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亭顺着沈妄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沈妄将自己听到的话翻译给了其余人,众人闻言,也不约而同的皱紧了眉。
“这些邪修怎么这么猖狂,他们官方不管吗。”陆听春疑惑道。
薄煜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官方就鼓励这个呢……”
宗教是统|治|阶|级维护自身利益的重要手段,这句话古今中外都适用,哪怕如今已经现代社会。
顾东亭眼神冷漠:“这一场,你们不必留手。”
所有人一凛,知道顾东亭生气了,齐声应道:“是,顾师兄!”
很快,比赛就轮到了华夏队。
第一轮,丑饮主动应战,而他的对手,是一个极为矮小的中年男人,身高和七八岁的儿童差不多,脸上却沟壑纵横,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看到丑饮后,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用不太标准的华语嘲讽道:“你这张脸,简直可以去演恐怖片了,当真丑陋。”
丑饮并不是个嘴巴利索的人,根本没将对方的挑衅放在眼里。
白扶春气得脸上发红,他双手扩成喇叭状,大声回击:“这是你在自我介绍吧,丑人多作怪!”
那人脸色一沉,目光阴鸷的扫了白扶春一眼,而后眼前一亮:“好鲜嫩的年轻人。”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饥渴的欲|望,却绝不是性|欲。
白扶春被看得浑身发麻,猛地躲到了沈妄身后:“妈耶,好恶心。”
丑饮再也忍不住,猛地拔|出了自己的大刀。
男人冷笑一声,口中念念有词,一个青白的人头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撞上了大刀,一边是钢铁刀|具,一边是人肉,但二者相撞的时候,竟有刀剑相交时发出的火花。
人头坚硬无比,一双眼睛赫然圆瞪,嘴巴还在动弹,露出森然白牙。
白扶春倒吸一口凉气:“这什么鬼玩意儿,被咬上一口还得了!”
“是飞头蛮。”沈妄解释道,“把人折磨得半死,在他还活着时砍下头,再把身体喂给自己的脑袋……怨气养到足够浓郁,能够驱使时,飞头蛮就制作好了。”
白扶春:“……”
其余人:“……”
妈的,好恶心,好变态。
国内邪修被打压得很严格,众人只听说过飞头蛮的大名,但从没亲眼见过,这会儿实打实的被这些邪修恶心到了。
“该杀!”就连性格最温和的护队长老白青杏,都脸色铁青,露出了杀意。
而台上,那个男人竟然又召唤出了几个飞头蛮,个个都龇着牙齿,悍不畏死的冲向了丑饮。
众人一想到这些飞头蛮的制作方法,再看看这么多的飞头蛮,他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候,沈妄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飞头蛮,最强的攻击方式就是牙齿,他们会把对手全部吃光。”
白扶春捂住胸口,面无人色。
其他人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沈妄轻轻叹了口气:“邪修在刚步入修行的时候,修行速度比普通人快了不止一点……”
在修真界的时候,天道会遏制邪修的发展,让他们晋级艰难,还会降下惩罚,让他们偿还因果。
而现代世界,灵气枯竭,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晋级,自然也没有什么天道惩罚的说法。
相比较起来,修行更快、效果更强的邪修就成了更多人的选择。
也就是华夏的官方负责,强有力的掐断了邪修道路,离开华夏,其他国家以强为尊,反而是邪修成了大道。
上层和邪修沆瀣一气,普通人只能沦为养料,滋生出无数的怨气……而怨气,又加速了灵气的消失。
就是末法时代的悲哀。
无人知道沈妄内心的沉重,众人紧张的看着丑饮和飞头蛮对决。
丑饮实力不差,身为散修的他没有家族供养,走到如今全靠自己的稳扎稳打,基础比任何人都牢固,面对这些凶狠可怖的飞头蛮时,他也毫不慌乱。
重刀挥舞的滴水不漏,将那些垂涎欲滴的飞头蛮们抵挡在外,丑饮观察了一会儿后,他突然收起的大刀。
围观的其他人:“!!!”
沈妄听到了各种语言的议论。
“他疯了吗?这是在找死!”
“他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所以放弃抵抗了吗?”
“法克,我还在他身上压了注,怎么这么快就输了!可恶的华夏人,不是很厉害吗!”
“糟了,他要被吃了!”
