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六合章 刚生了小宝宝不能乱来

秦末愣住,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秦末前世是独生子,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他小时候在孤儿院养了几年,后来就被接回家去当小少爷了。

虽然他被接回家的时候年岁已经大了,对家里也没有什么很浓重的感情,但那到底是他的父母啊。

失而复得又失去,对他们的伤害一定很大。

可是如果让秦末就这么狠下心来,在事情都了结之后离开,他也肯定是做不到的。

在这里有他爱的楚赆,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他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288,就只能这样了吗?我父母大概会接受不了我忽然离世的。”

288的耳朵耷拉了一会,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有一个秦末,总不能分成两半。

【回主人,288也没有其他办法,会等待主人最后的决定。】

秦末没有再说话,让288又消失,然后他自己缩在床上有一些没有精神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天色又暗了一些,所以房间里有一些黑,也有可能是因为楚赆一直没有回来,秦末心中就忽然难受的厉害,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流了下来。

他从床上滑下来,没有穿鞋就光着脚丫子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叫着“楚赆”但楚赆不知道在哪,他叫了很多遍依旧是没有回应。

秦末把院子里都找了个遍,然后又跑出门去,担因为他跑的太急,一时没有注意脚下,被门坎绊了一下,猛地摔倒在地上。

地上粗粝的小石子把他的手上,身上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秦末坐在地上,想爬起来都用不上力气。

秦末趴在地上动不了,身上的疼加上委屈,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身子哭的颤抖。

“呜呜~楚赆,你在哪?找不到你了,楚赆。”

楚赆手里拿了两条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鲫鱼回到琉璃殿的时候,还有一些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次去的有一些久,怕秦末睡醒找不到他会哭。

但刚刚御剑到了琉璃殿,看到琉璃殿门口那个趴在地上的小身影的时候,他的心吓得都要从胸口挑出来。

楚赆把手里用草绳拴着的两条鲫鱼随手一扔,用了灵力立刻到了秦末的身边。

听到秦末的哭声他的心中又是一疼,他又让自己的小狐狸哭了。

楚赆伸了手把秦末扶起来揽在自己的怀里,满眼的心疼,声音也尽量用轻柔。

“宝宝,对不起,是我没有守在你身边。”他明明就知道他的小狐狸,睡醒一定要有人在身边才可以的,他怎么就离开了呢。

秦末听到声音哭声停了停,慢慢的抬头看到楚赆,然后又更加猛烈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楚赆,你去哪了。”

秦末转身趴到楚赆怀里抱紧他,用力地哭着,声音一哽一哽的,身子都颤抖的厉害。

楚赆心疼地抱紧他一遍一遍的跟他道歉,轻声哄着他两个人不知道在琉璃殿外相拥了多久,秦末的哭声才总算是停下来。

楚赆用指尖蹭了蹭,他哭肿的眼眶凑上去在上面亲吻了几下,又把人紧紧的抱在胸前。

“我就想着去给你抓两条鲫鱼炖汤喝,养养身子,只是没想到我第一次亲手抓鱼抓不住,费了一些时间才回来晚了。”楚赆柔声的跟他解释着。

秦末吸了吸鼻子,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

“那,你的鱼呢?”

楚赆找了找,刚刚他随手把鱼一扔扔到一边,这会儿早就躺在地上死透了。

“鱼脏了,我下次再给你去抓,下次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秦末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地上用草绳拴着的两条大鱼微微有了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一点点哭腔。

“没事,能吃的,洗洗就好了。”

“嗯,好我给你做。”楚赆扶着秦末站起身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又抓过他的手去看他手腕跟手心的伤口。

因为地上的石子太过锋利,秦末摔的又重,这会儿手心上已经划出了好几道伤口,有血从伤口里流出来都已经干掉了, 血渍还遗留在皮肤上。

楚赆想把秦末给抱起来,但被秦末拦住,他又指了指地上的那两条死掉的鲫鱼。

“鱼,把鱼也带回去。”

楚赆只能先把鱼捡起来让秦末拿着,然后他抱着秦末,两个人一同回了琉璃殿。

先把鱼送到厨房,然后楚赆又带着秦末回了卧房里找到药箱。

楚赆先用药,酒小心的把秦末伤口里的泥土给清理出来,然后用上好的药粉给他撒上去,最后才包好。

伤口虽然不大,但还是疼得厉害,秦末一直咬牙忍着身子缩在楚赆怀里,把脸颊也埋在他的颈侧,但还是忍不住抽泣。

楚赆心疼他,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狠下心来先给他把药涂好,又细细的包好。

“宝宝,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的。”他只是看着秦末睡得沉,想着一会就回来,才离开的,没想到自己离开的时间太长秦末睡醒找不到他。

秦末微微摇了摇头,又把自己的脚也抬起来放到楚赆的腿上声音带着几分娇嗔。

“看看脚,脚也疼。”他刚刚是光着脚跑出去的,所以脚底也被石头硌到了,淅淅沥沥的疼着。

楚赆赶忙又去看了他的脚,有石头含粘在他的脚底上,拿下来之后留下一个小坑。

幸好琉璃殿平常被打扫的干净,他又没有跑出去太远,所以倒是没有伤口,但还是让楚赆心疼。

“衣服也脏了,我给你换下来等晚上帮你把身上也洗洗就好了。”楚赆一边给秦末换着衣服。

这次秦末的手跟脚都疼,所以楚赆什么都不让他动,就一直把他抱在怀里。

把他抱到厨房放在一边,铺了厚厚垫子的板凳上,楚赆在灶台前拿着两条鱼忙活。

秦末这才发现楚赆的衣服也是脏的,衣摆不知道怎么沾湿了,刚刚又陪他蹲在地上,所以现在沾满了土,脏兮兮的,楚赆只顾着他自己都没有记起来换。

楚赆一向不会容忍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这次估计也是因为紧张他,所以给忘了。

“楚赆,你衣服是脏的。”秦末提醒了一句,楚赆这才反应过来,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摆。

刚刚他亲自去抓了两条鲫鱼,所以衣摆被沾湿了,他倒是忘了。

楚赆又回房间里把衣服换了然后,才出来,又迅速的做饭。

两条鲫鱼一条被他清蒸,另一条炖了鱼汤。

自从秦末怀孕之后吃不得很腻的东西,所以现在楚赆都是习惯性的做的清淡一些。

做好饭秦末被楚赆抱在怀里,然后挑了鱼刺,把肉都喂给他,还让他喝了两碗汤,在秦末摇着头,说吃饱了之后,他又胡乱吃了一点。

楚赆不挑食,就是吃饱就好,在遇上秦末之前,他都是自己一碗清汤面就饱了。

所以他现在都是每次等喂完了秦末再吃剩下的,汤都有一些凉了,他也无所谓。

两个人吃完,秦末格外的黏着楚赆,抱着他不放手,楚赆也就没有收拾东西,抱着他回到房间换衣服,再去洗澡。

把身上的最后一层里衣脱下来,楚赆抱着光溜溜的小身子跨进浴池里面,然后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固定住。

秦末因为手受了伤,又抹了药,不能碰水,所以也就只能把自己的手放到楚赆的肩膀上面,不让自己碰到水。

软乎乎又滑又嫩的身子就坐在自己的怀里,偏偏这会秦末还什么都不能做,任由他为所欲为。

楚赆帮他洗了没几下,就已经忍不住的抬头了。

秦末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自己躲开,然后红着脸在楚赆的耳边小声的道。

“你别乱来,我生了小宝宝沈渔年说一个月不能乱来,他特意提醒我的。”

“好,我知道,我不乱来,我什么都不做。”

楚赆也知道自己不能乱来,他用力的喘息了几下,努力的身体里的感觉压下去,但是秦末的身子在他怀里,他又怎么能坐怀不乱呢。

秦末点点头也,又靠在他怀里过了一会还是小声的道。

“楚赆,你戳到我了,不舒服。”

楚赆也有几分无奈,只能把秦末往外推了一些。

“宝宝,我也控制不了。”

如果是以前,楚赆大概就会让秦末用手了,但是现在秦末的手也伤了,简直是束手无策,楚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忍着。

努力压着身体里的燥热,楚赆细致的给秦末洗着,他现在无比的后悔,自己今天竟然跟着秦末一起下了水。

好不容易给秦末洗完,刚刚把他放到泳池边上,楚赆鼻尖的温热就流下来了。

红色的血滴落在水里,然后又被水晕开,留下一片淡淡的红色,最后消失。

秦末愣了愣,用手指了指楚赆。

“楚赆,你流鼻血了了。”

楚赆立刻反应过来,仰起头,防止血再流下来。

“宝宝,你快去披一件衣服,不然我要失血过多了。”

秦末立刻点头,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去找衣服,有些费力的穿在身上。

过了一会楚赆鼻血止住,又用水洗了洗脸才才总算是好了一些。

秦末也被他忽然流鼻血吓到了,确认他鼻血已经止住了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一些担心。

“你没事把,怎么就忽然流鼻血了呢?”

楚赆叹了一口气,捏了捏他的脸颊。

“最近我上火,流鼻血降火,等以后就用别的方式败火了。”

秦末也听出了他说的是什么,脸色一红,推了他一把,自己转身往外走。

“脑子里整天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好多流一会儿鼻血才好。”

楚赆轻笑了几声,走几步把人抱进怀里,一路抱着他回了两个人的卧室。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赆都没有敢离秦末太近,不然半夜再流鼻血就有些麻烦了。

怕是会吓到秦末。

*

把两只小崽子送出去,两个人才算是轻松了一些,不过他们还是会每日去两个殿里看看。

温齐林跟骆时秋也是要半夜起来给小崽子喂奶,所以睡不好,白天他们过去人都没有精神。

秦末有一些过意不去,毕竟两个人年纪都大了,还要被两个孩子折腾,原本是想要把孩子抱回来自己养的。

但奈何两个人都是抱着孩子步不放手,年纪大了就格外的稀罕孩子,所以还是愿意照顾着。

楚赆也没有办法,孩子被送过去了,也不能再强行要过来,那也就只能继续放在两个人那里养着。

小楚慕还好一些,性子要乖顺很多,没有弟弟在旁边把他吓醒,他半夜醒来也就是哼唧两句,挥舞着小手乱动,把骆时秋吵醒就给他喂奶了。

但小楚狸就要闹腾很多,半夜睁开眼睛就哭,甚至眼睛没睁开哭声就出来了,温齐林一晚上被吓醒好几次,爬起来就急匆匆的去找羊奶,或者是换尿布。

坚持了几天之后,温齐林也有一些撑不住了,晚上回房沾床就睡了过去。

等半夜嘹亮的哭声又一次响起,他猛的坐起身来,手又下意识的去摸旁边的碗,准备给小楚狸喂羊奶,可是手下摸了个空。

温齐林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昨晚自己睡的早,忘记了要挤一碗羊奶煮好放起来了,现在半夜孩子饿醒了,没有东西吃了。

温齐林把哭着的小楚狸抱起来,轻轻的哄着,又不能任由他在这里哭,也不能抱着去挤羊奶,他有些头疼。

过了一会他才猛然想起来温阮,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房间里温阮跟封焱抱在一起相拥的睡着,房门被猛地推开,急匆匆的温齐林抱着大哭不止的孩子推门进来,直接往床边跑。

掀开床帘他就愣住了,一时怀里哭泣的崽子都忘记了。

床上的两个人相拥着,身上都没有穿衣服,温阮的身上从胸膛开始到被子下面看不到的地方都是满满的红色痕迹。

两个人在房间里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温阮被哭声惊醒,封焱也迅速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温齐林。

房间里太黑,温阮看不清,也不知道温齐林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好看。

他有些怕的往封焱的怀里缩了缩小声的叫着:“爹爹。”

温齐林抬手指指两个人,手指都在颤抖。

“你们……你们竟然敢背着我……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温齐林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但他怀里的孩子还哭的厉害,因为哭的太久声音都有一些沙哑了,一抽一抽的。

温齐林到底是心疼孩子,把他往温阮怀里一塞,让他抱着然后自己去挤羊奶。

“你们给我穿好衣服,等我一会回来,一个都不准走。”他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封焱。

封焱也跟他对视,轻轻点了点头。

温齐林快步跑出去,赶紧去挤羊奶,还要煮好了才能给小崽子喂下去。

温阮不怎么会抱孩子,又是黑暗中,他看不清楚所以只能抱着孩子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

他也是吓坏了,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被发现了。

他有一些心慌的转头看封焱,声音也满是慌张,甚至是带上了一抹哭腔,他不能在黑暗之中视物,所以并没有看到刚刚温齐林的目光。

他对着身后的封焱道:“焱焱,趁爹爹没有回来,你快一些走吧,爹爹疼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封焱知道他担心自己,但他并不打算离开,只是摸了摸温阮的发顶靠过去,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轻吻。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阮阮,我们要在一起,早晚要面对你爹爹的,我不想一直就这么偷偷摸摸,我想要堂堂正正的跟你在一起。”

封焱之所以能隐忍这些日子,只是因为他心疼温阮,不想让他夹在中间难做,想要等沈渔年研制出生子药,到时候就会顺利很多。

但这些天一直没有动静,况且这次温齐林既然都已经发现了,他也不想逃避了。

他不愿,也不想留下温阮一个人独自面对,他会把温阮好好的护在身后。

温阮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们不逃避了。”顿了一下,温阮心中刚刚提起的骨气又下去一些他还是怂,又小声道,“那爹爹一会要是打你,你就赶紧跑,他说了要打断你的腿。”

封焱在黑暗之中勾了勾唇脚,答应着。

“好,要是你爹爹真把我的腿打断了,我就赖他,要他把儿子嫁给我,照顾我一辈子。”

温阮被他逗笑,刚刚的紧张感消失了不少。

“要是真打断了,就让我爹爹照顾你一辈子好了,天天不给你饭吃,还要打你。”

想想就有一些可怜。

封焱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了快起床吧,不然一会你爹爹回来看到我们没穿衣服,又是一顿气。”

