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限制的佩特罗和旺达禁到了一处， 郁春长看着装着单向透视玻璃房间里的两个人，目光幽深。
几个人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史蒂夫就站到了郁春长旁边。
“托尼他们准备去了？”郁春长没回头。
“嗯。”
郁春长正等着自己刚刚嘱咐助理去准备的文件， 史蒂夫估计就只分配到了陪着他， 就站在一边儿时不时瞥过来一个小眼神。
“怎么？”郁春长看向他。
“嗯， ”史蒂夫沉吟了一下，有些迟疑，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想求助查尔斯， 但是既然你不打算让查尔斯在他们脑子里做些什么。你有把握让他们服从命令吗？”
郁春长半弯起嘴角：“服从命令？”
史蒂夫闭闭眼睛：“咳，一点儿旧习惯…”
“嗯，大兵嘛——”郁春长语带深意， 手拍了拍他的胸口， “身先士卒， 为国捐躯，悍不畏死， 大义凛然， 保护苍生为己任么——”
史蒂夫挠挠脸：“也不是…”
“懂。”郁春长收敛自己的眼神，“我之前也认识一些和你差不多类型的人。”他转头看向别的地方，藏起自己眼底淡淡的郁怒。
史蒂夫看着郁春长的侧脸，笑了笑。
“我们倒是可以暴力压制， 但是…”史蒂夫有些为难， “说实话，我不希望队伍里出现…嗯，不合作的。”春长提出的解决办法虽然不错， 但是实践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不相信我？”郁春长笑着转头，眼底已经没了别的情绪。
史蒂夫看着郁春长眉梢带着的自信：“嗯，我感觉你已经有了办法。”
“呵，我是谁。”郁春长眨眨眼睛，“我以为你已经见过我给你们临时找的外援了。”
“嗯——”史蒂夫感叹道，“那个…真的是非常的厉害了！他一招就让浩克安静下来了。托尼说只有魔法能做到了。”
只是安魂术而已。郁春长心底叹了口气，这些力气都练到肌肉上去的…真是。
“现在你能猜到我底气这么足的原因了吗？”
郁春长看着走过来的女人，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一沓文件：“麻烦你了，珊迪。”
“没关系。”叫珊迪的女人摆了摆手，看了郁春长一眼，又看了一眼史蒂夫，转头离开了。
郁春长挑挑眉，垂头翻着手里的文件：“托尼他们都去准备派对了，就你还赖在我旁边。明天咱们两的绯闻又要满集团飞了。”
史蒂夫……
“我已经为这件事道过很多次歉了。”声音有些无奈，还气弱。
郁春长回头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还是要再郑重说一声，我很抱歉。”史蒂夫冲郁春长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讨好。
郁春长收回视线，继续翻文件，从头顺了一遍，确认无误以后抬头：“手给我。”
史蒂夫毫无防备地伸出自己的手，郁春长握住他的食指，放到唇边。
指尖濡湿的感觉让史蒂夫僵了一下。
“嗯——”
郁春长抬头，蹭了蹭自己唇边的血迹，嘟哝：“好像咬的有点儿狠。”
史蒂夫看着自己的指尖的齿痕…这么生气的？
郁春长抓住他的手指摁在纸上，画了一个略显精致的图案：“在和古一法师交涉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很实用的小法术。”
史蒂夫眼睁睁看着图案首尾相接的时候，那花哨的血红花纹就隐进了纸张里。
等郁春长放开他的手指，纸张就跟刚从打印机拿出来一样，一片雪白。但是上面的字都隐隐透出了淡淡的红色，不明显。
从“睡醒”就受到这世界诸多刺激的史蒂夫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暗叹自己果然还是没见过这世界最稀奇古怪的一面。正准备开口问怎么回事，史蒂夫就哑火了。
因为郁春长把他还差一点儿就愈合的手指放在嘴里含了一下，舌尖轻轻一扫。
基本是啥都忘光了的史蒂夫…………
松开，郁春长咽了一下，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拍了拍手里的文件：“好了，据说只要再取那两个人的血画一下，这个誓约就成了。”
郁春长看着凝滞住的史蒂夫，一脸无辜：“不要问我原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下次我可以带你去见古一法师，她可能会和你解释。”
史蒂夫…那个解释放一放，你就只要跟我解释一下你刚刚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好了，我们进去吧。”郁春长一马当先，就要往禁闭室走去。
史蒂夫收回自己烫的过分的指尖往掌心藏了藏。总觉得春长这次回来…有些…热情…
“我先进去！”史蒂夫拦住郁春长，“呆会儿，没事了你再进来。”
郁春长比了个ok，手背到身后，让开，示意他先进去。
【小黄。】郁春长透过玻璃看着低头坐在旺达旁边的佩特罗，神识摸进去触了触。
【春春～他那儿好好玩！】
郁春长挑眉，短短时间不见，这玩意儿居然就能让系统的机械音带出情绪了？看来自己无意拿到的这个宝石里的小玩意儿，不简单啊。
