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江暮阳的胆子非常大, 灵力说封就封,眼睛说蒙就蒙, 没有半点扭捏含糊。
江暮阳曾经也翻到过一次特别变|态的玩法。
因为是江暮阳翻到的, 所以倒霉蛋是裴清。
事先会寻套袈裟来,给裴清扮成小菩萨,然后给裴清灌点烈性的丹药。
五花大绑地丢进庙里, 江暮阳就站在菩萨像前, 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裴清狼狈不堪的模样。
菩萨像在身后,地上又躺了个面若桃花的小菩萨。
而江暮阳能做的事情, 就是当着菩萨的面,欺辱地上躺着的小菩萨……
江暮阳就算闭着眼睛,都知道裴清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比熟悉自己的身体, 还要熟悉裴清的身体。
所以,也没什么看不得的。
他不仅要看, 还得正大光明地去看,万一前辈受不得淫——毒,把裴清的身体玩——坏了,那怎么办?
不得时时刻刻从旁盯着?
江暮阳一向坚持认为, 只要自己不尴尬, 那么脚趾挖地的, 就一定是别人。
深呼口气, 他故作镇定地回了头,嘴里轻描淡写地说:“我担心前辈, 所以想从旁守着。”
眼睛却已经直勾勾地盯上去了。
并且,还抱有一种学习的态度, 满脸认真地观察前辈的手法。
江暮阳发现, 前辈好似非常精通风月, 手法那是相当传神,相当好。
而且,相当熟悉这具躯体,如果前辈是游魂野鬼,又怎么可能如此熟悉裴清的身体?
比今世的裴清,厉害太多太多,倒是在某些手法上,和前世的裴清如出一辙。
江暮阳捏着下巴暗想,怎么想都觉得,前辈这种手法,让他分外熟悉。
深思熟虑片刻,他得出个结论。
那就是毫无疑问,前辈一定是裴清的心魔,否则,怎么连细节,都那么像前世的裴清?
由此也可见,裴清这个小古板,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心魔这么会,还不是因为裴清本身就无师自通,天赋惊人?
没准啊,这个心魔还不怨魔域魔气太重,搞不好就是裴清自己压抑得太狠了,所以才滋生了心魔。
想到此处时,裴清闷哼一声,手臂上爆起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那里也同样如此,鲜活又热烈,生机勃勃地跳动着。蕴藏着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江暮阳越看越是面红耳赤,越看越是口干舌燥,心里暗骂,心魔这不就是在勾引他么?
否则怎么连闷哼声,都这般动人心魄,销魂蚀骨?
“前辈,这个淫——毒相当厉害,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江暮阳好心好意地提醒道,目光毫不避讳地盯着裴清看。
裴清道:“谢谢,我知道了。”
而后,也没有开口求江暮阳出手相救,依旧有条不紊地……用手。
江暮阳:“……”
这让他有点不会了。
裴郎这么个绝世大美人,在他面前对着天打——飞——机,实话实说,这种香腮绯红,热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模样,实在勾人。
他自认为定力过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想知道裴清到底要怎么解毒。
裴清却突然发出一声极沙哑,极低沉的声音:“暮阳……”
“啊?怎,怎么了?”
江暮阳差点被这一声喊的,直接春风一样,飞到裴清怀里。他暗暗告诫自己,他要矜持,要高贵,要冷艳,不能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吃相难看。
“我口渴了。”
“那你多喝水,”说出这话之后,江暮阳才突然反应过来,“算了,你别动了,我给你倒。”
他走至桌前倒茶,心思又活络起来了,暗想,光这种程度,肯定是不能完全解毒的。
要是憋出毛病来,受苦受难的应该不止裴清,还有他江暮阳。
江暮阳琢磨着,跟心魔来一场,也不是不行,这个心魔看起来活儿不错,还很知道疼人。
但就是难过心理这关。
要不然,给心魔下点迷魂药,直接把人迷晕过去?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跟死鱼一样,那在床上还有什么意思?
江暮阳很快就暗骂自己荤过头了,这都啥时候了,满脑子还想着,怎么来比较舒服。
他趁着裴清没注意,偷偷在茶水里,混了点迷魂药。
出门在外,迷魂药还是得带的,万一遇见阴险狡诈的小人,还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江暮阳深呼口气,将混有迷魂药的茶水端过去,递给裴清,结果嘴一瓢,他本来想说“前辈,你喝水”,结果却说成了“大郎,该喝药了”。
裴清立马用那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江暮阳一紧张,嘴也一瓢再瓢:“大郎,呸!我说的是裴郎!不是喝水,呸!就是喝水!水里哪来的药!”
