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顾迟为了江城之行调整过行程。
沈书意也调整过行程，只是上午的录音棚是很早就预定的，涉及录音棚其他预约的客人，他入棚的时间也就没有办法更改。
上午沈书意把两首歌给录完，下午的行程也就空了出来。
难得有独处的时间，沈书意跟顾迟两人也就没有出门。
“有信号了吗？”
沈书意手里端着水果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两人一起看了电影《半生》，考虑到沈书意特别能够共情，昨天在电影院里眼睛都哭肿了，顾迟就建议看搞笑的电影或者是综艺。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两人一起参与录制的综艺《春发》。
看综艺的仪式感要足，沈书意端了果盘，把上午在超市买的蓝莓跟香蕉也都一，连同中午还没吃完的草莓放在茶几上。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视打开的时候没信号，他去端水果的时候就去把路由器给重启了一下，不知道现在可以了没有。
“嗯，现在有了。”
刚刚就有信号了，顾迟是在等着书意过来。他手里拿着遥控器，“要开始看么？”
“好。”
沈书意追综艺不习惯坐沙发上，他习惯性地坐地上的垫子上。
《春发》的前奏音效响起。
顾迟原本坐在沙发上，见沈书意坐在垫子上，他把遥控器给放沙发上，也在垫子上坐了下来，双手从后面圈住沈书意的腰身。
沙发跟茶几之间的空间，刚好够坐一个人，两个人一起有点挤。
沈书意往前挪了挪，好腾出点空间，让顾迟坐得能够舒服一点。
在拿香蕉的他耳朵染上一层薄薄的红，顺手剥掉香蕉皮，递到他的嘴边，“要吃吗？”
顾迟低头，很自然地咬了一口，“好吃。”
“喜欢？那我再去给你拿一根过来？”
沈书意转过身，打算再去拿一根香蕉过来。
顾迟将下巴搁在沈书意肩上，“不用，我吃书意哥的就好了。”
说着，又咬了一口。
沈书意脖子通红。
顾迟真的，好会撒娇。
…
两个人分着吃完了沈书意手里的香蕉。
综艺前奏预告的部分结束，正片开始。
《春发》越到后期，弹幕越多，但是沈书意还是被屏幕上把整个画面都给占满的弹幕给吃了一惊。
弹幕密密麻麻，是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看了绝对会关弹幕的程度。
[啊啊啊啊！梦开始的地方]
[梦开始的地方！我的小小宝贝，我来啦！！！]
[姐妹们，我又又又来了！！5刷走起]
[故意CP就是坠甜的！！！]
[顾迟好帅啊啊啊]
[小小宝贝，麻麻来啦！！！]
弹幕全是顾迟跟沈书意的粉丝，或者是两人的CP粉居多。
其他嘉宾的弹幕也不少，不过没有两人的多。
顾迟亲了亲沈书意的后脖颈，“我们书意实火。”
被亲的肌肤有点痒，沈书意瑟缩了下脖子，却没有躲开，他脸红着道，“沾光。”
沈书意这一句不是客套。
如果不是在机场偶遇顾迟，阴差阳错地上了热搜，有了热度，他也接不到那么多的工作。
顾迟转过沈书意的脸，神色认真地道：“就算没有我，只要你再次被看见，进入大众的视野，一样会逆风翻盘。”
沈书意摇了摇头，“嗯”了一声，“娱乐圈曝光很重要。你知道的，这个圈子，不是努力就会被看见。”也不是努力就会成功。
不可否认，他的翻红的确离不开顾迟对他的影响。
“我只是你的一个契机。真正让你能够被大家喜欢的，是你这么多年对音乐的坚持。还有……颜值、纤腰，大长腿……”
前面夸得还挺正经，还有就没个正形了。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出色的外形一定是加分项。
沈书意当然也知道，自己能够翻红，外形上确实也占了便宜。
在个超里，他经常能够看见粉丝“斯哈，斯哈”的帖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粉丝说得比顾迟露骨多了，顾迟说的话却格外地令他感到害羞。