眼看着数只飞头蛮一拥而上,有人闭上了眼睛,无声为自己的金钱哀悼。
却只听到一阵巨响,众人惊愕的看到,丑饮手中捏着一把符篆,一道道紫色闪电笼罩着他的头顶,让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飞头蛮们闻风丧胆,四处乱窜着逃跑。
“这是……”观众们目瞪口呆。
和丑饮对战的男人绷不住了,破口大骂:“妈的,你怎么会有五雷符!”
至刚至阳的五雷符,是所有邪修的克星,别说男人所驱使的飞头蛮,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一阵阵压力。
“哇哦。”给丑饮压了注的男人惊呼一声,“华夏人果然牛逼!”
很快,场上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丑饮手里的五雷符不要钱一样到处飞,把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地,飞头蛮们也不再无坚不摧,而是伤痕累累。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见对手失去了战斗能力,丑饮又收起了五雷符。
他抱着自己的重刀,站在一旁,没有动作。
“怎么不继续打了?”观众疑惑,“难道他下不去手吗?”
下一秒,曾经被男人驱使的飞头蛮们在空中晃悠了一圈,它们伤痕累累,亟需补充能量,可对面是让它们不敢招惹的五雷符。
而身后,则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主人。
飞头蛮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身,扑向了自己的主人。
男人慌了,大声呵斥,想要收回飞头蛮们:“滚!连自己主人都不认识了吗!混账东西,给我滚!”
可他的实力大减,已经压制不住这些飞头蛮了。
而后,在男人的惨叫声中,飞头蛮们不断撕咬,传来一阵阵让人反胃的恐怖咀嚼声……
哪怕在场众人都见惯了比赛中的各种血腥,此时看到这幅场面,都不由退后了一步,汗毛耸立。
“上帝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这些怪物彻底失控。
男人的哀嚎刺破了众人耳膜,很快,他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消失,而那些飞头蛮们,在将主人吞吃干净后,似乎是心满意足的在空中晃悠了一圈,而后也随之消失。
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的众人面面相觑,而后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干笑两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再看看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滩血迹的比武台,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华夏队的众人却知道,这不过压制不住飞头蛮,被反噬了而已。
“也算是因果循环了。”白青杏不忍的叹息,不是为那个被吞吃干净的邪修,而是为那些可怜的‘飞头蛮’们。
华夏队赢了,众人却没什么高兴的模样。
输掉的象国选手们脸色铁青:“怎么派他上场,输得这么丢脸!”
“这么弱也敢上场,死了也活该。”
“下一场必须赢,否则,上面的愤怒你们承受不起!”
没有任何一个人为队友的死去而悲伤,所有人都冷漠无比,眼中只看得到华夏队的众人,只是神情中又多了几分慎重和怨毒。
沈妄见状,刚要说什么,顾东亭已经开口了。
“下一场我来。”
沈妄点点头,叮嘱道:“小心行事。”
其余人互相看了一眼,这还是顾师兄第一次这么早就要上场呢……
不过顾东亭的实力摆在那里,众人是一点都不担心:“顾师兄加油!”
不出意外,对方派出了最强大的选手上场,一个浑身黝黑的光头,他身上披着一个类似袈裟的东西,看起来是个佛修。
只是和沈妄见过的那些佛修相比,这人目露凶光,丝毫没有修佛之人该有的慈悲和温和。
顾东亭是正道大师兄,名门魁首,一袭白衣清冷出尘,风姿俊逸,在对面丑陋邪僧的对比下,更显得容貌出众,气质非凡。
邪僧一句话没说,“喝”的一声骤然发力,黑色僧袍顿时四分五裂,露出了他粗壮有力的肌肉,皮肤黝黑发亮,充满了力量感。
“金钟罩?”沈妄忍着辣眼睛的画面看了几秒,都没找出对应的功法,只能猜测。
“是他们国家特有的锻体之法,据说可以刀枪不入。”丑饮难得开口,表情嫌恶,“用一定数量的童男童女,采阴补阳……”
沈妄闻言,也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些该死的邪修,毁灭吧。
能看出来,顾东亭也极嫌弃这个邪僧,攻击的招式凌厉无比,逼得对方节节败退,尤其是他手中的黑色长剑,锋利无比,转瞬间就在对手身上割开了好几道口子。
邪僧一脸不敢置信:“你怎么能伤到我的法身!”
