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
温情愁倚靠在了石壁上, 面容略有几分苍白。慕声正在开炉炼丹,丹火时而旺盛时而微弱,她打出了一个个流畅的丹决, 动作如行云流水,道韵自生。炉盖在灵机的拨动下, 发出了嗡嗡嗡的沉闷响声, 慕声轻呵了一声“开”,炉盖便被气浪掀起,十枚饱满的、散发着氤氲香气的灵丹落到了一旁的小玉瓶中。
将灵丹递给了温情愁之后, 慕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把芝王从储物袋放出, 看着它活泼地跳动着,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先前结丹借用的是芝王的“气”,原本有意放它走的, 奈何这千年明气芝选择了认主。慕声想了想,觉得将它养在无缺山也不错。它如今是仙草, 又生灵识, 木气旺盛,可催动山中的草木繁荣生长。
温情愁服下了一枚灵丹, 她望着慕声道:“紫霄山的阵门还要过段时间才能重新开启,芝王在这边, 余下的修士们迟早会找过来。”见慕声沉默不言, 她又道,“你刚迈入金丹期,正好借着这个时候与人打斗熟悉自身的力量。”
慕声的打算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着, 直到紫霄山重新开启,就算有遇到什么不善的人, 也可偷偷地用药,未必会出事。可看着温情愁这般憔悴的神情,想着她为自己付出这么多,一时间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将闹腾的芝王收了回来,慕声对上温情愁的视线,应道:“好。”
到了这会儿,大部分的敌人都被温情愁解决了。山中的尸身以及浓郁的血腥气就是一种震慑。但是仍旧有两批人锲而不舍,一个是独来独往的魔门含章真人,另一波则是太霄派的弟子,他们的人也到了月灵峰中,最后侥幸逃出来了一波,如今紧紧地团聚在一起,做什么都同行的。
“含章真人的修为是被压到金丹期,理应是金丹期圆满。不过他先前经历的斗战极多,甚至与谢族的元婴真人交手,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难以痊愈。”温情愁斟酌了片刻,又道,“我会在一旁关照着,不会再给他偷袭的机会了。至于太霄派的那行人,不用过多的理会,就算都走在一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恰如温情愁所言,除了个别叫不出名姓的散修,过来最多的便是对芝王势在必得的含章真人。他修的是魔功,用出来很是邪门,哗啦啦的污浊之水如沧海横流,掀起了数丈高的风浪。他的一只如鬼爪般的手掌来去无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以慕声的功行是不能够与含章真人对抗的,她小心翼翼地避着含章真人,并不让他近身,手指勾在了琴弦上,荡开一片音潮,仿佛剑林中律动的剑音。
含章真人犹为愤怒,恨不得一巴掌将慕声打死,可偏偏温情愁就在一旁冷视着,他不得不分出一些心思关注着这难缠的玄门修士。其实到了这等时候他也知道夺取芝王没有希望了,然而心中的那股不甘支撑着他。时间逐渐地流逝,山中的大阵散发着莫名的气息,眨眼便快到开启的时候。含章真人又一次铩羽而归,他冷冷地望着温情愁和慕声二人,讥诮一笑道:“等到大阵开,到了外间你们两个金丹期的修士拿什么做抵抗?”
温情愁笑而不言。
如果没有发生谢家的事情,各大宗门并不会管紫霄山的情况,可谢家闹了这么一出,定然会将镇守紫霄山的太霄派也怀疑上,不管是大宗还是小宗,都派了长老过来。有靠山之后,还会怕其余的人捣乱么?
