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别恨重新给周还发了一条语音,解释了下刚才的情况,顺便问他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要不要来沈家公馆做客。
周还最近的确被相亲这件事给烦得不行。
说起来,他被迫相亲这件事的根源还在余别恨跟沈长思这对夫夫身上。
周还跟余别恨一样大,他还比余别恨小了几个月。这些年余别恨别说结婚对象,就是恋爱对象都没一个。周爸周妈看着身边朋友的孩子一个个成家立业,心底就算多少有些着急,也不至于就催婚上了。别恨那么优秀,对象不也那么好找么,老两口是这么想的。
谁曾想,别恨这孩子从小闷声干大事也就算了,在结婚这件事上竟然也是这样。一声不吭的,竟然婚都结了!
这下周爸周妈哪里还坐得住。
平均每个月给周还安排四次相亲,把他周末的时间是挤占得满满当当的。
周还原本对相亲这件事不怎么排斥,就当是多一个结交朋友的途径。但是他爸妈可能对他有点误会,竟然觉得他是在上面的那一个。给他介绍的要么是性格害羞,一说话就脸红,要么就是在长辈面前很能装,回头就邀请他开房的。
当然,也有比较正常的,但是无一例外,都把他当成了1。
性能都不匹配,这亲这么相?
偏偏他又张不开嘴,告诉他爸妈,他是下面的那一个。相亲的频率又这么整得他现在对相亲这件事都快有PTSD了。
最近因为相亲这件事健身房都去得少了,他的四块腹肌都快要变成两个了好么!!
今天晚上他就被迫要去跟他爸妈一个同事的儿子吃饭。他们之前约过一次,他翻过对方的朋友圈,妥妥的0,而且好像还在跟前男友藕断丝连,这事儿他又不好跟长辈说,整得他好像背后打小报告似的,正愁没合适的理由给拒了呢。
周还本来还老大不高兴,这两口子日常给他发狗粮也就算了,还在背后舆论他,一听见余别恨的邀请,心情立马多云转晴。
“去去去!不过回头我爸妈要是打电话或者是发信息问你,你就说,你在介绍对象给我。而且今天接触起来感觉不赖,让他们暂时不要给我安排相亲了。成吧?”
余别恨语音回复:“我觉得周叔跟周姨应该不会相信我会介绍对象给你这件事。”
周还:“……”
操。别恨现在跟沈少黏糊的这股子劲,让他差点忘了,这家伙之前就是个工作跟学术狂魔,平时除了工作,就是搞学术报告,生活圈子比他还窄。医院里关系走得近的,不是什么副主任、主任,就是院长级别的,这些级别的大佬,年纪都四十、五十往上了。能有对象介绍给他才怪。
周还无力吐槽,“那你就说是沈少介绍的,总行了吧?”
语音是外放的,沈长思也听见了。他拿过余别恨的手机,“可以。”
周还好奇地问道:“你们除了约我,还约了谁?”
沈长思把手机递给给余别恨。
余别恨:“跟长思一起参与录制的两期的节目嘉宾,有印象么?就是请了小丸子跟胖达,还有节目策划人姜睿,没有了。”
余别恨知道周还也有在追节目,之前还跟他抱怨每次看完节目,都忍不住点了一份外卖,导致他现在每次健身的时间需要比过去需要多一个小时,才能消耗掉外卖的热量。
“哇塞。竟然姜导也去么?那……那我会上节目吗?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在节目里相个亲?”
余别恨:“我帮你问问姜导?”
周还:“那我可以在节目里要求,只要1,不要0么?”
余别恨:“……”
周还幽幽地道:“我相亲里遇见的全是0,只有两个半1,还都没有我高。”
所谓的两个半,意思就是其中一个人是可上可下,但周还是纯0,所以那半个对他来说约等于无。等于他相亲到现在,只遇见了两个1。那两个对他倒是挺殷勤,可是他能够明显得感觉得出来,那种殷勤,不是基于喜欢的殷勤,可是基于一种猎奇。
没有遇见过他这一款,所以想要尝尝滋味。
原本男性道德感就要比女性薄弱一些,何况男人又不会怀孕,很多男的都是这么想的。令人恶心。
“你不是说如果遇上真爱,身高还有其他条件都可以放宽吗?”