顾东亭面不改色,长剑一挥,就要将对方头颅斩下。
邪僧被恐怖的杀气锁定,这种含着无尽绝望和煞气的杀气,让他就像被什么穷凶极恶的凶神盯上,动弹不得,连反抗的意识都生不起。
不过短短几个回合,刚才还志满意得的邪僧已经人头落地。
快得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顾东亭抖抖手中的黑色长剑,剑身光滑无比,没有沾染上一滴血迹,但他眼神沉郁,表情不愉。
白扶春看顾东亭这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顾师兄,怎么了?”
顾东亭拎着剑:“他脏了我的剑。”
白扶春一愣,而后居然赞同的点点头:“顾师兄用的是君子之剑,杀这么恶心的一个人渣,确实玷污了你的剑。”
顾东亭看着这把由沈妄亲手锻造的本命剑,眼神更沉了几分。
该死的邪修,该死的比赛。
沈妄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这把剑质量算不很好,以后……再给你换一把更好的。”
顾东亭神色这才缓和几分,只是很快,又沉了下去:是送给顾东亭的,又不是送给他的。
暗搓搓又自己和自己较上了劲。
象国队连最强的选手都死了,他们慌乱了一瞬,不顾护队长老的威逼利诱,直接弃战而逃。
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薄煜摇摇头,不屑道:“贪生怕死。”
贪生怕死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他们一边草菅人命,一边贪生怕死,令人作呕。
选手都跑完了,护队长老没办法,只能狠狠瞪了顾东亭一眼,也气呼呼的离开了。
沈妄心里一动,对顾东亭说道:“我跟上去看看。”
顾东亭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说什么,目光一转,最后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沈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象国的护队长老只有两个,一个是干瘦的老人,皮肉薄薄的覆盖在骨骼上,宛如一具人形骷髅,
而另一人则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算得上好看,和旁边的骷髅一比,更是英俊无比,只是他眼带青黑,嘴唇苍白,一副气虚模样。
这两人一离开比赛场地,就上了早早等在那里的一辆车子,疾驰而去。
沈妄也不着急,他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手中掐指一算,很快就有了方向:“前面那个路口左转。”
卜卦小能手,上线!
这么近的距离,对方实力又远低于沈妄的神识实力,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一下车,果然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一瘦一虚,十分显眼,口中还在骂骂咧咧。
“妈的,全是一群靠不住的废物,早知道换一拨人了。”
“一个人一千万,这几个人足足上亿的费用,结果开场就输了……”
“人跑了,倒不用给剩下的五百万了,等回去后,再和他们算账吧。”
“没错,一群白眼狼崽子,回国后,有的是方法弄死他们。”
沈妄听到这里,对这些人的无耻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两人很快走到了一栋房子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个房间,站在门口,他们两人立刻停止了谩骂,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礼貌的敲门。
很快,房间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沈妄身上带着隐匿气息的符篆,他像一道没有实体的阴影,又像一阵无法察觉的微风,紧跟着二人走进了房间中。
出乎沈妄的意料,房间里有好几个人,不仅有眼熟的立本人,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群人很明显是以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为首,象国的两个护队长老用带着浓郁口音的英语说完了情况后,就紧张的低下了头。
“顾东亭?”一个模样俊美的外国人开口,用蹩脚的华语念了一遍顾东亭的名字,“输给他很正常。”
那两个护队长老这才松了口气。
也穿着白衣,仿佛是在模仿顾东亭的立本人开口也说道:“他是华国最强的人,但他为人古板迂腐,十分注重规则,很好对付。”
沈妄记得,这人好像自称是安倍家的后人。
外国人没有说话,他按下了一个什么,一个投影仪照在了光滑的墙壁上,而上面放着的,赫然是顾东亭与对手战斗的画面!
沈妄瞳孔一缩,这从上而下的角度,不就是那个没对选手开启的二楼吗!所谓的贵宾室!
看着看着,一个金发男人眼中泛起了红色,他舔了舔自己逐渐凸起的两颗尖牙:“我闻到了,他的血液格外香甜,我要他做我的血奴!”