太霄派中。
掌门自佛门修士的口中得知了谢家的事情,神情一直都不太好。他们没有与邪派勾结,但是却有不察之罪责。可过去都是这么过来的,谁出了钱就将符令给谁,哪里管他们族中出多少人?再者,很多符令也不是经由谢氏本家人买到手的。
一旁的昊霄真人神情同样是不好,他眼神闪烁着,似是被人发觉什么来。他先前受了伤,迫切需要芝王,虽然说派了弟子进入紫霄山中,可半年的时间太长了,他根本不相信门下弟子能够取到芝王。他已经从旁人那儿请到了一面镜子,谁怀有芝王,那镜子便会生出感应来,到时候从那人手中抢夺。可现在各大宗门都来人了,他的谋划是不成了,反倒是亏了一大笔借物和雇人的灵石,想起来便是肉疼。
“师弟,你那芝王怕是要不到了。”掌门叹了一口气,望向了昊霄真人,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弟的心思?原本也是怀着将芝王占为己有的念头,默认了昊霄真人那般行事。可要是为了昊霄真人得罪其他的宗派,那是万万不值得的。
昊霄真人双目发红,他一低头道:“掌门师兄,我知道。”
紫霄山再度阵法大开的时日,不仅仅是太霄派的人到此,半空中也悬停着一艘艘的飞舟,其中为首的自然是来自天机、太乙与天衍的。一道漩涡在上方出现,紧接着从中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弟子,他们似是被这样的阵势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满是欢喜地奔向了宗门飞舟所在。有宗门的真人护佑,这一道上便不用担心有其他人劫道了。
含章真人原本是想要在出了紫霄山时夺取芝王的,但是那飞舟上极其明显的天衍宗标志让他瞳孔骤然一缩。紧接着便是一拂袖,化作了黑烟朝着另一个方向遁去。慕声和温情愁上了天衍宗的飞舟自然不必提,不过孟炎犹豫了一阵后,便缀在了面色冷凝的崔丹楼身后。他是跟着崔丹楼一道过来的,与她一起离开倒也不算太大的差错。可崔丹楼面上不显山露水,等回到了宗门飞舟中便传音长老。片刻后,那长老一拿孟炎,却是将他提到了天衍宗的飞舟上。
“道友这是何意?”天衍宗这回来的不是方极夜,而是临川峰的另一外元婴长老君念白。她的眼皮子一跳,目光犀利地望向了太乙宗长老。
太乙宗长老乐呵呵一笑,伸手在孟炎身上一拍,便打散了禁制。他捋了捋胡须道:“此人是我宗长老救回来的,因他使得一手九歌剑法,便误以为是我太乙宗真传弟子,可没想到他是宿雪道君的高徒。”长老语气一顿,悠悠地望了孟炎一眼,又道,“余下的事情你们自个儿问吧,我太乙宗改日再上门讨个结果。”
君念白一听太乙宗长老的话语,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偷学其他宗门的道典,可是个大罪责!搞不好还会将整个宗门都连累。太乙宗的长老扔下了一颗惊雷转身就走,君念白那冷锐的视线顿时如风刀霜剑,刺向了孟炎。
孟炎心中暗恨,太乙宗这帮人翻脸无情!听说自己有办法找到芝王时,他们就一口一个孟小友,可现在蓦地发现他没有利用价值,就将他整个儿甩开了!哪有这种道理?!他的心思如同沸水一般滚荡着,可一抬头对上了君念白的视线,心间蓦地一片冰凉。
“孟师侄,此事你如何解释?”君念白冷冰冰地望着孟炎,仿若一柄出鞘的剑。
这偷学九歌剑法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如今只能够找一个借口。孟炎思绪一转,立马跪地磕头道:“君师叔恕罪,弟子并不知那是九歌剑法!弟子在幼时还未曾入道,在深山中无意间见到了一个老前辈,是他教弟子学的剑!”他这话半真半假,九歌剑法是戒指里的老前辈教的,并非是他幼时所学。
“那道人传道于你,为何不直接收你为徒?你既有道传,为何又拜入我天衍宗中?”君念白冷声道。
孟炎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如何解释。
“君师叔不如将他扔到戒律堂去审问。”冷淡的话语声传来,温情愁和慕声也出了飞舟中的小阁出来看热闹。见君念白不答话,温情愁又道,“孟师弟心性有缺,上一回在妖庭还想偷走补天碑,惹下了弥天大祸。这回在紫霄山中,他竟然向同门下手,想要我与慕师妹的命!”
“你说谎!”孟炎的情绪顿时便激动了起来,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温情愁的话。
“孟师兄可能不知道我身上藏着一块留影石。”慕声打量着狼狈的孟炎,笑吟吟地开口道。她转向了君念白,盈盈一拜道,“弟子慕声,与孟师兄一起长大,对他还算是了解,过去的孟师兄不是这般残忍冷血的无情无义之辈。弟子怀疑——”慕声语气刻意一停顿,她打量着孟炎手指上的铁戒指,眨了眨眼道,“孟师兄兴许是被人夺舍了,才变得如此!”
君念白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转向了温情愁和慕声二人,原以为是偷学太乙宗功法之事,没想到又牵扯出了妖庭以及对同门下手的事儿,一团团乱麻实在是烦得很。她按了按眉心,伸手拍在了孟炎的身上,往他的体内打了一道封锁灵力的禁制,她摆手道:“行了,这些事情等回到宗中再说吧。”
孟炎身躯一晃,萎靡地跌坐在了地上,含恨的视线如毒针刺向了慕声。他在脑海中疯狂地叫嚣,沟通着戒指里的残魂!不是说他才是幸运之人,才是大气运者吗?他的气脉断了又续,成功进入临川峰成为真传,怎么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他在识海中骂骂咧咧,责备老前辈教他九歌剑法害了他。那残魂也是极其地无语,除了太乙宗功法,其他的宗派的真传道典他也不会啊!
