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的路思言再次震惊, 萧郁河?他是萧郁河?
路思言对专业的赛事了解不是很多,连车迷都算不上, 但是要说萧郁河的名字, 谁会不知道。
传闻钟萧郁河的少年时代很模糊,有说他从小在日本接受专业训练后回国的,也有说他是个孤儿, 是一直为生活奔波偶然的到机会就大放异彩的天才,还有说他家庭背景很硬, 是资本捧上来的欧皇,国内国外通吃, 不然怎么能去国外参加专业赛事。
而LangK俱乐部正是萧郁河所在的俱乐部, 很多赛车手在职业生涯内会辗转多个俱乐部,萧郁河不一样,他一直在LangK俱乐部, 把只有拉力赛项目的俱乐部扩展到有摩托车、方程式、卡丁车等。
过去的这十年时间, 可以说萧郁河是带领着中国的赛车项目前进。
在他职业中期的时候又创立了LK集团, 开始做赛车的周边产业和品牌。
路思言看着箫声,觉得他陌生又熟悉。
是啊,他对跑车那么熟悉,会修会改装, 会说日语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他只能是萧郁河。
路思言突然意识到, 自己只是被箫声对自己的好蒙蔽了他一点点透露出来的, 并不属于这个小修车厂和小院子的光环。
路思言看向箫声,他拿着手机,表情很痛痛苦:“Adam……”
Adam那边沉默着, 没有说话, 他是决定了可以为箫声淌这一趟浑水, 但要先搞清楚箫声可以为此做到哪一步。
是否愿意为了路思言回去?
是否敢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否能重新面对那些往事?
Adam拿箫声当朋友,欣赏他尊重他,但也不愿意看到一个如同狼王一样的人躲在这里。
平凡温馨的生活纵然可贵,但那是属于有担当的人。
他觉得,箫声现在不是。
他对不起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郁河,如果你……”
“可以,但是Adam,给我一点时间。”箫声打断他的话,抬起头来。
路思言一直看着箫声,他并不知道重新走上赛道对箫声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不愿意为难他。
但他答应了。
Adam很开心,但也感到意外,一年前和箫声意外重逢的时候他劝说过很多次,就算是他辛苦打拼下的产业快要衰败,他引以为傲的俱乐部变得颓废都没有能让他动摇。
现在为了这个路思言动摇了。
不,他很坚定的说,他愿意。
箫声对路思言笑了一下,他仍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赛道和过往,但是此刻不愿让路思言伤心。
也许,时间会慢慢给他答案。
Adam开始说车的来历。
“车子是两个月前几经转手到我手上的,因为在找人修复车的过程中,发现刹车和制动有人为调整过的痕迹就没有继续。因为这很明显是一台肇事车,我不放心,找人去调查,似乎是和一个叫路宣的人有关,我心里有些猜测于是一直搁置到现在。”
所以,他现在也能确定这个一直跟在箫声身边的人是谁。
Adam解释完,笑了一下:“郁河,记住我们的约定哦。”
电话挂断,一时间整个车库鸦雀无声,只有中央空调发出微微轰鸣声。
路思言默默的低下头去。
他低声喃喃:“路原是我异父异母的弟弟。”
路原出手的,他确实一直很想要这辆车。
困扰着路思言的一个谜团竟然在这种时候解开,路思言不由得冷笑一声。
车子找到了,人没有找到,于是干脆宣布自己已经死了,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光明正大的修改遗嘱,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拿走。
路思言忘不了母亲为了路氏熬夜工作的日日夜夜,她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律政道路,和父亲一起把处在低谷的路氏重新拉回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些年,她从路氏退下来,重新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
她做到了,还有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路思言也以为他们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如今却是这个模样。
“小言。”箫声叫他。
路思言回过神来,抬头看箫声,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nana,虽然她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
“抱歉,刚刚吓到你了。”路思言对nana道歉。
nana微笑:“没事吧,我们过去休息一下。”
箫声:“我们还是回家,麻烦你了。”
说完搂着路思言的肩膀往外面走。
两人去漆房看了一下喷涂的情况,调试设备记录好干燥过程的数据,骑上摩托车载路思言下山。