安倍立刻附和:“他是修行者,还是正道人士,不仅血液干净,他本人也十分干净。”
金发男人满意的眯着双眼,血族在吸血的时候,不仅会有食欲,还伴随着性|欲,所以他们总是十分挑剔。
要干净、柔软的少男少女,模样也要漂亮动人……而他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符合他审美的猎物。
干净,美丽,还拥有那些凡人所没有的强大力量……征服这样的人,比成百上千个凡人少男少女都更优质。
骤然听到这句话,沈妄目光一凝,猛然有种被触碰了逆鳞的愤怒。
这些人,哪怕只是说出顾东亭的名字,都是对他的玷污!
他冷冷的看着金发血族,心里为他定下了死期。
这个时候,有血族提醒:“那人很强,你要小心别崩了牙。”
金发血族自满的笑了笑,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旁边的安倍后人:“这个东西,对付他足够了。”
他的同伴也笑了:“用华夏的法宝对付他们自己,凯,你可真是恶趣味啊。”
“谁让他们华夏人自己不会利用这些宝物,明明坐拥宝物,却不懂得使用,真是可悲啊。”
沈妄这时候也看出来了,他们口中的‘宝物’,居然是一尊漂亮的正红色瓷器。
瓷器中的灵气十分丰盈,已经隐隐有了产生灵智的预兆,但它在还没来得及产生灵智的时候,就被带到了国外,剥夺了最后一丝化灵的希望。
被带走后,它被炼化为武器,身上沾满了鲜血,所有灵气都逐渐扭曲,变成了怨气。
再也看不到一丝曾经清灵的模样。
沈妄缓缓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瓷器的灵十分痛苦,每时每刻都被折磨。
睁开眼后,沈妄再次看了一眼瓷器,它原本并不是正红色的,而是粉红色。
清冷、优雅、高贵的粉红色,是这些血族,以鲜血浸泡,将它染成了正红色。
隔着一段距离,沈妄都能嗅到腥臭的血腥味,以及瓷器本身阴冷的怨气。
压下心里的怒火,沈妄没有打草惊蛇,在他们谈完事情后,才跟着一起离开。
回到暂住的古堡后,沈妄表情依旧十分沉重,当他走进大厅后,却发现众人围绕在一起,嬉笑声不绝于耳。
他愣了愣,这时候,顾东亭第一个看到了他,笑着和他打招呼:“沈妄。”
看到顾东亭,一路以来沉甸甸的心情松缓了些许,沈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他走上前:“你们在看什么?”
其余人也看到了沈妄,笑容满面的回答道:“是古董!”
“布尼尔收藏了一些古董,现在他把所有古董都免费赠送给顾师兄了!”
“我们可以带着这些宝贝回国了!”
“我们回国后,就把他们捐给博物馆,到时候,说不定又要多几件镇馆神器了。”
所有人都开心极了,这些情绪似乎也感染了周围,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围观的狼人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沈妄这时候也看到那些布尼尔收藏的古董。
有青铜器、玉器,还有书画和刺绣,最夸张的,就是一个毫无瑕疵的蓝色瓷器,细颈圆肚,胖嘟嘟的,釉面华美,厚重而轻盈。
沈妄垂下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其他人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有顾东亭看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僻静处,轻声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沈妄眼神复杂。
他将象国和小本子、血族之间的联盟,他们对华夏古董所做的事,甚至连血族对顾东亭的觊觎,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没有丝毫隐瞒。
顾东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在沈妄察觉到之前又迅速掩饰好自己的异样,他尽可能维持着自己的冷静:“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
沈妄也说:“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顾东亭又说:“我们可以在比赛场上,光明正大的打败他们,戳破他们的阴谋。”
沈妄点头,语气冷硬:“不错,弄死他们。”
二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心里都压着一股火气,亟待发泄。
晚上,在夜深人静之时,沈妄连衣服都得没换,他坐在一旁,脑海中不断闪烁着白天的所见所闻。
那些血族对顾东亭的觊觎之心,他们对华夏古董的毫不珍惜,还有他们对华夏这个国家的轻视和鄙夷……一桩桩一件件,堆积在一起。
沈妄看向窗外,他知道,国外形势不明,还是别人的大本营,他若是鲁莽行动,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信任他的队友们,亦或是对国家……都百害而无一利。
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沈妄手指间把玩着画好的符篆,表情晦暗。
就在这时候,他的窗户被推开,全身黑色的小黑哥翻了进来。
看到小黑哥,沈妄突然笑了:“小黑哥,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件轰动全世界的大事?”
小黑哥靠在窗户上,映衬着窗外的月色。
“只要你邀请,我总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