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阳阳带着裴清私奔啦

这还叫不多?这还不多?!

都能再建一个剑宗了!

要知道剑宗可是整个修真界, 最财大气粗的宗门,底下要养活成百上千个依附的小家族!

受剑宗掌控的地界, 可能要占整个修真界的三分之一。

如此贵重的东西, 江暮阳如何敢收?他还没丧心病狂到骗老人家钱财的地步,赶紧半哄半劝,让云老夫人将戒指收回去。

可云老夫人这次却异常的坚持, 语气也非常坚定, 根本不容置喙。

“这本就该属于你,权当是阿娘祝你和裴清白头偕老的贺礼。”云老夫人把江暮阳的手指合拢, 轻轻拍了拍,温声细语地说,“你最听话了, 收着吧。”

“阿娘,我真不能要, 二哥要是知道,肯定会埋怨阿娘把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的。”江暮阳半真半假地娇嗔道,跟孩子撒娇似的,“好阿娘, 快别为难孩儿了。”

云老夫人坚持道:“这是为娘送给你和裴清的, 谁都没有资格动。”

“你听话, 收着吧……为娘老了, 日后恐不能时时护在你身边,为你伸张正义……孩子, 你总是最听话,最乖巧, 也最心地善良的……从前是, 现在依旧是如此。”

云老夫人的语气开始哽咽了, 抬手抚摸着江暮阳的脸,怎么都摸不够似的。

她知道自己快要油尽灯枯了,但不想临死前还拖累着孩子。

她不忍心将真相说出来,她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才认回母亲,很快又要失去母亲。

江暮阳愣了愣,突然觉得云老夫人掌心的温热,让他莫名觉得温暖又熟悉。

他也突然之间,就察觉到了什么,心脏闷得难受。

可能是想到自己的家人了,他的母亲那样温柔善良,应该也承受不了丧子之痛。

江暮阳希望,他在云老夫人身上积攒的所有福报,都能报答在自己母亲身上。

希望也有人能像他宽慰云老夫人一样,去宽慰他的母亲。

“阿娘,那我不走了,我再陪您几日。”江暮阳听见自己是这么说的,鬼使神差就说出口了。

“不,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为娘不会有事的,你尽管放心去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娘永远都支持你,相信你。”

不管任何人说她的小儿子不好,她也绝对不会相信。

这是她毕生最出色的杰作,也是她最疼爱的孩子。

她是当母亲的人,在这个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打心底里深爱着这个孩子,如果上苍注定要折磨她的孩子,那就折磨她吧。她已经老了,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不怕再吃苦受罪。

如果天道要诛,那就让她代替她的孩子去死。

“收下吧,孩子,你若不收,为娘即便是死,也难以瞑目。”

江暮阳一听,赶紧又宽慰了她几句,为了不刺激到老年人脆弱的脑神经,他决定暂且把东西收了。

正暗想着,什么东西能收,什么不能收,他还是有底线的。

回头再还给云宗主便是了。哪知云老夫人似看破了他的心思,竟然又开口道:“你若是把东西还了回来,那么,为娘就真的死不瞑目。”

——

一直到云老夫人喝完药睡下,江暮阳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离开。

正值午后,外头的阳光大好。

他突然很想裴清,快步离开湖心小阁,才走出没几步,迎面就遇见了裴清。

裴清似乎也在寻他,并且在周围等了许久,一见他过来了,眼神就亮了起来,快步走了上前。特别自然无比地伸手去握江暮阳的手。

并且还问了句:“阳阳,你吃饭了吗?我去拿东西给你吃。”

真是好不知羞耻的裴清,这还是大白天呢,一上来就握他的手。

江暮阳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觉得好笑。他清咳一声,特别好心地提醒:“大胆裴清,现在是白天,这里可是剑宗,朗朗乾坤之下,怎么能上来就抓男人的手呢?”

几句话成功让裴清红了脸皮,下意识就收回了手,可是很快,裴清又握上了江暮阳的手,语气无比坚定道:“不怕!”