路思言呆呆地靠在箫声的肩膀上,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只有呼啸的山风。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下山的出口处路边停了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个和路思言年纪相仿的男孩,看到呼啸而过的电动车之后忍不住微微抓紧方向盘。
随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路思言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不说话,安静的去洗漱之后上床睡觉。
箫声坐在廊檐下看着空空如也的猫粮碗,点了一根烟。
他对路家的事情并不是太了解,路思言到这里的时候找人去查过,但是结果并不理想。
当年路思言母亲车祸后不到半个月,妈妈就出狱了,但是身体很差住进了医院,两个月后病逝。
那两个月的时候她一直郁郁寡欢,箫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也不说。
只是交代他把自己的东西都烧了,一样都不要留,还有就是永远都不要透露和高原有关的消息。
而那个叫高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她打电话来拜托自己收留路思言。
这十几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连当年那个可爱的小男孩都变成了一身谜团的丧家犬。
箫声几乎是彻夜未眠,路思言关紧了门窗,警长进不去,在院子里焦躁地徘徊。
箫声朝它伸出手,警长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对他哈气,露出牙齿。反而慢慢地靠近他,在他脚边躺下来。
他想着路思言也无法入睡,也许他会在半夜起来,想要找自己聊聊天,或者简单地靠在自己肩膀小憩一下。
没想到他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半,路思言正常起床,抓着自己睡得杂乱的头发问箫声今天吃什么。
他还打了个哈欠。
看起来这晚睡得还不错。
箫声:“手抓饼,你要橙汁还是牛奶。”
路思言:“橙汁。”
说完就像以往那样走进卫生间洗漱,吃完早餐去上班,箫声把他送到了创业园门口。
“中午过来找你吃饭。”箫声突然说,他不放心路思言。
路思言:“啊?不用,今天要剪昨天的片子写文案,很忙。”
说完转身往楼里面走。
他好像是完美地融入了这份工作,还有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但是箫声却始终隐隐感觉到,他并不属于这里。
路思言到了公司,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原本公司的上班时间是九点,员工习惯了十点之后才到,路思言坐在工位上盯着电脑。
只要工作效率没有问题,十点上班完全OK。
就这样坐着直到员工上班跟他打招呼,这样精神放空让他觉得不舒服,于是打开文档开始写文案,再有两天就是最后的活动期限了。
他们已经租好场地,找好赞助商,又临时雇了兼职去会场帮忙,时间一到,平台上票选的三台车子将会在场馆展示。
目前看报名的人数已经超过三百个,大多数人都是冲着箫声改的这台迈凯伦来的。
很快员工们都到了,路思言的丰厚奖励果然是员工们的强心剂,类似的活动他们以前就做过,是有经验的。再加上路思言并不是职场老鸟,写出来的企划书通俗易懂,执行起来很方便。
“小言经理,场馆那边说安保那边需要你再去确认一下。”新来的运营助理悠悠跟路思言说。
路思言回过神来,说好的。
悠悠虽然是刚工作一年,但是从实习开始就是在很有名的4A公司工作,后来又在一个新能源汽车公司做策划。
年纪小,经验不多,但是见多识广脑袋转得快。
就是从大城市辞职回来之后考公不顺利,和家人有矛盾,总有些不自信。
他收拾了手头的工作,抱着电脑准备去展馆,悠悠本来要跟着他一起去,但是路思言让她把活动主持稿再润色一下。
他很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刚走出大厦的时候路思言差点睁不开眼睛,今天的太阳也太大了,门口这一片一棵树都没有,路思言整个人都曝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公司距离展馆不是很远,路思言顶着太阳走过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走到有树荫的地方,路思言终于得以放松片刻,他抱着电脑慢慢走着。
阳光穿过树荫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路思言又想到箫声说的那一句“也许失去比拥有更轻松呢?”,箫声说这句话的时候路思言能感受到他的松弛。
就连曾经拥有LK集团和中国第一的萧郁河都能改名箫声,在一个修车厂里做修车工,为什么自己心中却总是有莫须有的不甘心呢?
