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中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身体却在行动。

乐园中自然没有伏黑惠跟津美纪的身影,太宰坐在木椅上将手帐看了一遍又一遍,等8点的烟花绽放, 他留下刻薄的评语说也就那样,随即一溜烟地从乐园溜走, 又回市区去了。

心头在却一帧帧分析与津美纪等人互动的细节。

东京人?不、肯定不是,只是来游玩罢了, 若是刀之助老师一起来,应该是……漫画签约?

太宰熟知刀之助的动态, 当然是浮于表面, 仅与作品相关的。

不是坐新干线来的, 上午他们应去了趟港区, 那跟在二者身后格格不入的管家先生便源于此,因此二者居住在东京都周边, 是埼玉还是神奈川、横滨?

津美纪跟伏黑惠讲了口流利的关东话, 平翘舌音方面却不那么东京, 伏黑惠其他不谈, 他的口音太混杂,津美纪的话, 那应该是……埼玉?

推理到这,太宰认为不大对,可无论如何凄美纪应在埼玉长期生活过,伏黑惠也是那段时间加入家庭的。

他们会住哪?哪怕是未被抛弃时, 都应在相对混乱的下城区, 先去那里看看吧。

倒不是没想过去港区, 可首日晚太宰花了太长时间在织田作的手帐上, 他也担心紧随二人的咒术师, 太宰清楚自己的术式有多bug,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罢了,可不想暴露。

辗转三日后到埼玉县,便开始地毯式搜索,最终摸到一年前搬走的伏黑家。

扮作可爱同邻居搭话,说自己是津美纪的漂流瓶笔友,已经一年未和津美纪联系,没想到委托父母带他来埼玉,却不见人了。

日本小学生常有不同校联谊,在互联网刚普及时网络漂流瓶也不少见,更何况谁会猜疑小孩,太宰的外表实在难惹人怀疑。

邻居的欧巴桑用可怜的语调道:“他们已经搬走了。”

太宰故意睁大眼,像是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的小猫:“哎?去哪里了?”

“我想想。”欧巴桑仔细回忆,“可能是横滨吧。”

“横滨?”

“那是津美纪酱母亲的老家。”

再多领居的欧巴桑就不知道了。

那时占据太宰心头的只有一个想法。

——原来他所爱的泛着波光的海面是横滨的海。

横滨就好找许多,津美纪跟惠搬走时一定迫于经济压力,因此只要去最便宜的公寓便能打听到二者消息,可太宰不认为他们还住在那,只觉得被刀之助收养了,早就搬到别的区域。

刀之助桑先前应该很困窘,随着《金盆洗手》的走红,生活略有起色。

不、也不对,他总认为推导环节中有错误。

进入横滨最偏远的地区后,咒灵却变少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游荡,太宰已熟知怎样用最少钱租房。

最简单就是住网吧,甚至连身份证明都不用压。其次便住在偏远郊区。

按照刀之助的性格,是肯定不会住在网吧成日与泡面为伍的,他或许巴不得住在人迹罕至的郊外。

横滨的搜寻范围被缩小,当太宰找到位于港北区的老旧公寓时,又吃了一惊。

“伏黑。”先看左侧名牌,随后又看隔壁房门紧闭的一下,“织田?”

这是刀之助桑的姓氏吗?

住一楼的椿婆婆看见他道:“啊啦,是来找惠酱的吗?”

太宰连忙扯出童稚化的笑容道:“伏黑君不在吗?”

