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镇压九州的邪氛, 玄门试图与魔门以及妖庭合作,可不管是数千年的上任妖皇在位还是现在的女帝,都不曾应下这盟约。他们对九州的事情不管不顾, 不过也并未阻碍玄门与魔门的合作。数千年间,大大小小的摩擦只发生在与妖庭交接的边境, 可这不代表着妖庭是畏惧玄门了。
“怎么回事?将事情一一说来!”沐朝士一把抓住那报信弟子的衣领, 怒吼了一声。
传讯的弟子面色惨白,重新复述了一次自秘境出来修士口中的话语,末了又添了一句道:“沐小真人未曾自秘境中出来!”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沐朝士当头一棒, 他蓦地松开了手, 脑袋隐隐有些发昏。他的儿子早就过去就已经陨落了, 唯留下这个孙子天赋高,有能力一争未来的少主之位,但可在却说他不知所踪了?沐朝士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一抬腿就准备往外走,最后被云灵鸢喊住。
“沐师兄, 望以大局为重, 此事重大,看来要惊动门主了。”
沐朝士吸了一口气, 重重地点头道:“好!”
这次空间坍塌,进入登闻秘境中的修士只出来了大半, 还有许多宗门弟子不知所踪。如散修无人管顾, 但是玄门以及魔门那边都是要过问的。天机门也不是没想过压下消息,可这事情压根瞒不住,索性给各宗都去了一道飞书, 将详情说清楚。
天衍宗中。
清明道君坐在了首座,底下是无瑕道君、宿雪道君等人。
执事长老起身, 拱手禀告道:“我天衍宗有三人未归,分别是断灭峰的温师侄、临川峰的孟师侄以及外门的慕声。”
“蒲白带回了消息。”霁雪道君绷直了身体,肃容道,“有人瞧见了那打通登闻秘境与妖庭的法器,是岳真观的吞空虫。”
执事长老又道:“还有一事,温师侄她杀了岳真观掌门的大弟子。”前往登闻秘境的弟子是他接回来的,道上碰见了岳真观的修士,他横眉冷目的,似是对天衍宗极为憎恨。
“若是如此,岳真观那边得好好‘关照’了。”清明道君沉声道,他往下扫视了众人一圈,又道,“空间坍塌,可能感知到弟子落在哪一处了?”
“暂时没有消息。听说天机门会推动天轨去算落位?”无瑕道君接过话,又道,“妖庭那边怎么应付?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等门下的修士都斩杀了妖族,这事情恐怕那位不会善罢甘休。”
“得在他们之前将罪魁祸首找出来。清明道君应道。如果单单是秘境空间崩溃就算了,可现在牵扯着妖庭,就变得无比棘手。他想了一会儿,又道,“魔门那边的弟子都出来了么?”
执事长老摇头道:“没有。”原本这事情与他天衍宗是无关的,不过看在同北烛魔主的交情上,他去打探了一二,发现北烛魔主的女儿并未从中出来。
清明道君听了执事长老的禀告,抚了抚手指上的戒指,他道:“这登闻秘境与妖庭的通道空间坍塌,极有可能是落到了妖域中。给北烛魔主去信一封,要他们别轻举妄动。”
妖域。
耸立的山峰上堆着数千年不化的寒冰,半山腰,一座座飞楼宝殿悬浮着,俨然似天上仙阙。
一条黑龙在云气中穿梭,等落到了地面便化作了人形,她捋了捋衣摆,便快步地朝着女帝所在的竹心殿走去。
女帝并不喜欢人伺候,整座竹心殿空空荡荡的,轻纱帐幔被风浮起,在殿中飞扬。
绿无痕朝着殿中的绰约人影望了一眼,便一拱手道:“属下参见主上。”
“妖市那边如何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
绿无痕抿了抿唇,禀告道:“那些小崽子已经安置好了。玄门那边也来了讯息,说是登闻秘境中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意外?”鬼狱女帝轻笑了一声,“将那杨天禄的元灵拿去,我要岳真观自九州消失。若是他们不愿,那此事就不要谈了。”
绿无痕点了点头,斟酌片刻,又道:“登闻秘境中不少玄门、魔门修士都落到了我妖域境内,该如何?要杀了么?”