“不怕什么?不怕别人知道你喜欢我?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嘲笑你是个断袖?”顿了顿,江暮阳凑近裴清的耳畔,笑眯眯地问,“裴清,你就这么喜欢我呀?喜欢到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顾了?”

裴清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可我就是喜欢你。”

江暮阳听了,顿时心情大好。

左右环顾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主动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擦过了裴清的唇。

都不等裴清反应过来,江暮阳就立马撤回了,他道:“今天你说话中听,让我心情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裴清忍不住舔|舐着唇瓣,留恋着江暮阳的温度。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我们也要离开剑宗了。”

傍晚时,云宗主没有过来,据说是被云老夫人绊住了腿脚,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应当就是故意放他们离开罢。

江暮阳边啃苹果边监督裴清收拾东西,等差不多收拾好了,又解了腰带做了一次。

但鉴于时间紧迫,他们要在天黑之前离开剑宗,遂地点挑在了紫檀木的椅子上。

倒霉催的是,椅面太凉太滑,也太硌人了。

好在裴清的活儿进步了一点点,伺候着江暮阳的后边,还不忘记怜爱他的前面。

这点让江暮阳颇为满意。

完事儿之后,稍作整理,便要离开剑宗这个是非之地。

谁曾想,包袱都没提起来呢,一个门生就过来敲门,说是给少主送信来。

江暮阳实在懒得多看,随手就丢在了桌面上,然后就拉着裴清踏着落日余晖,离开了剑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云昭穿着戏服,精心打扮了一番,戴上金光灿灿的太阳纹路的面|具,坐在轮椅上,等了他足足一夜。

也唱了足足一夜的戏。

一直唱到嗓子沙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为止。

他的眼神涣散,神情恍惚,面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在等江暮阳过来见他一面,从天亮一直等到了天黑。

一直到天都亮了,才想起来让人推他去寻江暮阳。

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他用自己的鲜血,一笔一划写出的血书,还纹丝不动地放在了桌面上。

江暮阳甚至懒得拆开看,根本不关心信上的内容,也不关心这是不是云昭的绝笔。

态度冷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云昭终于明白,他和江暮阳此生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江暮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以前,他是云,江暮阳是他脚边的泥,所谓云泥之别。

现如今骤然乾坤颠倒,他再也无法直视江暮阳的光芒了。

他忍不住悲从中来,哭得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江暮阳正以一个常人绝对无法办到的姿势,斜躺在了马背上。

这匹马生得巨丑无比,是那种丑到让人一眼望过去,就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江暮阳当时一眼就相中了,觉得这丑马生得真是与众不同,并以一百灵石的价格,买下了这匹丑马。

和裴清结伴同行。一路上斜躺在马背上,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半个苹果吃。

另外半个被他塞到了马嘴里。原本他是要塞给裴清吃的,结果裴清说不吃,江暮阳只好喂给马吃了,谁曾想裴清还因此不高兴了,一路上也不说半个字。

还真是小心眼。

江暮阳吃干净最后一口苹果,然后瞥了一眼裴清,姿态慵懒地指责他:“给你吃,你不吃,那我给马吃了,你又不高兴……你心眼真小。”真贱。

裴清在前面牵马,没有理会。

“你怎么回事啊,裴清?不就半个苹果没吃着?这么大人了,还跟马儿一般见识?”

裴清闷闷道:“那是你咬过的苹果。”

“什么?”

“马儿吃的那半苹果,是你咬下来的。”裴清的声音听起来就更闷了,整个人很郁闷的样子,“那半块苹果上面,还有你的牙印和……”

剩下的话,他没继续说了,而是狠狠抿了一下嘴唇。

江暮阳就懂了,敢情裴清真是个小心眼儿,连这种闲醋都要吃一吃。

他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冒泡了,忍不住去逗弄裴清,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然后直接趴在马背上,两手托腮地歪头看裴清。

身后突然没动静了,连卡擦卡擦啃苹果的声音都消失了,裴清下意识回眸一瞥,正好对上了江暮阳灿若星辰的眼睛。

他都没来得及思索,江暮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把马背当床榻一样,不管是斜躺,平趴,还是仰躺,都那样四平八稳的。

江暮阳双腿翘起,还一摇一摆地,笑嘻嘻地问:“这里荒郊野岭,荒无人烟的,只怕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咱们这样慢吞吞地往前晃荡,不知道得走多久。裴清,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故意挑这种路走,好跟我就地打个野——战呀?”

