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全程无声地看完了视频。
一共两分多钟的视频。
是狗仔偷拍的。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画面清晰，能够清楚地辨认出视频里在起争执的是姜羽跟齐琰两个人。
狗仔很贴心，视频给配了字幕。从姜羽跟齐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私人聚会的别墅，再到两人起争执——
“我他妈用不着你送！你不是要去追沈书意么？！你他妈倒是去啊！反正我爸也喜欢他，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你们都去找他！都给老子滚，给老子滚！”
媒体的确擅长制造矛盾冲突跟焦点。
生怕吃瓜群众吃不明白这个大瓜，姜羽推开齐琰，吼的这一段话，狗仔特意加粗了字体。
这也让沈书意在没有戴耳麦的情况下，也得以看明白了视频内容。
…
不管是姜羽、齐琰还是沈书意，这三个人，单拎出一个人，都是能够轻易上热搜的程度。
姜羽最近人气是下滑，可话题度一直很高。
沈书意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在《把我唱给你听》出圈，收获一堆路人粉后，凭借《春日，一起出发吧》火爆出圈。这一次参与《唱响天籁》的录制，也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无论是姜羽跟沈书意之间的过节，还是姜羽跟齐琰交往过这件事，都足以使得#齐琰疑似劈腿沈书意#这个热搜显得荒谬。
但凡时间往前推上几个月，网友看见这个热搜，都只会觉得离谱的程度，粉丝会一致骂营销号的那一种。
可齐琰在《唱响天籁》里，又是主动选沈书意当搭档，又是选唱了书意的原创歌曲，这一系列操作的确很难让人不多想。
视频被曝光后，瞬间爆了热搜。
[救命！跟弟弟谈着恋爱，转头又想要去追求人家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个齐琰这么下头的吗？]
[齐琰跟姜羽应该是分手了吧？你看他们从《春发》最后一起播出以后，就再也没什么交集了啊。我感觉应该不是劈腿。]
[我有姐妹是姜羽的粉丝，粉圈传出的消息是，确实分手了。《春发》录制完结束就分了，只是没有官宣而已。毕竟以前两人曾经合体接过广告，一旦分手，金主利益受损，有可能会对他们发起索赔，所以才一直没有对外公开]
[就算是齐琰跟姜羽两个人分手了，但是……去追求人家同父异母的死对头哥哥？救命，虽然我不喜欢姜羽，但是也觉得这个剧情走向太狗血了]
不要小看网友的观察能力。
热搜下，有网友开始分析，齐琰对沈书意好像的确一直都有点特别。
[仔细想想，齐琰在《春发》对姜羽的确不热情，难道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沈书意了？]
[卧槽！不会吧？]
[我们小小的命也是命，麻烦在没有任何实锤的情况下，不要带小小大名好吗？晦气]
[书意：莫挨，蟹蟹]
[那啥，我有朋友是在星芒工作的，一个内部瓜，根本不是齐琰劈腿沈书意，恰恰相反，是齐琰跟沈书意交往在先，姜羽知三当三，姜羽才是第三者。
当初录节目的时候，姜羽差点对沈书意动手的那一段，就是因为姜羽大吃飞醋。全程都有摄像记录了下来，被姜羽的工作团队给压下来了而已。]
[？？？！！！越传越离谱系列]
[没有视频，一律当假瓜处理。留言已举报，不谢]
…
沈书意越看越心惊。
网友们太会抽丝剥茧了。
他跟齐琰的事情已经过去，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泄露在公众的面前，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书意……
沈书意将手机还给经纪人宋离，低声道：“宋哥，等比完赛再说吧。”
说到底，这个热搜对齐琰跟姜羽两个人的影响才是最大的，他们两人的公关团队应该会公关。