鬼狱女帝冷淡道:“虽他们去吧。”
绿无痕点头,抬眸望着被红纱掩盖住的女帝,又道:“那您——”
鬼狱女帝已经没有搭话的念头了,手指敲在了椅子的把手上,示意着绿无痕可以离开了。绿无痕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氤氲的香气缠绕着红纱,坐在宝座上的鬼狱女帝姿态慵懒,她支着下颐,一双狭长的眼中藏着几枚森戾与寒意。银色的长发披垂,堆叠在了红衣上,凄艳而又妖冶。
“四件神器自生秘境,金丹修士方能够入内。眼下各宗门都等着这一代的弟子成长起来,要是折去了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够再培育出新的弟子。”鬼狱女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四件神器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落在玄门手中,尤其是藏在了天衍宗里的那柄剑。她缓慢地站起身,随着她的脚步,身上的配饰与银铃发出了轻悦的响动,她抚了抚额,又自言自语道,“不知几时能够真正地记起……”
银色的长发与红衣交叠出一幅旖旎的画,流转的眸光勾魂摄魄,无声地邀请着沉沦其中……可画面一切,又变成了一道逐渐淡去的白色身影,伴随着她的动作,那泠泠的琴音也变得支离破碎。
这个梦实在是太莫名了——
慕声猛地坐起身,她掀开了盖在了身上的被子,目光打量着这栋陌生的房屋。她记得之前的一幕是被破碎的空间漩涡吸入,此番已经离开了登闻秘境,可是又落到了什么地方?还有温师姐呢?其他的人呢?慕声拧着眉,想要借着“一线牵”感知温情愁的下落,然而没有任何的回应,要不是腕上的红线在灵力下一现一隐,她都要以为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醒了?”少女悦耳的声音传来,慕声还没回神,便见一只雪白色的狐狸如同流光一般窜入了屋中,跳动了床上。
“妖、妖——”
“妖族。”白狐接过了慕声的话语,又口吐人言道,“我叫涂山流月,你呢?”
慕声垂着眼,低声道:“应无愁。”
“原来是无愁道友啊,幸会幸会。”白狐盯着慕声,从床上跳了下去,化作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她捋着编成一股的发丝,倏然间凑到了慕声的跟前,笑嘻嘻道,“我在外头捡到的你,你看着像是人族吧?怎么会掉到我们补天城来?”
慕声疑惑地望着涂山流月道:“多谢道友。只是……补天城?这是什么地方?”
涂山流月道:“当然是妖域的一座城啦。”没等慕声回答,她又哇呜了一声道,“我闻到了焦味,我去给你拿药!”说着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慕声:“……”她现在是落到了妖域中?跟剧情中有些类似,却完全不同。她掉到了这儿,那温师姐以及孟炎他们,也会落在这处吧?妖庭不与玄门往来,有与人和善的,但也有同人族藏着深仇大恨的。她被白狐所救,那温师姐呢?若是不幸落在其他妖族的手中——慕声越想越觉得危险,她从床上滑了下来,准备去打探师姐的消息。恰好端着药进来的涂山流月看到了她的动作,忙不迭将她按回在了榻上。
“你现在是病人,得好好养身体。”
慕声:“我没事。”她也是修道之人,等那股晕眩退去之后,早已经恢复如常了。
涂山流月可不管这么多,她将药碗一放,捂了捂耳朵,朝着慕声道:“无愁道友,喝吧。”
慕声端起了药碗闻了闻,里头好几种药草杂在一起,不过经过瓦罐的熬制,药性散去了六七成,效果很寻常。“你们妖族都是这么熬药的么?”慕声问道。
“当然不是。”涂山流月回答道,她拨了拨自己地荷包,弹出了两块可怜巴巴的灵石,她叹了一口气道,“穷苦人家才自己乱熬,你快喝吧。”
盛情难却,慕声忍着那股冲鼻的涩意将药喝了下去,她望着已经坐到了窗边无聊拨弄头发的妖族少女,又道:“你捡到我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么?”
涂山流月点头道:“是啊。”她眼珠子一转,托着下巴凝视着慕声,“难道你们有很多人过来吗?要是这样的话,那妖庭就会干涉其中了。”
慕声不解道:“什么意思?”
涂山流月道:“大批量的人族进入我妖域中,肯定是不怀好意,那当然得抓起来拷问一番了。”见慕声一脸惊诧,她又嘟囔了一声道,“大惊小怪,我妖族要是成批进入玄门领地,玄门会不怕吗?”
慕声思忖片刻道:“我想去我出现的地方瞧瞧。”
涂山流月挑眉,抱着双臂道:“我劝你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你毕竟是个人族。”
慕声拧眉道:“为何?”