椿婆婆道:“他跟津美纪出去旅游了。”

至于带他们出门的人不言而喻,当然是隔壁的织田,可这话是不能跟小孩讲的,他们这群老住户见伏黑轮子许久没露面,一条又承担起照顾二人的职责多少猜到些什么,偶尔做多了小菜还会给一条送去。

他们不说破伏黑轮子逃离的事实,也不提出将惠等人送进福利院,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静日常。

“这样啊。”太宰故作恍然大悟,“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椿婆婆说:“应该不会太久,四天、五天、最多不过一周。”她又掐手指头计算,“已经走两天了。”

太宰点头道:“那我过几天再来。”

又颇有礼貌地同椿婆婆再见,等他一别过脸,表情就变了,比起刚才那天真的、甚至有些可爱的表情,此时的太宰看上去成熟不少,可明眼人都能发现,他兴奋极了,像遇见什么好事。

“这也太容易了。”

太宰几乎飘飘然了,他想,自己竟然找到了,织田刀之助,不,应该叫别的名字吧,究竟叫什么呢?

他又冒出许多想法,譬如想了解织田的生活,想给他取有意思的外号,想要多看他几眼,想要跟他聊聊生活……

“想要见到你。”

“非常非常、想要见到你。”

……

远在高松的一条不知家中来了只小黑猫,他先带伏黑惠跟津美纪看过房间,是典型的榻榻米和室,壁橱内藏有晒干净的被褥。

由于所租住的公寓是此结构,他们对这不是很在意,再加上高松也不生产温泉,这里不可能跟日式酒店一样有枯山水园林景观跟露天温泉。

若说有什么吸引伏黑姐弟,那就只有山了。

一条给了津美纪他们报警器,若有事一是能召唤他,二是能喊玉犬。

此外,一条还斥巨资买了防御型咒具供津美纪携带。

他目前的钱只够买一个,惠说自己有玉犬就行了,先让给津美纪。

总之,防御上肯定够,惠跟津美纪也是有警惕心的孩子,应该没问题。

送他们去玩耍后,他开始采风,先问目下村落内的民俗传说,目下已当过几次民俗学家的导游,故事张口就来,一条却发现,很多都是传统民俗故事东拼西凑而来的,没什么参考性。

目下不知一条的心理活动,只说:“村长家还有本地的风物志,其历史可追溯到三百年前,若您需要的话能借来看看。”

一条道:“麻烦了。”

于是他跟目下去找村长。

村长看上去七十有余,发须全白,精神却很好,听目下说一条的来意后,用乡音叽里咕噜说了一段,随后从藏书阁内捧出风物志,一共有九本,看泛黄的书页,该有许多年头了。

许多古村落都有这类书,其记载内容五花八门,往往有村民的姓氏、姓氏的流变、本地出过某某人物等,还有村落的历史,相关神话等。

一条翻阅一阵,果然找到了关于妖魔的记录。

他问目下:“这则记录是……”

目下看后先一顿,随即恢复镇定道:“你是说雪女的孩子?”

与那些拼凑来的旧故事不同,这看似是全新的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且不同于一般的雪童子故事。

按照百鬼图来看,雪女的孩子一般是雪童子才对。

故事开始是说某个雪夜来了外村的女子,此人发色很浅,介于金银之间,她与村落类男子相恋,生下儿女后撒手人寰。

儿子还好,女儿等到一定年纪后展现出非同人类的力量,书中说得花里胡哨,一会儿说她能够与野兽对话,一会儿说她能操纵鬼魂,总之在那女孩诞生几年中,村落的收成降低了,也不风调雨顺了,记载者认为这是神罚。

又说某一天,他们决定祓除妖怪,至于剩下的男孩因没表现出异常,在村民的宽宏大量中活了下去。

可妖怪的血脉不曾断绝,后来又出来了好几名妖怪之子,为村落带来灾厄,这里说得很含糊,究竟是怎样的灾厄没有说,那些妖魔的结局也没有讲。

一条表示,他对这故事有些好奇。

目下却说:“没有结局。”

他道,“那是我爷爷奶奶辈的故事了,听说雪女的后裔最终离开了这座村子,也带走了连年缠绕于此的厄运。”

一条道:“这样……”

目下赶忙说:“是则无聊的小故事。”

他看似很快将这故事抛之脑后,又开始对别的感兴趣,经过目下同意后还拿出照相机,留存图像资料,拍摄过程中目下屏息,就担心他去关注雪女的故事,好在一条跟忘了似的,也没有给他拍照。