他们这边可以等齐琰还有姜羽开始公关以后，再决定要怎么回应。
毕竟严格说来，这件事，他只能算是被迫卷进去，并不需要在第一时间回应。
“不是，我不是在问你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好……”
知道书意误会了，宋离不得不压低音量解释。
宋离也不傻，这个事源头出在齐琰跟姜羽两人身上，那两个人的团队都还没发声，他这边有什么好急的？
甚至在看见热搜的那一刻，宋离私心想着，当初姜羽知三当三，齐琰劈腿这事被爆才好，让这两人彻底FLOP才好。
不过也就只是想想。
虽然现在同性可婚，可同性终究不是主流。
姜羽之所以没有受影响，是因为背靠大树。齐琰则是因为签约了乐源唱片，不缺资源。
不像书意，什么都没有，在这个凡事资本至上的圈子里，注定要艰难一些。
…
嗯？
宋哥不是在问他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吗？
眼前的光被微微挡住，沈书意抬起头——
齐琰站在他的面前。
齐琰沉声问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
化妆间异常地安静。
所有嘈杂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空气有些凝结。
沈书意心底往下沉。
宋哥既然都收到了推送，这个屋子里全都是圈内的人……
是不是大家也都收到了推送？
在录制节目期间，除了私底下，齐琰更是从来没找过他。
这次当着大家的面来找他，应该也是看了热搜。
只是，为什么要找他呢？
是要他这边配合发什么声明吗？还是要跟他商量，统一口径？
书意提醒齐琰：“齐琰，我们马上就要比赛了。”
不同于往常的录播，这次决赛是直播。
这个时候，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比赛上。
齐琰低声道：“我知道，不会太耽误你时间。”
沈书意眼露迟疑。
主要是他拿不准，齐琰这个时候找他究竟什么事。
顾迟适时地出声建议道：“不如让宋哥陪你一起去？”
顾迟会有这个建议，当然不是不信任书意。
而是这个时候，如果只有书意跟齐琰两个人单独被拍到，可能会有其他的麻烦。
沈书意怔怔地看向顾迟。
顾迟也……看了热搜了吗？
宋离立马表态：“我正好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书意要是拒绝齐琰，不大合适，只会让人更加想入非非。他跟着一块过去，倒是完美地解决了眼下这个僵持的困境，又不至于落人口实。
为了在换装时不会弄乱妆造，艺人的演出服通常都是先行换上。
沈书意的内搭已经穿上，是一件很薄的丝质黑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御寒。
房间里开着暖气，书意的外套是敞开的，锁骨跟肩胛骨处都洒了银色的亮粉。
这么穿在室内当然没有问题，如果要出去，肯定会冷。
顾迟替沈书意将羽绒服拉链更加往上拉了一些，为了避免蹭掉书意身上的亮粉，动作很小心，刚刚好到他衬衫的领口处。
“沈老师跟裴裴还在等我，我先去观众席等书意哥？”
迟点台里的摄影就会对化妆间进行跟拍，他待在这里很容易不小心入镜。
在顾迟的手松开时，沈书意下意识地握住顾迟的手。
化妆间有人小小声地”哇“了一声。
沈书意耳尖微红，却没有松开，他看着顾迟：“好。你替我转告下妈妈，她送的花跟卡片，我都很喜欢。”
顾迟笑了笑，“一定替书意哥转达。”
…
宋离去找工作人员，要了一间空置的排练室。
晚上直播，排练室肯定是空的。
果然，宋离很顺利地要到了一间排练室。
进排练室之前，宋离环顾左右，确定没有人，这才朝沈书意点了点头。
沈书意推开门，齐琰跟在他身后进去。
宋离断后。
关门之前，不忘确认地检查一遍周遭的环境。
“你把我叫出来，是想说什么？”
进了房间，沈书意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齐琰：“我想问下你，介意……”
齐琰顿了顿，他垂放在双膝的双拳握紧，嘴唇抿起：“介意我告知大家，我跟你交往过这件事吗？”
