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在上南市休息一晚上的, 但是小马那边打电话来说有事情需要箫声回去处理。
两人买了飞机票准备离开。
箫声和李智本来就话不多,除了聊点生意上的事情之外都没有什么说的, 喝了酒之后更甚, 两人的对话就是“来”、“干”。
反倒是路思言和方鹭也聊东聊西,还聊了一些以前母亲的事情,约定好下次来平成市演出的话一定要联系自己。
路思言买的手机, 终于加上了第三个电话号码。
飞机起飞前,收到方鹭也的短信:万事小心, 智哥让我转达,有什么需要就跟他开口。
路思言说了谢谢。
他看着在旁边小憩的箫声在想, 也许真正的交朋友不是像他以前和身边那些人一样, 不需要总是聚会,更不需要酒精不需要一大堆漂亮话来装饰。
很多年没有联系过的李智大哥,一直等着箫声回来的小马, 欣赏他工作能力的三哥。
这些人也许才是真正的朋友。
路思言没有喝什么酒, 努力坐直之后轻轻把箫声的头掰到自己的肩膀上, 让他可以靠着自己休息。
飞机起飞,穿过漫漫长夜,路思言看着窗外,觉得自己似乎又勇敢了一些。
回到平成市休息了一天, 路思言准备去马威妻子给的老家地址去看看, 但是临出门的时候, 箫声接到小马的电话。
“哥,艾华被江总扣住了。”
箫声皱眉,没想到江扬现在这么沉不住气, 才三天。
路思言见他接完电话, 问他:“怎么了?”
“俱乐部的一个赛车手被江扬扣了。”箫声说着, 看向路思言:“恐怕要先去见一趟江扬。”
路思言说好。
但是箫声没有动弹,盯着路思言看。
“干嘛?”
箫声抿一下嘴唇:“你觉得智哥的提议怎么样?”
“什么提议?”
“打扮一下。”
“女装?不可能。”路思言自然是不能这样出现在平成市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保不齐就有认识路思言的。
但是女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最后路思言看着面前的这套跟山口组一样的黑色西装。
“好吧,比穿裙子好。”
路思言穿上箫声让人准备好的黑色衬衫,西装裤和皮鞋,还有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约的地点是LK旗下的机车俱乐部主题游乐场,路思言穿得和小马一样,两人准备跟着箫声下车。
“待会你就站在我身后,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有什么我会吩咐小马的。”箫声嘱咐。
路思言点点头,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这个游乐园叫浪,路思言来过两次,都是别人在这里面的会所组的局,路思言过来玩一会儿,然后结账就离开。
因为这个会所一开始是不对外营业的,只提供给俱乐部会员在这里聚会,后来对外营业了之后客户群体也很明显,都是一些热爱机车的年轻人,脾气都大,尤其爱吹牛闹事。
所以路思言不喜欢。
上午还不是营业时间,只有员工在做开业准备工作。
路思言走在箫声后面,小马走在路思言后面,他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倒是也很有安全感。
路思言从小也见过不少大世面,去过很多场合,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气势。
并没有人拿着话筒在门口大喊“萧郁河回来了!”他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箫声甚至只是穿了一件宽松的浅灰色棉麻衬衫,戴了一个路思言从他的抽屉里找到的旧墨镜,甚至脚上是一双有点旧了的白色帆布鞋。
他是如此的低调。
但是从他走进会所大门的那一瞬间,所有路过的人无一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萧总?”
“萧总上午好。”
“您回来了!”
“天呐……萧总。”
路思言看着箫声坚定又从容的背影,终于明白,他回到了他的战场。
上到4楼的一个包间,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里面摔瓶子。
路思言不由得吓一跳。
箫声回头:“别怕,记住我刚刚说的。”
路思言说好,伸手拉一下自己的帽檐。
“小马。”箫声抬一下下巴,小马上前推开门,箫声从善如流走进去,路思言跟在身后。
里面有五个人,大致分成了两个阵营,路思言一眼就猜出了哪个是江扬。
箫声进去之后招呼都没有打一个,直接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路思言顺势站在他的身后,小马也在旁边。
江扬身后也有两个人,所以这样看起来并不突兀。
“哟,这不是萧总吗?今天真的有福气竟然把萧总给请回来了。”江总脸上挂着笑,嘴上却藏着刀。
箫声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他们坐在一起,对箫声出现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江总手一挥吩咐手边的人:“还不快给萧总倒酒!”
