不了,你感觉把衣服换上, 马上就到两点了。”
莫君弈也很听话,闻言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换上衣, 苏星桐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眼神到处乱瞟,耳垂更是红得要滴血, 然而当他破罐破摔, 打算遵从自己的内心看过去时, 莫君弈已经换好了。
对上苏星桐的眼神,莫君弈面不改色道:“那我再脱一次?”
说着他居然真的将手放在了领口。
苏星桐被他撩得心跳加快,忍不住闭眼羞恼道:“不许脱!”
莫君弈闻言眼底略带笑意,随即放下了手:“不让脱就不脱……继续吧,是改剧本还是再试试?”
苏星桐这才缓缓睁开了眼:“不用改剧本,你稍微配合一下,别让我自己一个人用力。”
“哦,配合,懂了。”莫君弈平静地回道,但苏星桐总感觉他话里有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得到了一个问心无愧的眼神后,苏星桐只能按下了心头的悸动。
这一次苏星桐没敢用那么大的力气,莫君弈也稍微配合了一点,但他毕竟不是演员出身,要想演出被拽着衣领拖着走的动作确实有些难办。
好在苏星桐是个不错的老师,莫君弈自己的悟性也够。
经过五六次的指导以及改进后,两人总算是把这个动作完成了。
苏星桐松开莫君弈已经被他拽皱了的领口,揉着手腕感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的悟性要是有你这么好就行了。”
莫君弈轻轻抓过他的手,替他揉着手腕:“是老师教的好。”
苏星桐脸一热:“别老喊我老师……”
莫君弈闻言靠近了几分,看着苏星桐近在咫尺的眼睛问道:“那叫什么?先生,星桐,还是老……”
“老婆”两个字没说出来苏星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红着脸捂住了他的嘴:“不行,你还是叫老师吧!”
莫君弈笑着在他手心亲了一下,苏星桐忙不吝收回了手,莫君弈随即压了上来。
然而两人刚吻在一起,休息室的门便被敲响了:“苏老师、莫警官,导演喊你们过去。”
莫君弈闻言略带遗憾地松开了苏星桐,却听苏星桐不爽地“啧”了一声。
莫君弈故意道:“晚上补给你。”
苏星桐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说着两人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衣服,随即推门走了出去。
路上莫君弈看着苏星桐问道:“你听出来什么了?”
苏星桐侧着头不理他,莫君弈去拉他,他象征意义地躲了两下后便没再躲。
莫君弈衣服被弄破了的事经过这一会儿的发酵,估计剧组内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了这事,眼下看到他俩,那些人的目光愈发微妙起来。
好在这些人虽然八卦,但职业素养都在,不像之前白源那样一有什么事就往网上发,苏星桐眼下倒是不担心这一点。
导演见他们过来,连忙让化妆师来给他们补妆,顺便整理一下身上的褶皱。
他们俩刚刚在休息室也没少抱,眼下衣服上的褶皱说实话也不少,化妆师边给他们整理边忍不住想笑,苏星桐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刘姐,您别笑啊,您一笑搞的我也想笑了。”
姓刘的化妆师还是没忍住笑道:“我笑不笑都是次要的,苏老师确实该笑啊,春风得意可不是要挂在脸上。”
苏星桐被他们调侃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化妆师给他俩收拾好他才说了到场之后的第二句话:“谢谢,辛苦了。”
化妆师含笑对莫君弈问道:“苏老师在家话也这么少吗?”
莫君弈摇了摇头:“在外面他容易害羞。”
“哦——”几位化妆师纷纷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苏星桐羞道:“谁害羞啊?你别凭空污人清白啊……”
导演和周围看八卦的人格格不入,他压根不在乎这些,见两人换好衣服后他立马走上来道:“准备好了吗?”
