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景长霁没想到卫殷会突然冒出来, 不等他回过神,已经被卫殷大力拽着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车帘重新落下来,卫殷打开机关, 顿时四周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景长霁已经是第二次待在机关里, 只是这一次却比上一次感觉还不自在。他不明白这几天本来王爷已经不怎么搭理他, 怎么突然又主动救他?
他能看出来这次是成贤帝的人,卫殷也能。
成贤帝想要的是卫殷的命,对于他这个医士,成贤帝还真不一定看在眼里,所以他比卫殷处境安全多了。
外面的声音被隔绝,一开始太过意外的紧张情绪过后,景长霁急促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 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卫殷攥着他手腕的手一直没松开, 此刻他几乎能从对方的掌心感觉到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卫殷脉搏的跳动。
“王爷, 你……是不是能放开了?”卫殷这马车有多铜墙铁壁他上次见识过了,既然没有危险, 卫殷也没必要这么护着不放。
卫殷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贴着耳边:“本王好心救你,你这就开始嫌弃本王了?”
景长霁:“王爷想多了,下官没这个意思。”他不自在动了动手腕, 结果卫殷反而攥得更紧。
卫殷逆反情绪上来,本来先前那个梦让他一直纠结不敢让景长霁近身。
但越是把人推出去,对方就像是长在他脑子里, 出现的更加频繁。
他烦躁又无奈, 最后对方再次入梦, 卫殷再傻也懂了,自己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对景长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还没等卫殷想清楚,就遇到成贤帝再次派人来行刺,他下意识第一时间想的是景长霁的安危,等不顾阻拦先一步把人拉到自己的保护圈内,卫殷知道自己完了。
景长霁说完没能听到卫殷的回答,甚至觉得四周的氛围怪怪的。
虽然看不到,景长霁却能清楚感觉到卫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尤其是在他看不到卫殷的情况下,他干脆把头偏到一旁。
卫殷虽然因为体内的毒将内力压制住了,但他的视力没有受到影响,是能夜视的。
随着景长霁将头转到一边,只露出一个后脑勺,但因为偏头,导致脖颈大片露在他的面前,猝不及防让卫殷骤然看到,脑子嗡的一下,他迅速转开了。
等转开却又觉得自己疯了,两人都是男的,又不存在所谓的非礼勿视。
但因为自己那些不可言明的小心思,他还是心虚松开手,不想让景长霁察觉到他此刻过快的心跳。
但想到景长霁先前与高伯说的话,周身又往外嗖嗖冒着冷气。
景长霁莫名打了个寒颤,还当是因为这几天下雨导致的寒气,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下一刻,一件披风直接兜头落了下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在里头,连脸也给挡在里面。
景长霁赶紧把披风扒下来,露出脸,无奈偏头看去:“王爷,下官不冷。”
卫殷:“还不冷,都热得哆嗦了。”
景长霁:“……”几天不见都会阴阳怪气了,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怎么了。
但想到刚刚卫殷攥着他的手腕,的确掌心温度很热,和平时完全不同,难道是身体有所好转?
景长霁看不清,也是真的冷,只能硬着头皮披上了。
这次成贤帝派来的人没第一次人多,很快外面就解决了,随着熟悉的叩击声,卫殷从里面将机关打开,露出四周亮起来。
高伯带人赶过来,看到里面坐的远远的两人松口气:“王爷、景大人,你们没事吧?”
景长霁连忙弯腰起身走下马车:“高先生,我没事。”
只是还没走下去,就被卫殷唤住:“没两天路程了,景大人接下来和本王共乘一辆马车。”
景长霁张嘴想拒绝,但想到下次若是再遇袭,要是还劳烦卫殷救他,反而添麻烦,左右也没两天了,硬着头皮同意了。
好在接下来两天一切相安无事,在第三天傍晚,一行人浩浩汤汤进了锦州府。
昝大人提前得到消息,亲自带着一众人迎接他们,其余人带着赈灾银和赈灾粮去安排,昝大人则是带着卫殷、太子、武老将军以及众大人前往府邸参加接风宴。
昝大人在府里设宴,倒是很简单,这让武老将军倒是赞同点头,看昝大人要解释,摆摆手:“锦州不易,我们客随主便,理解,一切从简才是对的,睿王、太子觉得如何?”