箫声:“大白天的,就不喝了。”
江扬冷笑一下,眼神上移看向箫声身后的路思言和小马。路思言登时心脏提到嗓子眼。
好在他是在找小马。
“小马,小马可真是条好狗啊,心甘情愿等了三年,萧总一回来马上屁颠屁颠的迎接。”
江扬手里把玩着一只雪茄,对着箫声说:“萧总有什么训狗秘籍吗?”
箫声差点翻白眼。
“江扬,一大早就喝多了?”
江扬脸色冷下来:“箫声,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箫声:“你都有脸赖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回来,怎么,紧张了?”
“我紧张什么?可能是这些俱乐部的逼崽子们紧张吧。”江扬说着,把话题转移到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身上。
路思言想这应该就是电话里说的艾华,是目前LangK俱乐部身价最高的赛车手。
旁边那个不认识,但应该也是俱乐部的人。
江扬左拐右拐,就是不说今天把箫声叫过来干什么,路思言听他那些阴阳怪气的废话都听累了。
“江扬。”箫声捏了一下自己的虎口,“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江扬没有说话,箫声对着艾华说:“走吧。”
说完直接站起来,完全没有把江扬看在眼里。
箫声率先走出去,俱乐部的两个人抢先跟在他身后,搞得路思言变成落单的人。
“我就不明白了。”江扬突然说话。
路思言回头。
江扬盯着他:“你们就这么愿意跟着这个人?”
路思言的眼睛藏在鸭舌帽沿下,没有做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箫声在等路思言,见他出来,叫上他就要走。
“郁河哥!”艾华突然大喊。
路思言一行人已经走出十几米的距离,停下来转身看他。
艾华:“你连解释一下都懒得解释吗?!”
箫声:“解释什么?”
艾华:“抛下俱乐部,抛下公司整整三年没有一点消息。”
“所以呢?”箫声看着他:“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转身离开。
电梯里的氛围有点沉重,路思言想看一眼箫声的表情,但是鸭舌帽挡住了眼睛,他伸手想挪一下帽子,但是立刻就被一只大手按住。
“有摄像头。”箫声说。
路思言说好的,没有再动,直到进了车里路思言才摘下帽子,“他唧唧歪歪说了那么多,到底什么意思啊?”
箫声被路思言吃瓜吐槽脸逗笑。
“就是想确定一下我回来干嘛来了。”
“哦……那不能好好说话吗?”
箫声:“着急了吧,怕我回来了他坐不稳,毕竟LK有我一半。”
虽然在箫声离开之后,已经被董事会开除,名义上的总经理变成了江扬,但是箫声名下的股份是不会动的。
股份是一回事,更让江扬害怕的是,箫声不在的这三年,依然有很多没有归顺他的人。
没想过能让小马给他干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俱乐部的人居然一直坚如磐石,不动摇。
路思言听箫声七七八八说了一点,问他:“可是我刚刚看艾华他们见到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生气了。”箫声说。
路思言不解,小马接着解释:“俱乐部的孩子们都年轻,心气高,得再哄哄才能消气。”
“对了,下次江扬再说你是狗,就给他一巴掌。”箫声说。
“好嘞!”
路思言点点头,想象不出箫声会怎么哄人,也想象不出来小马会扇人巴掌。
车子一路开到了LK的大楼,箫声准备下车:“我上去拿个东西,你们在车里等我。”
路思言说好,但有点不放心。
“公司里危险,我怕有人认出你来。”箫声解释。
小马留下来陪着路思言,路思言对小马印象很好,他和箫声不一样,他总是笑着的。
很贴心也很有距离感。
路思言其实对箫声和江扬的过往很好奇,但是又觉得这样打听不好。
“其实江总小时候可喜欢黏着萧总了。”小马突然说。
“啊?”路思言马上把头伸到前座去:“跟我说说。”
小马嘿嘿笑一下:“江总是江爷爷收养回来的,所以他跟着江爷爷姓江,听说那时候他才不到两岁。长大了也跟着学车,但是技术一直不怎么好嘛,没有天赋,在俱乐部里就有点尴尬。”
“后来萧总进了俱乐部,萧总从不会瞧不起他开得烂,反而经常带他跑比赛,后来想着成立LK也是因为萧总觉得不能一直让江总没有事情做才经营的。”
路思言听着,这听起来不是很美好吗?
“那现在怎么会?”
小马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说:“后来大师兄受伤了,萧总想要把公司给大师兄分一些,总之,就是差点为了公司这个事情破裂,大师兄也在一场比赛中去世,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不是太好。”
三两分钟的说的内容并不是全貌,但路思言开始了解,为什么跟着箫声的人为什么都忠诚于他,他的朋友能经受得住考验。
大概,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如此仗义又诚信的人。
箫声很快就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了一些文件。
“这些是什么?”路思言想看又不敢看,以为是什么机密。
箫声却完全不在意,直接把袋子给他:“一些文件,我走之前锁在保险箱里的。”
路思言翻看了一下,就是一些合同,“你不怕有人动你的东西吗?”