这让目下着实松了口气。

他跟大多从村民不同,是读过大学的,虽不是东京的学校,却也长过一番见识,这村中许多人是连关东话都说不好的。

若是他没有走出山村,也不会觉得村人对那俩女孩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可现在他知道,若是被人发现,报了警,他们是要集体坐牢的,这是社会新闻。

因此,每当有民俗学家来村时,他都百般掩饰,蒙混过去,目下甚至想把风物志上的怪谈删了。

一条看后倒有不同想法,显然,菜菜子跟美美子不是在此诞生的第一对咒术师,风物志上记载的雪女怕是咒术师的后代,她中了基因彩票,之后每几代都会有咒术师诞生,可因生活在闭塞的山村中,儿女被当作怪物,被村人不断迫害。

仔细调查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上代咒术师的骸骨。

两个小时后,玩疯了的津美纪跟伏黑惠回来了,一条等人享用了乡土料理,说滋味也没有太好,但用的食材都很新鲜,听说是从山中采摘的,很是鲜美,惠跟津美纪吃得小脸红扑扑的。

等他们睡下后,一条也跟目下道晚安,随即拉下灯。

然后,趁着夜深人静时,悄咪咪地摸出去了。

只见目下跟村内的其他人在争论些什么。

由于夹杂着浓重的乡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开什么玩笑?还有专门收小怪物的组织……不可能,别让他们来。”

“约定好……明天……”

“怎么会没有,那俩小怪物,根本不是人类……”

他听了半天,大致明白了目下等人的意思,目下认为菜菜子跟美美子是人类,若被发现他们虐待孩童,全村人都会被判刑,而村人执意认为他们是妖魔,又不知从哪联系上总监会的监督,请人来祓除咒灵,人明天就会到,目下极力阻止。

听到这,一条已有了想法。

……

菜菜子跟美美子被关在村落尽头的废屋中,香取山村并不大,村民的房屋一间挨着一间。

囚禁她们是全村人共同的决定,所有人的眼睛都像监视摄像头,盯着她们。

对说话都不很利索的菜菜子、美美子来说,冬天是难熬的,夏天也亦然,五岁前她们受过完整的教育,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不知怎的,父母并未将她们送往乡村小学。

透过窗户看见背着方正书包的孩童,菜菜子有些羡慕,她在父亲膝头撒娇,说:“我也想上学。”

那时父母总会露出忧郁的神色,随即拿出课本,教她们识字。

是的,父母是恩爱的,也总是忧郁的。

美美子晚上偷告诉姐姐,说父母准备去东京,可他们又踟蹰,说大城市的话,她们就不得不去学校了。

菜菜子很疑惑,去学校是不得了的事情吗?

不管怎样,他们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也是幸福的,虽没有朋友,可她跟美美子有彼此就够了。

转折发生在去年,那是一个压抑的、黏稠的夏天,空气中的水分太多了,深吸一口气,连肺都能被堵住。

屋外已连续下了十天的雨,一开始淅淅沥沥的,只将村落不平整的土地软化成泥泞的黄土路,随着雨越来越大,毫无停止迹象,村人开始慌神了,他们先担心后山的橘子树,很快,他们已无心忧虑产量,开始担心山体滑坡跟泥石流。

菜菜子跟美美子的父母就死于一场意外,随后他们被从村里的其他人家收养。

香取山村的人保有村落人特有的热情,不愿将小孩送往福利机构,固执地认为村人能给更多爱。

一开始菜菜子跟美美子的境遇不是很差,收养她们的是父辈的兄长,没有孩子,正好将她们过继了。

然而在术式初现端倪后,一切都变了。

打骂、囚禁,她们被认定是非人,身上一年四季带着伤,若不是有咒力强化躯体,早就死于细菌感染或其他。

又因曾有过美满的生活,忽逢巨变并未让她们变得胆怯,反而充满了抗争精神。

她们仇恨村民。

经过一年的关押,她们身上已没多少人的特性,像是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野兽,当一条找到她们时,甚至会龇牙。