两人收拾好情绪点了点头。
“那就准备开始吧。”导演说完便回到了场地旁边。
经过上午那一场独角戏,剧组内一些演员对于莫君弈的态度都有所改观,但只有一场戏还是难以服众,很多人看了那一场戏后心下暗生不服,故而这场戏还未开始,场外就围满了比早上还要多的人。
可惜一些带着狭隘心思想要看笑话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经过中午将近两个小时的磨合,苏星桐不必说,就连莫君弈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方。
即便周围站满了人,身处于视线和镜头中央的两人依旧旁若无人地重复着中午的过程。那自然无比的态度,就仿佛他们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戏中人一样。
场中霎时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场地中央的两人。
前面的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将近二十分钟的拍摄一镜到底,导演没有喊一声卡,这是很多职业演员都没办法做到的。
终于,夏兆完全被阳心茗的话术激怒了,他冷着脸色走到阳心茗面前,冲突一触即发,到了整场戏的高.潮。
之间夏兆虽然矮了阳心茗半头,却抬手抓住了他的衣领,随即猛地一用力,阳心茗猝不及防间被他拽得一踉跄,当场便被他按在了办公桌上。
导演有些惊喜地睁大了眼,无声地道了声好。
苏星桐的力气不足以拖动莫君弈,两人研究了半天最终得到的不改变剧本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莫君弈加入一个踉跄的细节,方便苏星桐借力,也能更好的体现阳心茗的无措。
这处关键的地方处理得当,剩下的内容自然是水到渠成。
当夏兆愠怒地摔上门离开后,这场戏到此为止,导演满意地开口道:“卡——”
闻言,莫君弈紧绷的身体蓦然一松,毕竟这是他第一场在镜头下跟人的对手戏,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故而他又微微地松了口气。
助理连忙把外套以及围巾抱给了苏星桐,苏星桐随便披上外套走到了莫君弈身边,抬手便将自己的围巾裹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君弈连忙道:“你戴上吧,我不冷……”
话音未落,苏星桐便嗔道:“我说你冷你就冷,好好戴着,哪那么多话啊。”
莫君弈闻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我冷,谢谢苏老师体谅。”
两人几句话便把周围的人都给逗笑了。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正在为他们二人方才的演技而心生嫌隙,这些到也不是纯粹的嫉妒,更多的是一种遗憾和倾羡,遗憾自己即便是劳心劳力,也不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倾羡别人只是业余人士,却能对演技驾轻就熟。
不过这些心思很快便被他们两人的举动搞得烟消云散了。
截至目前,莫君弈和苏星桐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他们俩被导演拉着又说了一些事情,随即朝后台走去,打算收拾一下回家。
但他们回家的脚步可能要延缓一些了。
苏星桐刚跟着莫君弈出来,周围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警觉地看着那一圈演员:“有什么事吗?”
之前老是不服他的赵姓演员连忙道:“苏老师,之前是我们眼高手低、自命不凡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
这话说的可比当时导演强迫他道的歉真诚百倍,苏星桐闻言愣了一下后神色也缓和了几分:“没事,我这个人的性格也有些冲,感谢大家的担待。”
一个性格比较活泼的演员忍不住笑道:“冲不冲也得分人,苏老师在我们面前是冷酷如冰,到了莫警官面前就成了柔情似水了。”
莫君弈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闻言顿了一下后扭头戏谑地看向了苏星桐。
苏星桐被他们打趣得脸上发热:“你们把我们堵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个?有什么话快说。”
那些演员闻言没敢再拿他开涮,纷纷正色起来,放下身段问了他们俩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主要是对苏星桐问的,但也有一些人拉着莫君弈问。
莫君弈一个彻彻底底地门外汉压根不懂什么专业技术,不过他有什么说什么,只要是他能回答的都回答了,末了还补上一句:“这些只是我一个业余人士的拙见,见笑了。”
那些演员连忙道:“您过谦了,我们这些人有时候东西学多了难免僵化,需要的正是您这种灵性,多谢您的回答。”
那些演员围着两人又问了一会儿,直到他们俩把能回答的都回答完才算作罢。
临结束前,方才开口调侃苏星桐的那个演员忍不住道:“二位真是人中龙凤,果然般配。”
苏星桐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劳烦各位不要往微博之类的地方传。”
那些人连忙答应道:“自然自然,您的私事我们肯定不会出去乱说,请您放心。”
苏星桐这才有了笑意:“倒不是怕影响我,主要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公开我害怕对他的工作造成影响,多谢各位的谅解。”
听到他原来是这般考虑,那赵姓演员忍不住唏嘘道:“苏老师居然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
周围的人笑着推他:“说什么呢!”
苏星桐也无奈地笑了笑,那演员连忙道:“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嗨,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苏老师您别放在心上。”
苏星桐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拉着莫君弈对他们道:“既然各位没什么问题要问,那我们就先走了。”
众人纷纷跟他们告别,两人挥了挥手后转身离开。
出来到停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莫君弈感觉北风猎猎,下意识便想把围巾解了给苏星桐套上。
苏星桐余光瞟见他的动作,立马警觉道:“不许解,戴好了。”
莫君弈的手正放在围巾上,闻言有些无奈:“你那么怕冷……”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苏星桐说完突然一眯眼,略带危险地凑近他,“怎么,嫌弃我?”
莫君弈凭空背了一口大锅,又无奈又想笑:“你这脑回路怎么长的?”
“戳到你心事,你心虚了?”苏星桐抬手搂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道,“行啊莫警官,这才在一起几天就开始嫌我了?”
“好好好,我戴还不成吗?”莫君弈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围巾可以戴,但这黑锅我可不背。”
苏星桐闻言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两人正黏在一起往车边走,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不远处,苏星桐瞟见那车后脸色突然有些不悦,拉着莫君弈往前走的脚步也快了几分。
莫君弈见状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苏星桐不快道,“一个天天轧戏的太子爷,我看了他心烦。”
说话间,那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助理似的人,随即毕恭毕敬地拉开了车门,一个身材匀称、体型修长的男子下了车,苏星桐蹙着眉收回了目光。
然而有些人讨人厌还不自知,两人刚走到自己的车边,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挑衅般的男声:“苏星桐,你是来拍戏还是来谈恋爱的?在路上就……”
苏星桐根本懒得听他放屁,拉开车门便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