“你是有点儿气运在身之人,但是你师妹才是真正的大气运在身,你跟她相比,犹如萤火与日月争辉。我早就告诉过你笼络你师妹,偏偏你自己一副自信的模样,能够怨得了谁?老儿遇见你才是真的倒霉了。”残魂默默地念叨道,可偏偏寄托在戒指中,与孟炎绑定了之后就没办法离去了。
虽然说君念白是临川峰的长老,可她并没有包庇孟炎。回到宗门之后,给宿雪道君发了一道飞书,紧接着便将孟炎扔到了戒律堂中审问。要是只有九歌剑法的事情,便与慕声她们无关,可偏偏孟炎还涉及对同门下狠手,需要留个人证在。
戒律堂中。
一面明亮的镜子高悬在正堂,将整个大堂照入了其中。这镜子是一件天阶的法器,能够明辨是非、判断真假,只要修为不到分神期的,根本没办法在镜子的跟前说谎。温情愁和慕声尚且淡然自若,可孟炎心中却是一派的慌乱,生怕与老前辈有关的事情也泄露了出去。
戒律堂中多是陌生的面孔,临川峰中的长老虽然在,可她是个铁面无私的,要不是她,自己也落不到这边。孟炎跪在了地上,左右张望了一阵,心中渴望宿雪道君能够过来,将他从戒律堂里面捞出去。他可是临川峰的真传大弟子啊!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师尊那边始终没有动静,孟炎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在戒律堂长老质问前,他便一咬牙,磕头道:“弟子偷学太乙宗道典,弟子一时冲动欲对同门师妹下手,弟子认罪!”
慕声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孟炎会这么爽快,难不成是想保住那一枚铁戒指么?
“你为何会对同门下狠手?!”戒律堂长老喝问道。
“因为、因为她对弟子也有杀心!”孟炎咬了咬牙,一指慕声,大声地开口道。上悬的镜子并没有反应,说明孟炎的话是真话。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慕声的身上。外头看热闹的人不少,有的可是清楚知道孟炎与慕声的过往的,此刻看着这“兄友妹恭”的画面,不由得窃窃私语。
“你有什么话可说?”戒律堂长老转向慕声。
慕声早知道孟炎会将自己拉下水,当下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应道:“师兄想要杀我,我难道要束手就擒么?他既然起了杀心,就不要怪我无情。”这话说得不错,可一来是同宗,二来孟炎是亲传弟子,一个外门弟子便如此放肆,将四峰的面子置于何处?戒律堂长老拧了拧眉,对慕声的观感也不太好。不过他也从这番话里听出来了,正是孟炎先动的手,那么罪责还是在孟炎的身上。
三言两语就辨清了这场“同门相残”,戒律堂长老将重点放在了孟炎偷学九歌剑法的事情上。要知道,“同门相残”是天衍宗内部事情,可以压下,但是九歌剑法是太乙宗的道典,怎么都要给出一个交代来的。不过不管他怎么问,孟炎都咬定了是一个老前辈传给他的。他这话同样不假,不会引起那面镜子的反应。
慕声眉头沉了沉,冷冷地扫了孟炎一眼。
温情愁抱着双臂,慢悠悠道:“孟师弟,你的那位老前辈几时传给你的?为何不说明是太乙宗出身呢?难道他的身份见不得光吗?”
孟炎能跟君念白说拜入山门前学的,可当着那面镜子却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他额上冷汗涔涔,只能够支吾应道:“我也不知那老前辈的想法。”
温情愁又道:“孟师兄不回答,看来是拜入天衍宗之后才学的咯?那老前辈明知你是天衍宗弟子,还传你其他宗派的功法,是想要挑起两宗之间的矛盾么?若太乙宗与天衍宗起了龃龉,得了好处的会是谁人呢?”她的话题一引,便让其他人想到了邪修上。这回要是查不出到底是什么人教了孟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他释放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锐利的剑芒发出了如金玉般的啸声,落入了戒律堂中。玉冠白衣的宿雪道君终于抵达了这处。他先是望了趴伏在地上的孟炎一眼,继而视线落在了慕声的身上。慕声被他盯着,忽地产生了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因悚然而毛发立起。
“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与邪修并没有往来!”孟炎一见到宿雪道君便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高声呼喊。
宿雪道君这才收回了打量慕声的视线,他望着孟炎淡漠道:“你要本座如何帮你呢?”