沈书意微愕。
片刻，他迟疑地问道：“你确定吗？齐琰，我在《春发》里谈过，关于前男友的事，一旦你……就一定会被网友给扒出。你的个人形象以及事业……我不好说会造成多毁灭性的影响，不过，应该会遭受一定程度的网暴。”
齐琰垂眸：“这些你都不需要担心。”
沈书意：“……”
他不是担心，他只是单纯地对此感到疑惑，“我不明白。你当初既然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今时今日吗？”
为什么反而再得到了以后，要亲手毁去这一切？
…
裴珏：[所以，你就让书意哥跟齐琰一起离开？]
顾迟看目光落在对话框上的字，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转过头，看着就坐在他身边的裴珏。
原本，裴珏是跟夏然在一起坐的。
顾迟坐下后，他就坐到顾迟的这一边。
对于有严重社恐的裴珏而言，像是坐在观众席这种只要观众持续入场，人就一定多的地方，在有熟人的情况下，他的首选一定是相熟识的人。
夏然他之前见过，在顾迟不在的情况下，夏然是首选。
顾迟回来后，裴珏自然也就换了位置。
…
裴珏低头看手机，似乎对顾迟的目光毫无所察。
他实在不知道，以他跟裴裴的这个距离，有什么发信息的必要。
顾迟的腿被碰了下，同时，拿在手里的手机发进来一条信息。
顾迟视线向下——
裴珏：[请回一下信息]
挺礼貌，还知道加一个“请”字。
顾迟：[齐琰应该是想要找书意，跟他商量公关的相关事宜，统一口径。宋哥跟着一起。不是让书意跟齐琰一起离开，是由宋哥陪同一起离开。]
顾迟：[我可以请问下，为什么不能直接对话？一定要发信息吗？]
现场放着音乐，除了亲友团，普通粉丝都还没有入场，他们这一排，除了相隔了好几个位置的其他艺人的亲朋，前后都没有人。不存在对话被偷听的可能性。
从他回到座位，裴裴就一直用微信跟他对话。
…
顾迟坐在沈晓涵的左手边，夏然坐在她的右手边。
夏然余光偷瞄左手边的裴珏跟顾迟两个人。
刚刚裴珏还坐在他的身边，顾迟一回来，裴珏就又坐了回去。
夏然眼露狐疑。
只是隔了几个位置而已，有必要刻意坐回去么？
这个裴珏，对顾迟……是不是有点过分黏糊了？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裴珏的视线朝夏然这边看了过来。
心虚什么的，在夏然这里是不存在的。
对上裴珏的目光，夏然勾起唇，朝他笑了笑。
裴珏微一点头，面无表情地将脑袋转了回去。
夏然：“……”
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不愧是高冷影帝。
无所谓。
不过要是敢让他知道这个裴珏觊觎顾迟，敢跟小小抢对象，他就死定了！
…
对于过分热情的人，裴珏总是能远离就尽可能远离。
他不太会应对太过热情的人。
比如书意哥的那位朋友夏然。
他们明明没有说过几次话，但是每次见到他，都会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
这种热情，对于社恐的裴珏而言，无异于一种扑面而来的社交压力。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他人的热情。
相比之下，还是跟顾迟发信息更加令他自在。
裴珏低头，回复顾迟刚刚发给他的，问他为什么不直接面对面聊天的那条信息。
裴珏：[以前跟你微信聊天，从来没有过这么丝滑的体验。]
顾迟：[……]
嗯。
以前的顾迟，几乎不怎么碰手机。
在片场，背台词，记走位，或者是观摩其他老戏骨的演技，手机大部分都交由经纪人或者是助理保管。
没有拍戏的日子，回老宅陪家里两位长辈，或者一个人在家里健身、看书，看电影……
顾迟不喜欢一心二用。
通常都会一天当中，集中一段时间回复微信上的信息。
也因此，如果给顾迟发信息，通常很久之后才能得到回复。
想要跟他微信聊天，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顾迟：[我听出了淡淡的嘲讽的意味？]
裴珏：[你要相信你自己。]
顾迟：[……栓Q]
…