卫殷、太子自然没意见,他们本来就是来赈灾的,若是他们的到来反而还需要劳民伤财,反而徒增麻烦。
接风宴结束后,因为时间已经晚了,所以一行人在昝大人府中安排好的院子歇下。
卫殷本来想让高伯去喊景长霁过来,但想到自己的心思,最终还是没如往常那般坦然,加上这里是昝大人的府上,他还有要事要办,只能先将景长霁的事情压下。
不过这一压下,从第二天开始景长霁就跟着太医院的人去治疗这次洪灾受伤或者得了重病的百姓。
卫殷想着等晚上再说,结果景长霁直接同太医院的人直接就近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卫殷最终还是没打扰景长霁,一连半个多月,两人一个去分派赈灾银和赈灾粮,商议之后重建的事,另外一个则是跟着太医院的人尽心尽力医治伤患。
终于等天色放晴,太医院的人也能喘口气,也给放假一天。
但景长霁心情却很沉重,他知道显然这不是结束,才是开始,过不了几天,怕就开始有苗头,所以最好就是从今日开始先立刻服用治疗瘟疫的药开始预防。
之前之所以没说也是怕洪灾还没结束,一旦提及先不说会不会信,也容易让锦州府以及下面镇子村子的百姓造成恐慌。
景长霁终于拿着一堆换洗衣物回了知府府邸,等重新沐浴换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去见卫殷,想知道治疗瘟疫的方子他打算怎么办。
只是景长霁刚走出太医院众人暂时住的偏院,一出去就被人拦了下来。
景长霁皱着眉瞧着拦住他的霍锦州,眉头皱得紧紧的:“霍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霍锦州仔细打量景长霁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咬着牙问道:“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景长霁本来是没想起来,但被霍锦州这么打量,再加上他的话,想起来霍锦州是穿书的,那他是知道自己可能因为机遇偶遇得到治疗瘟疫的方子?
只是这次他可比第一世提前好几天回到队伍里,能不能遇到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霍锦州一直注意着景长霁,发现他问这话时神情很是坦然,但他还是着急,他怕景长霁再次借着治疗瘟疫的方子受到锦州百姓爱戴。
他太想成功了,太想取而代之。
霍锦州干脆坦白道:“你是不是得到了一个方子?那方子是不是一个药方?我愿意拿一万两白银和你换,你觉得怎么样?”
景长霁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得到一个方子?什么方子?别说我压根没有,就算有这个方子。就凭你愿意拿一万两来换,那肯定很重要,我凭什么换给你而不是用这么重要的东西谋取更大的利益?”
霍锦州咬着牙:“你难道不想救人吗?你不是医士吗?那到底是什么方子你不清楚?”
景长霁冷笑:“还是那句话,别说我没有,就算有,我自然会拿出来救人,交给你?让你拿着方子继续冒领我的功劳吗?这种事干过一次,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会让你第二次?”
霍锦州看着景长霁直接越过他要离开,在他背后喊道:“五万两!”
这已经是他所有的银子了,五万两,他一个医士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俸禄!
景长霁的脚步停了下来,这让霍锦州眼睛一亮,随着景长霁慢慢转过身,突然朝着他笑了一下,笑容温和,可说出的话却格外残忍:“你家太子知道你有这么多银子吗?”
霍锦州只是一个庶子,霍相肯定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银子,那么霍锦州的银子哪里来的?自然是在替太子打理产业的时候借着便利赚取的。
私下里有了异心藏私,这在太子看来可是大罪。
霍锦州的一张脸刷的惨白一片:“你……”
景长霁慢慢朝前走:“如果我是你,想要名声也容易,拿你买方子的银子弄一批药草,说不定还能搏得一个好名声。至于方子,就算你拿到了,凭你现在没了先前的那份恩情,太子还会念着你的好?一个手下呈上来的方子,只是本分而已,到时候说不定连个名字都落不下。”
景长霁没去看霍锦州,他给他指了路,但走不走那就是他自己的事。
他也不可能去太子那里告霍锦州一趟,他可不想再沾上太子这种人,如今不过是威胁霍锦州,让他别再来烦他。
景长霁去见了卫殷,对方像是早就在等着他,但等景长霁过来,却是拢着披风,面对棋枰,侧对着景长霁不理他。
景长霁过来后卫一把门从外面关上,房间里只剩二人。
景长霁上前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卫殷没理他,只是捻起一子落下,本来想着这么久没见,总得说两句别的贴心的话,结果景长霁说完就站着不动也不吭声了。
等卫殷先忍不住看过去,景长霁无辜看着他:“王爷,下错了。”
卫殷心想,他随便下也不可能错。
景长霁像是看出他的想法:“那可能是王爷今天眼神不好,都没落在地方,子落在外面了。”
卫殷定睛一瞧:“……”棋子直接落在最外面的框外了。
卫殷低咳一声,干脆不再去管,转过身就那么静静瞧着景长霁:“看来景大人这段时间在太医院过得挺好,都乐不思蜀了,就是怎么瞧着还是瘦了?”