封焱自己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后轻轻的把温阮怀里的孩子接过去。

他第一次抱孩子,也不会抱,就只能用两只胳膊小心的拖着,但奇怪的是刚刚还哭个不停的孩子,到他怀里就憋着嘴不哭了。

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带着一些好奇的打量着。

奶香味的一团,抱在怀里又软又轻,封焱忍不住的想,要是温阮也给他生一只小狼崽子,是不是也这般软乎乎的,碰一下都怕坏了。

温阮也从床上起身,穿好了衣服,刚刚下床脚步还有一些不稳,缓了一会才总算是好一些。

两个人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小楚狸,捏着小脸玩了一会,温齐林终于煮好了羊奶端着从外面回来了。

现在孩子大了一些,喂奶也没有那么难了,用勺子舀起一点放到他唇边,闻到味道就会张开小嘴喝下去。

喂了半碗之后,温齐林也没有给他多喂,把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把孩子递给温阮。

“抱去你小师叔那里去,让他们看一晚上,我跟这位妖王有一些事要说。”

“爹爹。”温阮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想要留下来。

但是温齐林冷着脸他不敢说话,又看了看封焱封焱也示意他离开,温阮才抱着孩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他怕爹爹当真打断封焱的腿,一会还是要找小师叔过来看看才行。

等温阮抱着孩子离开,温齐林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不再压抑怒气。

刚刚他一直怕会吓到孩子,所以心中气的都快要炸了,也努力的忍着一言不发。

温齐林用力的拍在桌子上,结实的木头桌子直接碎成了几块,他怒气冲冲的看着封焱。

“妖王还当真是不要脸了,在妖界缠着我儿子也就算了,竟然还跟着回来了,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可当真有妖王的威严。”

封焱依旧是冷静,脸上还是他惯有的冷漠表情,他皱了皱眉头,有一些不认同温齐林的话。

“不是鸡,也不是狗,我想偷的只有阮阮而已。”

温齐林被他一句话哽住,过了一会才又梗着脖子道:“我儿子,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封焱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确实是阮阮的爹没错,虽然这性子看着不像是亲生的。

温齐林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偏了,重点不是这个,他又正色了几分。

“封焱我告诉过你,离我儿子远一些,不要因为他的体质而试图勾引他,也别觊觎他,要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

封焱没有退缩,直接在温齐林面前跪下来,然后对着他磕了一下脑袋,声音清晰坚定。

“温尊主,阮阮是我的人了,你若是说我对他有企图,我确实也是有,但只是图他这个人不是他的体质,温尊主怎么样都好,我是不会放弃温阮的。”封焱也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人,他活了千年,能让他心甘情愿下跪的人寥寥无几。

但这次喂了温阮,为了跟温阮在一起,他心甘情愿。

“哼,不是为了他的体质?那上一次抛下他又怎么说,封焱我看在仙妖两届的和平上,一直在容忍你,但你也别太过分,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温尊主无需客气,封焱情愿受着。”

……

第一百四十七、八合章 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孩子被秦末抱着留在琉璃殿里,温阮一路带着哭腔的把楚赆拽到飞鸾殿的时候战场已经到了院子里。

封焱知道温阮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自己喜欢的所以格外的珍视,他怕温齐林打他的时候把东西给弄坏了,到时候温阮会伤心,所以就到了院子里。

不过他一直很平静,每一句都是直击重点,堵的温齐林无话可说。

所以他还没感觉怎么样,温齐林已经气的都要炸了,没忍住打了他,他也没还手,就是受着。

图谋人家的儿子,现在被打一顿,封焱觉得没什么也是应该的,就只是一会温阮看到肯定又要抱着他哭很久了。

那样的话他还是有一些心疼的。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温阮刚刚拉着楚赆走进飞鸾殿就看到了被打了的封焱,他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松开楚赆也不管了,一路哭着跑到封焱面前挡在他前面,有一些防备着温齐林。

“呜呜呜呜,爹爹,别打了,别打。”

温齐林看着他这幅模样更是生气,刚刚还是用双手打的,这会直接招出了自己的佩剑。

“你给我滚开,今天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个结果。”

他一定的让封焱离开温阮才行,之前的温阮虽然傻,还喜欢惹事,但是也听他的话,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敌对着他。

“爹爹,别打了。”温阮用力的摇头,死死的挡在封焱的旁边,眼泪不的流下来。

封焱看着他这个模样也是心疼,又怕温齐林真的伤了他,所以也想让温阮让开。

但是温阮身子一动都不动,就是坚定的挡在封焱前面。

温齐林虽然气,但他也知道自己手里拿的是剑,到底是他唯一的儿子,又是向来宠着的。

他怕伤了温阮,所以剑拿在手里,还就是不敢挥出去。

楚赆一直在旁边,也看出温齐林的心思,他主动走上前,给温齐林一个台阶下来。

“好了,师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消消气把,你要是随便打人阮阮更要护着他,难不成还真要被你给打死啊?”

楚赆伸了手把温齐林手里的剑拿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刀剑无眼,这东西还是扔的远一点好。

温齐林叹了一口气,身子有一些无力的颤了颤被楚赆扶住。

“阿赆啊,你可知道他们……他们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苟且的事情,还被我抓了个正着。”温齐林的肩膀怂下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说完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又冷着脸看向封焱。

“我落仙山有结界,你一个人外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进来的?”

封焱把温阮揽进怀里,听到温齐林的话脸色未变,但还是回答他。

“我想要进来,这落仙山的结界自然无法奈何我。”

楚赆低着头,微微挑了挑眉。

现在在这里装大头,要不是他给封焱解了禁制,这落仙山的结界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这件事楚赆肯定是不能说,要是被温齐林知道是他帮着封焱那肯定是要气死了。

“你……你竟然这般说……”

“好了好了,师兄,我先扶你进去坐坐,这件事我们坐下说。”楚赆先扶着温齐林进了前厅,然后又给温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来。

楚赆跟温齐林离开,温阮才带着眼泪去看封焱的腿。

因为现在封焱是跪着的,他怕封焱的腿当真被温齐林给打断了。

封焱看着他掀自己的衣摆还有几分无奈,赶忙拦住他。

“放心把腿没事,没有断。”

温阮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搀扶着站起身来,也跟着去了前厅,然后并排着跪在温齐林的面前。

楚赆正坐在旁边跟温齐林说话,撇了他们一眼。

“师兄,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两个人也是真心的,你又何必做这个坏人呢,何况阮阮愿意,你总不能让他们分开再让阮阮找一个把。”

温齐林瞪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我把阮阮养在身边又能如何,这头狼是一只妖,人妖有别还是个男人,况且还做过那种事情,我就是不同意这件事。”

楚赆微微摇头,他也知道温齐林固执,甚至是有一些古板,所以当时他跟秦末的事情,他就直接说秦末怀了孩子。

“爹爹,阮阮不想要跟焱焱分开。”温阮跪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可怜兮兮的拉着温齐林的衣摆。

封焱也心疼温阮这个样子,还是想要请求温齐林的同意。

“温尊主,之前的事情是我一时糊涂,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往后我会把阮阮好好的护在身边。”

温齐林也心疼阮阮,低着头不说话,脸色差的厉害。

楚赆悄悄对着温阮跟封焱摆了摆手,让两个人先出去。

现在温齐林的心里也是乱的厉害,不能在这一时里再逼他了。

温阮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又看了温齐林几眼,才扶起封焱两个人离开。

前厅里只剩下楚赆跟温齐林的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楚赆才又试探性的道。

“师兄,其实你也应该想到了,阮阮跟封焱在一起才能够不被打扰,封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不是吗?”

温齐林顿了顿,然后轻轻点头。

这一点他不可否认,他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陪着温阮的,温阮的体质又特殊,他身体里的封印已经被打破过一次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封焱的确能够好好的护住他。

但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啊。

他的儿子怎么能跟一只男妖在一起?人妖有别不说,他们是两个男人啊!

温齐林没有说话,但楚赆也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然后又继续道。

“师兄,阮阮是真心愿意跟封焱在一起的,何况即使阮阮当真找了一个女子,若是有事……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温齐林的身子一振,猛然想到了自己多年前已经去世的妻子,就是因为温阮的特殊体质以招来了妖邪所以才……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出声。

“我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也管不了多少年,我也不想管了,我现在就在落仙山教教弟子,给你看看孩子,也就罢了。”

楚赆也知道他想开了,松了一口气,又轻笑一声。

“师兄你可别提醒我了,明天一早我就把我儿子给你送过来,又不是抱回去就不给你看了。”

温齐林被戳破,有一些别扭的别开视线,淡淡的“嗯”了一身,然后又补充道。

“你出去跟那只狼说,让他走远点,别让我看到他,见到就烦,当心我忍不住真打断他的腿。”

楚赆这会自然是都顺着他,一一应下来,又陪着他在前厅里多说了几句话。

温齐林已经有几夜没有睡好了,今晚虽然不舒心,但也总算是放下了,所以就有一些困了。

他打了几个哈欠,楚赆也没有再多留,让他去睡觉自己也要赶紧回去了,媳妇儿儿子还都在琉璃殿等着他呢。

楚赆一出门就看到还没有离开的两个人在外面等着他,他丝毫不意外的走过去。

温阮有一些着急的立刻到他身边,有些希冀的看着他。

“小师叔怎么样了?你有跟爹爹说说吗?”

楚赆抬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爹爹说了,在他接受之前让那只狼离的远点,别被他看到,看到就烦,忍不住就想要打断腿。”

温阮愣住,又有一些失落的底下脑袋。

爹爹还是不同意吗?

楚赆也没跟他解释就走了,着急回去见媳妇儿跟儿子。

封焱又往前走了两步,从背后抱住温阮。

“你爹爹这是松口了,我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好了。”

温阮愣了好一会,才想明白。

猛地反应过来,他踮起脚尖用力的抱住封焱,在他胸口蹭了蹭。

“我们再努力一些,爹爹疼我,他也会接受你的。”

温阮心中还是很在乎温齐林的态度的,那毕竟是把他从小带到大的爹爹。

温阮还是想要得到他爹地的同意,那样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很封焱在一起。

*

楚赆回到琉璃殿的时候,秦末还没有睡,正趴在床上捏着小楚狸的脸。

不过他现在已经下意识的放轻了力道,不然再把这个小祖宗给弄哭了,楚赆不在都没有人去哄。

幸好今天晚上小楚狸也确实是哭的太多了,这会儿睡得沉沉的,秦末在他脸上胡作非为也没有醒。

听到声音,秦末转头看向门口,然后看到一身红衣的楚赆,从门外跨进来,他也坐起身来侧头看着楚赆,对着他张开手。

楚赆会意,往前走了两步,把他抱进怀里,从床上离开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秦末坐在楚赆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

“今晚怎么样啦?温老头不会当真把封焱的腿给打断了吧,那样的话阮阮大概会哭死的。”

楚赆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轻笑了一声,拿过他的手攥在手心里把玩着他细软的手指。

“没有,温师兄虽然脾气暴躁也容易冲动,但他还是有些理智的,现在修仙界跟妖界本就关系有些紧张,封焱又是妖王,他再怎么气也不会真把人腿给打断的。”

秦末想了想,点了点头也确实是这样。

好歹封焱的身份还是有些厉害的,不能真的被打断腿,那样传出去怕是两界就要打起来了。

“那阮阮跟封焱的事情怎么办了?温老头还是不同意吗?阮阮是不是又要哭了?”

秦末跟温阮的关系从来都很好,每次温阮哭起来他看着都特别难受,但这件事他也不好插手,毕竟温齐林好像也不算太喜欢他,还是要楚赆去劝一劝。

楚赆伸手,捏了捏秦末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在等我回来还是想知道这些事情?难得带着小家伙睡一晚上,你刚刚有没有把他给欺负哭了?”

秦末赶紧摇摇头:“我没有,我这次都是轻轻的碰的,崽崽睡得可沉了,都没有醒。”

“那就好,我刚刚还以为回来时要听到哭声呢,结果这次小家伙到是睡得沉。”楚赆说了一句,才又跟秦末说了一遍今晚的事情。

秦末听他说完,有些意外的仰起头来眨了眨眼睛。

“这么说起来温老头也算是同意阮阮跟封焱在一起了,只不过现在他有一些接受不了是不是这样子?”

楚赆点头,一边直接抱着他起身把他放到床上。

“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你理解的很对。”楚赆一边给秦末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又继续道,“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能再熬夜了,要赶紧睡觉才行。”

秦末被脱得只剩下里衣,然后乖顺地躺在床上缩到被子里去,过了一会,楚赆也脱下身上的衣服躺到床上。

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只睡着的小家伙,面对面睡了过去。

有个能折腾的小家伙在,两个人没能安静的睡到早上,天刚刚放亮,小家伙休养了一晚上的嗓子又开始壮烈的哭起来,哭声把睡着的两个人吓了一哆嗦。

楚赆睁开眼睛,秦末也轻轻的哄着。

因为是昨天晚上临时抱过来的,所以并没有准备羊奶,楚赆立刻去挤了,又煮好喂下去才总算是好了一些。

喝饱了的小崽子又睡过去,楚赆跟秦末却是睡不着了,正巧外面的天色也已经开始放亮了,所以两个人索性也没有再睡。

把小崽子放到床上,周围又给他围了一些东西,防止他掉下来之后,两个人就一起窝到了厨房里做早饭。

秦末的胃口本来就叼,楚赆做的东西他有时候都嫌弃,别说是落仙山厨房的了。

所以两个人从来都是自己做,去厨房也只是去拿一些食材。

楚赆刚刚把煎好的蛋饼放到盘子里,秦末又从旁边夹了一些酱菜放到上面,楚赆忽然低笑一声。

“今早怕是要多做一些了,我温师兄过来了。”

秦末愣了愣,歪了身子往厨房外看过去,果然看到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的温齐林晃晃悠悠的进来,视线忍不住往屋里撇。

“温老头怎么会一大早就过来了?”

楚赆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

“拿孩子当宝呢,一刻也离不开,昨晚我答应了今天就给他送回去,结果等不及今早自己就过来了。”

秦末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温齐林这模样倒是有一些幼稚,跟小孩子被抢了玩具一样,面上一本正经的,其实就是来要回去的。

不过秦末的心中也是暖暖的,落仙山的两位师尊都很好,也是跟疼两只小崽子,秦末都担心以后崽子大一点就要被这两位惯的无法无天了。

楚赆又利索的做另一个鸡蛋饼,秦末先端了东西出去,看到温齐林之后微微点头。

他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微微点头,有些疑惑的道:“温师兄一大早怎么过来了?”

