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戏耍

麻雀落在安来观门前的树枝上,歪着头看着安来观的匾额。

主殿中的气氛并不是很好。

陈掌门看不上若清,长公主又恨素音偷走了自己的孩子,两人针锋相对,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一出安来观,宁英就问长公主:“殿下怎么改了心意?”在她们去见若清之前,长公主叮嘱她,要她出面指认澶容杀了李悬念。

长公主道:“之前不知道若清这般喜欢澶容,看不顺眼他缠着若清的样子,就想着借着这件事除掉他,顺便离间清原千河,以便日后打压其他宗门。”

她如今说的这些宁英都清楚。

“可今日去的时候,我听到若清要与澶容走,澶容也愿意为了若清离开清原就改了主意。”她接着往下说:“他们两个可真有趣,一个可以不看回到中都的荣华富贵,一个可以放下如今拥有的权势地位,可如此一来,我若想留下若清,就需要换一种手段。而澶容既然愿意什么都不想的跟着若清走,这不就是说,我也可以用若清留住澶容了吗?”

长公主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找回儿子是她今年最开心的事。而澶容的到来则算是意外之喜了。

她的儿子既然听懂了她的话,愿意为护住澶容退上一步,那在澶容和他的事情上,她也会退上一步不再过问。

……

房间里的气氛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说不好,若清的语气表情又是那么地亲昵温柔;说好,若清嘴里的敲打又是那么的不留情面。

他没有和澶容说笑的意思,也没有什么不平怨恨。他很冷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说罢抬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澶容,要澶容清清嘴里的苦味,而后又聊起了其他事。

“以前只在馥水居里走动,眼里能看到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说的念的还都是那么两件事,养的我除了自爱自怜,什么都想不到,更不知晓原来世上心术不正的人这般多。”他一句话像是在骂其他人,也像是在骂澶容。

澹容严肃地听着,像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装进水中,拿起了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若清继续说:“长公主的心思不简单,她大概是不想我走,就拿你杀了李悬念的事过来找我。”

澶容早就想到了,“我想也是。她是怎么说的?”

“说是为了我好,还说想要除了你,以便日后打压清原。”若清回忆了一下长公主的说辞,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漂亮话说了很多,可她要是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她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些事。”

若清说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倒是聪明,想要用我绑住你,用你把我绑到中都去,就这些心思,便比陈掌门强上许多。要我说,陈掌门身后若是没有你,这清原掌教的位置能不能坐稳可不一定。”

若清说的是实话。

清原的弟子都知晓陈掌门实力不弱,但为人忠厚老实,性情软弱,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遇事时也容易吃亏。

长公主则与陈掌门不同。

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她想要留下若清,又想要清原失去澶容,这才故意当着若清的面把这件事说给了若清听,深知若清放不下澶容,若是要保下澶容,就必须把澶容与中都绑在一起,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李悬念投鼠忌器。

而长公主想要除去澶容的理由是看不得澶容为清原出力,这番说辞同样也是长公主想要澶容力量的意思。

如果顺着这句话去考虑,若长公主不压下这件事,那清原就会失去澶容,这样的做法对中都有利。要是长公主压下这件事,若清必然要因为澶容留在中都,而澶容看重若清不看重清原,到时长公主就是儿子和澶容都能抓在手里,届时她不只是把澶容从清原扔了出去,还把澶容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故而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她赢。

这也是她听到若清和澶容的话就改口的理由。

而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故,若清确实有了抓住权利的心思,只是他讨厌长公主对他的算计,所以不让澶容为长公主出力,末了还说:“就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不过她们爱算计就让她们算计,大家今后各凭本事。”

澶容自然不会反驳,便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聊完了这些烦心事,若清拿起了一旁的茶杯,先是抿了一口,然后算了算时间,悠哉的问澶容:“小师叔,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从刚才开始,澶容的眼睛就感觉到了一点刺痛,等若清说完了这些闲话,澶容已经看不到了。

不过想了想若清方才说的话,澶容沉吟片刻,道:“眼睛看不到,但神海宽广,能在神海里摸到身边的人或物。”

这意思就是能够感知到身边都有什么。

话音落下,若清又想起了前几年澶容靠在自己的身上,温热的鼻息落在自己肩膀上的事,眸色转暗了许多。

不可否认,他的这位小师叔歪心思真是不少。

而过去的自己毫无防备,好似被他占了不少的便宜……

若清突然好奇,“小师叔,你真不觉得如此做很无趣吗?”