涂山流月道:“人族修士猎杀我妖族的幼崽,现在结下了死仇,多得是看见人族就想将她吞吃了的妖!你这化气期的修为拿出去都不够大妖塞牙缝的。”
“那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救你吗?”涂山流月笑嘻嘻地打断了慕声的话,道,“那当然是因为无愁道友你长得好看呀!要是个丑的……”涂山流月眼中掠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她一伸手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极西之处的妖域到底不是九州的内地,纵然心中焦急,慕声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自涂山流月的口中打探消息。说起来这只狐妖瞧着是个单纯的少女,可实际上已经修炼了数百年,结出了妖丹,修为在她之上。她平日里都会外出转转,目前则是大部分留在屋中,照着她的说法,是要看好自己这个虚弱的人族。
这日,慕声正在屋中炼丹。
外头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声,紧接着还有各种破碎的声响。
她探出头只来得及看到涂山流月拽着黑衣妖族离去的身影,以及那一句犹为响亮的“你出老千”。
“黑翼,你在这里叫嚷嚷做什么?找打吗?”涂山流月瞪着黑衣妖族修士咬牙切齿道。
“你打不过我。”顿了顿,那被叫作黑翼的修士拂开了涂山流月抓在自己衣襟上的手,又道,“你在补天城赌博出老千,被抓之后欠下大比债的事情要是传到了无痕大人的耳中,她也不会保你的。”
涂山流月听到“无痕大人”三个字,脸色立马就绿了。她恨恨地盯着黑翼道:“你想怎么样?”
黑翼从容地笑了笑道:“不是我想怎么样,是我家大王想怎么样。”
涂山流月一挑眉,道:“赤凤妖王?”
黑翼叹气道:“我们家妖王的那点儿毛病你也知道,先前被女帝整治过了,可现在不是憋不住了吗?”眼珠子转了转,黑翼又嘿嘿一笑,“听说你捡回来一个人族女修?让她替我们大王奏乐!”
涂山流月道:“这……不太好吧?”
黑翼道:“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是把人带出来,以后补天城中,我们大王罩着你。”
涂山流月鄙视地瞪了黑翼一眼,道:“我还需要你们家大王罩?”
黑翼忙不迭吹捧道:“是是是,您可是无痕大人的弟子。”
涂山流月打发走了黑翼,便捋了捋衣襟和裙摆,她的动作慢悠悠的,仿若闲庭散步,脑子中还在想着黑翼的话。忽然间,她嗅到了一抹浓郁的丹香,那味道极为勾人,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化出了原形便冲进了屋子。慕声正将一炉丹收起,她望了眼毛茸茸的白狐,没忍住伸手摸了一把,掌心一摊,便出现了一枚极品伏妖丹。
涂山流月忙不迭吞下那枚灵丹,蹭了蹭慕声的手之后,她才又化作人形,望着慕声眼神发亮道:“你是炼丹师?”
慕声点了点头,应道:“是。”顿了顿,她又问道,“你知道补天城何处可以卖丹药么?”
涂山流月道:“补天阁。”她斜了慕声一眼,“无愁道友,你还没有死心?”
慕声道:“我有同伴流落在妖庭,我需要打探他们的下落,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
涂山流月拧眉,不太懂慕声的心绪,她想了想,询问道:“要是有个有权有势的人能够打探到消息,你愿意去见他么?”
慕声没有回答,她笑了笑道:“我明日便去补天阁。”
妖族的城池与人族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慕声原以为没有大势力管束的补天阁会显得杂乱和吵嚷,可等到入内之后发现此处规制与云舟仙市相近。她的丹药只是黄阶、玄阶丹,自然不可能进入拍卖场的,故而从执事处买下了一个摊位,便将一瓶瓶丹药摆出来,坐在蒲团上等着客人前来。
妖修不像玄门修士那般看重丹盟出品。
他们的确对人族的态度不满,但是面对着炼丹师时,多多少少都会客气几分。要知道丹道、符道等旁门还是人族修士优势最大。慕声本意不是为了卖丹药,而是打听消息,故而她的价格定得不高。同样的价位能够买到极品丹,妖修们自然更喜欢往她这儿来。
不多时,慕声便听见了许多消息。
譬如,赤凤妖王抓了一些人,涂山流月人菜瘾大、最喜欢出老千,女帝准备与玄门开战踏平岳真观等。
慕声最为感兴趣的便是赤凤妖王抓住的“人”,会是孟炎他们么?还是说温师姐也在其中?别看温师姐是金丹修士,可以轻易地降服同境界的人,但是她跟涂山流月打听过了,这赤凤妖王乃是分神境界的妖族大能!与天衍宗峰主实力相当!
丹药售罄之后,慕声按照涂山流月的吩咐,并没有在街道上久留,而是直接回去。
涂山流月正在院子里抛灵石玩,她一见慕声便拉着她的袖子,兴奋道:“无愁道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声一愣,询问道:“什么地方?”
涂山流月道:“可以打探消息的地方!”
“消息”无疑是慕声最在意的事情。近段时间同她相处,慕声觉得她并没有多少坏心眼,故而犹豫了片刻后,便跟着她一起走了。
夜色降临后,整个妖域中仍旧是灯火如昼。
竹心殿中。
鬼狱女帝望着眼前那具因空间破碎挤压而损坏的傀儡化身,眉头紧紧地蹙起。她的傀儡化身中,当属这一具蕴养的时间最长,要等她完全修复过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思忖了片刻后,她一拂袖,暂时将化身收了起来。
“主上。”
脚步声在空寂的殿中回荡,鬼狱女帝一抬眸便望见了恭谨的绿无痕。
鬼狱女帝懒洋洋地开口道:“玄门那边如何说?”