郁春长弯弯唇角：【暂时先别玩，帮我办件事。之后你尽管玩，玩够了，我接你回来。】
【嗯！春春，你说～】
【看到进来那个帅叔叔了吗？】
【啊，我知道他。】机械音开始带了些兴奋【春春，你不许我叫你妈妈，那我能叫他爸爸吗？】
郁春长……
【你可以叫他娘亲。】郁春长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嗯！那我就叫他娘亲了～】
郁春长垂头轻咳了一声，嗯，反正也只有自己听的到。
【你待会儿……】郁春长暗自笑够了，才说起了正事。
史蒂夫试图和佩特罗讲道理，但是那双充满拒绝的眼睛让队长先生有些无奈了。就在史蒂夫犹豫是不是要暴力镇压的时候，躺着的旺达睁开了眼睛，瞳孔掠过一丝金芒。
史蒂夫警惕起来，以为她又要做什么。
谁知旺达只是扶着头坐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眼底情绪复杂，恨意占了大半，开口的话却让史蒂夫有些惊讶。
“我们接受。”旺达哑着嗓子。
佩特罗吃惊地看向她。
“旺达！”
“不答应，我们也离不开不是吗？”旺达扯扯嘴角，看向佩特罗。
佩特罗抿紧嘴，随后看了眼史蒂夫拿进来的合同，哼了一声，背过身。身体力行地表示，他不管了。
史蒂夫松了口气，战前鼓动他做过无数次，但是和别人交涉可不是他的长项。他冲门外看了看，郁春长走进去。
“既然你们都能看清楚形势的话，是再好不过了。”郁春长笑笑，递过文件，“这份合同呢，上面标了你们拥有的权利和义务。相信我，所有的都是符合美国法律的。”
“但是，鉴于签约的双方有些特殊，所以签约的方式也有些特殊。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多问，只配合。能做到吗？”
【小黄，同时两个能撑多久？】
【嗯，我行的。安心，春春。】
准备说什么的佩特罗和旺达眼神空了一瞬，互相看了一眼，都艰难地点了点头。
郁春长笑笑：“都没有异议是最好了。”
“那我们就来签合同吧。”
史蒂夫一直警惕着姐弟两个的异动，但是直到春长迅速做完一切，他们都显得意外的配合。
虽然表情都是一副勉强的憋屈样子罢了。
郁春长收回合同，抿嘴笑笑。感谢这个世界人脆弱的精神，小黄这种低阶的无形扰乱别人思维方式，捏造合理逻辑引导别人思维方向的技能可比自己的备用办法温柔多了。
【春春，他们那儿有个好玩的玩具叫主脑。我可不可以偷偷玩一下，绝对不让他们发现！】
【…你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郁春长恍惚间意识到，小黄是个意识体，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和系统链接。既然是一个完全自由，并且能够任意寄宿到别人脑域的自由意识，似乎…大概也能借助那个机器到处逛？
仅仅思量了一下，郁春长直接忽略了那些暗藏的危险性，反正都是绝对服从自己的小玩意儿，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谢谢合作，你们想来参加我们的派对吗？”郁春长微笑道。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操纵了的佩特罗和旺达对视了一眼，没说拒绝也没说去。
史蒂夫倒是友善道：“既然决定下来，你们就是我们的同伴了。今晚是个好机会，来认识一下吧。”
“哼——”佩特罗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声。
旺达没说什么，只是脸色稍微好了些。
郁春长示意史蒂夫带着他们先走，扬扬合同，说自己要先去合同录入档案。
“跟我来吧。”史蒂夫招呼了姐弟两，带着他们往外走去，“托尼刚刚喊了一家…什么店送礼服过来了，也许我们这会儿过去，还能蹭到一两套正装。”
郁春长慢吞吞落了他们一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边走，郁春长大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蹭了蹭，未见伤口，但是一滴血滑出来渗进纸张。
“以吾之名，授魂以死誓。”
半分钟后，郁春长抬手掩上合同的封页，封页下，密密麻麻的黑色泛红的字逐渐隐去，只露出几行金色的文字。
‘旺达·姜戈·马克西莫夫·兰谢尔、皮特罗·姜戈·马克西莫夫·兰谢尔以魂誓终身护史蒂夫。罗杰斯。行无异，心无结，以其性命为先旨。终生无畏无惧。’
‘见者：郁春长’
随着金色的文字重新被郁春长抹退，他呼出一口气。抬抬手，郁春长握了握，啧，仅仅是一个小誓约就让自己有些脱力了。
虚的很。
晃晃手里玩意儿，郁春长眼神微妙，不过他们的生父姓…兰谢尔啊。有意思了。
神识到处晃悠，郁春长眨眨眼睛，随即蹭在离自己不远的史蒂夫身后。即使是有自己，加上这两个，或许还有个小黄，依然觉得很不踏实。
毕竟史蒂夫。罗杰斯可是一个蠢到会在自己虚弱的状态下依旧打算拼命，站在别人前面挡住所有灾难…大好人。
抿紧唇，郁春长手握了握，只觉得握不紧。
焦躁啊。
脚一摆，他神色如常往楼下派对的主会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