一条:“……”

哪怕是他,都被眼前的一切冲击到了,他先看似镇定地取证,随后报警。

……

夏油杰是第二天上午来的,总监部说四国疑似出现人型咒灵,按咒术师理解,越接近人型咒灵强度越高,也有可能是受肉,这起码要派一级咒术师才行,正巧夏油杰在附近做任务,便直接安排他去了。

他的精神状态不好,可你说糟糕透顶,又没到那份上,离开高专后,松懈下来的七海建人能以局外人眼光看这些前辈,他觉得夏油杰很紧绷,于是跟家入硝子聊了,又问成日里面对咒术师尸体的硝子是怎么排解的。

家入硝子说她早就知道人类是怎样丑恶的生物,更明白咒术师的尽头是没有前路,她说她每一天都在苟活,那不如多帮助人,反转术式让她的生命有意义。

又说夏油杰跟她情况不同,他的大义太极端,就很容易黑化,此外她还说,夏油杰在第一线,又是特级咒术师,会蒙受更多压力。

七海建人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性格又不能多说,也不能多问,他就只能给问夏油杰最近如何,跟他通话,还跟夏油杰说了自己的复习生活。

又小心翼翼试探:“要去念高中吗,夏油前辈,我记得你偏差值很高。”

夏油杰很敏感,也猜出他的意思,他心中不住摇头,想自己竟然沦落如此,让后辈担忧,嘴上总说自己没事。

他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四国的,第一天监督跟村落联系过,听说还未有伤亡事件,便让他第二天去,等夏油杰乘坐虹龙上山时,却发现很不对劲,一辆辆警车踩过坚实的泥土,磕磕绊绊地开过,黄色的封条线将香取山村整个包围住,他看见了红蓝相间的灯。

四国的电视台也闻风而动,这样平静的乡下已很久没出过大案,每回虐待儿童案都发生在东京,他们都认为东京人压力太大,变态得也更多,没想到盘桓于山中的乡村却因愚昧而生出这样的事。

实在值得大书特书。

夏油杰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又猛接到总监会的电话,监督急急忙忙道:“夏油君,香取山村不必去了,那里没有咒灵。”

他则慢半拍地回应道:“我已经在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监督犹豫了半天,他总认为这事件会对社会经验不够丰富的咒术师产生冲击,又觉得隐瞒夏油杰不好,此时,后者忽然听见一声夏油。

夏油杰顺势挂断电话。

他回头,看见一条,记得这是七海他们的恩人,叫织田?是个诅咒师。

夏油杰先礼貌点头,随后问:“你怎么在这。”

一条说:“我来采风。”随后问,“你是总监会派来的吗?”

夏油杰一五一十道:“我被安排来祓除咒灵,刚才监督通知我任务取消。”他说,“警车这么说,是咒灵造成破坏吗?”

一条说:“当然不是。”他操着坦诚人设道,“这里发生了虐童事件。”

“虐童?”光听见这两个字,夏油杰就怒气勃发,只要是有正常道德的人,都无法接受,可这听来就是警察该处理的,跟咒术师不搭边。

一条道:“嗯,先让惠跟津美纪陪着她们。”

他默认夏油杰清楚,或是会知道这事,“她们对成年人有些排斥,警方等会儿会让有经验的女警进去,我陪同。”

夏油杰问:“为什么……陪同?”

一条道:“我是第一发现人,此外她们无法控制术式,应激反应也很强。”

夏油杰惊住了:“你是说,受害人是咒术师?”