温齐林轻声咳了一声,脸上用一本正经的表情道。

“我就是早上出来走走,恰巧碰上时秋过来送孩子,急匆匆的我就给他抱过来了。”

秦末点点头,忍着笑:“楚赆刚刚做好了早饭,温师叔一起吃一些吧,孩子先放进房间里就好。”

温齐林点头,视线还是忍不住的往房间里撇,不经意的问道。

“昨夜抱回来的小阿狸呢,昨夜哭了一会吓到了没有?”

秦末摇了摇头,指了指房间里。

“温师叔放心把,没事,在房间里睡着呢。”

“哦,那我也把这个送进去。”温齐林脚步有一些着急的走进了房间里。

秦末忍不住又笑了几声,赶紧跑回厨房里去。

从之前楚赆不在落仙山,加上回来之后秦末又怀了孩子,所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修真院授课了,都是两个师尊轮流去,或者是让弟子们自己学。

每次两位师尊要去修真院的时候,孩子没人带就会互相带一带或者是送到琉璃殿来让秦末跟楚赆带着,但一下课就急匆匆的接走了。

所以这次温齐林顺道把小楚慕抱过来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两个人又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做好早饭端出来的时候温齐林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楚赆进去叫了,他才跟着出来。

早饭楚赆用之前晾干的山菇做了一锅浓稠的汤,然后又煎了鸡蛋饼,还有就是秦末之前做的酱菜。

东西不多,也很简单,但两个人做的味道确实好,温齐林倒是没说什么,就是自己吃坏了一个大鸡蛋饼。

吃完之后楚赆收拾桌子温齐林又回了房间里。

两个孩子长大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能睡了,白天睡醒了还能玩一会。

楚赆把他们的小木床搬到院子里,放在树荫底下,两个小家伙在里面咿咿呀呀的用大人们都听不懂的话聊着天。

三个人就围坐在一边,时不时用手戳一戳。

两个小家伙被养在两个殿里,互相时不时还能串串门,秦末跟楚赆却是难得见到两只在一起,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楚赆从秦末背后抱着他,凑到他耳边道:“两只小崽子好又胖了不少,以后要养出两只小胖子来了。”

秦末也是发现两只好像被养的太好了,身上都长了不少的肉肉,身子也长了不少,身上肉嘟嘟的,分外的好捏。

“怎么就这两只,你就养不起了啊,不是你说胖点抱起来舒服吗?”秦末瞪了楚赆一眼。

他生的崽子怎么样都是最好的,胖了也好看。

楚赆被噎了一下赶忙顺着他点点头。

“好好好,胖了好,再胖一些更好,抱起来舒服,肉乎乎的。”

秦末又有一些不悦的回头看他:“那你是觉得他们现在不够好?抱起来不舒服吗?”

楚赆这次彻底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他说什么都能被秦末挑出毛病来,他只能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他抱着秦末在他耳边道:“宝宝,我错了,你生的小崽子什么样都好。”

秦末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他辛苦了那么久生下来的小崽子,谁都不能挑毛病。

楚赆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他现在越来越被小崽子压了一头了,在秦末心中都抬不起头来了。

还是赶紧让温师兄抱走好了,最好两只都抱走。

一边被两个人秀了半天的温齐林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摇了摇头,但忽然感觉,其实人妖在一起,或者是两个男人在一起都好,只要两个人都开心像楚赆跟秦末这样也挺好的。

就只是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芥蒂封焱之前做过的那件事。

温齐林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也管不住温阮,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温齐林在两个人这里待了一上午,到了中午修真院一散学骆时秋就跑过来了。

原本两个人之前还总是说楚赆在修真院只待半天,现在两个人也是只待白天,下午就不过去了。

楚赆都忍不住觉得他们落仙山现在这样都是在误人子弟,山上三个尊主,他不露面,另外两个也不负责。

又在这里吃过午饭,两个人才一人抱着一个准备离开,中午秦末也还要睡觉。

临走之前骆时秋又想起来,转身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

“你们成婚的事情已经让人通知下去了,外面年的弟子们也要准备往回赶了,今天遇上了成衣店的老板娘说是喜服布料跟款式都到了,让你们抽空过去选呢。”

毕竟落仙山也甚少有弟子成婚能够用到喜服,这次成衣店的老板可是特意从外面订了一大批让人送过来的,两个人不选在他那里占地方。

楚赆点点头,抱紧了秦末。

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他的小狐狸,是他的小夫人。

两个人甜甜蜜蜜腻歪,温齐林跟骆时秋也没有多待就离开了。

*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封焱也总算是不用偷偷摸摸藏在床底下了。

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温阮还在床上睡着,封焱起身直接去找了沈渔年。

他上次跟沈渔年说了生子药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个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敲开沈渔年房门的时候,沈渔年还没有睡醒,穿着一身里衣睡意朦胧的来给他开门。

封焱有一些意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

温阮是昨夜没睡好,但沈渔年怎么这个时间竟然还在睡着。

第一百四十九、五十合章 一个月了,我们可不可做点什么?

看到是封焱过来,沈渔年还有一些意外。

虽然回到落仙山的这些日子他一直知道封焱也跟来了,但一直也没有见到过封焱,甚至是没有听人提起过他,所以知道封焱定然是跟来之后偷偷的藏起来了。

但现在外面是白天,封焱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他了。

沈渔年赶紧侧开身子把封焱拉到他的房间里又关上门,自己走到床边去披了一件衣服。

“你怎么大白天的跑过来了,你应该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吗?”沈渔年坐在封焱对面,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张桌子,有一些疑惑的道。

封焱轻声咳了一声扯开视线,然后悄悄把自己还带着伤口的手腕藏到袖子里。

“不过就是一个落仙山,本王不想被人发现,自然就不会被发现,何况现在本王并不需要藏。”

只要不被温齐林看到就好了。

沈渔年还是有一些了解封焱的,也看透了他是撑面子,总归是什么做了多年的妖王,还是有一些在乎面子的。

不过沈渔年也没拆穿他,拆穿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那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沈渔年又打了个哈欠,要是封焱不来他还能再睡一会,就是肚子饿的有一些难受。

也不知道容仓有没有给他做好早饭,虽然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了,但他还是一顿都不想落下。

封焱看着他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想着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我上次让你研制的生子药你研究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生子药?”沈渔年想了想,立刻起身跑到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来一本书,递给封焱看。

那书没有名字看着封面也是破旧的很,打开里面全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甚至都已经掉色了看不清写了什么。

封焱看了几眼看不懂,又推回去。

“我不看了,你直说把。”

“我找遍了妖族书殿的医书,还真找到了这么一本,这上面都是一些失传已久的残方,确实是有一张生子丹的药方,不过不全,况且也没有记载有人用过我还要再多翻几本书多看看。”

本来这些事情沈渔年应该早就把方子整理出来的,但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总犯困,而且没有办法长时间击中注意力。

所以最近的进度有一些慢了,一直也就只找到了这一本书。

封焱也认真了几分,但这件事他知道帮不上忙,所以也只能点点头,又道了几句:“多谢。”

沈渔年一边打着哈欠又把书收起来,然后摆摆手。

“认识多年了,这也是我擅长的东西,都是一些小事,只要妖王大人回到妖界之后再给我批一大块地让我多种点药材就行了。”

封焱自然是立刻就答应。

“你只要研制出来,我赏你两座山。”

两座山?沈渔年眼睛都要直了,立刻就跑到书案旁边拿了一张纸回来。

这可是一件大事,虽然是多年朋友,但是签字画押还是有一些必要的,毕竟是两座山呢。

封焱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渔年这一副财迷的模样了,没有说什么还是认真的签字画押。

之前沈渔年常年就那么一身衣服洗到发白,整个人也是不修边幅的,看着穷的叮当响。

但是他可是神医,特别是那些富庶有钱的人家找沈渔年看病他从来都会不拒绝,但也会狠狠的敲上一笔。

所以沈渔年从来都没有神医的清高劲,只要出钱他就能治病,如果是实在没有钱的给他采点药他也能看病,只是向来行踪不定,不容易遇见。

但封焱一直不知道他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不过封焱也不是什么有好奇心的人,他从来都没有问过。

签字画押都弄齐全了,沈渔年小心翼翼的把字迹晾干,然后收到怀里。

“王上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弄出来。”

封焱“嗯”了一声,也不在乎那两座山,整个妖界他都不在乎。

他继续看着沈渔年,过了一会才忽然有一些疑惑的道。

“你最近是没有休息好吗?脸色有一些不好,还一直在打哈欠。”从他来之后已经数不清打了几个哈欠了。

沈渔年眨眨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最近天色一暗就睡,太阳高照还不起, 中午还要睡一觉,可能是我最近吃不下东西把,落仙山的东西不好吃,我闻到就犯恶心。”

之前只是觉得落仙山厨房里的东西不好吃,但现在有时候偶尔容仓做出来的一样东西他也闻了难受。

容仓说他挑食。

“犯困?恶心?”封焱并不知道他在妖界的时候跟容仓发生的事情,就只是觉得这症状熟悉,“怎么像那只小狐狸精怀孕时候的样子。”

他用目光打量着沈渔年,随口道。

沈渔年因为他的话愣住,猛然想起那一夜,跟他现在的症状。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怀孕,所以并没有往那一方面想过,直到今天被封焱无意识的提起。

“怎么会呢……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怀孕呢,你赶紧回去把。”沈渔年把封焱赶出去,装作一副自己要接着看医书的模样。

封焱也没有再多说,径自离开了,温阮这会估计也要醒了,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温阮醒来要是看不到他估计又要担心了,所以他还是快一些回去的好。

等封焱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沈渔年一个人他一手扶上自己的手腕,摸了一遍脉,结果却让他心中一慌。

“医者不自医,医者不自医。”他嘟囔着安慰了自己几句,穿好衣服打开门就往外走。

他打算再去找一个大夫给他把把脉才能确认结果,但他也不敢在落仙山上把脉,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他径直就出了落仙山去,山下再找个大夫。

沈渔年离开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一直到傍晚,天空中都被夕阳染成金黄色,金灿灿照在地上,树也变成金黄色,带着一些阴影。

沈渔年有一些失魂落魄的低着头往前走,但他不是落仙山上的人,所以到了结界面前就一脑袋撞了上去。

但他还是像没反应一样,被撞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又一次撞上。

不知道他撞了多少次,看守结界的弟子感受到了结界的波动,从结界里走出来才看到还想要往上撞的沈渔年,赶忙拦住他。

“先生,这里有结界,非我山弟子不能入内的,您撞不破。”

沈渔年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样,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落仙山的结界面前。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一些疼。

“我是住在里面的,今天刚刚出来,现在是要回去。”沈渔年认真的解释。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但他们都是守门弟子,并不认识沈渔年,看他态度还好,也没有赶沈渔年走。

“抱歉,先生既然不能出入结界,就代表没有接除禁制,所以我们不能随便放人,或者是先生在山上有什么认识的人,我们可以去请来接你进去。”

“认识的啊,找容仓把,容仓我认识,骆时秋的小弟子。”几乎是没有考虑沈渔年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等他反应过来想换一个人的时候,守门的一个弟子已经跑进去找人了。

沈渔年阻止不了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就依旧低着头有一些没有精神的在结界门口站着。

他现在心里乱的厉害,又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容仓,幸好,幸好现在容仓还看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结界之中又出来两个人是刚刚跑进去的那个弟子,还有跟他一同出来的容仓。

容仓看到沈渔年,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立刻小跑到他身边才停下。

“年年,你今天怎么忽然下山了,也不说一声,我还去你那里找你了几次,你都不在。”

沈渔年没有说话,只是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容仓,目光里有一些容仓看不懂的东西。

容仓走近也发现了沈渔年的脸色不对劲,他抬手摸了摸沈渔年的脸,他的脸色有一些发白,甚至还是凉的厉害。

虽然沈渔年的体质一直是格外的凉,但也没有这么凉,容仓有一些担心,以为他是在山下遇上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又放柔了一些,低声问道:“年年,怎么了,是遇上什么事了吗?还是在山下受欺负了?”

沈渔年也只是看着他然后微微的摇头,过了好一会才道:“我现在又累又饿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从睡醒出了山,不知不觉都已经是黄昏了,天色都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

“没吃东西?我们回去,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沈渔年点点头,又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几分无力。

“容仓,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容仓点点头,直接弯腰把他打横抱起,对着守门的两个弟子点了点头,才跨进结界里去。

回到落仙山上,容仓直接带他去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又快速的给他煮了一碗面,看着沈渔年自己拿着筷子吃。

吃着吃着沈渔年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就落下来了,把容仓都吓了一下子。

但他还没说话,沈渔年就用衣袖自己把眼泪擦了擦,然后又大口大口的吃面。

一碗面被他快速的吃完,面汤都没有剩下。

容仓起身拿了碗想要去洗碗,刚走了两步又被沈渔年给叫住。

容仓回头看向他。

沈渔年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然后对着他笑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

“容仓,我有一些累了,我能在你这里睡一觉吗?在你床上睡。”

容仓以为是什么事,但他只是说要睡一觉,所以也点了点头。

等他洗完碗回来的时候,沈渔年已经不在桌子旁了,他走到房间里沈渔年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看来也是真的困了。

容仓本来还打算等他吃完饭再问一问今天的事情,但沈渔年既然睡着了,他也就不问了,等沈渔年睡醒再说把。

容仓盘腿坐在软榻上面,闭上眼睛打坐。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平缓的呼吸声。

*

知道成亲的喜服布料到了之后,楚赆跟秦末两个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跑过去看了,

毕竟他们自己也有几分激动的,这是他们成亲的时候要穿的衣服。

到了成衣店,老板直接给他们拿出来了十几匹各种款式的红色布。

虽然两个人日常就是喜欢穿红色,但是他们日常穿红色跟喜服还是不一样的,秦末看到布忍住上手摸了好一会,都舍不得放开。

但最后纠结了半天他选出来了两匹怎么都选不出来了,这两匹布都是极为耀眼的红色,里面还勾勒了金丝,布料也是舒服。

“怎么办,楚赆我都喜欢,选不出来了。”他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楚赆,“你想要哪一匹?”