观众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场。
棚内也越来越热，裴珏脱下身上的外套，拿在手里。
“还好吗？”
察觉出裴珏的不适，顾迟关心地出声问道。
裴珏非常不能够适应人多的地方，除了在片场，就连应酬的场合，他都很少出席。
是一个非常宅的宅男。
裴珏摇头，“并不。”
裴珏是年初的时候，听了顾迟的那句“也许，我只是觉得偶尔做出一些改变也不错”，也萌生了想要改变的念头。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顾迟跟过去的确发生了较大的改变。
至少，以前如果他联系顾迟，信息要隔天才能够被回复是常有的事。
很多时候，他看完一部电影，想要跟顾迟探讨，他洋洋洒洒地发了一堆过去，微信对话框久久不亮。
顾迟现在回信息要及时得多，他也就能够跟顾迟探讨，看完电影后最当下的感受。
也许，做出一些改变真的会不错？
他心里这么想，于是也尝试着，慢慢走出他固有的生活。
“要不要我拜托一下然然跟你身边的女生换一个位置？”
能身边坐一个相对熟悉的人，会让裴裴更加舒服一点？
被裴珏果断拒绝。
比起陌生人，性格过于热情的人更加令他无所适从。
…
终于，节目直播正式开始。
“各位现场的观众朋友们，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家晚上好——”
台上，主持人辛骁穿着礼服，从容地站在台上，向大家问好。
现场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裴珏手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的手机发进来一条微博推送。
他用小号关注了一位娱乐博主的微博：[齐琰更新微博动态，齐琰在微博里声称……]
裴珏内容没看完，顺手转发给了顾迟。
他本身对于娱乐圈的八卦并没有兴趣，只是因为之前刷到那条热搜，事关顾迟跟沈书意两人，他才会用小号关注了那位娱乐博主。
裴珏在发给顾迟后，就转过头，看着顾迟的手机屏幕。
防窥屏，不过他们的距离很近，他还是看见了顾迟似乎没有做任何思想上的挣扎，就点开了微博链接。
裴珏：“……”
节目已经开始，按照顾迟的性格，不管是出于对主持人的尊重，还是不会一心两用的性格，这个时候，会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里。
台上，主持人在感谢过冠名商之后，念出晚上即将出场的两位演唱嘉宾的名字。
两位演唱嘉宾的演唱结束后，天籁冠军的角逐才正式拉开序幕。
…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让我们有请今天晚上第一位向天籁冠军发起挑战的歌手嘉宾，齐琰——
顾迟听着主持人辛骁的串场，看见了营销号转发的齐琰的原微博。
齐琰：[我跟姜羽的确已经分手，但是分手这件事跟书意无关。我跟书意认识在先，结识姜羽在后。关于书意跟姜羽的关系，我知道的时间并不比大家早。
无论如何，做错事情的人是我，有什么谩骂，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不要打扰姜羽，更不要打扰书意。整件事，从头到尾，错都在我。]
齐琰：[@沈书意，对不起。]
齐琰：[@姜羽，对不起。]
顾迟微讶。
他没想到，齐琰会将整件事都一个人揽下来。
不过，这件事恐怕不是齐琰一个人想要揽下来就能够摆平的。
书意在《春发》里提过，他的上一段感情是被劈腿。
如果他的推测没错，很快就会有粉丝顺着他的这则声明，扒到《春发》。
顾迟的推测成真。
在齐琰的这则声明发出后，的确有粉丝挖出了沈书意在参加《春发》的那段关于上一段感情是被劈腿的片段。
在节目里，由于在游戏环节，沈书意问的问题太狠，以至于被宋兮吐槽，问沈书意，之前问顾迟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太狠了。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被劈腿过，来节目宣泄来了。