孟炎闻言一喜,忙不迭道:“弟子愿意废去偷学的九歌剑法!弟子是临川峰的真传大弟子啊!弟子心向天衍宗!”
宿雪道君寡淡地开口道:“是么?”他向着一脸冷沉的戒律堂长老一挑眉,道,“该如何便如何,本座不会坏了宗门的规矩。”
孟炎:“……”他心中的愤愤更为浓郁,他差点忘记了,这位将他带回临川峰,又在他气脉尽数断裂后将他驱逐出去……他就是一个冷漠无情、只看重私利的冷雪道君!戒律堂长老得了宿雪道君的话,便放心了许多。他就怕这位横加插手,就算有律法在又能如何呢?难不成还拗得过一位峰主么?
“你不过是外门弟子,对临川峰真传态度不敬,是不曾将我临川峰放在眼中么?”宿雪道君倏然转向了慕声,语气如古井般没有波动。虽然才现身不久,但是戒律堂中的事情并没有逃过这位道君的耳目。
慕声心中将孟炎骂了千遍,一直被宿雪道君盯着,识海中的剑种快要压制不住了。晴雪峰那位有办法发现,那他望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能够感知到剑意?深吸了一口气,慕声不卑不亢道:“我敬天衍宗诸峰,但是不义之人,就算出自天衍殿一脉,同样是得不到我半分敬重。”
宿雪道君“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赞赏来。他望着慕声道:“你已经结丹了,怎么还是外门弟子?”
这句话惊起了一片哗然,众人下意识忽视了慕声,自然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变化。一个二十条气脉的弟子,道途的终点已经注定了,可是她偏偏结丹了,九州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是真的二十条气脉么?
“师兄,她早已经入我晴雪峰,只是尚未登记造册罢了。”一道如银铃悦耳的声音飘入了堂中,随着一抹淡淡的香气传入,一名风鬟雾鬓、眉黛青颦的女子走入了殿中,正是晴雪峰峰主霁雪道君。她的身后还跟着蒲白,此刻朝着慕声眨了眨眼,红唇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小师妹”。
戒律堂中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般热闹了,可并不是为了孟炎,而是为了另外一人过来的。
宿雪道君闻言拧了拧眉,他转向了霁雪道君,淡淡道:“原来是霁雪师妹。”顿了顿,他又道,“这弟子一直不曾造册,想来在晴雪峰不重要吧?”
霁雪道君横了宿雪道君一眼,道:“师兄这是哪里话?若是不重要,我会送她一座药山么?”她的心中暗道好险,幸好听蒲白说临川峰有动静,她跟着出来看看。差点一个不慎,门下弟子被人抢走了。
宿雪道君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转向了慕声道:“是么?”
剧情中的宿雪道君很有剑修的冷漠寡淡,其实比之断灭峰那位好不了多少。要是选择的话,慕声自然不愿意去临川峰。故而她点点头,轻声道:“正是。”
宿雪道君叹了一口气,他转向了霁雪道君道:“看来师妹早就知道了。”
霁雪道君不置可否。
宿雪道君又道:“师妹,原先我是不想同你抢的,可她三十六条气脉在身,结的是一品金丹,又早凝剑种,最为适合我剑修一道。”顿了顿,他又道,“这般弟子一直在外门中,看来不只是执事长老,就连我们都看走眼了。”
“师兄的意思是要强抢了?”霁雪道君面色沉凝了下来,眉眼中勾起了几抹不善之意。
宿雪道君双手负在身后,他道:“我收你入门做真传弟子,传你剑道上乘宝典,临川峰一切任由你支取。你要山给你山,你要水便给你水,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事情演变让旁观者犹为错愕,一时间想不明白,怎么外门下等气脉的小师妹摇身一变,成为两峰争抢的天才弟子,这还是昔日的慕声小师妹吗?!身怀剑种之人大多心向剑道,不少人都觉得慕声会同意。此刻恨不得变成慕声,与她一同感受被道君看重的幸福。
哪里想到慕声摇了摇头。
她的眸子粲然发亮,声音清脆:“弟子不愿!”
霁雪道君听了这话不由轻快地笑出声,她一脸欣慰地望着慕声,笑道:“好,不愧是我晴雪峰的弟子。”
“霁雪师妹。”宿雪道君眉头紧皱,略有几分不满,“她是剑道奇才,怎么能在晴雪峰荒废时日?”
“怎么能说荒废呢?她识得灵草无数,培育手段在整个晴雪峰名列前茅。再说炼丹的本事,尚未得到真传,便开炉满丹,且颗颗都是极品。这般的天才人物,怎么就不适合我丹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