楚赆看了看两匹布其实差距不大,只不过是上面金丝勾勒的花纹不一样而已,剩下的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就随手指了一匹。

秦末点点头,又看向另一匹,声音还带上了几分失落。

“可是另一个也好看啊。”

“那就要另一个。”

“可这一个怎么办?也想要。”

“那就两个都要了吧。”

秦末一愣看向楚赆,把两匹布都抱在怀里,舍不得放手,但他还是有一些顾虑,小声的道。

“成亲多做一套喜服,不太好吧。”

两个人的婚礼,多做一套喜服也穿不了,何况寓意好像也有一些不好。

“没事,都做我们的尺寸两身,到时候看看成亲再选一套出来。”楚赆有一些无奈又好笑,都已经抱在怀里还在顾虑。

一旁的成衣店老板也没有说什么,反正是要付钱的,多做一套他还多收一份钱。

选好了布料他又拿出几张画好的图纸放到两个人面前。

“这是最新画好的图纸,都是没用过的,你们选选。”

因为是两个男子成亲,所以老板就只拿了男子喜服的图,一张一张摆开,让两个人选。

楚赆都无所谓,就只是让秦末选。

秦末选了一大圈之后发现他每一张都喜欢,犹豫了很久也做不了决定,拿在手里舍不得放手。

“都好看,怎么办?” 秦末纠结。

“这个你可不能都做了,要那么多的喜服给谁穿。”

秦末又低着头看,过了一长会依旧是选不出来,他也纠结的厉害。

秦末最后甚至是想每个人身上穿的都不一样,那样他有两种布料,就可以选四个款式了。

到最后还是楚赆拍案决定的,就选两个款式,每个人一身,做出来再看哪一种比较好看。

决定下来,秦末还犹犹豫豫的又把图纸还给了成衣店老板。

两个人又从头到脚的被成衣店老板摸了一遍,量好了尺寸,又定好了来看衣服的时间之后才离开。

从成衣店出去,秦末的脸还红的厉害,被楚赆牵着两个人一同走在路上。

要不是要做喜服,必须要重新量尺寸,秦末都不想再量,那个成衣店的老板实在是太过认真了,每次量尺寸都要把人从脖子到脚腕的量一边,每次都羞的不行。

不过秦末也清楚成衣店老板到不是又别的心思,就是想要数据准确,就算是温齐林来了也得忍着让他摸一遍。

楚赆侧头看他,看到秦末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把人揽进怀里捏了捏他又红又烫的脸颊。

“还在羞呢,就是为了做喜服而已。”

秦末点点头。

“我知道啊,可是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刚刚……刚刚都是用手摸的。”

“这样啊,那回去我也摸摸,下次去做衣服我们就不找成衣店老板了,互摸,只要告诉他尺寸就好了。”

秦末被他一句互摸又弄的脸色更红了几分,他总觉得这个话从楚赆嘴里说出来就是有一些不对劲了。

怕是他说的跟他想的不是一个意思。

两个人走在路上,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楚赆的声音又没有放低,忽然被说这种话他还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

甚至他下意识的觉得周围已经有弟子的目光看过来他,他一把推在楚赆的胸口,然后从他怀里脱出来,自己不想理他快步的往前走。

楚赆知道他羞,也赶紧跟上去,但秦末不准牵,把他的手甩开了好几次。

两个人一路笑闹着往前走,迎面就遇上了沈渔年。

沈渔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秦末跟楚赆闹着没有注意,沈渔年也只是低着头往前走,根本就不看路。

两个人差点就撞到一块去,幸好楚赆及时发现了,一把把秦末拉进怀里,才避免了两个人撞上。

秦末缩在楚赆的怀里不敢动,沈渔年显然也被这忽然的变故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手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秦末回头发现是沈渔年愣了愣,又松了一口气,推开楚赆从他怀里出来。

“阿年,你没事吧,刚刚没看到竟然差点就撞上你了,还好没撞到。”

沈渔年也微微摇了摇头,对着他有几分无力的勾起唇角。

“没事,我没什么事,又没撞到。”

秦末看着沈渔年的脸色有几分苍白,气色也不是很好,甚至是说话都不似过去那样了,有一些担心。

“阿年,你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你有一些不对劲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渔年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秦末已经瘪下去的肚子,有一些愣神,一时没有听清秦末说的是什么,所以一时也没有回答。

秦末又问了下个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微微摇了摇头。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我还要回去看医书,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秦末说话,沈渔年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秦末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又回头去看楚赆,跟楚赆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眸子里都是一些疑惑。

明明不久之前看到沈渔年他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变成这幅样子了呢。

他绝对是有一些不对劲。

两个人下意识的觉得沈渔年可能是跟容仓吵架了,但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好插手,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再管。

楚赆拉过秦末的手带着他回琉璃殿去。

在成衣殿啰嗦了太久,现在已经是临近中午了,秦末习惯了中午吃完饭要睡觉,睡一会下午醒了之后今天可以去看看小楚慕了。

不知道飞鸾殿里的事情,骆时秋知不知道,那天温齐林还在场,两个人不好提起这件事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骆时秋也是从小就疼温阮,之前的事情他也一直是在心里芥蒂着,知道之后也要跟温齐林统一战线了。

回到琉璃殿之后,难得是秦末做饭,楚赆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厨房,所以直直在旁边守着给他打着下手。

没多久三菜一汤就上了桌。

秦末要比楚赆的厨艺好了不少,他做的东西也好吃,只是楚赆不舍得他经常下厨而已。

厨房里的油烟味道太重,楚赆怕会薰到他,而且做菜还会溅油万一不小心烫到心疼的还是他。

两个人把三菜一汤消灭干净,楚赆把碗也洗了,两个人相拥着在院子里面的躺椅上睡了一觉。

因为躺椅不大,秦末就趴在楚赆的怀里睡,两个人叠在一起才能躺下。

秦末被阳光晒的舒服,不知不觉又露出了自己尖尖的耳朵跟一大簇尾巴,然后顺利成章的被楚赆握在手里。

尾巴是狐狸格外敏感的地方,被摸了几下秦末就忍不住轻哼出声了,他一把夺回自己的尾巴。

“不行,你不许再摸尾巴了。”

再摸一会,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楚赆的自制力向来差到一塌糊涂。

楚赆停了一会又把尾巴拿回去,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不摸了,我就拿着,不动。”

秦末仰头看了他好一会,这才安静下来,勉强让他碰自己的尾巴。

只是楚赆的手没过多久就又开始不老实。

秦末被他摸的难受,忍不住有一些愤愤的在颈侧咬了一口。

“宝宝,是不是要一个月了,我们可不可做点什么了?”

秦末的身子一颤,立刻摇头。

“不行,不可以,还没有到。”

楚赆憋了那么久,非得折腾他不可,所以秦末还是要能躲就躲的。

楚赆没再说话,他心里早就在算计着日子了,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就再去问问沈渔年就好了。

第一百五十一、二合章 骗子,说好的就只有一次的

容仓这几天总是感觉沈渔年不太对劲,每天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有时候看着他的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容仓也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他问过,但沈渔年什么也不说,打了个哈哈就转到别的话题了,所以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一直到天色都暗下来,沈渔年还没有到他那里吃饭,容仓提前做好的饭菜都要凉了,他估计沈渔年又睡着了,要么就是忘了来吃饭。

最近沈渔年除了来他这里吃饭之外,根本就不去厨房吃,所以没有过来,定然就是饿着的。

容仓叹了一口气又把菜端到厨房里去,重新热了一遍,然后放到盘子里又装到食盒里才提着去找沈渔年。

沈渔年最近吃的多,睡的也多,所以有时候在房间里待着待着就不小心睡着了,然后一觉就把饭点给睡过去。

所以沈渔年没有到他那里吃饭的话,容仓就会把饭菜给他装到食盒里送过去。

到了沈渔年的院子外,容仓抬手敲了敲门没多久房门被打开,穿着整齐,脸上也没有睡意的沈渔年站在门内,看到他愣了愣似乎还有些意外,许久没有移开视线。

容仓拉开他的手走进房间里,把饭菜放到桌子上摆开,下意识的往书案后面看了一眼,桌上放了一张药方还没有写完,上面的字迹只写了一半。

看来是沈渔年在写方子,估计也是忘记过去吃饭了。

“你又是研制了什么方子,忘记了要过去吃饭了,我给你把饭菜拿过来了。”

容仓摆好东西之后往书案旁边走了两步,刚想拿起方子就被小跑过来的沈渔年,一把夺过去塞进怀里,捂紧了不给他看。

容仓有些意外沈渔年的反应竟会这般的大。

“怎么了?是很重要的方子吗?我只是想给你收拾一下桌子,没想动那张方子。”

沈渔年微微摇了摇头,刚刚一时着急所以才跑过来的,他倒是忘了,容仓根本就看不懂,就算是拿起来也无所谓。

“没什么东西啊,就是我刚从书上查到的一张药方还没有试用呢。”他快速把桌上收拾了一下,然后又走向桌子,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快吃饭吧,我好饿呀,刚刚竟然都忘了要过去吃饭。”

容仓回头的时候沈渔年已经坐在桌边,拿着碗往嘴里扒拉着米饭了,模样像是真的饿坏了一样。

容仓也没有再说什么,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另一碗米饭陪着他一起吃饭。

沈渔年最近的饭量确实大了不少,容仓炒了四个菜又拿了不少的米饭过来,大部分都进了沈渔年的肚子里,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荡一空,沈渔年才打了个饱嗝停下来。

容仓看着他低头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调侃的道:“看来我做的东西当真是好吃啊,年年最近的饭量都大了不少,身上也多了些肉。”

沈渔年抬头看了容仓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顺着容仓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他一惊,一把把肚子捂住。

“你别乱说,我哪有胖,我以前就这样的。”

沈渔年拼命的在心中安慰自己,现在月份还小,不可能会显怀的,容仓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出来。

容仓又把东西收进食盒里,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沈渔年才忽然又试探性的开口,目光带着几分紧张的盯在容仓的脸上。

“容仓,你有想过你以后如果有了一个孩子会怎么样吗?”沈渔年尽量让自己就像是随口问了一样,但其实他放在桌下的时手已经攥得紧紧的了,心中也有些紧张。

“孩子?”容仓有些不懂,他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话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我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孩子,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样。”

虽然有时候看到秦末生的两个小崽子也是可爱的紧,他们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容仓还帮着沈渔年带过几天。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个孩子会怎么样,甚至除了他跟沈渔年那次的事之后,他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婚,所以更不会想有一个孩子会怎么样。

“那……如果呢?”沈渔年又一次追问。

“如果?”容仓想了想还当真是想不出来,犹豫了一会,只是道,“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最近小楚慕养在骆时秋那里,容仓也时常过去走动,偶尔会帮着看一会。

那么小的一只,一个看不好就容易变成一场大哭,容仓确实觉得会有一些麻烦。

沈渔年的脸色因为他的答案突然又变得苍白了几分,努力扯了好几次的唇角,也没能扯出一个笑来。

“好,我知道了。”沈渔年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容仓总觉得最近沈渔年,有一些不对劲。

自从在山下呆了一天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每天都好似没有精神的样子,好像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开心了。

容仓往沈渔年旁边挪了挪,坐到他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声音,尽量放的揉一些。

“年年,你怎么了?最近已经好几天了,你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出去,吃饭都时常会忘记,而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是看着我愣神,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告诉我。”

沈渔年抬起头来,目光跟容仓对视,这看了他许久,手攥紧了又松开,最后“噗嗤”一声笑出。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现在每天就吃跟睡,偶尔看一看医书悠闲的很,怎么会有事呢?而且你知道我憋不住话的,如果有事我肯定早就告诉你了。”

容仓已经问过不止一次了,但沈渔年每次都说没事,就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叹了口气,容仓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沈渔年不想说他也就没有再逼他。

“那你以后如果要在房间里看医书就不用到我那里去了,我每天做好的饭菜给你送过来也是一样的。”

现在沈渔年也总是忘了吃饭,他做好直接送过来,还省得再多等一会。

沈渔年忽然张开双臂,一脑袋的撞到他的怀里,抱紧了他的腰。

“容仓,你快让我抱抱,你真的太好了。”沈渔年在容仓的怀里蹭了蹭呼吸间,都是容仓身上的味道,让他分外的满足。

容仓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微微放松了一些,也抱了抱他,过了一会两个人才松开。

沈渔年又假装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揉揉揉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容仓。

“天也不早了,吃完饭我就有些困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也要收拾收拾睡觉了。”

容仓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确实是有些晚了,沈渔年现在睡觉早,也差不多要睡了,他站起身来拿上桌上的食盒。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上起得晚,我明天做好了早饭晚一点给你送过来。”

“好。”沈渔年立刻点头,容仓才拿着食盒出了门。

沈渔年站在门口对着容仓摆了摆手,容仓自己慢慢的往外走去,渐行渐远。

按照之前沈渔年的模样,他就算是困了也会让自己守着他,等他睡着才能走的,但现在沈渔年竟然已经开始主动让他走了。

不知道为何,容仓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甚至是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不知道为何。

沈渔年就站在门口,看着容仓的身影渐行渐远,迟到融入黑暗中,彻底看不见。

他才像忽然有些失力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门框上,有些无力的慢慢滑下去,直到坐在地上,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当大夫确定的告诉他确实是怀孕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怀孕,也并不想要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人跟妖的孩子。

沈渔年的父亲就是个人类,他的母亲是一只锦鲤,他生下来没有多久,因为一群妖不得人妖相恋就杀了他的父亲。

他的母亲也因此郁结成病,带着他在外面奔逃了没有几年就香消玉殒了,以此沈渔年一个人在这世间漂泊。

后来他学了医,被称为神医,但再也治不好他的母亲了,沈渔年现在灵力也属上乘,并不会被人欺负,但每每想起小时候总是有一些无助。

喜欢上容仓,承认自己喜欢上容仓已经是他让自己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因为他向来知道珍惜眼前,所以他不会压抑自己的喜欢。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孩子,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容仓刚刚说孩子有些麻烦,所以应当也不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沈渔年拿出之前自己塞到胸口的那一张药方,看着上面自己的字迹一个一个的读着那些药名。