绿无痕应道:“岳真观到底是有一个洞天修士坐镇,他不肯承认与岳真观有关,直接将罪名落到杨天禄的身上。玄门那边也不愿意失去岳真观所在的那片地界,所以还在僵持着。”
“一个洞天啊……”鬼狱女帝拖长了语调,眉眼间掠过了一抹森寒的杀意,她道,“这事情是岳真观不占理,等本座将那老匹夫给解决了,就算了结了。玄门那边这次不会出手。”
“您要亲自动手?”绿无痕眼中掠过了一抹惊诧,迟疑片刻后,她道,“您先前历劫的伤——”
鬼狱女帝应道:“无碍了。”那一道雷劫之后,在虚弱期过后,她的力量并没有衰减,反而是增加了,像是曾经缺失的魂魄如今逐渐得到了圆满。“还有其他事情么?”鬼狱女帝又问道。
“有。”绿无痕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补天城的赤凤抓了人族的修士,现在正在举办什么赏心乐会,还送了一张请帖到妖庭来。”
“这只雉鸡就没个安宁的时候。”鬼狱女帝按了按眉心,冷淡道,“由着他去吧,人没死就好,玄门总不会因为此事对妖庭下手。”
绿无痕索性一咬牙道:“可是、可是慕道友在里面啊。”那赤凤怕众人对歌舞不感兴趣,还特意送来了画像。
“什么?”鬼狱女帝的语调陡然间一变,“赤凤那该死的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你去一趟!”
绿无痕应了一声,又道:“若是慕道友问起您那化身的下落该如何说?还有您的妖身……属下以为她会问到底。”
鬼狱女帝拧眉道:“那傀儡化身尚未修复完全,无法承受我的气息。你先去那边照看着,别让赤凤太过分,我先去一趟岳真观。”
岳真观与妖庭斗了千年,都不曾将主意打到了妖市,这一回行事如此邪异,极有可能与其他的势力,尤其是失乐门合作。她不想与玄门联手,但不代表着她会纵容失乐门的爪子伸到妖庭来。夜长梦多,留着岳真观在她不放心。
绿无痕领命退下后,鬼狱女帝的身形一闪,也瞬息消失。
圆月悬在了深邃幽沉的天穹,海浪拍在了礁石上,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响动。
岳真观中,为了抵御妖庭,山门大阵已经开到了极致。
吴玄跪在了蒲团上,眼前是一道如星光组成的幻影。
这回登闻秘境一行,门中英锐弟子折了不少,现在事情已经推出去了,可谁知道妖庭会不会发难?玄门会不会在斗起来的时候站在他们这边?要知道现在连交好的谢家都避之不及呢!
“你担心什么?本座得到了消息,那位女帝不久前渡劫失败,此刻怕是窝在妖庭休养生息呢,不会来我岳真观的。”
这道幻影的话语才落下,便听到轰隆一声爆响,整个山门大阵被一股强悍的力量压碎,碎裂的屏障化为了碎片,如同洪流一般朝着岳真观涌去。
掌门吴玄神情大变,而那道幻影一消,紧接着,一个羽衣星冠的青年道人浮在了半空中,与鬼狱女帝对视。
“妖庭真是好大的胆——”余下的一个“子”字还没有说出,那青年道人就被鬼狱女帝一巴掌拍到了地面上,砸到了一片屋宇,陷入了深坑之中。不过这点伤害对洞天真人而言,只是挠痒痒,青年道人很快便飞上来,怒气冲冲地望着鬼狱女帝。
红衣在月下翻出一片诡异的红影,像是滚荡的血池。
青年道人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鬼狱女帝单手掐住了脖子,双目中神光涣散。对于洞天真人而言,弃了这具肉身也并无不可,青年道人的元灵正想逃脱,紧接着便是数道青芒穿透了他的身躯,将元灵也死死地钉在了躯壳内,连洞天法相都没有机会施展出。
“能让本座亲自出手,你应该感到荣幸。”
堂堂洞天真人如同破布一样被甩了出去,眼瞳中最后倒映的是那如同彼岸花一般诡异盛放的红影。
疯狂放肆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吴玄战战兢兢地从冒出了头,一眼便瞥到了那被红纹攀爬的半张脸,一个字“邪”在卡在了喉头,下一刻身躯就在如潮水般拍下的灵力中化为碎末。
鬼狱女帝伸手抚了抚面庞,那妖异的红纹快速地退去,她冷冷地望着岳真观,袖中落下了一块定界碑,随即将整个岳真观的地域都圈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