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滚烫的泪珠。云雀恭弥还尚未从对方突然落泪的模样中延缓, 就被那充满毫不怜惜的,如此鲜明的来自锁骨处的疼痛的唤醒,他的眉头的猛地皱了起来。
云雀的手抽动了一下, 只是短短的一瞬。而男孩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狰狞的利爪,他如钢铁一般的力道桎梏手腕,力气比起自己刚刚的力道显得冷酷无情。
在一片杂乱中,云雀恭弥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手腕脱臼的细微响声。
很好。
很好。
沢田纲吉。
对方还在落泪。好像现在被压制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
云雀联想起了上次的耻辱。他本身性格并不是是非不分睚眦必报的人,可是对于战斗中的事情风纪委员长总是能斤斤计较的放在胸腔间,即使上次自己面对男孩的道歉,他已经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对方, 但是面对着此情此景, 黑发少年又难免升起了暴虐的情绪。
他感觉到对方在咬自己, 一股所熟悉的血腥味道在空气里面蔓延着。
这个家伙已经把自己咬出了血。
是报复?还是其他的什么?云雀恭弥冷冷的看着对方,他感觉到了对方的状态不对,自己的反应也不对劲。
直到现在云雀恭弥还是能够闻到。
非常香甜的味道。
他被仰着看向棕发男孩。对方平常暖色且柔和的眼眸像是一汪滚烫的金色蜜水, 眼瞳的焦距是溃散的, 偶尔聚焦又很快的溃不成军。
云雀听到了那细小的, 呜咽且柔软的声音从对方的胸腔和口中戚戚窃窃的传出, 宛如时不时就会断掉的音符, 他像是某种受到极大委屈的幼崽,就连这张面孔, 带着几分即使是在同龄人之中也有些显眼的稚气, 朝他展现出了软弱和无害。
只是原本浅樱色的嘴唇上沾染了点点的猩红。手爪变得狰狞锋利。
就是如此, 紧接着,那泛着迷离水雾的眼眸从已经停止流血的胸口锁骨位置转向了自己的脖颈。
炽热的视线在上面扫视着, 寻找,最后停留在了某一处。
生气蓬勃着, 跳动着。
充满着无数鲜红血液像溪流一般流动威 ⒎⒎⒎,简直是狂欢和大块朵颐的绝佳地方。
---大动脉。
男孩的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
哇哦,云雀恭弥简直要为对方的贪心和胆大包天而进行一个激励的鼓掌。
“你想吃我,还想喝我的血吗?”云雀恭弥微微眯起眼眸,他的语气压抑着几分怒火,而更多的是漫不经心的冷漠质问着对方:
“怎么。你难道不是人类?僵尸?吸血鬼?”
“还是说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物种?”
“或者只是单纯的犯了病?”
你自然是不能指望一个饿的犯了狂的家伙回答问题。
对方的牙齿已经轻轻触碰到了自己的跃动着的结点,明明是被压制着的,黑发少年却依旧是处于之前高高在上强硬的发问着。他就像是观察一般打量着对方的动作,只不过是脱臼了右手。他的另一只手是依旧可以行动,对方显然是有些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要自己想,面对失去神志的兽类风纪委员长依旧可以将对方咬杀殆尽。就在云雀以为对方要咬下去的时候,男孩微微颤抖起来。
“我……好饿……”
真是惊悚的发言。
好饿。
纲吉难受死了。他的饥饿如疾风暴雨侵袭的毫无道理,从只是原本的想吃东西到肠胃都好像扭曲了起来,脑子里面的所有细胞和味蕾都在不停地回放着曾经曾品尝过的所有食物在舌尖绽放的感觉。
他的味觉和嗅觉变得从未如此的灵敏,甚至让他感觉自己的不像是人类一样,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带着残留的气味争先恐后的涌入,搜刮着肠道,胃袋饥饿的蜷缩抽搐。
饥饿。食欲。人类从古至今上千万年来都还在抵抗着的,宛如诅咒一般的词汇,此时此刻就好像是枷锁将他勒住了。人们从食物中汲取力量,构建矫健的肌肉,身体的成长,大脑的周转,劳作。都需要能量。
食物缺乏,力量流失。
他被冲破了那个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理智的红线,转手将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猎物翻到在地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腹。他的牙齿咬到了黑发少年的骨骼和肌肉,血淋淋的牙印,刺入充满韧性的肌理,温暖的液体流入了口腔之中。
英灵感觉到血液吸收也是这个感受吗?