他本来是想要写一副打胎的方子,不要这个孩子的,但不知道怎么让他最后写出来的是一张安胎的药方。

所以还没有写完,他就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药方愣神了许久,不知不觉天色都已经黑了。

沈渔年在门口坐了许久,他还是狠不下心不要肚子里的孩子。

思虑良久之后,他决定等过几天秦末的婚礼之后,他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以后这只是他的孩子,跟容仓没有关系。

一直在地上坐到半边身子都麻了,沈渔年才踉跄着扶着门框起身,他不能在地上坐太久,可能会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

半夜,在床上睡着的人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神智还没有清醒就下意识的往身边摸索过去。

摸索到身旁温热的身体,秦末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夸下来,坐在床上。

楚赆被他的动作吵醒,睁开眼睛,也坐起身来,有些担心的看着秦末,用衣袖给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

“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秦末摇摇头,缩进楚赆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用力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许久才开口。

“楚赆,我心里总是有一些慌张,就快要到婚礼了,我心里有一些不安,感觉心中闷闷的。”

秦末一手摸上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秦末现在总是觉得会出什么事,他现在都觉得有一些不真实。

随着他们的婚礼越来越近,他心中的不安也在慢慢的放大。

楚赆无奈的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鼻尖。

“没事的,除了你要好好准备当我的夫人之外能有什么事情,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婚礼临近是会有一些紧张的,但更多的事期待,楚赆其实也会有,但并没有秦末这般严重。

秦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又用力的把楚赆抱紧。

两个人相拥着在床上抱了许久,楚赆才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低头看着秦末。

“宝宝,两个师兄说婚礼前三天两个新人是不可以见面的,不吉利,所以明天要把你接到青梧殿里去住三天,到婚礼那天,我再把你迎回来。”

秦末听到他的话,抬头看着楚赆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想跟你分开。”他习惯了楚赆在身边,没有楚赆他睡不着。

“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确实有这个说法,况且两个师兄坚持,所以宝宝就过去住几天,婚礼的那天我就过去接你回来。”楚赆又解释了一遍。

他实在是犟不过两位师兄,况且两位师兄也是为了他好。

秦末撅了撅嘴,一时不说话了。

楚赆忽然动了动,翻身把他压在床上,凑上去吻他的唇,手也不老实的钻进他的衣摆里面胡作非为。

秦末被他弄的有一些痒,但是嘴被堵住还发出不声音。

许久楚赆才放开他的唇,离开一些,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喘息。

“宝宝,马上就要三天见不到了,现在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我们先练习练习洞房花烛夜的动作,试一试到时候什么姿势最舒服好不好?”

秦末脸色瞬间红透,用力的推了楚赆几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你个流氓,色胚哪有人洞房花烛夜还要先练习的,还没有成亲呢,你不许碰我。”

“没有成亲又如何,我家宝宝连崽子都给我生了,还不是全靠我碰你吗?”楚赆还意正言辞的为自己争辩,“自从月份大了到生了孩子,已经许久没有试过了,要是到时候忘了动作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楚赆的指尖微动,秦末里衣的带子已经被他给拉开了,露出白嫩的胸膛。

“没……没忘,你别乱来。”

秦末可清楚楚赆什么德行,他憋了那么久,今晚自己要是从了,他明天怕是就去不了青梧殿了,到时候又要被笑话。

楚赆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拉过他的手慢慢往下,去碰已经绷紧的地方。

“宝宝,我也没有办法,是他实在是忍不下了,恰巧半夜你又醒了,我们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就放你睡觉,好不好?”

楚赆难得露出一副有些可怜的表情,秦末看着他过了一会就有些心软了,他向来受不了楚赆这种表情呢。

“那……那就一次,你不能多来。”

“好,我说话算话,就一次,一次就放你睡觉。”

秦末这才点了点头,勉强答应下来,放松了身子,任由楚赆动作,甚至还有些配合着他。

……

秦末被折腾了一晚上,一直到窗外的天色都有些泛亮,他哭的眼睛红肿嗓子都已经喊哑了,楚赆才总算是放过了他,从他身上翻身离开。

秦末缩在床上抽抽噎噎的哭着,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楚赆心疼蹭上去了,亲他的脸颊又被他推开。

“楚赆,你个大骗子,说好的就只有一次的。”他都要被折腾死了,一会天就亮了,他要怎么去青梧殿?

楚赆一脸的无辜,眨了眨眼睛,认真的想了想。

“宝宝,这可就冤枉我了,说好的一次就只有一次,我可没有多做。”

秦末梗住一时说不出话来扯过被子,把自己埋在里面,一眼都不想再看到楚赆。

确实是一次,一次就从半夜到了现在。

每次在攀上巅峰之前楚赆就会停住,等到感觉下去一些,他再继续,所以就只是一次而已,但秦末却感觉自己仿佛死过一场一样。

好不容易被放过,他甚至顾不上自己身上都是黏腻的汗水,双腿之间也是湿漉漉的一片,甚至刚刚被弄进去的东西还在慢慢的往外流着。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管,在被子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他睡着了,楚赆才小心的下床去,打了一些温热的水沾湿了方布,把他身上细细的擦拭了一遍。

双腿也打开把里面擦拭干净,然后又小心的给他上了药,楚赆才总算是躺上床抱着人,身心舒畅的睡了过去。

今天一顿吃饱,他往后就要饿三天,连人都摸不到,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有些惋惜。

想想只有一次自己好像是有一些亏了毕竟往后还有三天呢。

秦末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床上翻滚了几下,浑身就像是被车碾过一般浑身都没有力气。

他趴在床上往旁边看了看,就看到楚赆坐在书案后面,不知道在写着些什么,他小声的叫了一声,楚赆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看他。

“醒了?饿了没有,我在厨房里给你热着早饭,一会起床就可以吃了。”

秦末小声的哼唧了几句,又把头缩进被子里,带着几分慵懒的模样,不想起床。

他的身上没了昨天晚上的黏腻,清清爽爽的,应当是楚赆给他清理过了,被子里也没有其他的味道,秦末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过了一会,他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要去青梧殿的事情,猛的又从被子里把脑袋探出来哑着嗓子问楚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今天不是要过去青梧殿的吗?”

因为离他们的婚礼就只有三天了,新人成亲前又三天不能见面,所以今天一早秦末就要到青梧殿才行,不然就不够三天了。

楚赆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看了一眼外面阳光正好的天色。

“现在已经午时刚过了,你睡了一觉连早饭都省了。”

“午时刚过?”秦末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楚赆,“不是说要到青梧殿去吗?我怎么一觉睡到这个时间你都没叫我。”

“嗯,是要过去的,但我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你,今早骆师兄还过来了,你没醒便又离开了。”

“骆师叔亲自过来了?那……那他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没醒吗?”

“唔,我跟他说你昨夜太累了,要让你多睡一会,晚点亲自送你过去。”

秦末脸上出现出几丝绝望,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昨夜他累到起不来床的事情,竟然还被骆时秋给知道了。

就还有三天时间,两人就已经急不可耐了,还不知道骆时秋要怎么想呢,他现在都不敢想象,今早骆时秋离开时的表情。

秦末不说话,又自己缩回被子里,闷闷的生闷气,楚赆起身去厨房端了他做好的早饭。

本来秦末还是有些生气的,闷在被子里不想理楚赆,但是他昨夜本来就累,今早又没吃饭,现在肚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摸着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他悄悄掀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楚赆手里的东西,吞口水。

楚赆看着他的模样有几分好笑,故意把东西往他面前放了放,让香味更好的传到床上。

“宝宝,饿了吧?起来先把饭吃了,晚一些我亲自把你送过去,骆师兄不会说什么的。”

秦末眼睛盯着楚赆手里的饭碗,声音还有一丢丢生气。

“都怪你,昨夜我都说不要了,你非按着我不放,我这几天怎么好意思过去住呀。”

“好好好,怪我怪我,一会亲自过去跟洛师叔解释好不好?”楚赆试探性的掀开被子,“小崽子不是也住在青梧殿吗?你过去之后陪着他住,他什么都不懂。”

秦末又抬起眸子看着楚赆。

小崽子才一个多月,楚赆竟然就开始欺负他,什么都不懂了。

第一百五十二、三合章 成婚当日

把人从被子里哄出来,又喂着吃了午饭,然后又抱在一起睡了一觉之后,一直磨蹭到傍晚夕阳都染红了天色,楚赆才不情不愿的把人送到青梧殿里。

现在满打满算就还有两天三夜了,还好,他咬咬牙也许能坚持过去。

楚赆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弄的风俗,竟然让新人成亲前三天都不能见面。

是为了让新婚夜更加的热情似火吗?

秦末被楚赆抱在怀里,一路送到青梧殿,一路上不知道听到楚赆叹了多少次气,他心中还有几分开心。

原来也不是他一个人不想离开,楚赆也是不想跟他分开的。

秦末心中舒服了一些,动了动缩在楚赆的怀里,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声分外的安心。

刚走到青梧殿门口,楚赆的脚步一停,忽然低头看了秦末几眼,然后道。

“你在青梧殿住的时候就不要跟小崽子睡一个房间了,不然他半夜吵醒你,让你睡不安稳,到成亲的那一天气色不好。”

楚赆说一本正经,心中却是想着,如果自己半夜忍不住偷偷的跑过来,有小崽子在床上会很不方便。

秦末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他跟楚赆的婚礼,他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才行。

于是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让我崽崽跟骆时秋一起睡。”

见他这么听话楚赆忍不住亲了他一大口才狠了狠心,把人抱进了青梧殿。

青梧殿里,骆时秋坐在正位上面,怀里正抱着睡醒的小楚慕在玩着。

看到两个人进来,他微微抬了抬眸子瞥了一眼。

“终于睡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一会累了还要接着睡呢。”骆时秋目光带着调侃的看着秦末,秦末的脸色一红,一头扎在楚赆的怀里不敢出来。

楚赆倒是脸皮厚的很,抱着秦末,自然而然的在侧位上坐下,把人放到自己的腿上揽着。

“ 骆师兄,我可是把人给你送到这来了,我这小夫人脸皮薄的很,你把人给我羞跑了,要是他不嫁了,你可得给我哄。”

骆时秋的声音一梗,瞪了楚赆一眼,看看他怀里的秦末,确实是个脸皮薄的,也没再继续说那个话题。

“行了,总共就分开三天,这一天已经又过去了,既然把人给我送来了,你就回去吧,三天之后再过来。”

这次换成楚赆难受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人,又叹了一口气,才小心的站起身来把人放到椅子上自己坐着。

他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又拿出一个装好的抱裹放到秦末的怀里。

“宝宝,这是我们挑好的喜服,跟你要用的东西,缺什么就派人去跟我说我,我再给你送过来。”

秦末的脸颊还红红的,微微点了点头,楚赆看他把东西抱紧才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突然要分开两天一夜,他还真是不舍得很。

他跟秦末几乎是时时都要腻在一起的,甚少分开,没想到临到成婚了竟然还要分开这么久。

楚赆离开之后,秦末才终于抬起头来红着脸颊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对着骆时秋点了点头,乖乖的叫:“骆师叔”

骆时秋从一开始就并不那么反对,秦末跟楚赆在一起,何况现在又是极为喜欢小楚慕,所以态度也是好的很。

“小末末别介意,你跟阿赆马上就要成婚了,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自然是希望你们两个人好的。”

骆时秋还是跟秦末解释了一句。

他跟楚赆是师兄弟,向来就是互相调侃几句的,所以当真是没有其他的意思。

秦末点点头:“没有关系的。”

骆时秋站起身来抱着小楚慕,往秦末身边走了两步。

“你的房间我早就让人给你收拾好了,现在带你过去看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让人立刻去准备。”

“好。”秦末也跟着站起身来。

一直在骆时秋怀里自己玩的小楚慕,似乎也是认出了秦末,眨了眨眼睛对着他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小胳膊直往他面前伸。

骆时秋自然的把小楚慕放进秦末的怀里,让秦末抱着他走在前面,才带着秦末去看房间。

骆时秋带了一天的孩子,也有些累了,把他交给秦末之后,自己就先离开了。

秦末抱着小楚慕在房间里玩,把崽子放到床上,自己躺在他身边戳他的小脸,捏捏小胳膊小腿。

小楚慕年岁小,所以一天也醒不了几个时辰,玩了一会大概是玩累了,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哼唧了几声,慢慢闭上眼睛睡过去。

秦末就躺在他身边,目光紧盯着他的脸,过了一会,缓缓伸出手,戳了戳他眼角下那颗艳红色的泪痣。

相对于小楚狸来说,小楚慕的长相更加的像楚赆,只是比楚赆的长相还要艳丽一些,特别是眼角一滴红色的泪痣就像是点睛之笔一般。

秦末看着他就忍不住开始幻想楚赆,小时后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是这般软乎乎的一团?

想了想,秦末忍不住自己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到了这个小家伙还是狐狸崽子时候,额头那一朵白毛,最后竟然变成了一颗红痣。

是因为他一身的红色毛毛都变成又软又嫩的肉肉了吗?所以白毛就变成了红痣。

只是哥哥的红痣在眼角,弟弟的红痣在屁股上,一头一尾,倒是有一些和谐。

看着看着,秦末也不自觉的又睡了过去,一直到晚上秦末被有些饿的小楚慕一巴掌拍醒,才懵懵的睁开眼睛,坐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里有些黑。

他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刚准备抱着小楚慕去找些羊奶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骆时秋亲自过来叫他去用晚饭。

秦末收拾好,抱着怀里的小崽子,刚打开门,骆时秋就忍不住把小崽子给接到了自己怀里。

小楚慕被他带的时间长也认出了他,在他怀里咿咿呀呀了几声瘪着嘴有些委屈,看来也是真的饿了。

骆时秋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背,哄了一会小楚慕才总算是好了,骆时秋抱着他,又带着秦末一同去前厅吃晚饭。

青梧殿伺候的修士早就已经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连小楚慕的羊奶也早就热好了。

骆时秋先给小楚慕喂了奶,又让人把他抱到软榻上,才跟秦末一起吃饭。

吃完饭,还是骆时秋把小楚慕给抱回去了,他知道小崽子晚上折腾,现在秦末不适合熬夜,不然到婚礼那天该要气色不好了。

夜里秦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往常他的身边都会躺着另一个人,但现在床上只有他自己,还不是在他熟悉的房间里,所以他有几分认床倒是睡不着了。

才分开没有多久,他就已经开始想念楚赆了,不知道楚赆现在怎么样了?