沈书意脸颊微红，睫毛轻颤，眼神含着羞意，目光里却没有半分闪躲，直勾勾地盯着顾迟，“那你呢？你喜欢我哪一点？”
“我要是回答说，书意哥的脸就是我的性向狙击，会不会太肤浅？”
沈书意双手捧住顾迟的脸，他歪了歪脑袋，“那你应该反复爱上你自己才对。”
在沈书意眼里，顾迟才是好看的那一个。
顾迟的相貌，是在娱乐圈里也绝对是出挑的那一类，不像他，他在歌手圈里可能还行，但是如果放到整个娱乐圈，他觉得自己的相貌并没有占多大的优势。
顾迟淡淡地笑了笑，“不，能够让我反复爱上的人，只有书意哥。”
顾迟这一记直球让沈书意猝不及防。
他松开了捧着顾迟的手，清了清喉咙，有些慌张地转过头去，“我们还是先，先看综艺吧。”
顾迟再撩下去，综艺怕是都看不成了。
…
沈书意转过头，刚好是节目组告知齐琰跟姜羽两个人，他们得分开上车的那一PART。
[可不可以把姜羽打码啊？这种有暴力倾向的艺人，真的不用打码处理吗]
[为了小小来的，差点忘了姜某人也在，呕——]
[姜羽怎么还不退圈]
[不是没打到吗？人人都是道德模范是吧？搞笑]
[姜羽的PART竟然还在，果然是有后台]
沈书意还记得，他当时跟宋哥一起看的时候，弹幕全是“羽毛”，又或者是姜羽跟齐琰两人的CP粉。
前后不过几个月，全然是另一番境况。
[想直接看小小的姐妹，进度条直接拉到07:03秒]
[磕糖的姐妹指路13：14]
[前面1314是认真的吗？这个数字，这不是让我摁头磕呢么？]
[哈哈，是在13多分钟啦， 14秒是我加的，哈哈]
[谢谢姐妹们，直接进度条拉到13:14]
节目开头，是齐琰跟姜羽两个人的PART。
顾迟拿过沙发上的遥控器，“要拉进度条么？”
沈书意：“……”
倒也，没有这个必要？
沈书意：“马上就到我了。”
他们刚才聊天也聊了挺长时间的。
不过他知道有些艺人看综艺，会只喜欢看自己的那一PART，沈书意好奇地扭过头：“你第一次看的时候，拉进度条了吗？”
顾迟：“综艺是导演跟节目组所有成员的心血，如果是看我想要看的PART部分，我会去我们的双超。”
这个回答，很符合沈书意对顾迟的认知。
等，等等，双，双超？
沈书意伸手拿了一个草莓，他咬了一口，佯装不经意地问道：“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有CP超话？”
“啊，我也要。”顾迟张开嘴，还特意指了指沈书意手里拿的草莓，“就要书意哥手里的这一个。”
沈书意脸颊微红，将他手里吃剩的那一半，送到顾迟的嘴里。
怕他捉弄，指尖没有碰到顾迟的唇，就撤离了。
顾迟像是没有注意到沈书意的小动作，他吞下嘴里的草莓，这才回答沈书意刚才问的问题，“偶尔会过去逛逛。”
偶尔会去逛逛的意思是，顾迟真的去他们的双超逛，逛过？
那，那些粉丝产出的各种PLAY的小作文……
沈书意重新又拿了一颗草莓，心不在焉地吃着，应，应该不会有那么巧。
双超里也不是每次都飘着小作文，很多时候是粉丝剪辑的视频CUT，不过那是在《春发》热播期间，那个时候他跟顾迟有同框，双超就有很多视频的CUT产出。
“书意哥去我们的CP超话里逛过吗？”
经常用小号逛CP超话的沈书意，硬着头皮，“……嗯。”
“粉丝写的同人文书意哥看过没？”
齿尖的草莓刚好被咬破，草莓汁溢出，沈书意的唇瓣殷红一片，一如他脸上的绯色。
沈书意的表情太好看透，顾迟一看沈书意的反应，就知道他也看过两人的同人文，很是饶有兴致地问道：“书意哥最喜欢哪一篇？”
沈书意脸颊通红。
哪，哪一篇？
顾迟这是到底看过多少篇？
“我就看过一篇……”
粉丝的尺度太大了，全是什么镜子、沙发PLAY，还有的会在副标题上注明高能预警，他只要看个题目就根本不敢点开。
唯一看完的那一篇，写着《两小无猜》顾迟x沈书意。
他被《两小无猜》的题目给吸引进去，以为粉丝写的是假如他跟顾迟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之后在娱乐圈重逢之类的故事。
