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卧槽完了,开始沉默。
半晌,博主自己自觉把微博设置成好友圈可见,不敢再公开给人看了。
粉丝群里大粉冒头,提醒都收敛点,不要把机场“离爱豆过近”的图频往外传,以免给柏栩川造成麻烦。
柏栩川从机场出来,照例有人跟车。
这是屡禁不止的骚扰行为,被发现了也不能上去怼,因为在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危险。
老扎注意到私生后也很无奈,他看了眼柏栩川,在这种状态回他家很容易暴露住址。
“要么回公司吧。”老扎道,“或者先去酒店,再换辆车走。”
“嗯。”柏栩川道,“你安排吧。”
他缩在车后座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去关心这些事。
醒来已经到了酒店门口,正门进去,电梯下到地下车库,换车,开走,整个过程十分钟内匆匆搞定。再次从正门驶过时,还能看到两三个从跟踪车辆上下来的人进了酒店,试图跟前台对话知道点什么。
老扎再坐原来那辆车出来,引走私生一部分注意力。
柏栩川顺利回到家,没多久就听到敲门声,循声走去打开门。
他微微抬头,笑意自然浮现。
“你来的可真快。”
贺衍之望着他,微微扬眉,踏进来反手关上门。
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打量眼前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的青年,不到一小时前刷遍整个微博热搜的小家伙还穿着他走机场跟他打电话的衣服,蹲下去给他拿拖鞋。
高挑的青年蹲下就变很小只,弓起的背上脊椎骨节微微凸起,清晰可见,使注视者想起指尖慢条斯理从它们表层划过的手感。
柏栩川把拖鞋从鞋柜底下扒拉出来,正要站起,抬头时那阴影却笼了下来。
“又瘦了。”贺衍之蹲下,探手抓住拖鞋,同时亲一下他唇角:“我自己来。”
然后他抱住久未见面的恋人,体温交缠,青年零碎的发丝落在他的鼻梁上,微微痒。
柏栩川让他抱了一会,突然嘶声吸了口气,抬手护住耳朵,小声指责:“你咬我。”
贺衍之朝他已经通红的耳尖吹了吹:“疼?”
想了想,征询:“你可以咬回来。”
柏栩川切了声:“我才没有那么幼稚。”
他不理偶尔起玩心的恋人,指挥他帮忙把箱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自己先去洗澡了。
贺衍之注视他哼着小调,背影拐进浴室,想了想,坐到沙发上,摊开箱子,弯腰一样样把东西拿出来。
直至拿起围巾时,一条项链从围巾里掉落出来。
贺衍之拾起它,准备先放到茶几上。
只是拿到眼前,目光又凝住了。
掌心躺着条方盒细银链,雪白的狼牙吊坠,传来微凉的触感。
风呼啦啦吹过书页,停到去年八月盛夏的某一天,那天的记忆被翻拣出来,重新呈现在他眼前。
戴着黑口罩的年轻人,随着低头的动作领口大敞,细银链落出来,吊坠坠在空中微微晃。
被一只手牢牢捉住,手忙脚乱塞回衣服里。
浴室水声变成吹风机的隆隆声,没多久,洗完澡浑身舒坦的青年走出来,一身雪白浴袍只松松系着一根系带,领口敞着,露出他清晰的锁骨和蒸汽熏红的一片皮肤。
是非常适合项链的锁骨和胸口。
柏栩川见他把东西理得整整齐齐,甚至还有些意外,毕竟这位先生在家务上一向不怎么擅长。
青年搭着毛巾走过去,亲亲贺衍之一直注视自己的眼睛,夸奖道:“乖。”
贺衍之缓缓闭了一下眼睛,望着他弯弯的笑眼,思索着什么。
柏栩川歪了一下头:“怎么啦?”
随即他看到了对方握在掌中的项链。
柏栩川顿了一下。
“好像一直没见你戴过。”
“我项链太多啦。”柏栩川接过去,并没有想起别的,把项链捏在手心,满不在乎地拨了拨还湿漉漉的发梢,准备当场给他戴上试试看。
贺衍之微微低头,从后面帮他扣上,指尖轻轻拨了一下链子。
柏栩川继续道:“这条项链其实是护身符……虽然一般不戴它,但我总会戴在身上。”
护身符。
贺衍之想了想:“你养父?”
“诶——”柏栩川回过头,神情有些讶异,“这你都知道!衍之你好会猜。”
贺衍之本想顺着解释说是夏如轩告诉他的,殊不知柏栩川自己帮他找到了知道的理由——猜对的。
那话就愣生生卡在喉咙口。
柏栩川坐回来,正面对着贺衍之,微微屏息:“你很关注这条项链?”
贺衍之垂眼,望着雪白胸膛上停驻的吊坠,停顿数秒,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很好看吗,也就一般好看吧其实,柏栩川低头看了眼。讲真青西山那边的审美真的很一般,不过养父说开过光那肯定是真的开过光,作为护身符效果也确实是不错的,这不他就连真爱都找到了病也治好了不是嘛~
他这一低头,景象就跟五个月前无限重合了。
贺衍之虽然轻度脸盲,但脸盲的范围可不包括柏栩川。
大概是贺衍之的目光太令人费解了,正在思考如果衍之喜欢那就跟养父再要一打护身符的柏栩川终于察觉不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贺衍之慢慢说,“去年八月我第一次见到你,究竟是哪一天?”
柏栩川愣了下:“嗯?”
贺衍之以前没往这上面思考过。
但是,想起同是夏如轩的朋友,还有这条项链……
贺衍之笑了下,注视着青年,问道:
“你曾经微信转账给我三十二块钱吗?”