他好像一个随着浮在海面上的破木板飘到这个港湾里来的人,港口和港湾都在眼前。
但是他既不甘心留下,也没有勇气离开。
因为他只有一块破木板。
所以他决定,与其这样,不如先做好眼下的事情。
不知不觉走到了展馆门口,路思言深呼吸一口气,抱着电脑走进去,找到负责他们活动的客户经理。
因为有个明星过来做助农公益,从他们公司抽调了很多保安过去,现在人手不够。
商量之后最后的决定是他们负责去招一批兼职过来,费用也会相应减少。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路思言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看着场馆发呆,还有工人在布置背景之类的,大家都很忙碌,没有人注意到路思言。
箫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路思言。
场馆顶部是玻璃,阳光照射下来打在他的身上,身材单薄皮肤白皙的路思言看起来就像透明的泡沫,几乎快要消失在空气中。
箫声理解他心中的挣扎和不甘,而立之年的自己离开的时候都痛苦得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更何况二十出头就经历了那么多,以那种姿态离开的路思言。
两人隔着场馆的玻璃墙呆了很久,箫声手里的饭都快凉了才终于动身进去找他。
“你怎么来了?”路思言看到箫声过来,下意识地微笑一下,掩盖自己的情绪。
箫声拎起自己带的饭,“去公司找你,你们同事说你过来了。”
路思言站起来,看着保温盒:“你回家做饭了吗?”
箫声点点头。
展馆里灰尘大,两人一起去外面,在树下的花坛边坐下。
箫声做的都是路思言喜欢的菜,但是他还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就说饱了。
寡言如箫声,此刻除了给他开一瓶水,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要回公司了。”
箫声说送他回去,路思言却拒绝了,说走两步就到。
他只能看着路思言的背影,默默捏紧了手中的矿泉水。
路思言知道箫声还在看着自己,就像每一次上班的时候目送自己一样,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此刻路思言知道,有一个目光会看着自己。
不能让他失望。
下午箫声请了个假,三哥那边似乎也得到一点风声,没有多问,让他自己处理好。
“阿声。”临走的时候三哥突然叫住他。
箫声回头。
三哥拘谨地笑一下,说:“你到这儿多久了来着?”
箫声:“三年了。”
“挺好的,三哥之前说过,只要你想呆在这里,有三哥。”
箫声低下头,笑笑:“知道。”
到Adam的别墅的时候他正在泳池旁边晒日光浴,见箫声过来,让他也过来坐下。
“大中午的晒太阳,不怕把自己晒中暑。”箫声打趣。
Adam笑,“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箫声坐下,没有说话,心想Adam应该已经知道了路思言的身份。
想找路思言的照片并不困难,只是以前没想到他没死,没有人会刻意注意这个。
“郁河,你糊涂了。”Adam说。
箫声往沙滩椅上一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下午猛烈的太阳:“你不糊涂?”
Adam:“哈哈哈,不必挖苦我,我不会因为爱他受到惩罚。”
“一开始我只是想替母亲报答一下恩人。”箫声说,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赤山市的城区,“我母亲和他母亲是故交。”
Adam似乎对他们长辈之间的纠葛不感兴趣,单刀直入地问:“睡过没有?”
箫声登时脸色大变,很是无奈地看向Adam:“Adam!”