澶容问他:“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实话。”

“你会因为我看不到而主动靠过来,这对我来说是一年里最大的乐趣。”

“仅仅是这些?”似乎觉得有些无聊,若清一只手支在桌子上,一只手放在腿上,对着前方的地砖思考了许久,而后他斜着眼睛打量这位什么也不怕的人,望着那张他怎么看怎么喜爱的俊美面容,忽然道,“小师叔。”

“嗯?”

若清站了起来。

澶容转过头,却见若清来到自己的身边,亲切地弯下了腰,将脸对着他的脸盯着他。

熟悉的淡香从若清身上传来。

澶容抬起头,那双转暗的眼睛先是停留在若清的脸上,然后又顺着他没有整理好的衣领探入。

因为神海只能辨别四周的物体线条,看不到清晰的面貌和色彩,所以澶容看不到若清露出的白皙肌肤,也看不到若清的样子。

不过他虽是看不到若清清晰的面容,却能从若清松开的衣领里窥探到立起的艳色。

那艳色被松散的领口推出,暧昧地停在领子的边缘,似乎要掉出来了……

屋内变得热了许多。

可房外清风不变,也不知房内的热是从哪里升起来的。

在寂静的衙役之中,澶容拿着茶盏的手指动了一下,之后又完全僵硬了。

左胸有些凉,但若清并不在意,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如狼一般的眸子紧紧锁住面前的男人,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将目光移开,很快了解了澶容以往身上的压迫感攻击性是从哪里来的。

在这一刻,若清忽然懂得了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会抵触澶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想来那是一种对于自己的“领地”即将被入侵的恐惧感。

他害怕澶容的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他害怕去直视澶容目光里不安分的情意,他更害怕的是一旦澶容不再顾忌他的声音,他就只能躺在澶容的身下,看着落在窗上的光影起伏交替,忍下这份被人啃噬的屈辱……

但这都是过去了。

现在的若清可是一点都不怕。

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若清轻笑一声,把自己微凉的手放在澶容的手上,然后带着澶容的手去拉自己的腰带。

衣料摩擦的声音在这一刻占据了这间房,澶容的身子顿时僵硬的像块石头。

他像是丢了魂,只有美丽的外表,没有灵气的眉眼,木讷的像是根本跟不上若清的转变。而若清盯着他已经不会打弯的手指,借着澶容的手,扯下了自己的衣带,绑住了对面那双漂亮修长的手。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真的很开心,眉目舒展,似乎藏着笑音。

他留了一个坏心眼,绑着澶容手的腰带没有绑的很紧,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松垮的结扣处,开心地说:“以你的力气,你可以轻易地挣脱它,可你要是挣开了这片薄薄的布,那我将永远不会与你说话,而现在的你只需要记住——”

他凑到了澶容的耳边,红唇微张,对着澶容的耳垂说话,命令着澶容:“你不能发出声音。”

“不可以动。”

“不能推拒。”

“你能做到吗?”

他就像是训狗一样,开出了许多的条件,嘴巴张合数次,像是含了块糖,充满甜意的跟澶容“商量”这些事,只想得到澶容的隐忍认可,完全不顾及这一动作会不会引火烧身,把他烧得什么都不剩。

而在他一声一声的叮嘱中,澶容被腰带绑着的地方像是着了火。澶容根本就不计较若清训狗一般的说话方式,只点了点头,压着嗓子说了声好。

得到了澶容的承诺,若清毫无顾忌的贴了上去。

一件外衣轻缓地落下,好似没有任何重量。

紧接着,熟悉的草木香侵占了澶容的心神,留下了令他渴望又熟悉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