景长霁叹息一声:“王爷想多了,下官只是没顾得上回来。”但的确有些乐不思蜀,毕竟只要治一个患者,他的积分就能增加,这段时间没顾得上看积分,刚刚一看,已经差不多有两千多积分,能兑换不少药草。
这次他虽然忙但也顾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孩子应该还小,刚一个月,他还是老老实实每天自己给自己诊脉,顺便从系统里兑换了安胎药以防不备。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景长霁的心境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平和,眼神也柔和下来,对于卫殷是感激的。
所以难得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下官虽然心在外,但还是惦记着王爷,这是弄过来的补药,王爷最近也瘦了不少,一天吃一颗即使不能解毒也能强身健体。”
卫殷本来听到景长霁前半句话还挺高兴,但一看补药,嘴角僵了下:他看起来像是需要吃补药的吗?
景长霁瞧着卫殷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那可太需要了。
卫殷想说不用,但想着这好歹是经常给他准备的,想了想,还是摊开手。
景长霁心想多日不见,王爷这更加懒散了,只能上前,把药瓶放在他掌心,发愁万一卫殷没当回事可怎么办?“王爷,治疗瘟疫的方子有了,怕是需要开始着手准备药草了。”
再迟一些,加上快马加鞭送过来,晚了就赶不上趟了。
卫殷本来摩挲着药瓶心情还算不错,闻言睨他一眼:“本王瞧着像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得了你的方子就不顾百姓死活了?”
景长霁:“下官没这么想。”
卫殷轻哼一声,但你脸上写满了你就是这没想的:“跟本王来。”
景长霁有种预感,但跟着卫殷去了主院旁边的一处空置的院子,等守门的侍从推开一间间房间,景长霁瞧见里面摆的满满当当的药草愣住了:“这是……”
卫殷懒洋洋靠着门框:“所以景大人真当这半个多月景大人你们一心为民,本王就真的只是躺着睡大觉?”
景长霁望着这些按照药方配置齐全的药草,心情复杂,回头,朝着卫殷鞠了一躬:“是下官狭隘了。”
他虽然想过卫殷会做一些事,但没想到卫殷能做到这种程度,光是这几间房的药,绝对够整个锦州府管辖的百姓用了。
但找齐这些药草先不说有多麻烦,所需的银两怕是……
卫殷看他一眼:“放心好了,本王不会吃亏的。”至少,这些东西,除了名声之外,他要的还有昝大人手中最重要的那个东西。
这些身外之物哪里有替父王报仇来得重要。
景长霁:“那王爷是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卫殷摇头:“本王自有打算,不过……接下来这几日就辛苦景大人陪在本王身边了,毕竟本王不信别人,景大人是医士。
到时候万一有人心怀歹意往药草里加入点别的,本王倾家荡产这些东西,可就白费了。”
景长霁立刻就同意了:“下官听从王爷差遣。”
卫殷心情莫名好了,让景长霁帮忙是一回事,他自然也是有私心的,这小混蛋半个多月往外跑,当真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太医院忙的差不多了,也就他实心眼真的从早到晚不歇的。
要不是他找人给他放一天假,怕是还要继续忙。
景长霁答应卫殷帮忙管理这些药草防止别人使坏后也就没再去太医院那边,而前两天卫殷并没有举动。
直到锦州府灾情结束平静两天后出现第一个不对劲的百姓,昝大人心里其实也一直隐隐担心这个,此刻听到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他带着一个大夫赶紧过去了,等大夫查看过后,朝昝大人白着脸摇摇头,昝大人浑身也一僵,直到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洪灾过后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瘟疫。
昝大人让人将这个百姓单独看管,立刻打算去通知睿王、太子以及武老将军等人。
只是昝大人刚回府,就被睿王的人请了过去。
昝大人想着这次前来赈灾的一行人主事是睿王,先告诉睿王也行。
昝大人跟着侍从去了卫殷院子旁边的偏院,等到了房门前,侍从却是朝昝大人行了一礼后,躬身退下了。
昝大人皱着眉没说话,只是奇怪睿王怎么会出现在他替睿王带来的暗卫准备的院子?
他独自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昝大人进去后,发现整个偏院一个下人也没有,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人,正是睿王。
昝大人关上院门,上前到了近前,行礼:“睿王殿下,下官前来是想禀告一事。”
卫殷嗯了声,头也没抬:“何事?”
昝大人将那个百姓的情况说了一遍后担忧道:“下官曾经看过记载,二十多年前成昭先帝也赈灾过,那之后出现的瘟疫发病情况,与这人……很像,所以下官担心,怕是锦州也没有躲过这一劫。”
卫殷:“所以呢?”
昝大人心里一凉:“下官想请睿王殿下书信一封快马加鞭禀告上去,立刻送一些药过来。”
卫殷道:“那么,昝大人又怎么知道送来的这些药草刚好能解瘟疫?”
