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诅咒席卷整个修真界

江暮阳见不得魔尊如此嚣张气焰, 恨不得提着刑鞭,再劈头盖脸抽他一顿解解气再说。

林语声约莫也看不下去了, 还从旁提议:“如若不然, 上些大刑,用骨钉穿透琵琶骨中,暂且封了魔尊的修为。”

此话一出, 那条缠绕在石柱上的巨龙, 瞬间抬起头来,用无比阴鸷的目光, 遥遥凝视着林语声的脸,似要将其剥皮拆骨,吞吃殆尽。

林语声微微一怔, 忍不住低声道:“暮阳,魔尊似乎听得见你我谈话。”

江暮阳道:“他听不听得见, 都不影响你出主意。”

林语声小松口气,继续道:“那就好,看来之前的封印,无法困住魔尊, 不如等师尊回来, 再加固几重封印。此等大魔头, 一日不除, 修真界一日难以安宁。”

话音刚落,魔尊竟直接开口道:“本座说了不会逃, 便不会逃,你是听不懂, 还是听不见?耳朵聋了吗?”

竟狠狠一甩龙尾, 将一块巨石冲着林语声砸了过来, 江暮阳一把推开林语声,手起剑落,巨石瞬间四分五裂。

魔尊道:“大魔头也是你叫的?你算什么东西!本座纵横修真界时,你都不知道在哪条阴沟里扑腾,竟也敢如此羞辱本座!”

江暮阳忍不住道:“我寻常也喊你大魔头,也不见得你这般在乎颜面。”

“你可以喊,但别人不行!”魔尊冷声道:“今夜,看在你的情面上,本座饶了你大师兄,再让本座听见他出言不逊,本座定要割了他的舌头!”

语罢之后,魔尊的身子又往石柱上缠紧了些。

“不必加固封印,本座若是想走,随时都能离开,若是不想走,谁也奈何不了本座。”

“省省力气,都待本座的暮阳好些,谁敢怠慢了他,本座要谁死得难看!”

江暮阳简直要被这条恶龙气笑了,不知道的,只怕要误以为被重伤囚|禁在此的,另有其人了。

他懒得同魔尊多计较,又转身同林语声道:“不必管魔尊死活,让人将这里清理一番,加派人手,务必不能让魔人闯入灵堂,扰我母亲清净。”

顿了顿,江暮阳又道:“再把消息放出去,就说魔尊被关疯魔了,现如今敌我不分,今夜到此的所有魔人,皆死于魔尊之手。”

他想,那些魔族人应该不比他对魔尊的了解少,消息一放出去,只怕就知道魔尊又在发疯了。

碰上这样的领导,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估计在魔界真心服从魔尊之人,少之又少。

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待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天色也渐渐放亮了。

江暮阳没敢再离开灵堂半步,同裴清守至午时,师尊等人终于从外回来。

云昭没受什么伤,只是被掳至魔界,受了些许惊吓,他现如今残废了,走路都是个问题,可能被掳走时,嘴也不是很老实,等人被救下后,就见嘴角流血,挨了几下打,云宗主才将人抱在怀里。

就听云昭有气无力地喊了声二叔,之后便晕了过去。

长胤真人深入魔界,顺道在魔界周围,设下了一层结界,可暂时封住魔界。

只要魔界中人不越界,便不会被结界所伤,但若是胆敢触碰结界,轻者受伤,重者瞬间化作飞灰。

魔界中人对此感激涕零,因为如此一来,修真者也无法轻易踏足魔界。

在魔界之中,又无魔尊成天到晚兴风作浪,魔人们在界中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就算魔尊日后回到魔界,也不会责怪他们什么。

如今已然入秋,未至午时,便下起了雨,整个剑宗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水雾中。

愁云惨淡的,好似浓厚的墨水,黏腻得让人心慌。

这种心慌的感觉,一直维持到云老夫人下葬。

江暮阳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在前世就流干了,但真当亲眼看见装有母亲遗体的棺椁下葬时。

只觉得好似有刀子,剜着他胸膛的肉。

虽不见任何血迹,但胸膛里早就血肉模糊的一片。他现如今是很坚强的,眼泪不会再像前世那样,轻而易举就淌下来。

裴清从始至终,一直从旁相陪,出入剑宗都是以云风道侣的身份。

修真界对于断袖之癖,虽没有明文禁止,但传扬出去,总归名声难听。

哪怕是贵为剑宗少主的云昭,从前也会被人议论纷纷,斥责他是个死断袖。

这一点从江暮阳十二、三岁,初觉自己喜欢男人,还被其他人发现,引来哄堂大笑,便可见一斑。

很神奇的是,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或多或少,引起嘲讽和非议,但放在裴清身上,却又显得那样理所当然。