裴清故作镇定,实则狠狠拽紧了手里的马缰绳,成功让丑马抬眸瞥他,还不悦地尥蹶子。

“想就有么?”

“想就有啊,”江暮阳从来不是那种扭捏之人,对于这种风月之事,他谈论起来也非常理直气壮,还捏着下巴状若沉思,“裴清,你说,我俩要是在马背上……你行吗?”

裴清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攥紧了拳头,指骨根根分明,淡青色的血管都夸张且狰狞地爆了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双修的地点可以选在马背上。原本以为,在紫檀木的椅子上,就是他对江暮阳犯下最出格的事情了。

马背上……他行吗?

裴清喃喃自语:“真的可以么?”真的可以这么对阳阳吗?

真的……可以吗?

他一边无比羞愧,无比的无地自容,羞耻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一边又按捺不住地去联想,想象着江暮阳在马背上,靠在他胸口时,脸上的潮|红必定比深秋的枫叶还要红艳。心头的热气,又开始腾腾地升了起来。

“当然可以呀,你想吗,裴清?”江暮阳言语诱——惑道,“想还是不想?一句话!”

“想!”

“哈哈哈,你想得美!”江暮阳翻身骑在马背上,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就你那么烂的活儿,居然也敢想!你真敢应我啊,裴清!”

“……”

“你真的是裴清吗?真的是苍穹小师弟,那个自幼修无情道的裴锦衣吗?”

“……”

江暮阳双手做话筒状,举在裴清眼前,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来来来,裴清,告诉我,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在马背上能行的?”

裴清闷闷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行?”

“我当然知道啊!”

因为前世第一次在马背上的时候,江暮阳差点没死在马背上。他和前世的裴清磨合了很久很久很久,才敢第二次尝试纵马享乐。

幸好第二次成功了,给他们双方都带来了极其大的快乐。

至今为止,江暮阳都没忘记当时的滋味。只是可惜今世的裴清还不行。

他有点嫌弃地瞥了裴清一眼,心道,还得好好磨合磨合才行。

哪知就是这么一记嫌弃的眼神,彻底激起了裴清的胜负欲,他很认真地说:“阳阳,我行!”

江暮阳很有前车之鉴地说:“你不行。”

裴清信誓旦旦:“我真的行!”

江暮阳还是摇头:“裴清,现在不行没关系,咱们不勉强,回头寻间客栈,找一张干净的大床……等等,裴清,你要做什么?裴清,裴清!放开我!裴清!”

裴清轻轻一跃,就直接翻坐在了马背上,一手抓紧马缰绳,一手箍着江暮阳的腰,贴着他的耳垂,一字一顿,认真无比,咬牙切齿地说:“阳阳,我真的行!”

“你是真的不行!”

江暮阳满脸惊恐,伸手去推裴清的胳膊,试图将人推下马背,可这对裴清来说,不过就是蜉蝣撼树。

很快,江暮阳的腰带,就被裴清抓在了手里。

为了防止江暮阳乱动,裴清索性绑住了他的双手。

江暮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皮肤接触到了丑马坚硬的鬃毛,有些毛扎扎的。

让他觉得很难受,晚风一吹,浑身都凉嗖嗖的。

但凉嗖嗖不过只是片刻,很快又热——腾起来了。

裴清狠狠一掌打在了马臀上,丑马吃痛,前蹄猛地高扬了起来,江暮阳“嗷呜”一声,上半身宛如红虾,几乎失重地趴在了马背上。

都没等江暮阳缓过神来,丑马状若疯狗,竟宛如闪电般,嗖的一声飞奔出去。

一路上,江暮阳的惨叫声,响彻了方圆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