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力值涨了一点,季怀哲对楚时辞的态度,依旧很冷淡。
他静立在书桌前,似乎是在思考该选哪个。
没过几秒种,门外又传来一个女声:“季!篝火晚会要开始了!”
楚时辞见状,立刻仰起头,“带我一个,我跟你一起!”
季怀哲没有搭理他,拿着魔杖转身离开寝室。
木门关闭,房间再次陷入黑暗,只剩书桌上的烛台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被哲哥冷淡,楚时辞有点失落。
他已经穿越过很多世界,却还是没办法适应这种落差。
系统在整理照片,上个世界它拍到了几万张cp亲嘴照。准备从里面挑几张画面最唯美的,放到回忆相册里存好。
楚时辞正想跟它一起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转身看去,穿着一身巫师袍的神父娃缓缓走过来,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在楚时辞警惕的目光中,韦森特伸出紫色毛线手,“这位先生你好,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神父很会耍心眼,楚时辞怕被骗,不敢跟他说太多。
他四处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个木质收纳盒。
没理会神父,楚时辞快步跑过去爬上收纳盒,在里面翻找一阵,找出一枚图钉。
看着闪烁着寒芒的钉子尖,楚时辞眼中闪过杀意。他一声不吭,抱起钉子直接冲向神父娃。
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鲁莽的人,韦森特来不及躲闪,被钉子戳穿了手。
他捂住手臂上的小窟窿,痛苦地质问“你在做什么!我又没有招惹你!”
楚时辞冷笑一声:“作为一个邪恶的娃娃,我干掉竞争对手有错么?”
说完他不再给韦森特开口的机会,抱着钉子使劲往他身上扎。
韦森特是药剂师是牧师,死前还被评为初级魔法师,可他不是战士。
远程法师碰到近战,被楚时辞追着打。
刚刚被楚时辞拿来演示召唤术的小毛球,原本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见主人打人,它也喵喵叫着蹦过去,狠狠地撞向神父娃。
韦森特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再次被楚时辞骑在身上锤后,韦森特终于端不住优雅高贵的贵族身段,边挥舞手臂边愤怒嘶吼:“愚蠢!我已经死了,你杀不了我,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楚时辞对着他胸口乱戳,恶狠狠地笑道:“没有意义,但解气!”
韦森特彻底被激怒,他双手合十开始吟唱咒语,想要用火球术把眼前的玩偶烧死。
只是他还没念两句,就被钉子戳穿脑袋。
男主没给巫毒娃娃做嘴,楚时辞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发出的声音。
他摸摸猫球,示意它看好神父。清空神父娃周围的区域后,他举着翻出来的小刀片,晃晃悠悠爬上烛台,开始锯蜡烛。
头颅被钉在桌面上,身上又压着一个猫球,神父只有嘴能动。
可每当他想吟唱时,猫球就会在他身上蹦迪,通过物理手段打断吟唱。
神父开始思考,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他被召唤到人间,一睁眼睛就看见一个诡异的巫师,和坐在他肩膀上的巫毒娃娃。
韦森特知道很多事情,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刚成年的小巫师在挑选恶灵仆从。而那个比煤球还黑的娃娃,就是他的竞争对手。
成为恶灵仆从有很多好处,神父志在必得。为了做掉对手,他一直在暗中观察黑娃娃。
黑色玩偶对年轻巫师没有一点敌意,使劲在他身上蹭,还抱着他的手指不撒手。
在他挑衅后,玩偶立刻冲上来打他。
发现他想做仆从,又对他表现出强烈的敌意。
热情粘人,冲动易怒,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喜欢通过亲密接触,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即使不签订契约,也会对召唤者表忠心。
韦森特研究过恶灵学,所有恶灵里,只有犬人族恶灵才有这种特征。
通过观察,他确定黑色玩偶体内是个犬人族。
除了以上的特征,犬人族还有一个特点。他们单纯友好,随便动动嘴,就能骗得团团转。
这是大陆公认的事实,不然他们也不会沦为奴隶市场最常见的商品。
而韦森特正好饲养过犬奴。
原本他是打算用训犬的经验,将竞争对手哄骗成自己的奴隶。
这样等巫师从篝火晚会回来,就只剩下他一个选择。他既可以做巫师仆从,也能拥有自己的仆人。
可事情发展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这娃娃生前是什么犬?攻击性怎么这么强?
不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人锯东西。
韦森特看不见,但他通过光线变化,他能感觉到烛火正不断摇曳。
他拼命地挣扎,试图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他听到黑色娃娃发出张狂的笑声。
神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楚时辞抱起被锯断的蜡烛尖,摇晃几下勉强站稳。他示意猫球躲开,用力将蜡烛尖扔向桌上的神父娃。
蜡烛尖砸在神父身上,点燃紫色毛线。
火焰将巫毒娃娃包裹,毛发燃烧的臭味在空气中蔓延。
翻阅男主的笔记时,楚时辞就发现作为死亡女神的信徒,巫师与冥界沟通时,经常会用到蜡烛和火焰。
这些巫师天天玩火,还选择纯木质家具,八成是用了巫术或者药剂对家具做过防火处理。
韦森特在大火中挣扎哀嚎,毛线织成的身体被烧得扭曲变形。
透过火焰他隐约看见,一个黑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明明那影子没说话,他却感觉那人在嘲笑他。
韦森特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喊声:“我已经是恶灵了,你杀不死我!”
那黑影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嘲讽地道:“我知道,但看你这么痛苦,我很开心。”
“手段这么残忍,刚刚还装得人畜无害,虚伪!下作!”