宋兮完全是开玩笑，没想到沈书意竟然没反驳。
当时竟然还沉默了。
这件事节目播出后，还上过热搜。
只能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很快就有《春发》的忠粉跟薏米们扒出，书意在《春发》里所说的，那个渣前任，很有可能就是齐琰。
[我靠！齐琰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跟书意交往过吗？]
[姐妹们，姐妹们！我记得书意在《春发》里提过他的前男友，然后也默认了被劈腿这件事。姐妹们，你们帮我分析分析，书意在节目里所说的，那个要求跟他地下恋情，还劈腿了的渣男男友，是不是就是齐琰？！！！]
[卧槽！卧槽！不会吧？那我在节目里磕过的齐琰跟姜羽两个人的糖，踏马岂不是都参着玻璃渣？姜羽在节目里说，是他先吻的齐琰，他要是真的知三当三，我还真情实意地磕过他们，那我可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个大哔兜]
[？？？我只是半天没上网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齐琰跟书意，真的交往过？妈的，齐琰凭什么啊啊啊啊！他凭什么出轨书意，又跟姜羽交往？靠靠靠！]
[…
所以网传是真的？姜羽真的知三当三？]
[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啊！如果是假的，齐琰怎么会说，他认识书意在先，结识姜羽在后？摆明了是在说，如果有人插足，那个插足的人也不是沈书意。而是相反，姜羽才是插足的那一个]
[妈的，齐琰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齐琰]
[雾草！这DRAMA的剧情，踏马放在整个娱乐圈都是相当炸裂的程度]
[蹲一个姜羽的声明。@姜羽，你知三当三了吗？]
[@姜羽，你知三当三了吗]
[@姜羽，你知三当三了吗]
#姜羽知三当三#爆
#齐琰被曾爆出轨姜羽#
…
快要登台。
沈书意将手机交给经纪人宋离保管。
齐琰在排练室询问他，介意不介意告知大众，他们两个人交往过这件事。
如同当初他对于公开恋情的态度，其实由始至终，对于在一起，或者是分手，他都更倾向于不必刻意昭告天下，但是也不用刻意隐瞒，自然而然就好。
被发现了就大大方方承认。
对于感情，他一贯坦诚。
因此，对于被分手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可忌讳的。
齐琰发的那三条微博，他看了。
没有将责任都推给姜羽，至少证明，齐琰那个人还算是有点担当，不至于自私得太过彻底。
…
“书意，我们再往前走一点。”
“好。”
沈书意跟在执行导演的身后，离舞台站得更加近一点。
他下意识地看向后台帷幕的位置。
往常，只要是顾迟有来，他都会站在这里等他，
等着他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再给他一个拥抱。
这一次，顾迟并没有站在那里。
顾迟跟妈妈一样，都在观众席等他。
“前面几期总是要等节目播出，才能补全书意哥前面的演出。这一次，想要亲眼看见书意哥从后台，走到舞台的中央。爱的抱抱提前给了。书意哥加油。”
在今天陪他来录制节目之前，在房车上，顾迟给了他一个拥抱，告诉他，这一次，他会坐在观众席等他。
他心里清楚，前面几次顾迟之所以都等在这里，一定是因为看出了他的紧张。
这次没有选择继续等在帷幕后，也是因为顾迟知道他的状态一期比一期好。
“书意老师，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我们这边要开始准备上台了。”
沈书意深呼吸一口气，他微点了点头：“好。”
…
“小小！！！”
“啊啊啊啊！！！小小，我们爱你！！”
“老公！！！啊啊啊！”
沈书意缓缓走到台上，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沈书意朝台下看去，一眼就看见坐在第一排的母亲，以及分别坐在母亲左右两边的顾迟跟然然。