“okok,万花丛中过的萧郁河现在居然变成了纯爱战士,实在是佩服佩服。”
耍嘴皮子箫声不是Adam的对手,只得苦笑不语。
Adam知道他现在也苦闷,需要排解,于是跟他闲聊:“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那个孩子早晚都会回去的。”
“不知道。”
“不过郁河,我始终觉得你不该窝在这里,可能你并不是很关心,但是LK现在确实是群狼无首,乱得像刚成立的丐帮。”
Adam的比喻一向可以的。
箫声看着远方:“我不愿面对那些。”
Adam:“那不是你的错。”
“却因我而起。”
“但你要管小言的事情。”
“他……不一定会走。”箫声说完,自己也笑一下,自欺欺人罢了。
箫声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和Adam闲聊完之后去车库看了一下车子,整个改装也有很多路思言的想法。
虽然他总是说自己不懂,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又在德国留学过,经常有很好的想法。
最近经常冒出这样的想法:传闻中那么糟糕的路思言到底是谁他妈的造的谣?
等车子最后一道漆烤干之后明天就可以来开走,后天就可以出现在路思言筹备的活动上。
回去的路上箫声还担心,这次来的人一定会有和路思言有交集的人,怕到时候出事情。
很明显路思言现在还没有做好决定。
接下来的两天路思言依然努力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但是到了活动的那天早晨,却一直不见路思言起床。
箫声弄好早餐去敲他的门。
“进。”路思言说。
箫声推开他的卧室门,黑影一样的警长刷地一下窜出来,他看向路思言的床,他四仰八叉地躺着,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不去场馆准备一下吗?”
今天是周日,活动开始的时间定在下午三点,但是对于主办方来说需要检查和准备的地方很多。
路思言:“我今天不去。”
虽然他闭着眼睛,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声音清亮。
这几个月箫声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过无数次,知道他刚醒来的时候声音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箫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路思言就接着解释:“看过名单了,有见过我的人。”
路思言偷偷睁眼看一下,自己都说了不去他怎么还站在门口?
“真的不去?”
“不去。”
箫声点点头,退出去关门。
路思言有点失落地叹口气,从枕头下拿出从公司拿回来的手机,看着工作群里发出来的现场照片。
那台箫声亲手改装的迈巴赫是活动网络投票得到票数最高的,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路思言发现车的介绍那里加上了文案,他让助理跟每个车主收集了信息做成文案,还没有来得及过目。
文字类的工作他很相信悠悠。
正当他放大照片准备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推开,箫声伸了个头进来。
“我报名参加了今天活动的安保兼职,听说还剩一个名额,有兴趣吗?小言经理。”
“没有。”
“制服有帽子和口罩。”
路思言默默把手机熄屏看向箫声,眨眨眼睛,咬住下嘴唇问:“那……保安制服好看吗?”
路思言重新洗漱一遍,就算今天会穿得很严实,会挡住脸,但是他还是想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这个活动是他倾尽心血做的。
首先要把这几天熬出来的胡子刮了。虽然路思言的的毛发一直不太茂盛,不像箫声一天不刮全是胡茬。
从他需要刮胡子开始,用的就是市面上最新款的电动剃须刀,用不惯手动的,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才稍微熟练一点。
路思言在卫生间里,他刚刚冲了一个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湿哒哒的往下流着水,白色T恤领口处被水浸湿,贴在他线条优美的锁骨上。
他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扶着洗手池的边缘保持稳定,对着镜子仔细地刮胡子。
“嘶——”路思言皱眉,镜子里自己的下巴慢慢渗出红色血迹,染红了泡沫。
“怎么了?”箫声刚刚在院子里除草,听到路思言发出了声音。
路思言:“没什么。”
他打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洗干净脸上的泡沫。
箫声看到了他下巴处的血痕,“流血了。”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路思言对自己刮不好胡子有些难为情,转移话题:“今天早上吃什么。”
箫声说吃三明治和牛奶。
他看着路思言笨拙地一手用卫生纸按着那个划痕,一手重新给自己还没有刮过的地方上泡沫。
“我来。”
路思言手中的泡沫被箫声拿走,他愣着看箫声,他轻轻掰自己肩膀让自己面朝着他。
泡沫均匀铺好,然后箫声上手拿起刮胡刀,刮胡刀靠近路思言的脸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
“别动。”箫声伸出一只手,绕到脑后,轻轻按住路思言的后脑勺。
此刻他们距离彼此的脸只有二十公分,路思言微微抬头配合箫声的身高,箫声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痒痒的。
作为一个男孩,路思言成长的路上并没有男性长辈的爱护,父亲并没有教过他帮过他刮胡子。
箫声是第一个帮他刮胡子的男人。
“他的鼻梁真的好高好挺,喉结形状有点性感,脸部一点赘肉都没有,怎么这该死单眼皮看起来也很有魅力呢?!”