一边胡思乱想着在床上翻了不知道多久,困意袭来,秦末才终于支撑不住的睡了过去,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因为楚赆不在他身边,他跟骆时秋之间能讨论最多的就是楚赆跟小楚慕,剩下的也没有什么话题好聊,所以秦末都不怎么出房间,就吃饭的时候才会出去。

楚赆不在身边,他总觉得自己没什么精神,之前还有些心慌,担心婚礼,现在都有些心急着,赶紧到成婚那天,他想要见到楚赆了。

秦末一个人在青梧殿里无精打采的待了两天,在成婚的前夜他躺在床上,心中有些紧张,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目光时不时望向床边,那个挂在架子上的喜服,之前两身喜服都做好,他跟楚赆都上身试过之后才又选了其中的一套。

明天他就要在所有人的面前把那一套再重新的穿在身上,堂堂正正的嫁给楚赆,被他接回琉璃殿了。

秦末的心中有些兴奋,又忍不住有一些紧张。

一直到半夜他的思维依旧清晰,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还想逼迫着自己赶紧睡觉,但无奈就是睡不着。

窗户上忽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秦末身子一紧悄悄的看过去。

窗户被从外面慢慢的推开一条缝隙,过了一会,一截艳红色的衣袖从外面伸进来,他才猛然松了一口气,又探了脑袋望过去。

楚赆刚从窗户上爬进来,一探头就跟秦末的视线对视上,他愣了愣,有些意外,秦末竟然还没有睡觉。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也不怕把秦末吵醒,他也就没了顾虑,大咧咧的推开窗子,然后自己跨进来,拍了拍衣角走向床边。

“宝宝,明天就是婚礼了,你竟然还不睡,难道明天用落仙山所有的宾客看到小新郎眼下一片清灰吗?”

秦末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轻哼了一声,毫不示弱的瞪他一眼。

“我明天就跟所有的宾客说,某个新郎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我房里偷偷爬窗。”

楚赆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捏了捏秦末的脸颊,有几分无奈。

“宝宝,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今晚有一点点紧张睡不着。”

秦末顺势抓住自己脸颊上的手,拉进怀里抱住也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巧了,我也睡不着。”

楚赆低低的笑了一声,麻利的脱了鞋子掀开被子就上了床上。

算起来两个人有两天没见到了,楚赆忍不住把人压在身下狠狠的吻了一通解解馋才把秦末放开。

“宝宝,想死我了,你想我了没有?”

秦末点点头,乖乖的回答他:“想了。”

“嗯?哪里想了?”楚赆的手在秦末的身上不老实。

秦末吓了一下子,赶紧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来。

“再过几个时辰可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你要是乱来弄的我起不来床上丢了脸,这婚我就不成了。”

秦末的威胁还是有效的,楚赆立刻就停了动作,只是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大狗一般的在他颈侧乱嗅。

到最后楚赆叹了一口气,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隐忍。

“宝宝,你说我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是折磨自己的。”

不过来就只是想的厉害,过来了楚赆能抱到还不能碰,也忍的难受。

秦末勾起唇角,用指尖在楚赆的胸口戳了几下,小声的问道。

“不是说三天不能见面的吗?你怎么偷偷跑过来了,再忍几个时辰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啊。”

现在跑过来不就是功亏一篑了吗?

“自己的夫人想得到抱不到这谁能忍,只要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我来过,天亮之前我再离开就行了。”

“不行,你一会就要走,天不亮就要开始收拾了,你在这要被人发现的。”

楚赆叹了一口气,明明就快要成亲了,孩子也生了,名正言顺,怎么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呢?

弄的见个面还跟偷情一样。

楚赆又把人压着狠狠的吻了很长一会,才作罢,幸好用不了多久,秦末就会变成他真正的夫人了。

没有多长时间了,他能等。

两个人都是想念了对方两天,虽说知道什么都不能做,但是本来就是极为敏感的身体,抱在一起没几下就擦出了花火。

脱了衣服在床上亲昵了好一会,倒是没做到最后,但还是尝到了一些甜头。

最后楚赆才有一些依依不舍的把人放开,又床上衣服不情不愿的往外走。

向来高贵如嫡仙一般的楚赆,又一次从窗户上爬了出去,然后离开。

秦末趴在床上探了脑袋看着窗户打开又关上,身体上还有刚刚的余韵。

本来因为紧张婚礼他没有多少的睡意,但现在楚赆来这里折腾了他一会,两个人闹了一下子,他就有一些犯困了。

他心里的紧张散去了不少,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但他也没睡多久,外面的天还没有亮他就被跑过来的温阮跟沈渔年给从床上扒拉起来了。

因为昨夜楚赆走的时候没有给他穿衣服,脖子下面,从胸口开始的痕迹,清晰可见。

沈渔年看到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

“这青梧殿的修士怎么守夜的,这房间里进了大耗子竟然都没有人察觉到,万一下次要是把人给偷了怎么办?”

秦末的脸色一红,自己赶紧从旁边拿过里衣给自己穿上,因为还要成婚不能被别人看到,所以楚赆并没有在他的脖颈上面留下痕迹,衣服一遮就看不到了。

“阿年,你小声一点,别被别人给听到了。”秦末的脸颊红红的。

一边的温阮捂着嘴偷笑:“要是被骆师叔跟爹爹知道了,又要训斥小师叔几句了。”

说好了成婚前三日不能见面的,竟然半夜偷偷跑过来。

秦末被他的说的直接又缩回了被子里面脸上就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一样,红的厉害。

两个人见秦末这幅模样,努力把笑忍下去,又把人从床上拉下来,给他梳洗打扮。

虽然是两个男子成婚,不需要什么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但还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

沈渔年在秦末的脸上涂涂抹抹,又让他洗掉,秦末的脸颊都白,又白又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秦末昨夜睡得晚,本来还是有些睡意的,被两个人折腾了一通之后,睡意就都散了,任由他们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

“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麻烦?”秦末有几分无奈,虽然不是他自己弄的,但他已经洗了三次脸了。

温阮在一旁小声的解释。

“今天是落仙山难得一次的喜事,山上山下的弟子,还有一些在外面游历的弟子都已经回来了,人很多,所以末末一定要好好收拾才行。”

“外面的人很多吗?”秦末的心中有一些紧张。

第一次成婚,他心中本来就有些忐忑,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他就有几分退缩了。

现在已经都知道他是一只狐狸精了还给楚赆生了两个孩子,不知道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他呢。

但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他也不能反悔,只能攥紧手,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既然决定了要成亲,这些事他早晚是要面对的。

谁让他嫁的楚赆那么优秀呢。

秦末闭着眼睛任由沈渔年在自己的脸上折腾了半天。

还没弄完房门又被敲响,推开门,骆时秋抱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小楚慕走进来,看到几个人还有没有收拾好,催促了一句。

“要快一些了,晚一会楚赆可就要过来接人了。”

沈渔年点点头,手上加快了动作。

骆时秋又把孩子抱着放在了床上。

“小末末从青梧殿走,这里也来了不少的宾客,我的出去招呼着,带着小楚慕不方便,你们在这里看一会。”

几人人答应着,骆时秋才离开。

温阮陪着小楚慕玩了一会,沈渔年终于给秦末弄好了脸,然后两个人又一起给秦末穿好了喜服,束好了头发,陪着秦末在里面待了一会。

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人进来,温阮有一些疑惑。

“不是说小师叔过一会就要来接的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啊?要不我出去看看把?”秦末也有一些着急,胡乱的点了点头,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温阮先出了房间。

沈渔年趴在床上看着挥舞着小胳膊的小家伙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末紧张的有一点坐立不安,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

两个男子成婚,不似女子出嫁那般,还有红盖头,一遮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秦末没有,一会出去之后只能正面迎接宾客们目光的洗礼,外面已经又不少的声音传来了,应当是来了不少人,他一会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秦末正在紧张,一直坐在床边的沈渔年忽然叫了他一声,秦末转头看过去。

沈渔年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两个香包,给小楚慕带到脖子上一个,然后把另一个递给秦末。

“你什么也不缺,这是我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里面放了一些草药,味道还是挺香的,戴在脖子上对宝宝的身体好,小楚慕的我就给他带上了,另一个你收着是给小楚狸的。”

秦末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香包,然后伸手接过来放在鼻子下轻闻了闻。

味道确实很香,还带着几分清凉的味道让人闻了很舒服。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沈渔年。

“小楚狸估计也过来了,应该就在外面被温师叔那着呢,你一会亲自给他戴上就好了。”

沈渔年垂了垂眸子,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今天的宾客太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给你比较方便,你就给他带上好了。”

“好,那我就给他,谢谢你,阿年。”

秦末伸手跟沈渔年拥抱了一下,床上忽然传来一阵抽抽噎噎的哭声,躺在床上的小家伙有些不老实地吧嗒嘴。

“估计是饿了,刚刚骆师叔过来也没有拿羊奶过来,现在没有奶给他喂呀。”秦末赶忙走到床边,把小楚慕抱起来,在怀里轻哄着。

“没事,看他一会,我出去给你弄羊奶去,一会就回来。”沈渔年一扫刚刚的表情,快步往外走。

秦末点了点头看着沈渔年小跑出门,他继续轻哄着怀里的孩子。

沈渔年刚走没多久,秦末就总感房间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的问题。

他怀里的小楚慕忽然安静了一瞬,然后视线撇向房间里的一个方向,秦末也顺着看过去,黑气在那边聚集,然后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形。

一张熟悉的脸,漫步一般的从里面走出来,秦末心中一慌,腿软到几乎要摔倒,他还是努力支撑着,因为他的怀里还抱着孩子。

“顾君漓,怎么会在这里。”秦末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顾君漓轻笑了几声,不是他过去那般文雅的模样,晚上带着一丝邪魅,让秦末心底升寒。

“我也是在落仙山上呆过几年的人,一个小小的结界,自然是知道如何破,想要进来轻而易举。”

一边说着顾君漓走到秦末面前,伸了手想去碰他怀里的孩子。

“你竟然真的给楚赆生了两个孩子,看看,真像他。”

顾君漓的眸色越来越阴唳,仿佛是那只手随时要掐到孩子脖子上一样,秦末往后退了几步,但他背后是桌子,他退无可退……

第一百五十三、四合章 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秦末心中慌乱,但是面上还是在努力的保持镇定,他现在不能乱,只能尽快的拖延时间,只希望楚赆或者是其他人赶紧来。

秦末把怀里的孩子又抱紧了一些,用毯子遮起他的小脸。

小楚慕要乖很多,所以也不闹,就乖乖的被盖在毯子底下,偶尔动一动小手。

“怎么?末末怕我伤了他吗?这么小一只,我只需要一只就能轻而易举的捏断他的脖子。”顾君漓的手当真伸向小楚慕的脖子,仿佛是要捏断一样。

秦末两只手抱着孩子没办法挡开,只能转了个身,背对着顾君漓,把孩子护在自己的身前,这样他才能保护好孩子。

秦末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大喊大叫,那样只会激怒顾君漓,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顾君漓只需要一掌就能杀掉他怀里的孩子。

秦末可以不顾及自己,但孩子不能有事。

他身后的顾君漓又笑出声来,声音之中带着满满的阴寒,他往前迈一步,手臂直接环到秦末的腰上,从背后贴上来,把脸颊凑到他颈侧,跟他一同看着怀里的孩子。

“怎么?怕我杀了他?”顾君漓轻笑了一声,闭上眼睛细细的闻着秦末身上的味道,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我确实是想杀了他,让楚赆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感觉,那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顾君漓,你敢动他一下,我就跟你拼命,就算是我打不过你,还有楚赆,还有落仙山所有的人,你逃不出这里。”秦末咬着牙,隐去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但他的眼眶已经忍不住有些红了。

顾君漓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是有几分心疼,毕竟他喜欢秦末这件事不是假的。

秦末就仿佛是他心上的一道光,不管他自己现在有多么的肮脏,在他心中唯一的一点光明就是秦末,秦末就像是他的一抹执念一样。

“我的乖末末,你别哭,我心疼。”顾君漓抬手摸了摸秦末的脸,秦末有些恶心的把脸颊别开,却依旧逃不过顾君漓的手,“你听话,给楚赆留下几个字,然后跟我走我,就不伤害你也不伤害他,好不好?”