在铁锈的腥味里面好像能够感受到一种辛辣的清甜味道,紧接着,是一种奇异的力量从口舌位置,咽喉,肺,流入了腹部,一股暖流在胃袋里面蔓延着,暖洋洋的运输着力量。
沢田纲吉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吸食别人的血液是这样的感受。他就像是被勾引了一样,情不自禁的想要更多的索取。什么地方还能够得到更多的血液呢,阿福说这个叫做补魔吧,不可置否的,他盯上了大动脉的位置。
好饿啊,还想要更多,更多一点的。
【吃掉他吧,直接咬碎他的喉咙吧。】
【你现在不是感觉到饥饿吗?】
【太可怜了,你会被原谅的,这种感觉,人对于生理上的需求,意志力从来都是如此的薄弱,不是吗?】在雾蒙蒙的脑袋里面,那个许久未见的声音又一次开始不停的在脑子里面低声说话了。
它不再如之前那般的鬼森,像是知道男孩不喜欢那套尖锐过激的语言,于是吸取了教训,此时之恶披上了诚恳忠厚的皮囊,在那厚重的面具下,恶魔低低柔和的用着稚气的声音在脑子里面进行着蛊惑与劝导。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只需要轻轻尝一尝就好了。】
【就那么一小口,不要咬的那么深,】此时之恶就如鬼魂一般在耳边呓语着:【绝对不会有事情的,瞧,刚刚的血不久很快止住了吗?】
就像刚刚那样只要一小口,不会弄坏的。
纲吉盯着那风纪委员长修长白皙的脖颈,他的呜咽声里面带上了浓重的水汽,力道却不自觉的变得更大,将对方的手腕抓的泛出青紫色。
朦胧的迷离眼眸燃起了一点怪异的金红,像是某种烫金的细碎琉璃流动着,纲吉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下定决心理智崩溃的咬下去的那一刻,云雀恭弥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鸦发散落在少年俊秀的脸上,那双锐利狭长的凤眸向上挑起,泛起了几分肃杀般的妖艳媚气。灼热的香味,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进行描述那种甜腻的触感,好像是无孔不入的钻入每一个皮肤,在思维上对他的怒火和压制进行着挑|逗。这他在刚刚的疼痛中清醒的理智又开始燃烧。
“沢田纲吉……你知不知道……” 咬牙切齿般的声音。
你身上的香味简直就浓郁到让人无法呼吸了。
云雀恭弥狠狠的扯出了手,他不再忍耐。骨头错位的疼痛感对这种他这种偏执的战斗狂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或者应该说在目前的情况下疼痛这种东西不过是一些辛辣的调味香料。
纲吉被猎物的反抗惊慌了一阵,他似乎是恍惚了一瞬间想要起来,却被云雀用那只手狠狠的捏住了下巴拉向地板上。
他的牙齿磕到对方的嘴唇,坚硬的碰撞,对方带上了不自主吸气的疼痛,炽热湿软的里面是混杂的血液,有着如生锈的玫瑰般腥甜的气味,除此之外云雀恭弥还感受到了残留着的水果硬糖清甜的气息。
透明晶莹的蜜水沿着来不及闭合的樱色花瓣滑落,花刺和细小的荆棘粗暴的碾压而过,鲜血淋漓。
云雀这个名字和温柔这个词宛如毫不沾边。
而棕发的男孩则是在恍惚过后被那充裕的力量给吸引,明明是黑发的风纪委员长率先捏住了他的下巴,可男孩就像是沙漠里面在不断寻找水源的旅人,给一点甜头就会想办法拼死的追觅索取着。
纤长的睫毛上带着潮湿的水,细碎时不时破裂的呜咽。
尚且一样是青涩的,磕磕绊绊,甚至有些笨拙。
却也毫不留情凶狠且残虐。
——这简直就像是野兽的厮杀。
但这似乎是很好的取悦了风纪委员长。他的愤怒被压制下去了,疼痛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风纪委员长毫不吝啬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与舌尖,让粘稠的血珠从充溢了出来。
相同的,对方也得遵循等价的交换。
而这自然由他来亲自执行。
沢田纲吉对于【咬破对方血管】【咽喉,动脉】等尖锐的咒骂声充耳不闻了,他痴迷于在流动的力量中。白蒙蒙一片笼罩着他的大脑,给思维加上了迟缓的薄纱,等到他终于勉强感觉到了饥饿不再如此折磨,棕发男孩的大脑才像上了发条的时针,再一次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嘴唇有些发麻,铁锈味。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刺痛感让他顰起眉头。
棕色的眼瞳带着几分懵懂望向了自己身下。他的衣服下端的纽扣被扯开了,一只带着几分冰凉的手伸进了男孩的衣料之中扶住了他的腰。
他迟缓的,带着困惑的继续往下望去。
黑发的委员长衣服凌乱的崩皱成一团,黑色如漆般的头丝随意的搭粘在脸颊上,无力垂下的另一只手腕。身上是青紫的,渗着殷红的牙印,在锁骨处,肩头,脖颈的位置。
蹂|躏破皮的薄唇好像如血涂过。那双眼睛,在以往如冰般冷寒淡漠的黑瞳,现在像是被热气蒸腾过,是泛着薄红的。向上飞挑潋滟的凤眸具有着属于纲吉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沢田纲吉的脑子一下懵了。
“怎么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