路思言毫无知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刮完就去吃饭。”箫声说。
“啊?哦……”
保安制服确实还不错,路思言对着镜子感叹。
因为是跑车主题的活动,来参加活动都是相对有钱又懂一点行的人,所有的细节都没有敷衍,包括当天在场服务的保安和服务员。
保安的服装是宽松的复古豆绿色衬衫搭配改良款休闲作战裤和马丁靴,整体是比较硬朗帅气的风格。
路思言身材并不像箫声那样健壮,衣服穿在身上挺宽松,像是参加户外风的走秀。
而箫声的肌肉则填满了衣服,高挑挺拔,拿个kt班都像是作战地图。
“还有这个,小言经理。”助理悠悠上前来,拿着一个带着卡扣的绑带,上面还挂着几个很小很小的铃铛,动的时候会发出悦耳的叮铃铃声。
路思言后退一步:“什么东西。”
悠悠:“装饰啊,每个人都戴的。”
说完,她直接上手把袖箍戴在了路思言的胳膊上,路思言看了一下,上面还有一点点F1的元素。
显得不那么严肃。
路思言看着箫声自己也戴上的袖箍,发现箫声的款式和自己的不一样。
“不对,为什么他的没有小铃铛啊?”
此时一位穿着热辣机车女郎制服的女孩子走过,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追随过去。
她腿上的铃铛腿环叮铃作响。
路思言:“嗯?”
助理悠悠露出苦涩假笑:“经理,男款的用完了,这个凑合一下嘛。”
“我要跟他换!”路思言指着箫声说。
悠悠看一眼箫声健壮的上半身和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咔哒一声给路思言戴上之后就溜了。
今天活动,路思言的工作大多由悠悠来代替他完成,路思言知道她很忙自然不会跟她纠缠这个,只能叹口气,把带有铃铛的那一截转到胳膊内侧去。
“很适合你。”箫声说。
路思言龇牙:“屁!”
展馆提供了酒水和小食,还请了三哥朋友俱乐部的经理David来做主持,一切都顺利进行着。
下午两点,用户陆续到场,其中很多是结伴而来,三辆跑车还用黑布盖着没有展示,大家就吃吃喝喝聊天。
为了避免露面,路思言和箫声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负责后门的安保,来往的大多是工作人员,偶尔需要帮忙搬搬东西。
路思言观察着到场的人,暂时还没有发现有自己认识的人,但是不保证没有认识路思言的人。
毕竟以前当冤大头经常去买单,买完就走。
三点活动准时开始,David不愧是个老手,他的工作经常需要和有钱的富二代沟通,自身的相关知识也很扎实,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富二代们不爱听的,现场气氛一直很好。
最重要的环节就是揭示平台上投票前三的改装跑车,从第三的开始,最后一辆才是箫声改装的迈凯伦。
虽然改装过程几乎是全程直播,但是最后的成品一直没有展示过,大家都很期待。
路思言正靠着墙看David刚揭晓的第三名,突然有人路过旁边。
“声哥!你真的在这里!”