“我不会写字。”秦末两只手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他不会放手,所以只能说自己不会写字。

他情愿什么线索都不给楚赆留下,他也不会放开自己的孩子,他相信楚赆一定会有办法知道他在哪里的。

他背后的顾君漓一愣,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次倒是真的笑了。

“我都忘了呢,末末只会写“一”“二”“三”,听说当时可是把夫子气得不轻。”

虽然当时顾君漓在甲班,但这件事整个修真院都知道,更何况是后来顾君漓了解过秦末所有的事情自然是也知道的。

“那好吧,有些可惜了,不能留下字了,那我们便走吧。”他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应该用不了多久楚赆就会带人过来了,到时候会很麻烦。

刚刚秦末有句话说的不错,现在他在落仙山,若是被发现,他并不会好过。

“顾君漓,我……现在有一些腿软,你等我缓一缓再走可不可以?”秦末也知道自己肯定跑不了,所以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

顾君漓侧了侧头,视线看着秦末的眸子,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他自然知道秦末是想要拖延时间,但他并不会给秦末机会,不然一会等其他人来了当真实有些麻烦的。

“末末,你不用拖延时间,你若是腿软我可以抱着你,你若是怕,我就打晕你带出去,总之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秦末毯子下的手攥紧,身子颤了颤,他心中有些发凉,他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

在顾君漓当真要弯腰把他打横抱起之前,秦末率先开口:“我跟你走,但我要带着孩子。”

现在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人,把孩子留下秦末不放心,这个世界他不太懂,万一顾君漓前脚带他离开,后脚再留下点什么东西伤到孩子怎么办。

他知道顾君漓一直有些见不得楚赆好,更想要杀了这个孩子。

他现在只有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才能够安心,他相信很快处楚赆就会去找他们的,所以他现在一定要坚强。

顾君漓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强行分开秦末,只怕秦末当真会跟他鱼死网破。

他今天自己想方设法偷跑到落仙山上的目的,就是带走秦末,并不想激怒秦末。

顾君漓一把抓住秦末的胳膊,有些粗鲁的把他拽了两步,墙角一团黑色雾气升起,他想把秦末拉进黑气之中。

秦末尽量放慢脚步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目光中带着一层水汽,他现在只期盼着门口能够进来一个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就好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期盼一般,就在他即将要被拉进雾气之中时,房门被推开,端了白瓷碗的沈渔年从门口跨进来。

沈渔年一眼看到墙角的两个人瞬间愣住,他反应极快地扔掉手中的碗,运起灵力一直直的击向顾君漓。

顾君漓见被发现,神色也紧张了几分,但又见来人是沈渔年脸上,带上了一抹冷笑,他放开秦末,自己闪身到沈渔年面前,跟他缠斗在一起。

沈渔年跟现在容仓的力量差距还是太大了,没几下就被容仓一掌击中胸口,吐出一口血来,身子飞出去撞在桌子上。

顾君漓站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着地上挣扎着却有些无力,坐不起来的沈渔年,轻勾起一点唇角,带上一丝阴冷的笑意。

“来的正好,本来还想留封书信的,但奈何末末不会写字,那便由你通传吧。”顾君漓不紧不慢的伸手把冲过来想要去扶沈渔年的秦末一把揽进怀里,“告诉楚赆,末末在他身边的时间太长了,现在该跟我走了,至于他的小崽子,只要不惹怒我,我就不弄死。”

“阿年,你怎么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秦末一只手抱着怀里的小楚慕,另一只手用力推着顾君漓,但他的力气太小,顾君漓抱紧了他,他根本就挣扎不开。

从见到顾君漓便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沈渔年刚挣扎着站起身来,还想要再扑上去,又被顾君漓一掌打倒,嘴角有血流出来。

“阿年,你别动了,一会楚赆就来了,你不要有事。”秦末看到沈渔年还想要起身,他知道沈渔年肯定打不过顾君漓,只能立刻抓住顾君璃的衣服,“我跟你走,别打了,你真的会打死他的。”

顾君漓清秀了一声,抬手摸了摸秦末儿的发顶柔声道:“好。”

说完他直接拉着秦末快速闪进黑色的雾气里。

虽然一个沈渔年顾君漓还不放在眼里,但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一会引来其他人就不好了。

最后一眼秦末回头看着沈渔年,沈渔年向他伸着手,还好像还在让他别去。

但事已至此,这里没有其他人,秦末没得选。

雾气慢慢消散,原地也没了两个人的身影,房间里只剩下还在地上挣扎着的沈渔年。

沈渔年心中也是慌乱的厉害,他胸口疼的仿佛不能呼吸,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好在刚刚顾君漓打的是他的胸口,孩子应当是没事。

他在地上缓了一会,等疼痛下去一下,才勉强支撑着身子爬起来,冲出房间去。

正巧楚赆满脸欢喜的带着人往这边来,刚进院子就看到因为跑的太急扑倒在地上的沈渔年,沈渔年的唇角还带着血。

楚赆的笑僵在脸上,心中迅速升起一抹不甘,大步跨到沈渔年身旁,蹲下身子扶住他。

“怎么了?是不是末末出什么事了。”

沈渔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的眼前有一些发黑,只是在用自己的意念支撑着,听到声音他分辨出是楚赆,所以用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袖。

“是……是顾君漓,他……把末末跟孩子……带走了。”说完一句,沈渔年眼前终于彻底黑下来,再也支撑不住的晕倒过去。

楚赆看他伤的也不轻,没敢再喊他,容仓从背后跑过来,楚赆就顺势把沈渔年放进了容仓怀里,然后立刻跑进房间去,视线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又追出去。

刚刚跟着楚赆过来的人不少,沈渔年的话自然是被不少人听到了,落仙山上顿时乱成一团。

骆时秋和温齐林两个人护着小楚狸,防止顾君漓抢夺另一个孩子,一边安抚着山上的宾客,把事情都安排好,山中的弟子则都跟着楚赆寻找顾君漓。

好好的一场婚礼还没有开始,新郎跟孩子都被人给劫走了,山上又进了魔修,一时间有些人心慌慌的。

不过能上落仙山的也都是些见过世面的,所以面上依旧是镇定,只是人人小心谨慎着。

毕竟沈渔年也不算是弱的,能轻易把他伤成那样,顾君漓的能力不容小觑。

只是顾君漓好像并没有打算长留,所带人山上山下每一个角落都已经翻遍了却没有找到顾君漓跟秦末。

楚赆心急,但他也无可奈何,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顾君漓在哪里,更加找不到秦末跟孩子。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沈渔年,醒来之后也许能知道一些什么。

*

沈渔年就是落仙山上医术最好的人,但现在倒下的人恰巧是他,容仓把他抱在怀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慌的厉害。

楚赆一离开,他就立刻包着沈渔年,冲了出去,不管不顾的往落仙山的医馆而去。

他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也就只能去找大夫了。

容仓小心的把怀里的人放在医馆的软榻上,有些心急的看着走过来的老大夫。

大夫也不啰嗦,立刻坐在软榻边拿过沈渔年的手腕替他把脉,眉头一直皱的,深深的。

过了一会,他又一言不发的拿过旁边的银针在烛芯上灼烤了一下,慢慢地刺进沈渔年的胸口,一针一针的刺下去。

先是胸口然后是发顶,最后就连胳膊腿上也刺了不少银针,容仓第一次看到沈渔年这副样子,在旁边都忍不住有些心疼的厉害。

床上的沈渔年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眉头皱的的紧紧的,有些不安分的轻哼出声,但容仓却不敢碰他,因为他的身上全是针他怕多碰一下,沈渔年会更加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仓感觉自己背后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了,老大夫才终于,一根一根的把沈渔年,身上的银针都拔下来。

床上的沈渔年猛地坐起来,一口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吐在地上,然后又昏倒过去。

容仓心中一惊赶忙过去扶住他,把他小心的又放回软榻上,才一脸心急的看着一旁的大夫。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老大夫眉头皱的深深的轻轻摇了摇头,面色有几分凝凝重,这让容仓的心中更加慌了几分,过了许久大夫才开口。

“他体内的淤血我已经帮他排出来了,但还有魔气聚集在胸口,挥散不去,就算是他醒了,现在也难以自己把魔气逼出来,况他现在这副样子。”大夫犹豫了一下,视线往容仓脸上看了看抿紧嘴唇。

容仓心中也是一紧,目光满是心疼的看着沈渔年,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那现在可有其他办法?”

大夫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还是道。

“刚刚……我摸到了喜脉,应当有一个多月了,如果他体内的魔气不能尽快逼出来的话,只怕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容仓身子立刻僵住,视线从沈渔年的脸上慢慢的移到大夫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说他……怀孕了?”

大夫认真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

给一个男人把出喜脉,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认真的又把了好几遍,确实是喜脉没有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有一个多月、快两个要月了。

容仓又转回头去,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渔年伸手擦去他唇边的一丝血迹,然后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原来沈渔年怀了他的孩子,怪不得最近沈渔年能吃能睡还总是说犯恶心,看他的目光也总是痴痴的,上次还问了孩子的事情。

看来沈渔年早就知道了,但却并没有打算告诉他,如果今天他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沈渔年大概永远都不会说。

“那他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容仓目光就看着沈渔年,但话却是对他背后的大夫说的。

“他被伤的是胸口,孩子暂时没有事,只是他体内的魔气如果继续积压在身体里,时间长了怕是就会影响到孩子了。”

“好,魔气的事情我会解决,其他的还要麻烦大夫了。”容仓又继续道。

大夫愣了愣,这魔气极难去除,就算是中者自己都难以逼出来,但他却又有些莫名的相信容仓。

大夫点了点头:“好,一会儿开个方子让人给他熬些调养的药,只要把魔性逼出来之后再好好的调养一阵子,就不会有事了。”

容仓答应着,然后慢慢的把沈渔年从软榻上抱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带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这魔气的确是有些麻烦,一旦沾染了魔气之后就极难去除,但那也只是对别人,容仓本身就是魔修,他只需要把沈渔年体内的魔气,吸到自己身体里就好了。

容仓坐在床沿上,看着床上躺着的沈沈渔年,然后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巴,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去。

没过多久,一丝一缕的黑色//气体,慢慢从沈渔年的嘴里被吸出来,然后又被容仓吞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本就是魔修,这些魔气在他的体内也不会有伤害,只是会跟他体内的魔气相抗衡,最后便会被他所吸收。

把沈渔年身体的魔气全都吸进自己体内,容仓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他起身离开又扯过被子盖在沈渔年的身上。

“年年,你个傻子,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怎么办?就不告诉我了?怎么着也是我的孩子啊。”容仓声音低低的呢喃出声。

幸好年年没事,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事。

容仓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直到门被从外面敲响,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门口。

打开门,外面是还穿着一身艳红色喜服的楚赆,楚赆的脸色并不好,容仓也猜到秦末应当时还没有找到。

“阿年怎么样了?”

容仓让开门口,楚赆走进房间里也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沈渔年。

“大夫给他施了针,体内的瘀血已经吐出来了,胸口淤积的魔气我也已经给他吸出来了,只是还没有醒,之后好好调养就没什么事了。”容仓说完又看向楚赆,“末末还没有找到吗?”

楚赆摇摇头,没有说话。

“楚师尊先别急,顾君漓不会伤害末末的,有末末在孩子也不会有事,只是现在意识还找不到他藏身在哪里,等年年醒了再问问他。”

“好。”楚赆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沈渔年还没有醒,他也没有头绪。

楚赆没有在这里多待,等了一会,沈渔年没有醒之后他便又离开,出去继续找秦末。

就算是现在没有线索也没有头绪,但他并不想坐以待毙,多找一块地方,就多一份希望。

沈渔年这一觉睡得有些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窗外的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他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胸口一疼他又没有力气的倒回去发出一声闷哼。

端着东西刚刚进门的容仓听到声音立刻看向床上,见到沈渔年醒了一愣,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快步走到床边。

“年年,你醒了,身上还疼吗?”

沈渔年有些着急的抓住容仓的衣袖,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末末呢?末末跟孩子找到了没,他们被顾君漓带走了,我没有拦住。”

容仓抿了抿唇,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末末还没有找到他,不知道被顾君漓带去了哪里,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应当不会有危险的。”说完容仓把沈渔年的手握在手心里,才又问道,“顾君漓离开的时候可说过什么?末末有留下线索吗?”

沈渔年想了想,点了点头,顾君漓临走之前确实是留下了一些话让他告诉楚赆。

没多久,楚赆接到沈渔年已经醒来的消息,快步到了容仓的院子里,走进来的时候,沈渔年被容仓揽在怀里给他喂着粥。

看到楚赆进门沈渔年推开容仓又坐起来一些,用手撑了撑床,抬了一些身子,但还是靠在容仓的身上。

“顾君漓走的时候让我跟你说,末末在你身边太久了,他现在要带走末末,还有孩子,还说……还说孩子要是不惹怒他,他暂时不会伤害的。”

楚赆悬了一天的心,到现在才总算是安了一些,但还是担心着秦末跟孩子。

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外面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阿年,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末末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楚赆又问道。

这天下何其之大,不只有人界,不知道顾君漓去了哪里,让他如何去找。

沈渔年微微摇了摇头,那种情况下秦末根本就来不及留下什么话,就被顾君漓给带走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又陷入沉默,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低沉,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沈渔年猛然想起一件事,又立刻又有些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但因为他动作太大,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胸口有些隐隐的疼。

“今天早上我曾经在小楚慕脖子上系过一个香包,另一个应当在末末身上,顺着香包的味道应当能够寻到。”

楚赆也猛地泛起一抹希望,但过了一会他又皱了皱眉头,香味散的太快了,极难捕捉到,更何况现在顾君漓都不知道到了哪里。

渔年也看出了他的顾虑,又继续道。

“去找封焱,让他从妖界找一个嗅觉灵敏的妖过来,我再做一个同样…味道的香包,想要找到应当会容易不少。”

第一百五十五、六合章 宝宝,幸好有你陪着爹爹

楚赆一愣,心中又升起几分激动,他往前迈了一步,目光感激的看着沈渔年,然后躬身对着沈渔年行了一礼。

“多谢,好好修养。”

沈渔年点了点头,楚赆才又转身快步小跑出房间去,他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那个香包。

但愿能尽快找到顾君漓的下落,现在秦末跟孩子没在外面呆一刻钟,他都觉得心里不安的厉害,也不知道他的末末怕了没有,怀里的小崽子哭了没有。

也不知道他们父子现在被顾君璃带到了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楚赆离开之后,沈渔年捂着胸口又要从床上起身,他也要尽快配一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香包才行。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配的什么药他都记得,但每个药的剂量他却没有仔细的记录过,都是碾成粉末之后随心的拿了一些。

现在要重新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包,一味药草的味道轻了,或者是重了都不是那种味道,所以他还要慢慢的尝试找到最像之前那两个香包的气味才能够更加容易让妖来分辨,这样才能尽快找到秦末。

秦末跟小楚慕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顾君漓带走,沈渔年的心中一直也有些自责,所以他只想要尽快帮楚赆把他们找回来。

但他刚伸了一只脚想要下床,又被身后的容仓给拉回去,小心翼翼的揽在自己的胸前,皱着眉头看着他。

“年年,你要干什么?是想要去茅厕吗?我抱着你去,或者是有什么想要拿的东西,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好不好?”