结果开篇就是高能。
等他发现情况不对，那些全程高能的片段已经进入他的视线……
面红耳赤地退出，导致他后面好一阵子没敢点进超话。
“嗯？是哪一篇？或许我看过……”
“你蓝莓吃么？”
沈书意笨拙地转移地话题，好在顾迟没拒绝，把他手里的蓝莓给接过去了。
沈书意因此长舒一口气。
…
沈书意给顾迟拿了蓝莓，转过身，综艺里刚好播放顾迟从车上下来的片段。
弹幕一下子激增。
[老公老公老公]
[老公啊啊啊啊！]
[他来了，他推着他的行李箱来了]
[他来了，他推着他的行李箱，来找他的小娇妻了]
[他来了，他推着他的行李箱，来找他的小娇妻，给小娇妻撑腰了]
[救命。姐妹们，你们是会整活的。哈哈哈哈]
弹幕里，除了一堆喊顾迟老公的，这种接历式的弹幕课外惹眼。
沈书意微愕。
这些弹幕……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记得他跟宋哥再一起看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些内容的。
还有，为什么他是娇妻啊？
他也不娇啊。
顾迟双手圈在沈书意腰间，下巴轻靠在他肩上，“有点怀念节目录制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书意哥。”
沈书意眼底透着错愕，“你那个时候……”
顾迟语气自然地接口道：“嗯，就已经对书意哥起了歹念。”
沈书意耳根红透。
…
[阿巴，阿巴，顾迟的手长得太好看了！他推着行李箱走的每一步，都走到了我心巴上]
[顾迟的手确实很好看，啊啊啊，好像被他那只手给抚摸啊]
[手控党表示，真的对顾迟的手没有半点抵抗力！！！]
沈书意不自觉地握住顾迟的手，用自己的手手心跟顾迟的手心相贴。
他打量着顾迟的手，顾迟的手确实很好看。
沈书意的手被顾迟反握住，顾迟在沈书意的腕骨处亲了亲。
沈书意脸颊通红，蓦地转过了头。
[麻麻，想要看顾迟的手摸老婆的腰，一定很带劲]
[啊啊啊，只要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我都要疯掉]
[老师，把笔给你，求你来写]
[前面的，别逼我跪下来求你，一定要给我写啊啊啊]
沈书意耳尖发烫，现在的网友到底在想什么。
…
[这是综艺，不是CP双超，CP粉能不能自重点？]
[呜呜呜，这里顾迟真的就是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直奔他的小小，太好磕了，谁懂？]
[顾迟这个心机男，你们看他，故意跟书意坐那么近，还用小风扇给书意扇风，他那个时候就喜欢上小小了吧？一定是的！！]
“看，弹幕都看出来我对书意哥的心机。”
沈书意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顾迟怎么可能，那么早开始就对他动了心思？
后面，基本上只要是粉丝磕到的糖点，都会被顾迟这个当事人一一证实。
沈书意有一种不是他在跟顾迟两个人看综艺，而是跟所有粉丝一起线上追综艺的错觉。
[前方高甜]
[前方高甜]
弹幕提示“前方高甜”。
沈书意第一次看的时候，是没有看见[前方高甜]的这些提示的。
因此，他跟屏幕前其他观众一样，都在好奇接下来有什么高甜的地方。
然后他就听见节目里顾迟问，可不可以替他念一下任务卡。
这个时候，沈书意已经差不多猜到粉丝所谓的“高甜”指的是什么了。
弹幕也都在喊——
[别接，儿砸别接啊啊啊]
[妈妈的好大儿终究是留不住了]
[儿砸，不要接啊啊啊]
“我去厨房倒下水。”
“我是顾迟老婆——”
沈书意说得晚了一点，他说要去倒水的声音跟节目里的那一句他是顾迟的老婆意外地重叠在了一起。
没敢去看身后顾迟的反应，沈书意急忙忙起身，去厨房倒了水。
喝了满满一大杯的水。
早知道……应该选别的综艺的。
沈书意的手背在他自己的脸颊上碰了碰，果然很烫。
