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用肋骨制作成的佛珠

江暮阳都有点被问懵了。

觉得这样的裴清, 既可怜,又可笑。

到底算什么, 裴清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如果只是很普通的关系, 江暮阳怎么肯让他碰?还反反复复让他碰?

就连现在被压在窗户台上,大白天的大开着窗户,他都不生气!

还不是因为江暮阳真的爱他!

倘若换个人试试, 江暮阳绝对会用尽毕生所学, 让其付出代价。

“当然是道侣,是心上人, 是我的好夫君了!”

江暮阳自认为是个长嘴的人,是以,如果跟裴清产生了误会, 而他们又情意相通,两情相悦的情况下, 他是非常愿意及时解释清楚的。

前世,是他没有给足裴清安全感,才让裴清那么痛苦,那么患得患失, 那么小心翼翼。今生, 他不想再让面前的这个裴清患得患失了。

此话一出, 裴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的语气难掩兴奋,缓缓重复道:“我是你的道侣?”

江暮阳“嗯”了一声, 笑道:“对啊,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道侣, 有我母亲还有师尊的同意, 在那么多人的见证之下, 正式结为的道侣,做不假的。”

裴清语气更加兴奋了,故意又追问:“我是你的心上人?”

江暮阳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捧过裴清的脸,啪叽亲了一大口,笑道:“对啊,你是我的心上人,我心里有你的,我喜欢你。”

裴清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满眼柔情地道:“我是你的夫君?”

江暮阳抬手指了指两个人亲密相连的部位,示意裴清去看,等裴清的目光落在上面之后,他便说:“如果,你不是我的夫君,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碰我分毫。”

裴清终于得到了极其满意的答案,顿时一扫方才的烦闷悲愤,抱着江暮阳的腰肢,肆意咬着他的肩胛,在他的脖颈上,咬出细密的牙印。等咬够了,才又连哄带求地沉声道:“阳阳,那你喊喊我,好不好?喊几声听听,我想听的。”

江暮阳逗他:“你想听什么?你说呀,你不说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裴清的语气越发低沉,满眼哀求地道,“阳阳,好阳阳,你就喊几句,成不成?我喜欢的,阳阳,你喊几句,就几句,好不好?全当是……是可怜可怜我罢?”

江暮阳最受不了裴清这副可怜楚楚的样子了,每次裴清这么卑微地哀求他,他就觉得心都要碎掉了,不管裴清提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不忍心拒绝半句。

这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的裴清了。

前世的裴清也是这样,甚至比现在更卑微,更凄楚,更可怜,他那时被江暮阳折磨得很惨,明明是那样不染纤尘的一个人,衣袍那般白净,却在江暮阳的手底下,鲜血染透了白衣,总是满脸血泪地哀求他,不要这样。

江暮阳还记得,自己曾经出于好玩儿,还欺骗裴清说,自己怀孕了,当时裴清先是满脸错愕,随即狂喜,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说自己要当父亲了。

但下一瞬,江暮阳又告诉他,可惜,孩子不是你的,裴清当时脸上的神情,从惊喜到惊愕,满脸难以置信,到最后悲痛地说,让他不要玩了。

可是,江暮阳却又告诉他,没关系,不是你的孩子,我不要,所以,我已经喝了碗红花,你瞧。

他指着自己衣袍下故意染上的鲜血,欺骗裴清说,这就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孩子。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江暮阳记得很清楚,裴清当时接近崩溃,眼珠子红得好似要爆开了,他特别大力地抓着江暮阳的手腕。

有那么一瞬,江暮阳都觉得,自己会被裴清千刀万剐。

但是没有。

在经历过“我怀孕了,但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孩子,我不要,”“所以,我亲手弄死了孩子”,这一连窜诡异又可怕的事情之后,裴清却将他抱回了榻上,打了热水来,一点一点地为他清洗身上的血迹。

就连脚趾,都帮他清洗得干干净净。那时的裴清真的好爱好爱他,爱到最后告诉他,阳阳,你恨我,你就尽管折磨我好了,要打要杀都可以,但请你不要作践自己的身体。

江暮阳只是回想起有关裴清的零星记忆,就觉得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是很不幸运的,年纪轻轻就死了,还一死再死。

可他同时又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前世今生两个裴清都深爱着他。

爱是相互的,既然裴清那么爱他,他也愿意回应裴清。

所以,江暮阳深呼口气,故意用妩媚的声音,又喘又叫,娇滴滴地喊:“裴郎,你好厉害啊,我快不行了,裴郎,轻点……你是在打铁吗?我可不是什么皮糙肉厚的野蛮人,你这么对我,就不怕……”

他贴着裴清的耳畔,轻轻吹气,声音甜腻极了,“就不怕把我玩坏了么?”