“你谬赞了,杀死上百个修女,以拯救为借口猥亵信徒。和你比起来,我还真算不上邪恶。”
韦森特还想再说些什么,张口却只能发出惨叫。
火在前面烧,楚时辞在旁边撸猫。
系统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艹,都快烧成灰了,你这回下手真狠。不过他死了,男主就少了一个助力。你们以后还要共事,你别太狠。】
‘共事?不可能共事。教男主怎么迷奸别人,他算个屁的助力。现在原文男主的身体里,住着哲哥的灵魂。依照哲哥的性子,没有外力催动他不会黑化,只会自我了断。’
‘我可以豁出我这条命,帮哲哥报仇雪恨。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将我的爱人变成文里描写的疯子!这人是个隐患,就算不能弄死他,我也一定要将他赶回冥界。’
火光倒映在巫毒娃娃纯黑的豆豆眼里,映照出他眼中的杀意。
等火焰逐渐熄灭,桌面上只剩一堆灰烬,和看不出形状的黑色块状物。
楚时辞走过去,拿着钉子将碎块一个个捣碎。
‘况且哲哥是我一个人的,他可以有很多朋友,我也希望他能多多交友,走出自己的世界。但他的肩膀上头顶上,只能趴一个娃娃,那就是我。’
‘作为物件永远陪在他身边,和他同甘苦共患难,是独属于我的特权!这么多世界一直这样,凭什么这里就要变。就算要签订主仆契约,他也只许和我签!’
巫毒娃娃被烧毁,失去寄居的容器,韦森特的灵魂飘荡出来。他走不远,只能漂浮在娃娃残骸上。
察觉到异动,楚时辞仰起头,和韦森特视线相撞。他抱起图钉,用锋利的尖对准恶灵。
“我警告你,季怀哲是我的人。你肚子里揣着的坏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劝你最好识相点,一会主动拒绝他,申请回冥界。否则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杀到你崩溃为止。”
————
季怀哲原本只是个上班族,在下班回家的途中意外出了车祸,醒来后就穿越到异世界。
他身体样貌和之前没有区别,唯独多了一双奇怪的眼睛。
漆黑的眼白,血色的瞳孔,他自己看久了都觉得不舒服,更别提其他人。
他穿越的地点是一片原始森林,在里面流浪几天,被一名老女巫收为学徒,带回巫师学院。
她之所以选择他,就是因为他的眼睛。
在深藏在尔尔亚山脉的巫师学院里,季怀哲终于对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里分为六块大陆,同时还存在天界、冥界和地狱。
季怀哲所在的大陆,名叫圣歇里大陆,这里主要有三大种族、人族、精灵族和兽人族,每个种族信仰不同的神明。
其中人族内部,还分成两个派别。
国王治下的所有子民,无论什么职业,全都信仰光明女神。另一部分人族的职业很特殊,他们是巫师,信仰死亡女神。
上一代智者去世前,曾留下过一个预言。
未来一百年,四位神明将会在圣歇里大陆对应的种族里,选出自己的继承人。获得神明眷顾的人,身上将出现明显异于常人的特征。
被选中的人称为神子,他们将为各自神明而战。打破已经维持近千年的格局,成为世界新的主人。
精灵族和兽人族已经在族内,找出属于他们的神子,唯独人族一直没动静。
死亡女神不只有巫师这一种信徒,还有亡灵法师和一些小众职业,但圣歇里大陆没有。
信仰光明女神的王室,担心巫师会提前找到神子。为了巩固统治,国王决定执行巫师灭绝计划。
本来巫师就不多,又喜欢一个人到处溜达。没过多久,就被杀成濒危职业。
仅剩的巫师团结起来,在尔尔亚山脉深处建立巫师学院,试图做最后的抗争。
这些故事,都是季怀哲从学员老师口中听到的。
今天是月圆之夜,巫师学院要举行篝火晚会。
季怀哲在寝室召唤恶灵仆从,耽搁了一些时间。等他过去时,全校师生都已经到齐了。
晚会开始,所有人戴好面具,跪在巨大的阵法前祷告。
季怀哲被老师带到阵法中央,他垂头看着地上的阵法:“老师,我不想……”
女巫接过匕首,递到他面前:“什么。”
“不想再血祭了。”
季怀哲顿了顿,摘下羊头骷髅,露出一张俊美至极却又毫无血色的脸。
他抿了抿苍白的薄唇,语气平静地道:“已经进行五次血祭,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变化。老师,你们找错人了,我不是神子。”
————
干掉竞争对手,楚时辞坐在桌上玩猫球。
可没过多久,猫球就不叫了。没有和人签订契约,恶灵就会被召回冥界,没办法久留。
巫师好像有办法把恶灵留下来,楚时辞准备过段时间和哲哥混熟后,问他能不能养只猫球。
神父的灵魂一直在桌上飘,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说不了话,楚时辞打不到他,双方互不打扰。
男主出去很久都没回来,直到凌晨三点,寝室门才被人推开。
听到开门的动静,原本昏昏欲睡的楚时辞立刻站起身,对着来人挥手,“哥!我在这!已经好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季怀哲一推门,就看见一个黑影在桌上跳来跳去。如果不是听到有人喊他,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
单手扶着门框,季怀哲缓了两秒,迈步走进寝室。
他刚伸手碰到桌沿,那个小娃娃就扑上来,使劲往他手里钻。
季怀哲下意识将小娃娃攥住,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少了个巫毒娃娃。
他摊开手,“韦森特在哪。”
黑色娃娃摇摇头。
季怀哲正要继续问,神父的灵魂从棚顶飘下来。跟他打过招呼后,一脸幽怨地指指桌面上的灰烬。
季怀哲看看灰烬,又看看神父,最后将目光落到楚时辞身上,“你做的?”
小娃娃坐在他手心里,闻言茫然地歪歪头。
季怀哲思索两秒移开视线。
这么小这么乖,凶手应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