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眠没有户外爱好,也不喜欢出门社交,再加上秘境开放的时间是白天,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待在家里。
晏时樾跟他十分合拍,天天陪他玩游戏,如果缺了晏时樾这个助手,林辞眠他们可能早就已经被踢出了秘境。
林辞眠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节奏,但又忍不住担心晏时樾。
晏时樾第三次察觉到林辞眠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了?”
林辞眠欲言又止,表情凝重。
晏时樾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每时每刻都清楚掌握林辞眠的心思,但他擅长沟通,从来不会让误会和矛盾一直持续下去,“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林辞眠没了任何顾忌,关切地说道:“你这些天一直陪我玩游戏,从来没有工作,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公司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晏时樾笑了笑,解释道:“公司有成熟的运作方式和规章制度,每个人也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紧密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短暂缺席而崩溃。当然,作为管理者,我的作用也很关键,我也知道应该承担什么,你放心吧,这段时间一直有工作上的沟通,只是不需要我出面。”
林辞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果晏时樾大事小事都要管,会把自己累死,没有办法分给其他人权利。
晏时樾缓了口气,他正好找不到告诉林辞眠的契机,顺着台阶说道:“那今天下午公司有一场会议,十分重要,我必须出席。”
林辞眠连连点头,“那你赶快去吧。”
晏时樾仍然没有动作,“我去开会了,就没法陪你一起探索秘境。”
林辞眠以为晏时樾在考虑很重要的事,听到这话差点被逗笑了,“没关系呀,你不用太担心,我们已经得到很多了,而且三年就能开放一次,大不了再等下次机会。”
“而且我超级厉害的,就算你不在,我也能带着刁民他们继续!”
林辞眠说这句话时,全身洋溢着自信,眼神亮晶晶的,整个人像是散发着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
晏时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好,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
林辞眠点了点头,送晏时樾出门。
门关上后,林辞眠回到书房,继续直播。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林辞眠也已经直播了整整一天,肩背酸痛,精神疲惫,他捏了捏脖子,跟直播间的观众道别,关上了电脑。
他没时间自己做饭,刚想拿手机点外卖,就看到了晏时樾半小时发来的消息。
日安:已经给你订过餐了,放在门口,等送餐员走了,再开门拿。
今夜不眠:好的jpg。
他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
林辞眠没有立刻起身,摸了摸睡成一摊饼的悠悠球,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确定没人后,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晏时樾并不重口腹之欲,但对食材的新鲜和营养健康有较高的要求,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将就,哪怕只有林辞眠一个人吃饭,他也订了三菜一汤,但减少了每道菜的分量,不想浪费。
林辞眠解决完了所有的饭菜,将餐厅打扫干净后,这才去猫房看小橘和悠悠球。
悠悠球接受了三个猫罐头的贿赂后,已经欣然接受小橘的存在,每天都会蹲在门口,闻小橘的气味,还会喵喵两声。
两只猫隔着门示好,并不排斥对方,林辞眠笑眯眯地看着这幕,感觉十分治愈。
小橘已经隔离了几天,不用再继续下去,林辞眠试探地将门打开一条缝,让两只小猫咪能看到对方。
双方的精神状态都很稳定,小橘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温柔地用肉垫勾了勾,像是想把门打开。
林辞眠又观察了一会,才又将门推开了一点,悠悠球迫不及待地从门缝中钻进去,像是流体做的,从毛绒团子拉伸成了猫头长条状物体。
两只猫都很有社交礼仪,悠悠球彻底接纳了小菊,帮他舔毛,小橘则享受地躺下,眯着眼打呼噜。
林辞眠在旁边,看得心都快化了。
他忍不住将这幕拍了下来,发给晏时樾。
今夜不眠:你看他们两个相处得多好。
今夜不眠:你是不是还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日安:没关系,我今天回去得比较晚,你先休息。
林辞眠看到这条,深深地蹙起眉。
今夜不眠:你要忙到几点,身体吃得消吗?