“我认为她们不是,只能有术式的小孩。”一条说,“她们没有自保能力,对咒术也一无所知。”

这下夏油杰不愿坐住了,他说:“我要去看看。”

一条没有答应,他说:“得菜菜子跟美美子同意。”

……

接下来的一天,夏油杰都过得浑浑噩噩,当看见包满绷带的菜菜子跟美美子时,他确实产生了某种冲动,可那种冲动不够强烈,简单说来就像看见天内理子死时五条悟问他:“要把这些人都杀光吗?”他回答算了时的感受。

犹豫着、纠结着,却没往前进一步。

可他却不能理解一条的行为,他问一条:“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说的是正在陪伴菜菜子跟美美子的伏黑惠等孩子。

同龄人跟玉犬柔软的皮毛能够抚慰人心。

一条推测过织田作的行为模式,毫无疑问,他是慈父,可他的教育手段却受到自身经历的限制,举个例子,如果说伏黑惠(当然,他不可能。)某一天跟他说,要去当大哥,想要混港口黑手党,他一定会非常苦恼,然后让惠见识到其中最残忍的一面,让人知难而退吧。

不过惠是好孩子,连当不良少年都不可能,更别说加入黑手党了。

伏黑惠:。

于是一条回答说:“因为那有可能是他们会遇见的。”他说,“菜菜子跟美美子需要帮助,惠也能变得更有自我保护意识。”

“他们会遇见的。”夏油杰重复一遍。

一条看他,忽然问:“你有看过变种人主题的电影吗?”

夏油杰:“什么?”

这话题跨度也太大了吧。

一条:“漫威、DC?”

“听说过。”夏油杰委婉表示,“咒术师的工作实在太多,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一条想想道:“正如同咒术师会与普通人划条界线,普通人亦然。”

“对他们来说,咒术师是未知的,是非群族的,若生在寻常家庭的孩子有咒力,父母会认为他产生幻觉。”

夏油杰联想到自己童年时,是没错,他也被同龄人说过撒谎精,可他从小就是个心思重的,很快就意识到,只有自己能看见,于是便不说了。

他的童年很孤独。

少年时代早已学会伪装,教过两三好友,也受异性欢迎。他学习很努力,因想搞清楚咒灵的真相,同时参加剑道部,练习空手格斗,只为在咒灵面前获得自保的能力。

这是他踽踽独行的少年时代。

一条:“他们都很弱小。”

他想,“在大人面前不堪一击,若被发现特殊之处,没有年长者的庇护,很容易遭遇厄运。”

他列举:“被送上手术台、被虐待、被认为受妖怪附体……”

“夏油的话,术式很强大,也早熟,才有自保能力吧,可很多孩子是没有的。”

“我希望惠能明白这一点,不逞强、学会伪装,遇见无法解决的事就去找大人。”

一条有些苦恼地说,“他的自我保护意识不是很强烈,希望能有所改正。”

夏油杰:“……”

一条的言论对他来说是新世界,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的术式很强大,他要站在所有人之前,哪怕是在未被总监会发现前,他都是佼佼者。

若不如此,他才不会被灌输满脑子强者就要保护弱者的想法,只有自己是强者,才会那样吧。

此外又未跟外界有太多接触,不知同类的险境,感受不到他们的弱小……

他不由问一条:“那我们需要保护普通人吗?”

一条:“这对我来说不是必要的。”

他说,“我保护惠、保护津美纪、完成委托的任务,清除家门口的咒灵是因为我喜欢所居住的街道,不想邻里受到骚扰。”

“我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无差别就是圣人、佛陀。

……

四国之行变成了警署几日游,伏黑惠跟津美纪也不玩了,陪他们好几天,按照流程俩孩子应该会被移交给福利院,总监会是肯定不会允许的。

后来夏油杰又跟一条致电,说自己决定收养她们,总监会的上层不同意,又是一阵扯皮。

后续跟一条没太大关系,他本人是不排斥收养菜菜子跟美美子的,可惜他是诅咒师,又是未成年,身份过不去,只能带伏黑惠他们回横滨了。

在回程的路上,他听见系统的提示,说任务完成了。

【世界线改变!世界线改变!】

……

织田宅门口,太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好慢啊。”他发自内心地抱怨,“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