路思言转头,看到一个不怎么熟悉但是记忆犹新的面孔。
——那个该死的白袜体育生。
箫声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淡淡解释:“这是我老板的公司,过来帮忙。”
体育生穿着背心,短裤长度在膝盖以上,下面是经典的白袜配拖鞋。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去过厂里好几次都没有见到你,最近很忙吗?”
说着说着,就凑到了箫声跟前,上下打量着箫声这一身制服,差点把“*我哥哥”写在了脑门上。
路思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是对方居然无视他。
箫声:“忙。”
往后撤了一点,又补充:“我在工作。”
体育生早已习惯他这种冷酷硬汉的形象,丝毫不介意,就在旁边继续说话:“我刚到呢,声哥,这次活动是你参与的吗?好厉害哦,身边好多朋友都在关注,要不你下一次做个摩托机车的主题?”
路思言白眼翻着翻着,突然一个激灵,这好像真的可以欸,虽然摩托车没有那么高逼格,但是受众更广,平台上的机车爱好者比跑车更多。
想完不禁看一眼体育生,心想:“可以啊你,看来脚气没有熏到脑子。”
“不是。”箫声突然说话,转头看路思言:“是他做的。”
白袜体育生其实早就认出路思言是上次那个装病吸引箫声的人了,就是故意装作看不见他的。
“他?”
路思言也做作地双手交叉在胸前:“啊,怎么了?”
体育生撇嘴,似乎有点不服,嘴硬道:“没怎么啊,当保安也算是参与,我明白的。”
路思言低头看自己的制服:“保安怎么了?!你的声哥不也是保安。”
体育生:“保安也分等级看质量的哦,你太瘦了,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路思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太瘦了,偷偷看向箫声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在低着头憋笑!
“所以要让这个大块头在身边保护我。”
说完觉得不够解气于是在箫声胳膊上锤了一拳,“是吧!”
胳膊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叮铃铃声音,让此时的路思言更添一分娇俏。
他确实和白袜体育生不是一个类型的。
“你……”体育生也看向箫声,但是箫声正在被路思言打,被打了还不还手只是憋笑忍着。
他根本没有看过箫声这个样子,居然有人能敢打他?!他还不生气就这么受着,还笑??
体育生扭着屁股啪嗒啪嗒走了。
路思言终于得以爽快地“嘁”了一声,扬起傲娇的下巴。
“笑什么啊你!”路思言看箫声这副样子就来气:“是你邀请他来的?不然他开摩托车的怎么能拿到入场券。”
箫声举起双手示意清白:“我没有。”
路思言哼了一声,撇他一眼,得寸进尺地继续呛:“不是才怪,人家刚到就来找你了,声哥声哥叫得好亲密好甜腻哦,声哥~”
“你不也这么叫。”箫声小声道。
路思言:“哦,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这么叫是吧,懂了。唉,果然啊果然,谁不喜欢男大学生呢。”
箫声:“……”
路思言:“还是会骑机车的白袜体育生,撞你□□上了是吧?”
说完觉得不解气,又碎碎念:“真的是搞不懂某些人的品味,白袜什么的真的好过时。”
箫声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向上,吐槽自己的路思言看起来是这么的生动活泼,他一边讽刺自己一边挥舞手臂的时候耳边都是铃铛声,听到箫声颅内高|潮。
“你笑什么!”路思言说了这么多,箫声一点没有生气,搞得路思言有点下不来台。
他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看着箫声。
箫声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抱胸靠着墙壁,笑着轻耸一下线条迷人的肩膀。
路思言语气傲娇,死撑着嘴硬:“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哈,你别误会,喜欢白袜体育生是你的自由。”
“我从来没说过喜欢白袜。”
“那你喜欢什么?”
箫声充满攻击性的单眼皮眼睛盯着路思言,眼神如同轻佻跳动的火焰,上下打量路思言一遍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
“我喜欢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