他越来越心虚,声音也渐渐低了,“水里没药的,你别想歪了。”
裴清:“……”
气氛一度诡异的死寂。
“好吧,不喝便罢。”
江暮阳心虚得厉害,眼神都开始躲闪,刚准备将茶杯放下,哪知从旁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你不必解释,我相信你。”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裴清接茶杯的手,正是他刚刚一直用的手。
裴清的手非常之热,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江暮阳的手指,江暮阳一惊,端茶的手,立马就松开了。
茶杯被裴清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裴清的脸色很红,唇瓣微微翕动,越靠近里面,颜色越艳,也越柔亮。
江暮阳的心脏砰砰乱跳,暗骂裴清真是过分,这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居然也不知道收敛,白衫松松垮垮,隐约能透过衣领,瞧见裴清腻白如玉的胸膛,还有两点艳红艳红的,好似朱砂一般明艳……
他看了一眼,立马很正人君子地偏转过头,然后忍不住又看一眼,再偏过头,最后,他又看了一眼,就看见裴清喝干净了混有迷魂药的茶水。
浓黑的眉头紧蹙,脸上热汗淋漓,似乎极痛苦,身形一歪,竟直接往床下倒去,江暮阳手疾眼快,赶紧冲上前搀扶。
手指才一抓到裴清的衣衫,便是一阵惊人的濡湿感,温热柔软。江暮阳暗道,看来药效要发作了,裴清开始晕了。
晕了也好,江暮阳能趁他晕倒,然后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了。
江暮阳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清的脸,心里默数十个数,只等裴清这边意识不清,立马亲上他的唇。
十,九,八……三,二,一!
江暮阳探头去看,想瞧瞧裴清到底晕了没有,他看见面色潮——红,大汗淋漓的一张俊脸。
眼前骤然一黑,江暮阳眼睛立马睁圆了,只觉得唇齿间,突然涌上了一股清爽的滋味,隐隐有几分茶水的苦涩。
温热的大手,勾住了他的后颈,将他往怀里一带。
江暮阳晕晕乎乎的,喉咙颤颤地滚动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一阵天旋地转,已经倒在了床榻上。
意识昏迷之前,他唯一的念头是,该死的前辈,该死的心魔,该死的裴清!
居然又把混有迷魂药的茶水,渡到了他的嘴里!
要完!
危!危!大写的危!
玄龙在外头乖乖守门,忽然听见屋里发出了好大的动静。
还伴随着小主人依稀可闻的低泣声。玄龙担心小主人不是裴清的对手,赶紧要撞开房门。
哪知房门从里面锁了起来,真是蓄谋已久的裴清,居然还锁门!
玄龙现在重伤未愈,也没办法恢复本体。
只好绕到窗户边,游上了窗台,挣扎着,用脑袋使劲去撞窗户,终于让他将窗户顶开了一角,刚好可以塞个脑袋进去。
脑袋才一挤进去,玄龙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古怪气味,他是龙,龙性本淫,有些东西,天生就令他着迷。
更何况,他现如今已经分——化了。
才一嗅到,那腹部往下,靠近蛇尾的部位,又隐隐作痛起来,急需要小主人帮他揉一揉,按一按。
玄龙眯着眼睛,贪婪地吸食屋里的气味,不受控制地摇摆着尾巴,透过层层叠叠的床帘,他看见了一只白腻的玉足。
这只脚是小主人的,骨节分明,宛如玉石精雕细琢成一般。
此刻正吃力的,微微翘着,脚趾都蜷缩起来了。很快,就有一只大手追了出来。
仅仅一只手,几乎就完全包住了玉足,将翘起的玉足,往床帘里面拽去,从玄龙的角度望去,刚好能看见小主人被裴清整个抱了起来,好像摆弄什么精巧的宝物,小主人呜呜咽咽的,一只手要去掀床帘,下一刻,又被裴清捉住,十指相扣地压在床上。
玄龙越看,越觉得热血膨胀,随即又气恼得龙鳞寸寸炸了起来,立马就要冲上去,咬死裴清,救下小主人。
该死的裴清!
冤枉他就算了,居然还欺负他的小主人!
看他不一口将裴清的脖子咬断,为可怜的小主人报仇雪恨!
玄龙怒吼一声,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结果还没冲进房里,一只白皙的手就探出床帘,指尖夹了张黄符,轻飘飘地一弹,不偏不倚,正好贴在了玄龙的脑门上。
玄龙嗷呜一声,整条龙被打飞出去,身子嘭的一下,直接撞在了屋外的大树上。
而后,又一张黄符从屋里飞了出来,直接贴住了玄龙的尾巴。
可怜的玄龙,就这样被两张黄符,直接挂在了树干上,还动弹不得。他气得浑身剧烈发颤,试图用尾巴尖尖,将黄符挑开。
充斥着怒火的竖瞳,狠狠盯着半掩的窗户,下一刻,窗户嘭的一声,彻底关严实了。
很快,屋里就又传来了小主人呜呜咽咽的哭声。
并且,玄龙还听了整整一夜。
玄龙落泪了:好可怜的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