幸好看的是第一期，不是第二期……
…
沈书意把喝空的杯子放在桌上，不知道顾迟要不要喝水。
想了想，还是给顾迟倒了一杯，沈书意端着水，回到客厅。
他把水杯递给顾迟，耳朵还有一层薄薄的红，脸颊的温度已经回复正常，“渴不渴？我给你倒了杯水，要喝么？”
“谢谢书意哥。”
顾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他的视线没有从综艺上移开。
沈书意也就放心地重新在顾迟的前面坐下。
每天都有无数粉丝的微博评论下面喊老公，还有粉丝的ID就是“我是顾迟的老婆”或者是“我是顾迟的心肝宝贝之类的”。
对于他在节目里，不小心下意识地把粉丝的ID名“我是顾迟老婆”给念出来这件事，对于顾迟来说估计也没什么。
会觉得害羞的，应该只有他。
沈书意手里捻了一颗蓝莓，接着他看见综艺画面停住了。
沈书意还以为网速卡了，结果看见了进度条。
这个时候，沈书意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顾迟把进度条往后退了退。
“书意哥方便替我念一下任务卡吗？”
“喔，好。”
沈书意：“！！！”
节目里，他已经从顾迟手里接过任务卡。
十分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沈书意脸颊涨红，他去拿顾迟手里的遥控器。
顾迟把遥控器往自己怀里一藏，跟沈书意商量，“我再听一遍。”
沈书意根本没时间反对，因为节目里，他已经念出那位粉丝的ID，“我是顾迟老婆——”
太羞耻了！
这跟公开处刑有没什么区别？
再听一遍已经是够羞耻的了，结果顾迟又重新把进度条往回拉了一遍。
沈书意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在顾迟第四次把进度条往下拉的时候，沈书意再没忍住，从顾迟手里抢过遥控，脸红得跟煮熟了没有区别，“可不可以继续看？”
不要再拉进度条了。
顾迟乖乖点头：“听宝贝的。”
沈书意脸颊发烫。
他其实还想问，这综艺，可不可以不看了？
…
后面，顾迟没有再作妖。
两个人总算是看完了第一期。
顾迟点开了第二期。
沈书意：“！！！”
沈书意没忘记，第二期里头他晚上因为跟大家一起喝酒，有点喝醉了。
他也是节目播出以后，看了节目，才知道那天晚上跟顾迟回了房间，不但非要给顾迟伴奏，在顾迟伸手拿他的吉他，让他早点睡觉，他还傻乎乎地把手给贴过去……
这种社死的场面，沈书意一点也不想当着顾迟的面，再“重温”一次。
综艺被按了暂停。
对上顾迟困惑的眼神，沈书意因为心虚，舔了下唇，他红着耳根，“看太长时间的节目对眼睛不好，顾迟，我们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顾迟关心地问道，“书意哥累了么？”
沈书意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又录了一上午的歌，回来后就跟顾迟两个人一起忙着烧菜，因为精神一直处于高兴的状态，身体感觉不出累。
被顾迟这么一问，才发现其实他的身体是累的，只是跟顾迟待在一起太开心，也太轻松，以至于忽略了身体的疲倦。
“有点。你呢，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怕自己的这句话听起来有歧义，沈书意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去我房间午睡？”
顾迟并不是一个需要很多睡眠的人，他也没有午睡的习惯，他还是浅笑着点了点头，“好喔。”能够两个人抱着躺在一起，感觉也不坏。
顾迟跟着沈书意一起去卧室。
沈书意推开卧室的门，倏地，他的脚步一顿——
顾迟的照片还在他的床头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