还有坐在顾迟身边的裴珏。
沈书意朝四人所在的方向挥了挥，引发坐在那一片的粉丝的尖叫声。
…
总决赛的赛制要更加简单明了，节奏也更为紧凑。
不再有歌手独唱环节，而是由嘉宾随机抽取PK对象。
采取末位置，现场淘汰两名歌手。
再由剩下的三位直接进入冠亚季军争夺战。
现场投票得分最高者，即为《唱响》的总冠军。
最后，评委嘉宾两两合唱，之后这一期将在所有的歌手以及评委嘉宾一起大合唱当中结束。
…
经过第一轮的激烈的比拼，沈书意以第二的成绩，顺利进入冠亚季军的角逐。
跟他一样晋级的嘉宾分别是——
齐琰、唐晰雯。
换言之，走到这里，无论沈书意最后比赛得分如何，他都已经是《唱响天籁》的前三。
终于。
即将进行最后一轮PK。
沈书意、齐琰以及唐晰雯将会演唱他们在舞台上的决赛曲目，依然是末尾淘汰制。
也因此，在这一场中，得分最高的歌手，便是这一季《唱响天籁》的总冠军。
…
在决赛的舞台上，沈书意唱了歌迷呼声最高，也是他的代表作——《谎》。
当年，沈书意凭借这首《谎》，一举斩获了最佳新人奖、最佳作曲奖，年度最受欢迎金曲奖……
当时，他在领奖台上，表示今后一定会努力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没有今后，因为隔年，就传出他霸凌姜羽以及耍大牌等各种黑料，他也开始跟公司开始打官司，事业陷入低谷，被耻笑，出道即巅峰。
开记者会，没有人每天记者相信他。
网上，很多人指责他说谎。
负面的舆论如同汹涌的暗潮，快要将他淹没，覆灭。
他从星芒跌落，终于，再一次站到了星芒的舞台上。
唱到副歌部分，沈书意双手紧紧地握住话筒，眼尾闪着泪光，声音却愈发清亮高亢。
台下不少歌迷哭着大声地一起合唱。
再没有人比她们更加清楚，这一路走来，书意有多不容易。
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书意的现场版了！！！
啊啊啊！
歌曲渐渐进入尾声，沈书意深深地朝台下鞠躬：“谢谢大家，我是沈书意。”
“书意！书意！！！啊啊啊！”
“小小！！！”
“书意，我们永远支持你！！！”
…
个唱环节结束。
沈书意、齐琰、唐晰雯被一起请到台上。
三人背对着实时滚动着计票数字的大屏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最先公布的是票数第三位的歌手的名字——
第三名是唐晰雯。
沈书意听见第三名竟然不是自己，微微有些错愕。
晰雯姐明明唱得很好。
是因为晰雯姐今天唱的歌曲曲风偏小众了吗？
“好的，现在所有的票数数字都已经出来了，获得《唱响天籁.冠军之夜》第二名的歌手，会是谁呢？现在由我来为大家揭晓。请看大屏幕——”
沈书意随着大家一起转过头。
沈书意心跳重重地漏跳一拍。
齐琰？
第二名是齐琰？
那第一名，岂不是……
由于公布了第二名之后，第一名也就没有任何悬念。
因此，在公布第二名歌手的名字之后，主持人辛骁立即大声地宣布——“相信大家都已经看见票数了对不对？是的！第三季《唱响天籁.冠军之夜》的总冠军就是——沈书意！”
礼花在沈书意身上绽开。
主持人话落，唐晰雯转身给了沈书意一个拥抱。
齐琰低声道：“恭喜。”
掌声轰鸣，沈书意仍然处于懵然的状态。他的眼睛看见评委嘉宾在给晰雯姐，齐琰颁奖，可他的耳朵仿佛被棉絮堵塞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下面，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顾迟，为我们《唱响天籁.冠军之夜》的总冠军沈书意颁发我们的冠军之夜奖杯——”
听见“顾迟”两个字，沈书意仿佛置身在水中的人，费尽千辛万苦地爬上岸，终于恢复了听觉，渐渐地听见岸上的声音。
他的瞳眸睁大。
在前排观众的尖叫声中，顾迟从位置上站起身。
沈书意眼尾泛红，他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走向台的顾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