果不其然,老实人裴清是受不得他如此妖媚勾引的,顿时就面红耳赤起来,连气都喘得比方才粗了。

但同时,江暮阳更加受苦了。

他噙着眼泪,死死咬紧牙齿,才不至于哀嚎出声,心里暗骂裴清的活儿,真他妈一如既往的烂!烂到家了!

倘若不是因为窗户大开的原因,他当真想扯开嗓子,狠狠嚎叫,但又担心被人听见,只能死死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一声。

可破碎的喘息声,还是抑制不住地溢了出来,窗台很快就湿滑的坐都坐不住了。

江暮阳满头大汗,头发早就散乱得披在肩头,两手无力地按在裴清的肩上,只觉得裴清好像那什么莽汉,当真跟打铁似的。

偏生为了照顾裴清的情绪,江暮阳不好中途叫停,只能咬紧牙关忍受。裴清似乎也察觉到了,还停了停,轻声问他:“阳阳?怎么了?很难受吗?要不要……”

“不要停。”江暮阳很照顾他的情绪,咬牙切齿道,“窗户台太滑了,换个地儿继续。”

“真的吗?阳阳?真的可以换个地儿……继续?真的……可以吗?你不生我的气?愿意让我触碰吗,阳阳?”

裴清的喉咙艰涩地滚动,灼灼地目光缓缓往下移动,好似要直接穿透浓密的藻溪,剜到最深处。在这种毫不掩饰的目光注视下,江暮阳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但为了不让裴清觉得扫兴,他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道:“真的可以,我不生你气,我也愿意让你碰……等等,裴清,等等!”

他的语气陡然高了起来,发出了几声凄惨的叫声,该死的裴清,居然端起他转身就走,再随手扫清桌面上所有的杂物,将人整个放在桌面上,之后又倾身过去轻吻着江暮阳的眉眼。

整个过程可谓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顿。可问题是窗户还没有关啊,江暮阳依稀听见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以及几个弟子低声交谈着什么,看样子距离这里也不远。

万一透过窗户,看见他们在此行事,这恐怕影响不太好吧?

江暮阳赶紧出声提醒:“窗户,窗户!快点,把窗户关好啊,裴清!”

哪知催促了几句之后,裴清依旧置若罔闻,江暮阳红着脸骂他:“你到底听没听见?做事情这般专注,连我喊你,你都听不见的?”

裴清总算是从他腻白的颈窝里,抬起了头,红艳的薄唇上,还泛起莹莹水光,他笑了笑,而后说了句让江暮阳目瞪口呆的话。

“阳阳,别以为前世的裴清不肯同我共享记忆,我便猜测不出来,你们前世一定玩得非常广泛,是也不是?”

江暮阳老脸一红,悻悻然地道:“怎么会呢,没玩什么,真的,你别瞎想,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不是吧,你连这种闲醋都要吃的吗,裴清?”

裴清道:“是的,我吃醋了。”

江暮阳:“……”

他没想到,有一天打败他的,居然是裴清的真诚。

这孩子不仅人老实听话,说话还挺实诚的。

这要是换了前世的裴清,即便都醋上天了,也要强装镇定说没有。属于那种浑身上下都腐烂了,就一张嘴还是硬‖的,

“他能对你做的事情,我也可以。”

裴清又道,定定地注视着江暮阳的眼睛,高大的身影完全将他罩在其中,江暮阳竟觉得有些心慌意乱,但也强装镇定地问:“你可以……什么?”

“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暮阳上一秒,还在感慨,今生的裴清是个老实孩子,单纯又好骗,可是下一秒,裴清就亲手推翻了江暮阳脑子里对他的刻板印象,竟直接抽身离去,江暮阳惊得“啊”了一声,才刚要说一句“别弄脏了地毯”。

哪知下一刻,体贴的裴清便为他送上了一串冰凉的物什,江暮阳大惊失色,抓着裴清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你别胡来啊,裴清!”

可裴清却已经双膝跪在了他的面前,抓起他的右脚脚踝,轻轻吻着他白腻的脚面,还一点点地吻到了更加白皙的大腿内侧,

“别怕,阳阳,那不过就是一串佛珠而已。”

江暮阳:“……”

他才刚要小松口气,心里安慰自己,无妨,只不过就是一串佛珠。

哪知裴清下一句话,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我抽了自己胸口下三寸的一根肋骨,打磨出了十八颗佛珠,每一颗佛珠上,都刻上了你的名字。”

江暮阳差点从桌面上掉下来,满脸惊悚地问:“裴清!你疯了吗?!”

“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希望你能一直戴着它,让它永远庇佑你,”

江暮阳更惊悚了:“裴清,在我昏睡的那几日,你脑子被狗啃了吗?”

“对不起,阳阳,是我吓着你了,但我真的好爱你,我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一定要留住你,”裴清病态地笑了起来,“用尽我毕生所学地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