昝大人也愁眉不展:“下官知道,但如今只能先让御医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方子……”
卫殷终于放下棋子:“所以昝大人,锦州首先需要的不是药,而是治疗瘟疫的方子。而这个方子,在二十多年随着成昭帝的死也已经没了。”
昝大人听到他提及成昭帝,攥紧了手:“睿王殿下说得对。但……”
卫殷看出他面上出现的隐怒,却是打断他的话:“但别人没有,本王有这个方子。”
昝大人因为太过意外,难以置信抬头,眼底还残留着隐怒,此刻却怔愣在那里,等意识到什么迅速低头:“殿下莫要开玩笑,这事事关百姓安危。”
卫殷:“本王没有开玩笑,但本王好奇,昝大人对本王的怒气又是来自何处?只因为本王提及了成昭先帝?”
昝大人咬着牙:“下官不敢。”
卫殷:“或者昝大人只是迁怒,只因为……本王是老睿王的孩子?”
昝大人撩起官袍就要跪下请罪,却被卫殷拿起一枚棋子一弹,昝大人膝盖一僵,没能弯下去:“昝大人是长辈,本王担不起。昝大人有这个空闲,不如将那几个房门打开看看。”
卫殷说的太过淡定,昝大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大概也怕这种时候因为自己得罪睿王造成睿王迁怒百姓,昝大人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回廊前,踏上去,最后站在第一间房门前,手上一个用力推开。
等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昝大人猛地睁大了眼,他难以置信瞧着,立刻小跑过去,看着房间里用箱子装着的药草,他拿起一样又一样,眼底闪着喜悦的光,不多时双眼通红。
他立刻奔出去,打开别的房间,一间又一间,让昝大人终于没忍住老泪众横。
不知过了多久,昝大人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这次回到卫殷面前,心甘情愿而又真心给他鞠了一躬:“下官替锦州百姓叩谢睿王殿下!”
说着就要再次跪下。
只是还没等跪下去,卫殷再次漫不经心开口:“昝大人怎么觉得本王会白白将这些给你?本王这次千里迢迢来锦州,昝大人不会真的以为本王好心过来的吧?本王想要一样东西,而这世间只有昝大人有这东西。”
昝大人愣在那里,神色也渐渐冷静下来,皱着眉:“睿王殿下。”
卫殷静静看着他:“治疗瘟疫的方子加上这些足够锦州百姓能用的药草,甚至本王都替你配好了这些药草所需的分量,拿来换那样东西,本王相信,这次昝大人应该有个正确的选择。这么多百姓与你心目中所忠的皇帝,你选哪个呢?”
昝大人气得浑身发抖:“下官不信睿王殿下能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卫殷静静看着他,昝大人也双眼通红看着他。
最后卫殷叹息一声:“本王是不会,但本王也是真的想拿到那样东西,父王的死不简单,昝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昝大人身体一僵,最终还是偏头:“下官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卫殷看着眼前这个既忠心为国清廉的好官,但又愚忠的昝大人,平静问道:“昝大人因为父王迁怒本王,到底是因为忠君,还是只是恨本王的父王?”
昝大人没说话,但放在身侧的手攥紧:“……”
卫殷继续问道:“或者,本王再换个说法,昝大人是觉得父王死有余辜吗?是觉得当年成昭先帝的死有问题,是本王的父王造成的?”
昝大人却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下官晚些时候再来,王爷大概这会儿不方便谈话!”
卫殷却在他身后缓缓道:“那么,本王问最后一个问题,昝大人你忠的到底是如今的成贤帝,还是二十三年前已死的成昭先帝呢?”
昝大人原本匆匆的步子骤然停了下来,佝偻着背,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背对着卫殷偷偷抹了一下眼:“下官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卫殷却再次撂下一个重磅炸弹:“如果本王告诉昝大人成昭先帝的死的确有问题,但不是老睿王所为,而是你如今忠的这位成贤帝呢?”
昝大人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愤怒回头:“你胡说!睿王殿下!你为了替自己的父王脱罪不惜诋毁皇上,你其心可诛!皇上与先帝一母同胞,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你凭什么这么诋毁皇上?你有证据吗?!”
卫殷面上依然平静,却是慢悠悠笑了:“有啊,本王自然有证据。”
这次反而换成昝大人愣住:“什、什么?”
卫殷就那么瞧着昝大人,突然出其不意指了指自己:“证据自然就是……本王自己。”
昝大人像是听到什么疯话,他瞪圆了眼,愈发愤怒,可接下来却听到睿王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声音:“因为本王的生父……是成昭先帝。”
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谁才是害死他父皇的真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