“谁敢?”箫声凑近路思言,笑着说。
他是这么说了,但实际情况就是当时他根本没有打算要回来,甚至说,没打算要活着。
那这些东西也都是身外物了,根本不重要。
路思言放好袋子。
“给。”箫声递过来一张卡。
路思言接下:“信用卡?”
箫声:“嗯,我的副卡,你先拿着用。”
“谢谢,我会还你的。”这是路思言人生头一回收别人的卡。
他抬头看看箫声,他也有点不自在,估计以前也没有给别人甩过自己的副卡。
——也是,在他们还不是这种关系的时候,他可抠了。
但是路思言并不因此胆怯,他现在有足够的自信,不管是不是路家的人,自己都可以工作赚钱。
更何况,这次回来总要查明真相拿回自己的东西。
本想三个人一起吃个午餐,但是小马仓库那边有事情。
“哥,我打车过去,车你们先开着。”小马说着,就要下车。
但是箫声率先打开车门,“你开你的,我们吃完饭去拿车。”
路思言跟着箫声下车,前几天箫声让小马把车弄到4s店去调休了,上次开过一天,还是有一些小毛病。
“吃什么?”路思言问。
箫声抬头看看附近,这附近不算商业繁华的区域,他向来不是很关心吃什么喝什么没有研究。
一时间有些犯难。
路思言却不一样,他以前不是吃就是喝,看箫声这样子,主动说:“那我带你去一家我以前喜欢吃的菜。”
这附近以前是个很大的公园,废弃很久之后有一些人到这里来开店,路思言喜欢的这家是一家云南菜。
路程不远,懒得打车,两人走着去。
天气慢慢入秋了,天气没有那么热,偶尔风一吹还挺凉快。
沿着就公园边缘的石板路一直往里面走,中间有个小山丘,就在那个山丘脚下。
风吹过来的时候吹落一些已经发黄的梧桐树叶,掉了一张在路思言的头上。
箫声伸手帮他摘下来,递给他。
路思言忽然想到了“每天让你开心的两件小事”。
日记本留在院子里的家了,两人都走得匆忙没有带过来。
路思言捏着梧桐树叶,想了想,拿出手机下载了一个微博。
现在用的手机卡用的是箫声注册的卡,手机号也是新的号,他低着头专心注册微博,想自己的昵称。
一时间忘了看路,不小心绊到凹凸不平的板砖,踉跄了一下。
箫声眼疾手快抓住路思言的胳膊,“看路。”
路思言回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注意嘛。”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机页面暴露在箫声眼前。
“雨荷今天吃什么。”箫声在心底默念完,不由得笑一下。
这什么破ID。
路思言带着箫声轻车熟路地到店入座,点餐。
还是怕被人看到,两人特地坐的卡座位置,餐厅的装修并不是那种故意贴合傣族的装修,反而简单温馨,就像个家常菜馆。
但是价格可是一点不家常。
箫声看看菜单,再看看路思言。
看来以后得更加努力的赚钱。
价格虽然贵,但是口味真的很不错,两人都吃了很多。
“待会去取车,然后去马威妻子给的地址看看。”箫声说着今天的计划:“我让人查过了,那地方比较偏,算是个村子了。”
路思言说好,然后站起来想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就在伸手的瞬间,路思言登的一下立刻坐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鸭舌帽戴上。
箫声意识到他是看到熟人了,转身看。
居然是路宣。
“别回头。”路思言怕箫声引起路宣的注意,低声跟他说。
路宣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看来是正在追女孩子,两人正商量着坐哪个位置。
他走动起来的时候,还是能看得清楚右腿不稳。
箫声一看他们坐的这个最靠里面的卡座,外面是山景,又隐蔽,他们肯定会看过来。
这很适合小情侣暧昧。
“走。”箫声跟路思言说。
路思言咬着牙说:“他们就在门口呢。”
箫声:“再不走他们会直接走过来,相信我。”
路思言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之后和箫声一前一后的往外面走。果然他们一让出位置路宣和女孩子就看见了这个位置,转身跟服务员说可不可以收拾好那一桌给他们。
路思言和路宣擦肩而过的时候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这还是他“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路家人。
那天他和父亲在书房起了冲突,被父亲打了之后,他拿着那份新修改的遗嘱跑出来,在门口看到路宣,他正看着院子里停放的路思言那辆布加迪。
他看到路思言出来,欲言又止。
那时候路思言正在气头上,看他又在觊觎自己的车,想到遗嘱内容里原本属于他的股份被分了一半给路宣。
路思言把遗嘱撕碎扔在了路宣脸上。
开着布加迪离开的时候他还在身后大喊:“你会后悔的!!”
