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代目您没事吧!”纲吉回到了班级的走廊就被迎面而来银发少年一把抓住了手掌恨不得全身上下的将男孩摸索以便看看有没有任何损伤。
“您去哪里了!?我刚刚到处都找不到您, 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您有哪里受伤了吗?头发为什么是湿的……”狱寺隼人的眼瞳紧紧盯着男孩身上那件宽大且不合身的校服,山本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关心的询问:“好像是被淋湿了呢?身上的这件衣服是……旧校服吗?”
山本看着棕发男孩脖子间已经换过的干净绷带, 注意到男孩在狱寺隼人问出问题后略显纠结的表情,语气温和的询问:
“阿纲是不小心被水龙头淋湿了吗?”
“身上这件衣服看起来有些大呢。”黑色短发的少年弯下腰,非常自然的单膝而下为男孩挽起了有些堆叠着的长裤腿。纲吉被山本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刚想要制止对方,但是手又被狱寺拉着只能赶紧偏过头:“诶!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阿纲这样走路很容易摔跤的。”
山本的脸色相当自然,这样反而让纲吉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能够帮十代目挽衣服是这家伙的荣幸,十代目不用管他!”狱寺隼人感觉自己被抢了先机,他在某些方面总是有着奇怪的攀比心理, 像是不甘示弱一般银发少年立刻帮男孩也向上收紧了宽大的袖扣, 在看到狱寺看向自己敞开的领口的时候纲吉实在是受不了这有点古怪的气氛自己伸手把纽扣直接扣上到了最高的一层, 严严实实把绷带也遮住了,外面的黑色外套校服也整理平齐。
“你们是刚刚一直在找我吗……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吧。”
山本大大咧咧,对于这件事情不以为意, 语卫星 气非常轻松:“哦好像是, 我就说怎么这么安静呢, 原来都上课了呀。”“诶没有注意到吗?”纲吉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和愧疚:“这样会被老师说的吧……到时候开家长会的时候一定会被说的, 这节课好像是国语老师……”国语老师可是格外斤斤计较, 最爱崇尚精英论。虽然山本和所有老师的关系都还可以,但是就这样直接翘掉还是会被记上一笔的吧。
还有狱寺, 狱寺和所有老师的关系相处的都相当紧张, 这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毕竟阿纲的安全最终要嘛。”“我本来就是为了十代目而来的。”上课对于狱寺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
纲吉的思维被两人的话拉了回来, 冲着两人露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纲吉的手轻轻握住了口袋里面的那张来自云雀恭弥的盖章表。
“阿武, 隼人我还有点点事情,现在还需要去找一下两个人, 你们先回教室吧,我马上就回来的!”纲吉轻轻拍了拍狱寺的手臂,努力安抚一下对方,狱寺连忙站直身子:“是危险的事情吗!?”
“啊怎么会,这里可是学校啊,怎么会有危险啊。”纲吉愣了愣,不知道狱寺怎么会一下子联想到这种词汇,赶紧摆手:“没事的,我找人谈谈话,马上就回来啦。”
“学校里面很安全的。”纲吉说完这句话后发现狱寺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安了,银发少年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挣扎,纲吉一下犹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但是山本一把拍了一下狱寺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差点让狱寺炸了毛。
“好啊那我们就在教室里面等你回来哦!阿纲路上小心。”
狱寺瞪了旁边的短发少年一眼,甩开他的手。“那十代目……我在教室里面等你回来。”
纲吉困惑的看了两人好几眼,他们今天果然很奇怪啊,不过纲吉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走廊的拐角走了过去。
他来到了医务室的门前,从外面就可以听到了带着几分含糊不清的抱怨声和夏马尔不耐的声音。
“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就有人被送过来?!一个中学怎么那么多病患!”
“臭男人用口水自己擦擦不就好了,这么点小伤过来烦我干嘛?”
“什么叫做这么点小伤!我的脸都可是被打肿了!你这破医生什么态度啊?!”男生不满的怒骂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立刻哀嚎起来。
而医生完全无所谓的反讽:“哦那你去找那个叫什么云雀的打呗,和我在这嚷嚷什么,一群小屁孩事情真多,我还没说你们打扰我欣赏美女呢!”
真是吵死个人了,夏马尔打开了医务室大门打算出去清净一下,一低头就看见了一个棕色软踏踏的脑袋。
“哦,沢田。”医生抬了抬眉毛,有些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上下打量男孩一番:“你又有哪里磕伤了?”
他正准备说自己那套经典的自己舔一舔理论,纲吉脸上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带着几分怯生的笑容:“不好意思,请问我能够进去找他们两个说几句话吗?”
“那个……很快就好?”他有些不确定的加上一句,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动作。
夏马尔听到后面的叫骂声,又看了一眼这位赫赫有名的废材纲。
夏马尔并不想管这种事情,男人思考一下觉得里面的人应该没有什么伤害力。医生把手里面的印着美女封面的杂质夹在了手臂下,退到门的外边,把门推开大。
“请进吧,随便谈。”他懒散的将手插到了白大褂的口袋里面,对着这位继承人小朋友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绅士礼。
“我的脸、好疼,头疼,快给我上药啊你这个混蛋,我要去教务处告你!!!”今井口齿不清,痛的不断的吸气又被夏马尔的不负责态度气的要命。
这个庸医!!这就是个庸医,他要去教务处把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给举报了,开除!一定要把这个臭医生给开了!!他的一只眼睛被云雀的打肿了,皮肤下面的组织液鼓起使他的视野变得模糊。
“废材纲?!”是旁边的丸山看到了来人叫出了声,今井扭头看了过去,又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大叫了一声。
“你居然没有被风纪委揍!?”今井看到模糊着看着棕发男孩衣着整齐的样子叫骂一声感觉到不公平:“该死的你是过来干什么?那个医生去哪了?!”