好像不管裴清做什么,或者说什么,都会被人理解为,裴清如此做,必定有他这般做的道理。

人们在提及裴清时,任何美好的字眼,都会想方设法地往他身上靠。

现如今江暮阳又以云风的身份回归,那些人对他的喜爱,可谓是达到了顶峰。

连他曾经当过裴清十年替身的屈辱史,也被外界传言成是:“你走后,我就活成了你的样子。”

他卑贱的出身,曾经被很多人奚落,拿出来当个笑柄,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现如今都成了一桩美谈,认为二人是苦尽甘来。

江暮阳近些日子,听见最多的话就是劝他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变。

其次听见的,就是在夸赞他和裴清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虽然不排除那些人口是心非,畏惧苍穹和剑宗的雄厚实力。

但无论如何,这些话听在耳中,就是比“不自量力”,“不知廉耻”,“癞疙宝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等等,诸如此类的嘲讽之言,要顺耳动听太多太多。

江暮阳的心情,好像这几场秋雨,一直阴郁消沉,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吃不喝,短短半月,人就消瘦了许多。

云宗主,他曾经的好二哥,现如今对他殷勤客气得很,几乎每天都要来探望他七、八回。

即便有时候江暮阳心情烦闷,不想见人,他也会百忙中抽空过来,哪怕是站在门外,也要隔着房门,同江暮阳说上几句话。

更是多次明确提出,要将剑宗宗主之位,重新交到江暮阳的手中。

却被江暮阳拒绝了。

母亲病逝之前,已经送给江暮阳足够再建一个剑宗的财宝。

当时江暮阳不甚懂其中深意,现如今才堪堪回过味来,他的母亲念了他一辈子。

一直到临走前夕,还要为他想好退路。

也许,母亲当时已经猜到,即便他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也不会再继续待在剑宗。

又或许认为,现如今的剑宗,已经没有值得江暮阳留恋的东西,索性将毕生所积攒的所有财富,包括年轻时的嫁妆,一并送给了自己思念了半生的孩子。

无论如何,江暮阳看在母亲的情面上,就此打住。

往后他和云昭,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云昭若是往后听话懂事些,见面就行礼,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小叔叔,喊裴清一声婶婶。

那么他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和小辈斤斤计较之人,逢年过节,还是会给云昭包个红包意思意思。

这是他作为云风应该有的气度。

但作为江暮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云昭和他父亲曾经的所作所为。

倘若云昭不那么懂事乖顺,还跟从前一样贼心不死,不是惦记着他,就是惦记他的道侣。

那么就休怪江暮阳不留情面了,长辈出手教训色胆包天,以下犯上的小辈,合情合理,理所应当,谁又能指责他什么。

办完丧事之后,又迎来了更加棘手的事情。

那就是如何惩处魔尊。

仙门百家得知消息,纷纷远道而来,只为一睹惩处魔尊的盛况。

却不曾想,在这等重要的节骨眼上,又横生枝节。

这事先是从云昭身上开始的,当时众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如何才能彻底将魔族铲除殆尽。

门生过来回禀,说是云昭突然昏迷不醒,闵医师前去诊治之后,发现云昭身上,惊现诅咒印记。

江暮阳得知后,心里一个咯噔,还特意去看了一眼,果不出他所料,云昭身上的诅咒印记,和当初他与裴清所中诅咒一模一样。

由于云昭现如今修为尽失,诅咒在他身体中肆意蔓延,腐蚀着他的皮肉和骨骼。

不得已,只能由长胤真人故技重施,为其暂时控制诅咒。

江暮阳第一反应便是,这定然是魔尊将身上的诅咒,又转移到了云昭身上。

他虽不在乎云昭的死活,但对魔尊这种私自逃出地牢,还这样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而感到鄙夷。

气势汹汹地过去兴师问罪。却得知魔尊身上的诅咒还在!

不久之后,诅咒又开始以江暮阳为圆心,往四面八方扩散了。

先后又在林语声,陆晋元的身上发现了诅咒痕迹。

之后就是剑宗上下所有门生,包括老弱病儒。

甚至是远道而来的其他门派弟子,也陆续发现身上凭空出现黑斑,有金丹的,便是金丹开始腐蚀,没有金丹的,便直接腐蚀心脏,皮肉,骨骼。

好似只是在一夜之间,诅咒就好像一场空前绝后的瘟疫,蔓延至了方圆百里。

而且,还渐渐出现了人传人,人传畜生,畜生传人的趋势!

等江暮阳发现,这事态严重到已经脱离他控制时,就连师尊的手腕上,也出现了细长的黑斑。

魔尊听闻此事时,在地牢里仰天狂笑,还用龙尾大力拍打着石柱。

“江暮阳!本座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本座在此待了半月余,早就很不耐烦了!”

“你快些!说句好听话,安抚安抚本座!”

“否则,本座就不出地牢!什么时候外面的人死光了,死绝了,本座再出去!”

“暮阳!就当本座求你了,你快点跟本座服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