日安,还不好说,你不用担心我。
林辞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收起了手机。
他站起身往外走,看了客厅一眼后,情不自禁地停在猫房门口。
夜幕渐深,客厅没有开灯,一片漆黑,而猫房里灯火透明,他站在阴暗的交界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个人住太大的房子也不好,没有半点人气。
林辞眠独自坐在客厅,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视线漫无目的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遥控器上。
还是看部电影吧。
他从客卧里拿来毛毯,盖在身上后,挑了一部感兴趣的电影。
主角在枪林弹雨中逃亡,音效十分逼真,气氛也很紧张,但林辞眠双眼无神地看着屏幕,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突然很想念晏时樾,没有晏时樾陪着他,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还好,他还有小橘和悠悠球,两只猫跳上沙发,悠悠球熟练地在林辞眠腿上盘成一团,小橘则在旁边晾肚皮。
林辞眠雨露均沾,一只手帮悠悠球挠痒,另一只手给小橘按摩,将两只猫都伺候舒服,不想离开了。
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电影。
不知不觉中,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变得模糊,林辞眠打了个哈欠后,在沙发上蹭了蹭,蜷缩成一团,进入梦乡。
……
晏时樾回来时已经过了零点,他猜到林辞眠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但看到客厅还有微弱的光芒。
电影已经结束,幽暗的蓝光有种毛茸茸的质感,温柔地撒在沙发上,乳白色的毛毯格外蓬松,一角垂到了地上。
晏时樾看到沙发上的一团,心头一动,立刻走了过去。
林辞眠裹着毛毯,呼吸均匀,睡得正香,脸颊如月光般莹润,还泛着淡淡的红晕,柔软的银发凌乱地搭在深黑色的沙发上,色彩的对比格外强烈,还夹杂着一缕橘色。
小橘喜欢挨着头睡,像是在哄小孩睡觉,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下林辞眠的头,悠悠球则在林辞眠怀中蜷缩成一团,是非常标准的圆形,像个毛绒的抱枕。
晏时樾看到这幕,冷峻的眉眼线条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嘴角微微勾起。
他先弯下身,轻轻摸了摸两只小猫,两只小猫还在睡梦中,下意识伸了个懒腰,让开位置。
晏时樾又将毛毯的边角整理好,动作小心翼翼,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吵到林辞眠。
确定没有阻碍后,晏时樾这才弯下腰,结实有力的手臂隐没在毛毯,轻轻穿过膝弯和肩膀,将人抱了起来。
林辞眠睡得很沉,但陡然失重还是惊到了他,意识挣扎着醒来前,鼻尖先闻到了令他安心的冷香。
林辞眠脑海中紧绷的弦立刻松开了,身体柔软慵懒,像小猫蹭了蹭晏时樾的领口,卷曲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两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眼神迷离茫然,没有落到实处,只知道自己身体腾空,他下意识伸长手臂,钩住了什么东西。
他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梦吟,视线这才慢慢往上,落在了晏时樾微凸的喉结上。
“你,你回来了。”
晏时樾垂眸看着林辞眠,表情格外温柔,“回来了,你怎么在外面睡着了?”
“看电影,就睡着了。”解释太长,林辞眠懒得只说了几个关键词,声音也含糊不清,有种还没睡醒的软糯。
晏时樾的步子沉稳,走到一片黑暗的侧卧,没让林辞眠感受到一点颠簸。
他只能勉强看清床的轮廓,怕摔到林辞眠,先用腿找到了床的位置,单腿微屈,身体前倾,将林辞眠平稳地放在了床上。
他的手被压在林辞眠和床铺之间,指节微微突出,担心会弄疼林辞眠,一点一点地往外抽。
林辞眠躺在床上,反而变得清醒了,借着窗外的月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晏时樾,细细地描摹他的五官。
晏时樾工作了一整天,神情稍显疲惫,但姿态依旧沉稳松弛,有种很特别的味道,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晏时樾还没将手抽出来,两人的距离很近,脸微微侧着,晏时樾都能感觉到林辞眠温热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耳根和脖颈,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有种难以形容的痒意。
林辞眠的目光直白□□,存在感极强,让晏时樾无法忽略,眸色变得愈发混乱,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刚好落在晏时樾侧脸,照亮了他平静的神情,以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的耳朵。
林辞眠惊奇地瞪圆了眼,像是孩童看到了新奇的事物,只是单纯地惊讶,毫不掩饰地盯着看。
在他面前,晏时樾很少有情绪波动,永远温文儒雅,连告白时都吐字清楚,神情自若,林辞眠难得见他如此失态的一面。
晏时樾终于将手抽了出来,一只手撑着床面,微微起身,拉开了距离,目光也落在了林辞眠脸上。
林辞眠的瞳孔干净湿润,氤氲着一层水雾,眼底闪着碎光,目光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依恋和信任,是个害羞的贝类,张开了坚硬的壳,露出了柔软的内里,也不怕坚硬的碰触。
林辞眠没察觉到晏时樾的呼吸变得沉重,神情也变了,还在盯着他烧着的耳朵,玩心很重地打趣,“你怎么……”
他只说了三个字,就看到晏时樾抬起手,紧接着,他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在此之前,晏时樾曾牵着他过透明长桥,也像这样遮住了他的眼。
但林辞眠这次没有半点害怕和惊讶,放松地躺在床上,还眨了两下眼。
“眠眠,你不要这样看我。”
虽然看不到晏时樾的样子,但林辞眠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沉重,火热,隐忍到尾音发颤,但仍然无法挡住欲念和渴求,像是内心中的阴暗跑了出来,用黏糊糊的触手缠住了他。
林辞眠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身体线条紧绷,仍然没有闭上坚硬的壳。
晏时樾不想在这种状态伤到林辞眠,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甚至像是恳求。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正人君子,不要再考验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