棕发男孩身后的门被轻轻带上,他没有立刻走上前,而是在原地隔着几米的距离先看了看躺在医务室床上的两人,纲吉右手的食指在左手拇指位置摩擦了一下,他慢吞吞的走上前面,来到了正叫嚷着男生的床前。
“你……你想干什么?”今井痛得面色有几分扭曲,带着些警惕的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上方的沢田纲吉。
“你想要报复我吗难不成!?”他严厉斥责心里却难免有了几分慌张。纲吉站在病床的前面看着男孩高高肿起的脸,纲吉眨了一下眼睛,语气平和:“没有……我只是话还没有说完。”
纲吉说道:“想找你们谈谈。”
丸山和今井被这话哽住了,因为他们找对方出去的时候也是用着这个借口。
丸山忍着疼痛,面色不善:“你想谈什么?”
纲吉的语气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带着那种温吞甚至感觉唯喏,说话不紧不慢:“我想让你收回之前的那句话。”
他主要是对着边上的今井开口。
今井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纲吉继续说道:“你得为你对狱寺同学的说法道歉。”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我的,你说的话很过分……很不尊重人。”
“就为了这种事情……?”今井简直感觉莫名其妙,他甚至想要在心里面冷笑一声。
废材纲果然还真的是废材纲,就为了这种事情还跑过来一趟,是幼儿园的小学生吗被骂了还要别人怪怪给你道歉?真是笑死人了!
“你真是别开玩……”笑了,今井扭过头望过去,讥讽的话像是鱼刺一样卡在了喉咙里面。
棕发男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麻烦你道歉,”他的声音温和而平柔,是今井最瞧不起的那种没有半点男孩子气的声音,一点都不洪亮雄伟,要是在尖细一点就和女孩子差不多了,在结尾处甚至还礼貌到可笑的加上了一句:“可以吗?”的询问。
今井却感觉到冷汗从自己的后背沁出。
大概是他现在眼睛肿了看不太清楚周围,于是在离他远距离的周边物品都被虚化了,白色的墙面桌子都像是高斯模糊和背景融为一体,只有沢田纲吉这个家伙留下了一个边缘
他的耳朵有点喔喔的像是有蜜蜂在耳边作响,这让他怀疑风纪委员那一击是否也对自己的耳道产生了影响。
白炽灯从天花板上对整个医务室进行着漫反射。没有在杂物间那样直接照着对方全身惨白。医务室是通风的,外面甚至有着大太阳从半遮阳的窗户透进来,今井却忍不住抽动了手臂,他觉得有丝丝寒意从身上蔓延。这种寒意是像是那种细小的针,好像从毛孔里面钻进去,带着几分刺痛和不适。
今井在杂物间的时候感受到一瞬,现在他觉得这不是错觉了。
那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无形的,甚至像是心理上的臆想。
在周边模糊的视野里面棕发男孩的脸也有些扭曲了,变成了一个如同五彩斑斓混合而成墨汁流淌的漩涡,里面夹在着一种宛如鎏金一样的颜色,冷冰冰的,不带上情绪,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今井觉得眼睛剧痛起来。组织液好像肿胀的要撑破眼皮。
好奇怪这个家伙。
好奇怪。
废材纲,沢田纲吉,是这么奇怪的人吗?这个废材……
好诡异。
好古怪。
“今井?”他听到丸山在在叫他,大概是由卫星 于他半响没有说话。丸山忍着疼痛的脸看了过去,发现今井居然全身颤抖了起来,他的双手使劲的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宛如见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以至于神志不清的癫痫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是!?喂你干了什么?!”丸山冲着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棕发男孩吼道,沢田纲吉像是游神一样望向了他,然后眨了眨眼睛,又低头看着正在床上扭曲着卡着喉咙的男生。
丸山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过来制止对方自残着脸色变得缺氧而泛紫红的行为:“今井你脑子抽了?怎么回事!?”
他把脖子上面的手扳开朝着旁边站着没有什么反应男孩进行怒骂:“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过来帮忙……!?你……”
“麻烦,请道一下歉吧。”纲吉冲着丸山像是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的笑了笑,不带任何恶意的,平常的笑容。
他垂下眼眸,这句话依旧是和床上露出痛苦神色的今井说的。
棕发男孩的双手轻轻的背在背后,肩膀有些无力的塌怂着,黑色的旧校服宽大。他一只脚微微向后着力点着,看起来是如此的普通而无害着,走在路上大概都不会有人看几眼。
棕色的眼眸被长长的睫毛笼罩打下一层清浅的阴影。
深褐的瞳心里面好像有一滴融入进去的猩红。
沢田纲吉迟迟得不到回应,他轻轻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麻烦,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