路思言和箫声结完账离开。
“路宣。”箫声找人调查的时候看过他的照片,但是他的资料也不多,照片更少。
路思言点头,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
每天进出餐厅的人这么多,正在博取女孩芳心的路宣根本不可能想到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就是已经死去的哥哥。
箫声伸手去拉路思言的手,在他手掌轻轻捏了一下 。
“没事。”
路思言笑笑。
他不害怕面对他们,只是还没有准备好,不想打草惊蛇,他想确认妈妈的死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之后再出击。
除此之外,大概还有些唏嘘吧。
取车之后,往马威妻子给的地址开过去。
拿到的地址是在城郊,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看地址的时候就猜想这里应该是个陈镇之类的不会太繁华。
但是没有想到这里几乎已经都搬迁了,只剩下几家做生意的留在这里。
最显眼的就是路口的一家废品站。
路思言跟他打听:“叔,马威家是住在这里吗?”
对方正在给收回来的废品分类,往里面一指:“里面。”
箫声开车往里面走,路思言的视线停留在后视镜上,废品站的大叔还看着他们的方向。
这是个带院子的房子,屋顶的一角都已经塌陷了,确实是很久都没有住过人。
“这怎么找。”箫声随口说一句。
路思言打量了一下院子,杂草已经有半人高,墙角堆放着很多杂物,有个车棚,但是也已经坍塌了。
“先去屋子里看看。”
今天没有太阳,阴沉沉的,衬得这个院子阴森森。
路思言看了看方位:“走。”
大门的锁掉在地上,看起来是很多年前就被人拿下来了,门半掩着,路思言推门。
和想象的一样,破旧、脏乱。
好在这边的房顶是好的,两人在屋子里搜了半天,除了一些搬不走用不到的杂物,没有什么发现。
路思言还被一个坏掉的木质沙发撞了一下腿。
后面在车棚里找到一些车的零件,但是也没有找到那个“坏了的行车记录仪”。
眼看着就要无功而返,路思言有些沮丧。
坐上车子要返回的时候,再次路过那个废品站。
“小言。”箫声停下车,指引路思言看向废品站院子里的沙发。
路思言看过去,立刻认出来了,这就是刚刚在马威家里被路思言撞到的那个款式。
那个款式不是村镇家庭常见的款式,而且那个一看就是和刚刚那个是配套的,只是那个坏掉了。
路思言和箫声交换一下眼神,下车。
“沙发?问这个干嘛?”大叔打量着路思言和箫声,脑袋里在回想十年前马威家搬走之后确实是有人来过。
路思言面相善良温和些,上前解释说:“就是想问一下,这个沙发是不是从马威家里拿的。您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来找东西。”
大叔不信:“切,都说是来找东西,找什么东西?”
“还有别人来过?”路思言觉得自己问对了人,“他们找什么?”
大叔:“我怎么知道找什么,找不到还把我这里翻了个稀巴烂。”
路思言:“您去过马威家里,还拿了他们没有带走的东西是吧。”
大叔皱起眉头:“关你什么事!”
“老实点!”箫声看这个男的态度不好,立马发挥自己的作用,往路思言面前一站,开口威胁:“问你你就回答,拿了哪些东西?”
“你还想打人不成!”
“大叔,大叔。”路思言拉住箫声,跟大叔解释:“我们找的东西在你这里可能就是废品,要是还在,我们出高价买。”
大叔将信将疑。
“您开个合适的价格。”路思言笑道。
大叔看这旁边还有个硬的,还是吃软的好,就说:“跟我来吧。”
路思言和箫声一看有转机,心情好了一点,跟着大叔进家里,走进后院,墙角堆着各种各样的零配件,还有破显示屏之类的。
“放在这里面的,当时是我们村一个修车的从他家拿走的,后来又当废品卖到我这里,还有平时收的别的配件都堆在这里了。”
“这么多年没有卖吗?”
大叔啧地一声:“收了十几年就这么点,卖我都嫌麻烦。”
路思言看着这一堆东西,也是头大。
“我来。”箫声说。
好在这里东西不是很多,行车记录仪也明显,花了十几分钟,在里面扒拉出来两个行车记录仪。
路思言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个,心里几乎是确定了。
“声哥,你看,这个线断得这么整齐。”
“剪掉的。”两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