“问题是一直也没遇到啊。而且,我对比我矮的真的一点也不来电。我又不像你,一开窍就遇见了沈少。啊,不对,是沈少让你开窍的吧。”
周还到现在也都还误以为长思是上面的那一个。
沈长思低笑出声,他的胸腔震动,身体也跟着动。余别恨枕在他的腰间轻掐了下。
沈长思的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轻抚,眨了眨眼,语气暧昧:“宝贝是不是想要了?”
余别恨转过脸,笑了笑,摁在手机上的指尖一松,再一次发送了出去。
周还:“……把定位发我,你们可以给朕退下了。蟹蟹。”
沈长思听见“朕”两个字,微微一怔
自从他刻意去改这个自称之后,他已许久都未再说过这个字,以至于现在再听见,恍如隔世。现在是人人都能自称是“朕”的了,“朕”也不再是代表一种至高无上的“自称”,而仅仅只是表示一种玩笑跟揶揄。
余别恨:“好,我把定位发你。”
余别恨把定位发给周还,把手机给放到床边。余光瞥见长思拿着手机在发呆,似乎在想些什么。他回想了下刚才他跟周会两人的对话,立即明白了,长思可能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他在长思的小拇指指头上勾了下,“下午爷爷还安排了他的助理跟你见面,你又约了姜导他们。要不要趁着现在,一起睡一 下?”
沈长思感受指尖上的温度,他垂眸,对着余别恨勾唇轻笑了下,“好。”
余别恨的脑袋从长思的腿上移开,躺到了枕头上。
沈长思随之躺下。他转过身,将手臂圈在余别恨的腰间,是依赖的姿态。
无论如何,只要阿元在他的身边,便够了。
沈长思什么都没说,余别恨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醒来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长思一个人,孤单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吧?
余别恨回抱住长思,在他的后背轻抚,“睡吧。”
…
沈长思跟余别恨两人睡醒时,沈如筠的特助许明诚已经到了。
人在主楼。
余别恨陪着沈长思一块过去。
见面后没多久,老爷子就让许明诚跟长思都跟他去一趟书房。
余别恨原本打算避嫌,留在客厅里就好。老爷子却一起把他也给叫了过去,显然是没有把他当外人。
这话让老爷子午睡醒来前,在客厅里陪着许明诚坐着聊了会儿的沈越跟谢云微夫妻二人极度不是滋味。
老爷子的心偏得没边了,偏心长思,爱屋及乌到连公司的事情都可以跟余别恨一个外人去说了吗?
沈长思以为老爷子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给他,进了书房之后,老爷子却没什么特别的吩咐,反而让许特助开始汇报公司的情况。
长思惊讶地发现,在许特助跟老爷子汇报公司的情况时,他竟然并没有觉得云里雾里,许多专业名词,他竟全都能听得明白。
沈长思方才回想起,原来这位许特助,沈公子是自小见过的。每次许特助来跟老爷子汇报工作情况,老爷子都会找个由头,叫沈公子留在书房。
只要是沈公子身体无恙的情况下,老爷子便会让沈公子帮着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宜。倘若沈公子有不明白的地方,便让这位许特助指点一二。他自己也会经常在家里有访客来时,将沈公子带在身边。
如此,在沈越同谢云微以及外界看来,沈公子这几年像是除了醉心绘画,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实则并非如此。因为沈老爷子在谈公事时,都将沈公子带在身边,且会在客人们离开后,询问沈公子的看法,以此考验沈公子。也因此,沈公子对公司,对生意场上之事的了解,一点也不必沈越少。
因为是沈老爷子亲自教诲的缘故,兴许比沈越还要能加能够看透问题的本质
沈老爷子竟是,从未放弃培养沈公子当接班人的想法!
他想,他大概猜到了老爷子的想法——
倘若沈公子的身子始终不见好,那么他便让他一直从事他所喜欢的绘画,只要沈公子喜欢。
倘若,沈公子的病某一天彻底痊愈了,需要从他身上将公司这个担子接过,那么他便为孙子将路给铺平,方便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手公司。
至于为什么他成为沈公子之后,沈老爷子便未曾带着他议事过,他猜,应是沈公子在婚礼上昏倒,让沈老爷子意识到,再没有什么比孙子的性命要来得重要。所以才会连议事都没有再找借口将他留下。
许明诚汇报完工作离开后,沈长思抱住了坐在沙发上的沈老爷子。他郑重许诺:“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一起管好公司的”。
是的,一起。他一定要想办法,说服爷爷早日入院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