沈渔年摇了摇头,把容仓推开一些自己还是要往床下走。

“不,我现在要去配药,那个香包里面的药我是混合着放的,用量没有仔细称过,所以有些麻烦,我得赶紧去配出来才行。”

容仓又有些强制性的把他塞回被子里,包裹起来放在床上,自己态度有几分强硬的堵在床沿上。

“年年,你受了伤还晕倒了那么久现在一碗粥都没有吃完,不能下床,大夫说了,你一定要好好休养才行。”

容仓向来都是一个温和的性子,但这次说话却带上了几分强硬,甚至是有些不容置疑,沈渔年愣了愣看着他也有些意外,倒是难的见到他这模样。

“不行, 我要是晚一些配出来就会耽误时间,就可能让末末在外面多待一会,这次是我没有拦住,他才被顾君漓带走的,我一定要尽快让他回来才行。”沈渔年有几分畏惧容仓这副模样,但还是咬了咬牙想要下床。

但他向来不会违逆容仓,虽然平时容仓都顺着他,但是这种时候容仓的脸沉下来,他还是有一些不敢反抗,也就只能小心翼翼扯着容仓的衣角摇了摇,容仓坐在原地不动,他也怂了一些。

“容仓,我真的没事了,我就被顾君漓在胸口轻轻拍了一下,伤的不重我自己会医术的,我知道自己没事,你不用太担心了。”沈渔年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了一些,但是还是在努力的为自己争取。

“那孩子呢?”容仓看着沈渔年,忽然开口。

沈渔年挂在容仓衣袖上的手僵住,再也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的抬头看向容仓。

“什……什么啊。”

“年年,你不用骗我了,你受伤的时候我带你去过医馆,大夫说你怀了孕,快两个月了,是我的。”

沈渔年的目光有几分闪躲,容仓却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逼迫他跟自己对视,不容他逃避。

渔年故作轻松的干笑了两声。

“什么大夫这么厉害,把把脉就知道孩子是你的了?”

“难道你还有别人?”容仓几乎都要被他气笑了,他想过沈渔年肯定会不承认,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推辞。

沈渔年哑口无言,低下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脖子有些疼,又抬起头来悄悄的偷看容仓,在他脸上没什么生气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不喜欢孩子嘛,我也没想要说这件事情,孩子现在也不显怀,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待在我肚子里……还挺好的。”

容仓没有再说话,视线缓缓的移到沈渔年的肚子上,看了许久,然后伸出手,轻轻的附上他的小腹,然后又仿佛是被灼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

那里面有一个他的孩子,他跟沈渔年的孩子,他一时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才好。

跟沈渔年的那次是稀里糊涂的发生,现在还稀里糊涂的有了个孩子,容仓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沈渔年看着他的反应,眸子里的光暗了暗低下头摸上自己的肚子。

容仓果然是不喜欢孩子。

不过他又在心中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就算是容仓不喜欢这个孩子,他也会好好的爱这个孩子。

其实真的不怪容仓,容仓不喜欢他,这件事情沈渔年清楚,本来那一夜就是他用了手段才得来的。

所以现在这个孩子本就是他自己的责任,他会自己照顾跟容仓没有关系。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会,沈渔年又抬起头来,对着容仓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一个孩子赖上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孩子,所以我会自己好好的带他,只是……你别逼我不要他。”

“年年,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他会听到的。”容仓一把捂住沈渔年的嘴巴,过了一会他还是认真的道,“年年,我们成婚吧。”

那件事之后容仓就想过,要跟沈渔年成婚,但沈渔年说不用在意,所以一直拖了那么久,但现在既然已经怀了孩子,这件事就不能不在意了。

毕竟孩子会一天天长大的。

沈渔年愣了愣,他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容仓说这件事了,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

既然上次他不会因为两个人上了床就让容仓跟他成婚,这次也不会因为孩子跟容仓成婚。

沈渔年的手在被子底下攥紧,然后又松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容仓,你不用这样的,没有关系,我没想用这件事羁绊你。”

“年年……”

容仓还想要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渔年一把捂住嘴巴。

沈渔年不想再听他说了,怕他再多说几次自己就真的要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同意了。

沈渔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扯开被子又躺回床上。

“好了,我不去配药了,我睡觉还不行吗,困了,你别再啰嗦了。”沈渔年装作一副自己很困的模样,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容仓的话又被憋回去没有再说,但这件事他还是要说的,就只是现在沈渔年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合谈这些。

等沈渔年再好一些他们再谈。

容仓,继续在床边守着沈渔年,等沈渔的呼吸平稳下来睡了过去,他才慢慢的起身熄了房间里的烛火,躺到了房间里的软榻上面。

*

清晨的时候温阮说出去看楚赆,结果看了一圈,忽然想到自家焱焱孤零零的待在房间里,也不能出来,于是就跑回去了。

他跟封焱在房间里闹腾了一会封焱不准他出来,结果后面末末就被顾君漓给劫走了。

温阮自责的厉害,哭了好大一场,第一次对封焱发了脾气,直接把他赶出了门不准他回去。

封焱正有一些无奈,楚赆过去找他帮忙他自然是立刻就答应了,跟房间里的温阮说了一声,之后两个人径直去了妖界。

妖界都是各种精怪修炼成的妖,想要找一只嗅觉灵敏的妖并不难,特别是还封焱这个妖王在。

他们用了一夜的时间就到妖宫,然后又找嗅觉最为灵敏的妖,挑选了半日之后才选中了一只狗妖,嗅觉极为灵敏。

“确定这个可以吗?我们要不要再多带几只回去,如果一个不行再换一个上?”楚赆还有一些不放心,毕竟这件事,事关秦末他要做最充足的准备才行。

封焱看向他,又看了看房间里剩下的一排妖,个个都是嗅觉灵敏的,但总不能都带回去。

“我这里倒是无所谓,你若是需要就都带走,但是落仙山能让这么多妖进去吗?”那里可不是什么妖能随便进去的地方。

现在紧要关头,楚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找到秦末要紧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带了三只妖回去。

一只熊,一只狗,还有一只鸟,都是嗅觉极为灵敏的。

来的时候两个人用了最快的速度御剑过来,但回去的时候还有三只妖,速度快了他们也追不上,所以速度慢了不少,整整多用了半日的时间。

他们这一去一回已经是过去了三天时间,离成亲那天秦末被截走已经过去将近四天了。

刚回来,楚赆就去了沈渔年那里,敲开门沈渔年跟容仓都在房间里,沈渔年在桌边一个香包一个香包的配着药,容仓在旁边研磨,两个人配合的在忙活着。

“香包怎么样了?”楚赆看了看两个人面前的各种妖,他也不懂这些不知道怎么帮忙。

沈渔年抬起头来,微微摇了摇,脸色还有几分苍白,他那天睡了一觉之后就开始装香包了,一直到现在,除了容仓强制他睡一会以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几味药。

“药的种类是对的,但那天我装的时候因为香包太小我并没有仔细称剂量,所以总觉得味道有些不对,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再等等。”

沈渔年一边说着一边把几样药都拿一点,然后小心的放到香包里面,封了口之后放在鼻尖上闻一闻,总觉得里面的配比有几分不对。

楚赆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他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不好催促他点了点头。

“好,辛苦了。”

沈渔年没有说话,只是又认真的装下一个。

就快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装了多少个香包,就差一点点就行了。

*

秦末被顾君璃带走之后被他带着去了很多地方,稍微停留,然后又继续离开。

秦末本来还想着自己努力一下,也许还能找出这是在哪里,但几次之后已经把他给绕晕了,他也就只能护好怀里的孩子,期盼着楚赆能够赶紧找到他。

两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路上走走停,停了四天,最后秦末被顾君漓带到了一片树林深处,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妖族的入口也是在树林之间。

会不会这里也有另一个结界入口,秦末身子一僵才猛然想起原书记录中,最后顾君漓是做了魔尊,统领魔界。

所以这里便极有可能就是魔界入口了。

秦末还没有想清楚,便被顾君漓带进了一个山洞之中。

准确的说从外面还是个山洞,一进到洞里之后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秦末心中更加的确认,他就是被顾君漓带到魔界来了,他心中有几分慌,如果是其他地方,也许楚赆还能够尽快把他带出去,但现在到了魔界就是顾君漓的地盘了。

秦末脚步停在原地,不愿意再往前走,顾君漓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转头看向他。

“末末,怎么了?”顾君漓跟秦末相处了几日,秦末虽然对他爱搭不理的,但他对秦末的态度好了不少。

毕竟这也是他记在心上的人。

秦末的视线在周围看了一圈,魔界不比外面,这里整个天空都好像被黑漆漆的云雾挡住,地上也是一片昏暗,周围没有人,静悄悄的,但却有一些殿宇房屋的残肢。

就像是一个无人的秘境一般,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子寒意。

“我……我有些怕,我不想进去,不进去行不行?”

顾君漓一愣,转了个身跟秦末目光对视,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过了一会勾起唇角,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末末,你以后可是要当我的魔妃的,早晚都要适应,这里不进去怎么行呢?”

一边说着顾君漓握着秦末手腕的力道紧了紧,视线从他的脸上慢慢移到了他怀里孩子的身上。

小楚慕还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在秦末抱在怀里睡得香甜,偶尔还要哼唧几声。

秦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又把怀里的孩子抱紧了几分,最终还是跟着顾君漓继续往前走。

这几天他们时常在赶路,虽然也不是时时走着,但是小楚慕跟着他,始终都没有睡好,能够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起码能让小楚慕好好的休息。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赆才能够找到这里,已经四天了,他很想楚赆,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的,楚赆大概要急坏了。

顾君漓见他乖乖的跟着自己往里走,欣慰的笑了笑,甚至还抬手摸了摸秦末的脑袋。

“末末放心吧,这里面什么都有,或者你想要什么,我也会给你弄来,你只要安心得在魔宫里呆着便好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秦末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他现在只想要一个楚赆,不知道顾君漓能不能给他弄来。

他这几天时常沉默着,顾君漓同他说话,他回答的也不多,所以顾君漓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他往里走。

秦末又抱着孩子跟在顾君漓身后往前走了一段,顾君漓忽然回身揽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一带,在秦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周围升腾起一层黑色雾气,雾气消失原地已经没有了人影。

秦末感觉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在一座宫殿里面。

这座宫殿空间很大,正位上是一个刻花的宽大正座,旁边还有一个一个的小位置,周围飘洒着不少的黑色纱幔无风自起,微微的摆动着。

秦末的身子一颤,下意识的一把推开顾君漓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总让他从心底发寒。

他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人影,但他又总觉得周围好像有几双眼睛在看着他,让他身上忍不住起了一层的小疙瘩,心跳也加速了几分。

这大概就是顾君漓的魔宫了,但这里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的,应当是有什么人藏在角落里,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顾君漓对他的表情好像没有意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好似温和了几分。

“赶了几天的路,末末也累了吧,你跟这个小家伙的房间我都准备好了,里面的东西也全我让人带你过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暂时不能陪你了。”

秦末立刻点点头,他恨不得顾君漓赶紧离他远点,甚至能永远看不见顾君漓才好。

顾君漓轻声笑了一声,手有些强硬的扶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拉近自己,最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乖乖待着,等我忙完了,就过去陪你。”

“不用,你忙就好。”秦末强忍着额头上的恶心感,没有当着顾君漓的面擦。

现在毕竟是在魔宫,他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能惹怒了顾君漓。

两人说着话,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两个一身黑衣,脸上都带着黑色面巾的魔侍,一左一右站到秦末的身边,就像是幽灵忽然出现。

“把魔妃带下去好好伺候着,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也就不用活了。”顾君漓对着两个魔侍,声音冷漠的说了一句,看上秦末时又柔和了一些,“末末,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就好。”

秦末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两个魔侍在身后跟着她出了门,有一个快步走到前面,引着他往前走。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没过多久他们就在一扇门前停下前面,那个魔侍伸手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末脚步一顿还是迈步进了房间,他刚进去门就被从外面关上,秦末心中一慌,往回迈了一步,但还是停住脚步。

看来他是被监禁在这里了,暂时出不去,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通知楚赆,让他来找自己,这个地方好像不太好找。

不过秦末在房间里待了一会,也就有些适应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安静的待在房间里,跟孩子在一起,总比跟顾君漓待在一起,时时小心要强一些。

正想着他怀里的孩子动了动,伸了伸胳膊,伸了伸腿,然后睁开眼睛,看到他伸了手,想要碰他的脸,甚至还有些开心,看到他咕噜咕噜的吐泡泡。

秦末的心中得到了不少的安慰,还好有他的孩子,陪在他身边,不得不说,小楚慕虽然时常被用来威胁自己,但也给了他不少的勇气,就算是为了孩子,他也一定要坚强,等着楚赆来找他。

秦末把孩子放在床上,犹豫了一会还是敲了敲门门,打开门外,还是刚刚那两个魔侍,身形笔直的站在门两侧。

“那个,请问有没有羊奶啊?孩子有一些饿了。”

魔侍点点头,其中一个离开,没过多久又返回来,手上拿着一个食盒,秦末接过打开里面是一碗煮好的羊奶,还有一个陶瓷的小勺子。

他到了谢,然后又返回房间,等这羊奶的温度差不多才慢慢的喂着小楚慕。

不得不说顾顾君漓说的收拾好了房间是真的准备的挺齐全,刚刚他已经在床上发现了小孩子的衣服,甚至还有尿布。

秦末的衣服早就换过了,他身上刚开始还穿着成亲时那一身红色的喜服,顾君漓目光冷冷的看着他那一身衣服,一出落仙山立刻就让他换掉了。

那一身艳红色的喜服不知道被顾君漓扔去了哪里,秦末心中有几分可惜,那是他跟楚赆亲自挑选的最喜欢的一套。

秦末也躺在床上,抓着小楚慕的小手在自己的手里,眼眶红了红,在只有他跟小崽子的房间里,他这些天强装的坚强全线崩塌。

他忍不住流下眼泪来,被顾君漓一路劫持来这里,他怎么可能不怕,就只是强行镇定而已,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自己的孩子。

“宝宝,幸好有你陪着爹爹。”秦末擦擦眼泪,努力想让自己停止哭泣,但眼泪好像不听话,一直在往外流,“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来接我们,爹爹好怕。”

秦末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小楚陌听不懂他的哭声,只是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想要抓他胳膊,偶尔蹭过秦末的发顶仿佛是安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